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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惊!联姻对象竟是小吸血鬼 归荼 4567 2024-07-10 10:24:44

一片死寂的夜里,风声格外喧嚣。

冷飕飕的穿透胸膛,陆崇心都凉了半截。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来这里的目的是取消婚约。”林氏家主说。

原本是这样……但他现在有更想知道的事。

陆崇问,“双生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家每一代都要和血族联姻。身为其中一员,他对血族的了解未免也太少了。

这也难怪。火没有烧到自己身上时,都是心存侥幸的。

在人口基数庞大的陆家,被挑去联姻的有可能是任何人。他并不是特殊的,也不是必须的。只是概率问题,他才不幸地从分母变成了分子。

林氏家主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转身道,“跟我来。”

庄园占地数百亩,每个家族成员都拥有自己独立的建筑。每一任家主都固定地住在议事楼,连通着秘密的地下空间。

陆崇八岁时曾经误打误撞接近过,只走到了废弃的小门,就被当时侍宴的血仆带了出来。

狭小的入口仅容一人通过,陆崇弯着腰走了好几米,眼前的空间才豁然开朗。

说是豁然开朗也不准确。空间虽大,但充满综合交错的小道,蜘蛛织网似的迷宫。没有引路人,不知道得绕上多久。

家主领着他往里走。终于到了最后的独立空间,像是走入黑龙的洞窟,广阔得如同置身溶洞深渊。视野极暗,只有四面八方的墙壁上,晃动的烛火提供了基本的照明。

走得更近些,他才发现那并不是蜡烛,而是被封在墙壁里成千上万的幽微火种。鲜红地闪烁着,如同一颗颗跳动的心脏。

“族谱。”家主简短地介绍,“出生时点亮,熄灭就代表死亡。”

“一个月前,林流的火种熄灭了。林雪河从没有见过她,但身为双生子之一,同一天也失去了对她的感应。”

在血族中,过于强大的伴生能力是单一肉.体无法承受的,于是往往以双生子的形式降临。

双生子存在独特的感应。天赋卓越,联系紧密的双生子之间甚至能够分享彼此的情绪和伤痛,如同分享同一个灵魂。

“那诅咒和祝福又是什么?”陆崇问。

“[神谕]的天平两端。”林氏家主说。“对林雪河而言,就是一种心源性的诅咒,使用条件完全取决于他的自我认知。”

作为双生子之一,他拥有的[神谕]并不完整,因此能力受到限制,仅能使用负面力量。

“打个比方。他可以把你变成一只蝴蝶,因为他很讨厌蝴蝶这种虫子,在他眼里,变成蝴蝶是种诅咒。但他无法把你变成一头狼,因为他觉得狼很帅,变成狼不是诅咒,[神谕]也就不会生效。”

陆崇听完的第一反应:“他真的觉得狼很帅吗?”

“……”

他脑子里装的什么。

林氏家主懒得理会,只尽自己的职责,把话说完,“诅咒能够无视空间距离,只看他的心情。”

“他甚至可以随口一句就让地球上的一个种族消失。任何人都可能死于他的一句气话,哪怕他刚说完就立刻后悔了,也没有用。”

“为什么?”陆崇感到不合理。“如果他后悔了,那诅咒也应该消失才对吧?”

“有谁能撤回自己说过的话?”林氏家主反问。

“只要说出口的那个时刻是真心的,诅咒就会立刻应验,连他自己也无法撤销。因为想撤销的意愿已经不再属于诅咒了,他的伴生能力无法生效。”

陆崇听到这,忽然明白,“所以……只有祝福能够抵消诅咒?这就是你们把林流藏起来的原因?”

家主没有回答,目光深沉地看着他,也算是种默认。

身处潮湿阴暗的洞穴,陆崇遍体生寒。

双生子的伴生能力互相克制。林流的存在,就像是一道天然的保险栓。只要有她的[祝福]抵消,林雪河即使说出再多再恶毒的诅咒也没有用。

陆崇望着满墙的火种,晦暗不明的光点遍布视野,连正上方也镶嵌得满满当当,如同头顶闪烁的群星。

他不知道哪一颗是已经熄灭的林流,又是哪一颗代表了林雪河。

“你们不敢把他和林流养在一起。”

陆崇说,“是怕他哪天一气之下杀了自己的亲妹妹。”

他语气笃定。因为从林氏家主的态度就完全可以笃定,这个家对林雪河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谁敢接近[诅咒]?谁愿意时刻提心吊胆,和随口就能引爆的死亡炸弹待在一起。

难怪林雪河没有朋友,没有家人。难怪要被永久禁足。难怪他宁可顶替死去的妹妹,也要不顾一切地走出家门。

“防患于未然。”林氏家主理所应当地说,“林流的体质比他还要虚弱,隔离是对她的保护。”

“保护?那你们是怎么保护她的?”陆崇气笑了,“什么防患于未然,你说过林雪河从没见过她!她并没有死于诅咒!可她还是死了。”

“林流的情况我们还在查。但林雪河的亲生父亲就死于他童年的一句诅咒,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家主奇怪地看着他,“你这么维护林雪河,难道跟他关系很好吗?”

