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下旬，又到D传一年一度体测的时候。大三大四没有体育课，就在每天中午和下午下课后安排一小时。

这回刚好，周旭的班和苏晚川的班都安排在周四和周五这两天。于是周四这天下午，苏晚川又到周旭宿舍打扰，换运动服一起去操场。

谢文浩哭丧着脸：“为什么一千米会有辅导员盯啊，都没法找人替。”

吕哲志好笑地回他：“就是担心有人替，才让辅导员盯啊。”

孟弘目光在周旭和苏晚川之间扫一眼：“旭哥，你们今天测几项？”

周旭：“今天全测完，明天下午一下课就去车站。”

身高体重肺活量这三样，他们中午已经去测过，下午还剩五项。

谢文浩听得倒抽一口气：“你俩牛逼！”

吕哲志：“那你们时间够不？”

苏晚川笑道：“应该还好，以前我篮球队里就有学长一天测完过。我们学校有钱，操场的灯开得那么亮，时间不会卡很死。”

换好衣服，五人一同来到操场。周旭和苏晚川赶时间，就和舍友们分开，哪的队伍短就去先排哪边。

对于保持运动的两人来说，体测过得很轻松。结果到最后，反而是他们这两个五项全测的先回到宿舍。

苏晚川奇怪地问：“他们怎么这么慢，今天都测一千米吗？”

周旭笑笑：“估计在挣扎引体向上，一般会把一千米留到最后，跑完就直接趴了。”

苏晚川跟着笑：“明天平安夜，那不是连节都过不好。”

周旭想想：“也对。可能吕哲志和孟弘会换过来，今天跑一千，明天再引体向上。”

三个舍友不在，两人也更自在些。

苏晚川把毛巾塞到周旭手里，转过身去：“我背上出汗了，帮我擦擦。”

周旭左手撩他衣摆，右手拿着毛巾去擦：“你要不要干脆冲个澡。”

苏晚川：“出汗不多，擦擦就好。”

等周旭擦好，他笑眯眯地转回身：“旭哥出汗了吗，我也帮你擦擦？”

周旭本来想说不用，看他这么一副要作妖的模样，便扬扬眉，把毛巾放他手里，背过身。

苏晚川团团毛巾，先规规矩矩地帮周旭把后背擦一遍。擦完，两手向前一环，毛巾也被带到前胸。

他贴到周旭背后，凑到周旭耳边，吐出的气息喷在周旭脸颊上：“我看看，是不是前面也出汗了……”

毛巾在周旭胸前轻轻蹭过，又渐渐滑向腹部。

周旭打个寒颤，只觉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隔着T恤抓住苏晚川两只手，侧转回身，循着那淡红的唇靠过去。

四片唇瓣刚刚相贴，宿舍门突然响起插进钥匙的声音。

两人猛地一惊，赶紧分开，还各自后退一步。

门一边打开，一边传进谢文浩的哀嚎：“明天就剩我一个跑一千，要我怎么活啊！”

吕哲志劝道：“班上也有男生没跑，你和他们一起啊。要是我先测完，会过来带你最后两百米。”

开门的孟弘走在前面，进门就见周旭和苏晚川隔着一米在整理衣摆。

“你俩好快。”说完，目光又不自觉地扫过两人的脸，“怎么好像脸都有点红，没事吧？”

周旭抹把脸：“没事，空调开得高了点。”

三个舍友回来就摊椅子上不想动，周旭穿好毛衣和外套，背上包：“我们先走了。”

苏晚川跟在周旭身后，两人一路沉默地下楼。直到走出楼门，才对视一眼，忍不住都笑出声。

周旭走在苏晚川身边，小声说：“让你胡闹。”

苏晚川笑个不停：“真没想到，大三也能体验到高中早恋的感觉。”

这天晚上，两人没上晚自习，吃过饭就直接去了苏晚川家里。

周旭拖出行李箱收拾东西，苏晚川则在直播房间里直播。他没关门，客厅里的周旭也能听见他说话。

前两年苏晚川都会在圣诞节直播，今年要去玩，他就提前到今天，现在正和粉丝们解释。

苏晚川：“对，圣诞那天就不播了……嗯，有活动……准备去看音乐会……”

周旭在外头听着，突然想起自己曾和孟弘说过的细节，孟弘女朋友还是苏晚川粉丝，很可能会看直播！

他连忙对苏晚川挥手示意，再拿出手机飞快打字，隔着镜头摆给苏晚川看。

苏晚川扫过那行字，又看一眼周旭，笑着往下说：“不是一个人，陪我朋友去的，有他喜欢的歌手来……”

周旭挠挠头，压着脚步退出门去，在苏晚川的歌声里收拾行李。

两个大男生出行，又是冬天，要带的东西不多复杂。20寸行李箱的半边就装完了，另一半留给苏晚川装女装用品。

苏晚川结束直播后，打开衣柜开始挑衣服。

他先拿出一件大红色短款羽绒衣：“怎么样，圣诞主题就得是红的吧？”

