据说以前, 孔缺是不会来这个房间的, 所以方满有恃无恐, 使劲儿逼逼。
至于为什么逼逼, 方满主要还是想看明年孔缺遭遇一屋子肥宅时的臭脸, 没想到当场被抓个正着。
方满怂唧唧地跑过去,宛如洞庭湖里修炼千年的天然碧螺春,瞪着清澈无辜的狗狗眼, “哎呀, 我随便说说,没有恶意的嘛,就是和他们交流交流人生经验。如果我没那么多肉了,你还喜欢趴在我身上睡觉么?”
方满这话好似龙卷风,在场替身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居然和孔先生睡过了!他们辛辛苦苦一整年连孔先生的手也没摸到过!扎心!
孔缺推了推眼镜,“会。”
方满对在场美男们的气味变化很满意,笑道:“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没一层脂肪垫着, 多硌人啊?”
孔缺微笑:变臭!
方满好狗不吃眼前亏, 哄道:“得得得,您坐哪?”
孔缺从容优雅地坐上了方满的c位,微笑着示意他上来,坐在他旁边。
c位虽然是张宽大的沙发,但两个男人一块坐未免有些挤了, 方满把自己缩成圆滚滚的一团, 低声道:“你和我坐着干什么?这个c位生来就容不下两个屁股!”
孔缺微笑:“我坐你腿上?”
方满知道孔缺说得出, 就做得到,不敢乱贫,“……那还是挤挤吧。”
孔缺挤过来,一本正经道:“我没穿内裤。”
方满:“……?”
孔缺舔了舔嘴唇,“等灯黑下来,我坐你腿上,你拉开我裤子的拉链……”
“等会儿,闭嘴!”方满捂住耳朵,将声音压到最低,“你特么指望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你搞?想也别想,憋着!”
孔缺:“或者我跪下来,拉开你的裤子拉链……”
方满拿起口罩戴好:“憋着!”
孔缺:“……”
这时李秘将小手帕叠好放进西装侧口袋,拿着话筒上台了,仿佛端水大师般开了腔,肯定了诸位替身过去一年的努力,感谢在座各位特地赶过来陪孔先生欢度端午,最后展望明年端午节能再度聚首。
李秘说完,化妆师鱼贯而入,给各位美男补妆。
造型师给方满换了一件牛仔背带裤,方满很满意。不仅很好地掩盖了小肚腩的问题,而且背带裤比较难脱,能很好地防止孔缺发情扒他裤子。化妆师给方满烫好发型,打上粉底,方满当场白了一个色号,更像胖嘟嘟的小白脸了。
方满走回孔缺身边,孔缺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也不知道脑子里在转什么黄色废料。
方满强调道:“现在憋好啊,乖一点,回房喂你。”
孔缺推了推眼镜,盯着方满问道:“如果我吃不到呢?”
方满以为孔缺这话的意思是他不行,只得保证道:“我今天一定能行。”
孔缺:“……”
孔缺和方满一起坐在比公园长椅稍微短一点的c位沙发上,孔缺两手交叠在手杖上,轻松优雅地靠着椅背,目光在场下流连。
方满歪歪地瘫在一边,像一只白绒绒的泰迪熊,伸出jio踢了踢孔缺,问道:“缺er,你觉得谁最好看?”
孔缺转头微笑道:“什么好看?”
方满道:“你的后宫啊,谁最好看。”
孔缺认真思考片刻,“都一样。”
方满:“啧,我以为你会说我最好看。”
孔缺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你先减肥。”
方满:气成一坨。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孔缺的白月光替身端午晚会终于拉开了序幕。
前三组已经去了后台准备,内厅放有一块大屏幕供大家实时观看,方满开了一瓶可乐,惬意地挤在孔缺身边,准备看节目。
第一个上台的,是五官组。
五官组,顾名思义就是长相和月光男神有七八成相似的替身组成的男团。五官组一共十人,一水儿的小鲜肉,满脸胶原蛋白,又飒又酷地站在灯光下,伴奏一响,欻欻地跳起了街舞。
虽然这些美男都长得大差不差,但终究是美男,方满看着看着,忘记了吃醋,真情实感地get到了他们的颜值。
方满喝了一口可乐,感慨到如果他是孔缺,一定舍不得遣散这些各有风情的美男们,得时不时招来养养眼,甚至还能磕美男与美男之间的c,可惜魏来不在,不然他肯定磕疯了。
孔缺见方满看得起劲儿,握着孔雀手杖的中端,用黑曜石雕就的雀喙啄了啄方满大腿。
方满转头,低声问:“干嘛?”