“……”

“不要以为自己是多特别的一个。”家主严厉地说,“诅咒就是诅咒,没有谁能心存侥幸。”

他看着林雪河长大,知道那是个多么可怕,心性不定的孩子。

林雪河的父亲拥有卓越的才能,原本该成为这任家主,却死于一句童言无忌。

甚至连刚发生不久的秦氏家主暴毙事件,也有可能是他逃出去之后,故意杀了秦半山转移血族视线。只是为了给自己打掩护。

所有找不出线索的案子都会怀疑到[神谕]身上。说出口的话瞬间就会消散在空气里,只有他拥有这种干完坏事后完全不留痕迹的能力。

“林流的伴生火种熄灭之时,这桩联姻就已经名存实亡。”

他看着陆崇说,“我不知道他找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但你最好为自己着想。”

“离[神谕]远一点。”

**

血族的大族长游历海外,至今已有很多年没有现身。在他们生活的这个国度,血族的话语权目前掌握在秦氏的手里。

这一代选择林家去联姻,也是秦半山的裁决。或许这会是林雪河打击报复的原因。

但都不重要了。

他只是一个没落的纯血贵族中,勉强上位承担责任的家主,没有能力左右联姻的对象,甚至不一定能接着把[神谕]保管好。

这个姓陆的年轻人类,只能自求多福。

陆崇沉默很久才开口,“如果你们真觉得他那么可怕,为什么不趁他长大之前,就先杀了他。”

林氏家主露出意外的神色。

“是不舍得吗?”他继续道,“[神谕]虽然危险,但实在好用。说出口就立刻达成,没有任何不确定因素可以中途阻碍,再也找不到这么干脆好用的侩子手了,你们不舍得就这样放弃,对吧。”

“……”

“果然,”陆崇说,“我从小讨厌血族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是在打抱不平吗?”家主觉得他好笑。

“享受到家族的资源,就要用自己的能力给予家族回报。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这些孩子怎么就是不能接受。”

“嗯嗯嗯,跟那群大爹说话一个腔调。”陆崇揉耳朵,像是要把刚刚不小心听到的废话倒出去。“更讨厌了。”

“……”

傲慢的年轻人。

林氏家主冷冷地盯着他,“天亮时会有人来接你,不要再来这里。”

“如果你不姓陆,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这就是家族给你的恩惠。你最好对得起自己的姓氏。”

原本还只是口头讨厌,陆崇一听这话,莫名恼火起来。

还当谁愿意来这种地方似的。

要不是因为姓陆,他犯得着搅合到这些事情里来吗?

很轻的叩击声响起。他们同时望向上层,书房门的位置。

陆崇转头的动作甚至更快一些。

林氏家主心底略微讶异。

不只是为听力和反应速度。他第一次来地下空间,毫无参照物地走了这么长一段,还能准确地记住地面上的书房门口在哪个位置,空间能力和方向感也都超出普通人的水准。

“是林雪河。”家主说。

这个时间,没有血仆敢来书房一带。即使是林雪河,也从来不会主动来书房,毕竟见他就等于给自己找任务。

“找你的,上去吧。”

陆崇望他一眼,自顾自转头顺着来时的通道走。

家主没有跟着来,不知道下面还有没有其他出口。反正他是不想再和老吸血鬼待在一起了,不爱受教育。自家长辈的说教他都不爱听,更别说旁人。

但他也没想好怎么面对林雪河。

站在书房门前,他不自觉地摸了一下挨打的那半边脸颊。

狼族基因还真让他皮糙肉厚的,林雪河用尽全身力气打他也不过是留一点红印。说了一会儿话,连这点浅浅的痕迹都消失了。

隔着一道陈年老木板,两边呼吸声都能听到。

门外面的那道呼吸更轻,也更低。陆崇垂落视线,在小孩子的身高处定格。

到底是听了太多乱七八糟的话,他脑袋里很复杂。

“陆崇。”门外传来几近呢喃的声音,“聊完了没有啊?不许讲我坏话。”

“……”

陆崇有点想笑,但心里兜着事没能笑得出来,把门打开说,“你来晚了。坏话都已经讲完了。”

门外站着天使般的孩童。林雪河换了一身纯白的睡袍,小小的身体从头罩到脚。他低头看下去,像深色的地毯上浮着一团柔软云朵。

林雪河啊了一声,声音也软软的,“讲了什么?”

“当然是讲诅咒有多恐怖。我能活到现在算是命大。”他从书房出来,反手关上门。

没有商量,他们同时沿着往走廊外面走。

片刻后,林雪河小声说,“我从没有想过要杀你。”

“我知道。”

配合他的小短腿,陆崇故意走得很慢,“我可不是那种会内耗个没完的人,担惊受怕一点用都没有。主意在你脑子里,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不过反正你都见过我了,以后哪天想杀我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提前说啊我喜欢那种能留全尸的传统死法,你到时候参考一下。”

“……”

“我开玩笑的。”

可惜他自己都没能笑得出来。

他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抱歉,没跟你商量就来这了。”

嗯?