周旭点头：“挺好。”

苏晚川手指在一叠毛衣上划过：“里面搭件……白色的好了，圣诞老人就是红白配。”

接着又去找裙子：“鞋子是红色白毛的短靴，裙子就要黑色吧……”

周旭却突然说：“有没有合适的格子裙。”

苏晚川一愣：“格子？”

周旭：“我觉得可以试着搭搭看，新鲜一点。”

苏晚川想了想，找出一条白底上红黑线画格子的短裙：“这条怎么样？我妈做的，还有一顶同布料的贝雷帽，可以搭着戴。”

周旭目光闪了闪：“感觉不错。不过，穿短裙会不会冷。”

苏晚川：“没事，待在商场里面，冷不到哪去。”

决定好服装，苏晚川收进行李箱里，再进卧室去收拾化妆品。

所有行李收拾好，周旭就被催着回学校。

周旭一边换鞋，一边半真半假地抱怨：“在宿舍撩我，在家反倒赶我。”

苏晚川哈哈笑：“在宿舍撩你又没危险，在这可不一样。”

周旭直起身，一伸手就把他拉进怀里，稳稳托住他后脑，对着嘴唇吻下去。

亲了许久，再分开时，两人都气息急促。

苏晚川拨着周旭的刘海，轻声说：“你赶紧走，再不走，我就要忍不住留你下来了。”

周旭低声笑笑，又含住他的唇吮一下：“明晚就不用分开。”

苏晚川将周旭送进电梯，看着电梯门合上，才回屋关门。

他瞥一眼客厅中间的行李箱，走进卧室拉开床头柜抽屉，却吃惊地发现，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

翻完两个抽屉都不见，他想了想，返回客厅打开行李箱。

周旭收拾行李一向非常整齐，苏晚川很快就在里面找到小瓶子和没开封的小盒子，不由得翘起唇角。

周五下午，周旭和苏晚川都是只有一二节课，下了课便直奔高铁站。

抵达F市，住进预定好的酒店，苏晚川开始化妆换衣服。

今天他戴的还是黑色长直发的发套，换上昨晚搭好的那套服装，有点御姐气息。

周旭穿的是黑色羽绒服和深蓝牛仔裤，头发被苏晚川喷了发胶往后梳，个子高，加上宽肩大长腿，也能搭得上小夕的气场。

小夕弯身在周旭牛仔裤上摸，轻笑：“没穿秋裤吧，我要和你妈告状。”

周旭把她手拉开：“穿着呢，薄的而已，要脱下来给你看吗？”

小夕舔下唇：“那倒不急……”

走出房门，她挽上周旭胳膊：“现在我们看着像情侣了，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搭讪。”

周旭侧头看她一眼：“什么叫像，就是。”

“对对对，旭哥说的是。”小夕笑着应，“这回不会再被同学拍到了吧。”

周旭：“拍到就说我们在出外景，以前又不是没出过。”

两人离开酒店，打车去往附近的大商场。

今晚平安夜，商场里四处都是圣诞元素的布置。尽管人也不少，周旭还是给小夕拍出一套漂亮的圣诞专辑。

小夕凑在周旭身旁看相机上的预览图，看完突然小声说：“好像你还没给我男装拍过啊。”

周旭：“怎么没有，先前不是刚拍过比赛的。”

小夕啧一声：“不解风情。”

周旭笑道：“等寒假，我们出去玩几天。给你拍，也拍合照。”

小夕立刻恢复笑容：“说好了啊。”

周旭把相机收好：“找地方吃饭吧。”

小夕：“先去个厕所。”

商场的厕所不太方便，两人专门找到偏僻位置的。穿过长长的走道，周旭先进男厕转一圈，出来报信：“快！”

小夕快步走进一间隔间，关上门，周旭就在门外守着。

过了好一会儿，门上轻响：“能出去吗？”

周旭再到门口转一圈：“没人，赶紧！”

小夕出门，到洗手池飞速洗过手，快步走出去，这才放下心等周旭。

又过片刻，周旭也洗过手出来了，还从包里拿出酒精消毒湿巾递给小夕：“你洗得急，再擦擦。”

小夕抽出一张，一边擦手一边笑：“每次这样进男厕，都好刺激。”

扔掉纸，她再次挽上周旭的手，两人一同顺着走道往外走。

周旭：“想吃什么？”

小夕：“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想吃什么？”

周旭侧头看她，玩笑道：“这种时候的标准答案，是不是——想吃你。”

小夕眨眨眼，突然停下脚步，另一边手勾上周旭脖子：“旭哥学坏了呢。”

一边说，她一边向前凑。

周旭也顺着她的力道，慢慢向她靠近。

两唇轻轻相贴。

下一刻——

“啊！对不起！”

两人被一道声音打断，转头看去，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周旭和小夕对视一眼，都是吃惊模样——时非怎么会在这里？

时非本来已经转过身，突然觉得不太对，又转回来。

三人静静地互瞪片刻。

时非猛然指向两人：“周旭！还有你……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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