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双心中一惊,猛地回头向后看去。
一个干干净净,身着一身高档休闲服,长相极为惊艳的青年,正站在自己身后,有些玩味地看着黎双。
“拿了武器的人,都死了。”
在游戏里,只有第一个攒够了积分,触发了结束按钮的人,才是唯一的赢家。
所以此时此刻,黎双并不相信眼前这个神色淡然,面上还带着淡淡笑意的青年。
他怕这个青年和自己一样,没敢贸然去拿集装箱里的武器,而是等在这里捡漏。
他先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枪,才有些谨慎地质疑道:
“刚刚那个女人也拿了武器。”
青年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也不强求黎双相信自己,只道:“那你可以试试。”
黎双看着那青年嘴角玩味的笑,一时分辨不清,他到底是真的好心,还是别有用心。
但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在贫民区,黎双都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于是他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决定试试就试试。
他指尖有些颤抖地,将手伸向了那杆枪。
他先是试探地触摸到了枪柄,然后谨慎地向四周看去,见没有任何意外情况的发生,这才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杆枪的枪柄。
可谁知,就在他刚刚将那杆枪从那死人手里抽出来时,一颗子弹却带着破风声,扭曲了空气,直奔他的脑门儿袭来。
那青年似是对此早有预料,几乎是在子弹袭来的同时,便躬身扯住了黎双的衣领,一把将黎双拽倒在地。
子弹擦着黎双的额角,射进了两人身后不远处的大树树干之中。
在黎双心惊肉跳,不知所措之时,那青年声音骤冷:“还不把枪扔了?”
黎双这才反应过来,将那杆枪丢在了地上。
而果不其然,那些子弹也没再继续向两人这边袭来,而是攻击向了之前拿了武器,并躲避在各个角落和遮掩物后的幸存者。
劫后余生的恐惧让他额角鼻尖都渗出了冷汗,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向那青年:
“为什么?!”
分明刚刚那女人也拿了枪,为什么她却不曾遭遇袭击?
青年蹲在黎双面前,将自己戴着手铐的双手摆到黎双面前:“我猜,想要拿到武器,又不被攻击的前提,应该是需要先解开这个。”
黎双看了看青年手上的手铐,又看了看自己同样被手铐锁住的双手,半晌后,才抬手搓了把脸,对青年说了句:
“谢谢。”
青年站起身来,对着黎双伸出手,黎双看了看青年那修长干净,骨节分明的手指,喉结动了动,抬手握住他的手掌,借力从地上站起来,对青年道:
“我叫黎双。”
青年点了点头,却什么都没说,显然没有和黎双交换名字的意思。
这让黎双有些尴尬的同时,还是不满地追问了一句:“礼尚往来,你叫什么?”
青年看着黎双那双澄澈漆黑的眸子,原本拒绝礼尚往来的话又咽了回去,像是随口编了个名字:“阿沛。”
“卡!”
刘成喜大喊:“江澜,眼神不对!”
江澜闻言,立刻从戏里出来,将目光从温执言身上收回来,投向刘成喜,说了句:
“抱歉。”
刘成喜对江澜和温执言之间的关系并不清楚。
他蹙眉对江澜道:“眼神太温柔了!这是陌生人初次见面,虽然他帮了你,但是这个对视,得是警惕,是好奇!”
“可以有欣赏和感叹,但不能含情脉脉!”
江澜瞥了温执言一眼,调整了一下状态,对刘成喜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明白,再来。
短短几个初见的镜头,江澜和温执言卡了三次才终于过了。
这几个镜头看似容易,实则内心变化很丰富,第一次是因为江澜的眼神。
第二次是因为江澜在被温执言拉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踩了温执言的脚,跌进了温执言怀里。
而第三次则是因为温执言在提溜江澜后脖领帮他躲避子弹的时候没掌握好力道,不小心让上衣的领子锁了江澜的喉,江澜没忍住yue了一声,让温执言笑了场。
但总体来说,两人的表现都很不错,江澜的发挥在刘成喜意料之中,而温执言就让他有些惊喜了。
“昨天试戏的时候,我只是以为你天赋异禀,在演戏方面也是个可塑之才,但还有别的担心。”
“没想到你还会找机位,知道怎么在镜头面前表现。”
刘成喜夸奖道:“这是下了不少功夫吧?”
温执言笑了笑:“我研究演戏很多年了,私下里也请教过不少老师。”
这事儿别说刘成喜没想到,就连江澜也没想到,他一边喝水,一边有些惊讶道:“为什么?没听说你对这事儿感兴趣。”
温执言看了江澜一眼,随口道:“梦想吧。”
刘成喜有些意外:“温总的梦想是拍戏?”
温执言扬了下眉梢,他其实对演戏这件事本身并不感兴趣,只是在和江澜分别的无数的日日夜夜里,在冰冷的屏幕里看着江澜和别人演的戏时,他就想,如果站在江澜面前的人,是自己就好了。
但这话他跟刘成喜说不着,于是他只是点了下头,不怎么走心地应了句:“是啊。”
温执言没说,但一旁的江澜却觉得自己似乎是明白了温执言的意思。
他有些感慨地轻声道:“那你的梦想现在终于实现了。”
温执言偏头看了江澜一眼:“还不算,只能说完成了一半。”
江澜一时没反应过来,问:“怎么说?”
温执言弯了弯眸子,却没回答。
直到两人脱离了刘成喜的视线,拿到了剧组的盒饭,回到江澜的化妆间时,温执言才突然说了句:
“可惜不能正大光明的演情侣。”
江澜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温执言是在说另一半没实现的梦想是什么。
他塞了一大口米饭进嘴,心中有些好笑,含糊道:“不能光明正大的演,但可以光明正大的做。”
温执言听到江澜这般回答,也不禁愣了下神,然后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