林雪河显然没料到他会主动道歉,人偶般澄澈的圆眼睛睁得更大。

“我没提前告诉你要来这,其实就是心里知道你不愿意回家。但我还是把你带回来了。因为觉得家里更安全,在外面我事太多了,忙起来也顾不上你。”

他索性蹲下来,在平行的视线中说,“但是……还是抱歉。我不该自作主张,代替你做决定。”

夜色暧昧不明。林雪河长久地凝视他,心底念头幽暗地滋生。

他可以抓住这个机会诉苦。利用一些个悲惨身世,想尽办法地博取陆崇的同情心,来为自己争取再次逃离的可能性。

但如果只是这样,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应该更了解陆崇一些的。

不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林雪河不动声色地露出微笑,摇了摇头说,“谢谢你送我回家。天亮你就会走吗?”

“……嗯。”

“那你能再送我回房间吗?”

他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高塔,“我住在那上面。”

那是一座专门为他而存在的黑色高塔,中央天梯螺旋而上。除了他居住的高空平层,没有多余的房间。

陆崇自然地答应了,走着走着突然说,“我以前说不定见过你。”

“小时候跟着我爸来这赴宴,因为一个什么家主即位仪式,应该就是现在的家主吧,我没记住脸。反正自己跑到那边玩,看到窗户旁边有个小孩,就在那上面。”

他走到童年时徘徊过的位置,短暂地悼念了一下自己童真的初恋,“那天看到的也是银白色的长发。还有只蝴蝶飞出来,吓我一跳。”

林雪河跟着他一起往上看,声音平淡,“那不是我。”

“血族里银发并不罕见。而且,我是长大之后才搬到上面去住的。”

陆崇点了点头,进去想跟他一起爬台阶,送到卧室门口再走。

“就送到这里吧。”林雪河却拒绝了。

“明天你走的时候我不知道有没有起床。下来一趟太累了,到时候也去窗户边看看,说不定还能看到你的车呢。我住得高,能看得很远。”

他把睡袍往上提了提,双手攥着,刚上了几个台阶,听见身后的人说等一等,“怎么了?”

“今天是愚人节……”

他转头对陆崇笑了一下,“那是要说愚人节快乐吗?”

“……嗯。”陆崇说,“其实偶尔开玩笑,恶作剧也没关系,只要不是真心的,就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他一路过来总想到林氏家主说的,林雪河父亲的死亡。

如果是童言无忌导致的悲剧,林雪河也一定很后悔。那时候林流还活着,他们为什么不用[祝福]去解除呢?反而把一切怪罪在一个尚未懂事的孩子身上。

此后只要提起[神谕],大家就都会想到,那是个杀害了自己父亲的血族,当然都会畏惧他,远离他。

那一次童言无忌,变成了林雪河余生都要背负的代价。

陆崇觉得这样太不公平。

但又或许,是他还不知道全部的真相。

“我只是想说,别因为你的伴生能力过得不快乐。那又不是你的全部。”他也对林雪河笑了一下,带着有些刻意的安慰。

“反正跟你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害怕过。”

林雪河攥着睡袍的手放开了,然后一级一级地下来,站在能和他平视的台阶上说,“如果我没有[神谕],也不存在和你的婚约,只是想和这里断绝关系,离开血族自由生活。你会带我走吗?”

陆崇怔住。可并没有留给他回答的时间,林雪河接着又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家主是很通情达理的。只要我听他的话,他就不会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

他望着面前的人类,用稚嫩的手心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陆崇。”像是最后一次说这两个字,他念得很慢。

“很高兴见过你。”

**

整个夜晚,陆崇坐在台阶上,脑内沸腾的思绪没有片刻停息。

他在单亲家庭里长大,小时候性格内向,长大了才好一点,内心正义感和边界感同样强烈,遇到这种时刻就更加难以抉择。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随便插手别人的生活。更何况他自我要求还是挺高的,什么时间只要插手了就要负责到底。

可他又能怎么负责呢?以他的年纪阅历,不见得有那个本事。偏偏打心底里,他觉得不能就这样离开。很难受,总还想做点什么。

林雪河并没有要求他做任何事。可他就是会忍不住地想,那笑容是不是很勉强?如果真的可以忍受留下的生活,那一开始就不会想尽办法地离家出走了吧。

听话才会被通情达理地对待。那要是不听话呢?会有什么过分的事发生吗?

林雪河那些模棱两可的话,比简单直白的诉苦更能在人心里留下痕迹。

他就这么坐到天亮,毫无困意,像座无法停止思考的雕像。一直到林卡西走进塔里,才抬起头来。

“你还不走。”林卡西说。

她年纪不大,脸盘还带着点圆润的婴儿肥,语气倒是很老练。

整栋建筑里只住着一位,她过来必定是找林雪河的,看上去神色还有些匆忙。陆崇问,“出什么事了?”

她说,“秦宴来了。”

“姓秦?谁啊,血族吗?”他昨晚听林氏家主提了两句秦半山的事,短时间内对这个姓氏都没有正面印象,“来找林雪河吗?找他干什么?”

“……”

多管闲事。林卡西无语地扁嘴。

“来求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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