孔缺又拿手杖轻轻啄了啄可乐瓶,微笑道:“我要喝可乐。”
方满:“……”
孔缺:“亲我。”
方满四下看看,下面人的注意力似乎都被炸场的街舞美男吸引走了,方满含了一小口可乐,飞快地亲了孔缺一口。
高糖和碳酸让这个吻充满了甜味和少许刺痛,二氧化碳从唇齿间逃逸,孔缺舔了舔方满的唇,耳边传来了人们的欢呼,方满吓了一跳,偏头一看,是五官组做了一个帅酷的完结动作。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刚才那个可乐味的吻,方满心一松,又隐隐有些失望。
就像在百人的眼皮子底下偷情成功,既觉得刺激,又恨不得告诉他们,他亲了孔缺。
孔缺细腰一扭,坐在了方满腿上,猛地向前倾,含着方满的嘴唇咬了一口。
嘶——
方满在嘴里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却不觉得痛,推开孔缺一看,竟是孔缺自己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
方满捂住眼睛,嘴里含着孔缺的血,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含糊骂道:“……卧槽,你又乱咬?!”
孔缺的嘴唇沾了血,在昏暗忽闪的灯光下闪着奇异的光,他低声笑了笑,道:“你看,这下所有人一见我,就知道你亲了我,还亲得很凶。”
方满:“……”
孔缺还想凑上来亲一口,方满忍无可忍,一巴掌糊上他的嘴,孔缺舔了舔方满手心,方满简直怕了他,幸好下一个节目就是他了,方满甩着手呼哒哒跑去了后台。
五官组过后,轮到了名为乐器组,实则混子组的方满和虔天意。
一个我行我素擅自发福,一个浑水摸鱼不务正业,偏偏在白月光替身团混到了业绩第一名和第二名,众人见他们上场,掌声中总多少有些嫉妒和好奇的成分。
他们到底凭什么能站这么高?!
万众瞩目之下,方满背着手,一脸大爷遛弯似的淡定,溜达到了舞台中央,虔天意操纵着电动轮椅坐在了钢琴前。
有人道:“c位打算唱歌吗?他手背在后面是不是藏着什么?”
比c位唱歌更可怕的是,c位拿起了唢呐。
众人一个后仰,预感到了耳朵升天的恐惧。
李秘掏出小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以尽量喜庆的语气报幕:“接下来请各位欣赏:月光鸣奏曲。”
孔缺:“……”
众人:“……”
有人曾经这样评价月光鸣奏曲:宛如在瑞士琉森湖月光闪耀的荡漾小舟。
而钢琴配唢呐,不用细品就能知道现场有多爆炸,05倍速的弹奏和二倍速的唢呐,将这痛苦无限延长了,宛如在黄泉路上开快艇,贝多芬听了要揭棺而起揪方满和虔天意去爬山。
孔缺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是聋子,心想他必要扣两人工资。
六分钟的演奏似乎长达一个世纪,待方满和虔天意结束,收获了雷鸣般的掌声——可快走吧,别出来祸害人。
接下来的表演赏心悦目,再也没有出现方满和虔天意那样的惊悚表演,晚会平安无事地到达了尾声。
最后一个环节——抽奖。
抽奖顺序就是舞台表现的排名,孔缺亲手给虔天意排了最后一名,倒数第二是方满。
方满心想,孔缺怎么那么喜欢抽奖?原来抽奖不是他一个人的专属!
众人依次排队上舞台,按下一个红色按钮,大屏幕不停闪动文字,最终静止下来的文字就是抽到的奖项。孔缺抽奖无非是房啊,车啊,现金啊之类的物质奖励,方满打了个哈欠,突然想上厕所。
方满拍了拍虔天意,将号码拍递给他,“我去厕所,怕来不及赶回来,咱俩换换,这样你不用等,反正我也最后了。”
虔天意慢吞吞地点了点头,方满拿着倒数第一的号码牌去了厕所。
自从昨天吃了水晶蜂蜜包钻粽,他可能过于紧张一直没拉屎,现在表演完节目,也算了却心头一件事,心通了,菊花自然也通了。
————
一直轮到倒数第二上台抽奖,方满也没回来,虔天意慢吞吞地上台,慢吞吞地按下红色按钮,屏幕上的文字转了半天,浮现出四个大字。
神秘大奖。
虔天意:“……”有—一—个—不—详—的—预—感。
神秘大奖四个字往后翻转,冒出了一行字:恭喜您获得与孔先生结婚的机会。
虔天意握着手中原本该属于方满的号码牌,僵硬回头,正见孔缺高高坐在方满的c位上,露出“你还想活多久”的核善微笑。
——————
此时一位胖嘟嘟的猛男正在低头看屎。
方满一共吃了三颗钻,此时屎上镶了一颗钻,剩下的两颗不知道在屎里还是在身体里。
方满陷入沉思:他要不要探索一下自己的粑粑?这个搅屎棍他是当还是不当?
一分钟后,方满还是稳住了自己的下限,想着可以去医院拍x光确认,忍痛把自己至少价值五万元的镶钻屎冲掉了。
方满回去后,气氛很是诡异,他一开门,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仿佛他在厕所里吃了屎。
方满:“……?”
方满上台,抽到了俄罗斯一家专门生产大列巴的工厂,在场众人的眼神更加诡异。(注)
虔天意推着轮椅过来,以03的倍速缓缓张嘴:“我—要—和—孔—先—生—结—婚—了。”
方满原地转了一圈,盯着虔天意:“???”
虔天意显然比较绝望:“你—去—厕—所—的—速—度—比—我—还—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