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和温执言回到包厢门口时,温执言看了看时间,对江澜道:
“你进去等我吧,澜哥,我去买单。”
其实在这种会所里,只要叫服务员上来包厢买单就可以了,但此时江澜喝了酒,尽管没醉,思路也没那么清晰。
最主要的是,在温执言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会下意识遵从温执言的想法,温执言说什么他就可以听什么。
于是他只是从口袋里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给温执言:
“支付密码你知道。”
温执言也没推脱,接过了江澜的手机,目送着江澜走进了包厢。
他没有立刻去楼下买单,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拿着自己的手机装模作样回了封无关紧要的邮件。
果不其然,很快,宁潇便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是故意的。”
宁潇看着温执言道。
他此时心情极为复杂,虽说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知道温执言和江澜之间关系匪浅。
也知道温执言似乎对江澜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而江澜对此也不反感,就那么心甘情愿的跟着温执言瞎混。
但alpha和alpha在一起,实在不是什么大众的事,他便也不曾觉得这两人之间会是情侣关系,顶多是一种相互依靠的,病态的友情。
如今亲眼所见,过去所有解释不了,难以理解的事,便都说得通了。
温执言收起自己的手机,垂眸看着宁潇,没否认:
“我早在很久之前,就警告过你,别离江澜太近。”
宁潇说:“你们搞同性恋这件事,会毁了江澜的前程。”
温执言没有义务多跟宁潇解释什么,他淡淡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宁潇长这么大几乎没碰过壁,年少的时候,就在江澜这儿碰了一次。
如今到了该稳定下来的年纪,依旧对江澜念念不忘,没想到却再次碰壁,还当了小丑。
他扬起的笑容间带了两分自嘲,问温执言:
“你刚才故意让我看见,就不怕我偷拍了照片发到网上吗?”
温执言摇头:“宁潇学长,你是个很优秀的omega,过去就不曾用过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如今更不会。”
宁潇虽然会别有用心,别有目的,但是说到底,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坏人。
正如温执言所言,他家世上乘,长相上乘,是个优秀的omega,他有自己的骄傲。
宁潇心里带着气,嗤了一声:“也就你这句话,让我没有那么讨厌你。”
“但你也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来膈应我,非要让我亲眼瞧见。”
温执言道:“但这种方式更直观有效不是吗?”
宁潇说不出否认的话,他原本对江澜就是一种隐隐的好感,和多年没得到过的不甘心和念念不忘。
如今亲眼看见了江澜和其他alpha搞在一起,顿时就死了心,甚至打心底对搞同性恋这件事有点难以接受。
他没再跟温执言说什么,径直转身回了包厢。
温执言这才不慌不忙地下了电梯,亲自去前台收银那边结了账。
只是结账时,他却并没拿出江澜的手机,而是刷了自己的卡。
聚会的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宁潇的出现也并不曾在江澜和温执言心中掀起丝毫波澜。
但原本以为,还能在家里摆烂一天再回去剧组的江澜,却在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再一次被季晚星从电话里吵了起来。
彼时,江澜人还窝在温执言怀里打着小呼噜,电话还是他让温执言接的。
而季晚星却直接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真他娘晦气!”
温执言回应:“怎么了?”
季晚星一听是温执言的声音,也不问江澜在哪儿,睡着还是醒着,直接便道:
“今天晚上,公司的年会,投资方原本说好了提供礼服给江澜,那件礼服是全球首发的限量款,之前很多人跟江澜抢,没抢过。”
“结果因为前几天那个事儿,有人趁机钻了空子,当天晚上就迫不及待地亲自跑了一趟,把礼服拿走了。”
“也怪我,品牌方昨天下午就发了邮件给我,道了歉,还说首发那件没有了,可以给江澜提供新的礼服,但我刚刚才看见,这事儿得问问你们的意见。”
明星效应不可小觑,因为某个明星而让品牌受创的事儿屡见不鲜,虽说确实是不近人情了些,但冷漠利己,规避风险才是资本主义的常态。
先有代言被夺,后有礼服被抢,季晚星虽然知道这事正常,代言的事有温执言解决,而且品牌方的态度也还不错,却还是有种自家小孩儿被欺负了的感觉,很窝火。
江澜迷迷糊糊听见了季晚星的声音,脸颊贴在温执言的胸口,含糊道:“怎么了?”
温执言拍了拍江澜的背:“小事,睡你的。”
将睡将醒的人,一旦开口说了话,睡意便散了一半。
江澜睁开眼,听温执言道:“退而求其次就不必了。”
其实季晚星也是这个意思,要是非要争这口气,即便是临时换礼服,他们也不该再接受该品牌方的赞助。
而且江澜所在的公司是整个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娱乐公司,算是龙头,捧出来的顶流不知凡几,年会的阵容绝对不容小觑,是可以上娱乐新闻头条的程度。
能在这个时候截胡礼服的人,大概率也在这公司里,具体是谁,今晚才能知道。
能拿到这件礼服的,咖位大抵和江澜差不多,那今晚和江澜同框的概率也不会小。
到时候媒体拿这件事一作文章,江澜的面子该往哪放?
江澜不孝的风波已经逆转,还因为协助警方破了诈骗案的事隐隐有上升趋势。
这个时候他重新找品牌方弄件礼服容易,但要想完全不尴尬,那这个品牌方在圈里的地位就要更高。
然而,更高地位的品牌方,想都不用想,必然早在多少天以前,就已经选好了合作对象。
这个时候,虽说有温执言在,江澜也不是没可能去横插一脚,截别人的糊。
但想也知道,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干了,在圈里结仇就是在所难免的事了。
事发突然,要想完美解决,绝对算是一大难题。
季晚星这会儿是没辙了,才问温执言:
“温总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既不能让江澜丢脸,也最好不要得罪人。”
温执言是人精,对圈子里的弯弯绕绕再清楚不过,几乎是季晚星刚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这其中所牵扯到的问题。
他沉吟片刻,淡淡道:
“那就换个思路,另辟蹊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