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昏暗,叶满虽然注意到衫青侧颈上的痕迹,但衫青躲得很快,叶满见状也没有追问太多。
眼下屋内明亮,叶满在检查衫青脸有没有被磕坏的同时又看了一眼她侧颈上的痕迹,一瞬间便识清这痕迹究竟是伤痕还是吻痕?
衫青没想到叶满会辨别出这痕迹,她的表情瞬间惊慌,解释的话到嘴边却又不敢直说。
叶满见她艰难的神色,想来这痕迹的来源肯定难以启齿。
她主动开口,语气温柔:“是那狐妖弄得?”
衫青:“...嗯。”
“这么隐秘的位置,”叶满刮了一下衫青脖颈上突起的经络,“它怎么弄上的?”
衫青抿唇。
叶满脑中划过一个猜测,惊道:“那狐妖不会是想要对你霸王硬上弓?”
“它碰你哪里了?”叶满立马查看衫青其他地方。
“没,没有,”衫青摁住在她身上“翻箱倒柜”的手,脸上闪过一抹窘迫,“它...它没有强迫我。”
“没有?”叶满纳闷,“那你这个痕迹怎么来的?”
仔细想想,以衫青的个性,万不能让一个妖物碰到她脖子这么脆弱的地方,这无异于把自己的弱点送到敌人的铡刀之下。
衫青垂眸。
叶满见她故作不答,她眼睛一转,似是抓到一缕真相的光。
她语气微妙,带着三分怀疑和七分肯定的问道:“那狐妖是不是幻化成了你认识的人?”
与衫青相识之人,定能降低她的警惕性。
衫青身侧的手握紧,半响支吾了一声:“...嗯。”
狐妖为了蛊惑她,幻化成了衫青,那么对应想来,狐妖为了蛊惑衫青,必定是幻化成了她的模样。
叶满看向衫青的侧颈上的,眼眸一暗:“那狐妖幻化成我的样子,对你做了什么?”
衫青嘴唇一抖:“我...我立马就发现了狐妖的破绽,破除她的幻境。”
“别给我避重就轻,”叶满掐住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它变成的我,对你做了什么?”
衫青被逼问的无路可退,呼吸都乱了:“它..它想与我亲近。”
叶满猜到了,毕竟狐妖化作的“衫青”也要试图与她亲近,大抵妖修这类的修炼方法,大多数都是离经叛道的。
从狐妖挖取普通人的心脏来补精气来看,那些散修估计都被狐妖用双修之法来吸取灵力,充盈自身。
狐妖设下幻境,分开她和衫青,并用幻术化作彼此模样来蛊惑对方。
这些道理和手段叶满都懂,也知道狐妖这么做的目的,但她心里就是不受控制的涌起一股难以自控的愤怒和不爽。
她指腹压着那块痕迹,像是想要将其擦去,用力气也重了许多。
衫青被捏着下巴,感受到叶满的力气,她看着她凝重的脸色,心里有些惶然,想着定是自己又惹了师姐不快。
她说:“师姐,对不起。”
“对不起?”叶满冷笑一声,“你跟我道什么歉?”
被轻薄的人是她,与她何干?
“若不是我愚不可及,怎么会让狐妖伤了我。”
是啊,她说的有道理。
若不是衫青愚钝,被狐妖化作的“叶满”蒙骗,又怎么会让狐妖轻薄了她!
但转念一想,狐妖这等计谋,险些将叶满诓骗过去,衫青一时未察觉到也是理所应当的,她不该如此气愤。
只是...
叶满盯着那块痕迹,眸中如水墨一般翻涌。
她知道自己太过在意,但怎么办?
她就是很不舒服!
衫青感觉到了叶满的气息变得混乱,丝丝缕缕的魔气慢慢从她体内散发出来,萦绕周身。
她立即抓住叶满的手,“师姐,静心,我来助你。”
叶满打开她的手:“用不着。”
衫青以为叶满还在生气,忙道:“师姐,让我帮你,至于其他,等我帮完你后,随你处置。”
“随我处置?”叶满瞳孔深处划过一缕炙热。
衫青抓住她的手准备输送灵力:“嗯,随师姐处置。”
“那好。”
叶满反手握住衫青的手,抬到头上,将其控住。
她俯身凑过去,吻住那块儿让她心生芥蒂的痕迹。
挖是挖不掉了,那就盖住。
衫青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眼梢泛起薄红,脖子上传来的吮/吸和舔/舐让她整个人身体发软。
叶满感受到衫青的颤抖,抬手搂住她的腰肢,将那处侧颈染上属于自己的痕迹。
她抬起头,看着眸光潋滟如春色的衫青,眼中闪过一抹做错事后的尴尬,声音不自觉地有些抖:“夜深了,你早点睡。”
说完,叶满转身走出衫青房间,跑回自己的房间。
衫青身子发软,抬手撑住房门,险些瘫倒在地。
叶满回到房间,房门被她关上,屋内寂静漆黑,让她胸口的跳动变得震耳欲聋。
系统:【滴!恭喜宿主点亮半颗星,目前星星进度:三星半,请宿主再接再厉哦。】
叶满:“……”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衫青做出那种放浪形骸的行为?
像是大脑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和清醒,完全凭借着情感和欲/望去做,毫无逻辑和理智可言。
叶满咬紧嘴唇,闭上了眼。
这种失控感太过强烈,到现在仍有余威,操控着她无法控制的心。
夜深如水,静谧无声,待到旭日东升,泛起波澜。
叶满躺在床上,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黑,一双眼一夜未闭。
她倒是也想好好睡一觉,可一闭眼,脑中立马浮现昨晚她对衫青做的事情。
景象、声音、触感...一切清晰的可怕,让叶满连闭眼调息的举动都不敢做,活生生熬到了天亮。
窗外传来人声交流和几声响亮的吆喝声。
叶满缓缓坐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一条缝隙。
店铺早已开门迎客,小摊贩在街道两旁摆起摊子,烟雾缭绕,在旭日之下显得生机勃勃。
只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几分恐慌,各个看起来心神不宁。
叶满看向街角聚集的人群,客栈老板也在其中。
众人交谈之间,那些人的目光时不时地望向升海客栈,表情上不难看出来惊叹和诧异,甚至有的人还隐隐欣喜。
叶满见状,猜到了客栈老板定是把她和衫青的身份说了出去,这些百姓听到天水神宫的仙人来此,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安心了起来,期盼着她和衫青可以伏诛狐妖,还他们一片安宁。
系统主动开口:【他把你们的来历宣扬出去,会不会打草惊蛇?】
叶满意外系统的询问:“我若是担心客栈老板给我暴露出去,当初我就不会说自己是来自天水神宫的,而是直接跟他说自己也是个散修。”
系统理解了一下:【所以你想利用天水神宫的威名来震慑狐妖?】
“我和衫青只要在晋阳城一天,狐妖就不敢随便乱杀人,”叶满双手环胸,“听他们的交谈,令丘山上并未出现死尸,就说明昨晚狐妖不敢乱杀人,怕我们发现它的踪迹,一鼓作气,直抵老巢。”
系统:【可它可以等你们离开后,继续在晋阳城作乱啊?】
“它等不起。”
系统好奇道:【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叶满嘴角微勾:“那狐妖能隐藏妖气,就说明已经修成人形,境界应该在天阶,而它既然要挖普通人的心来补精气,就说明它现在的状况是离不来人心的滋养。”
“我说过,令丘山上有一块灵壤。”
系统纳闷:【是的,你打算守株待兔,等玉仙姑来到令丘山吸收灵壤,所以跟狐妖有什么关系吗?】
“灵壤只适合灵植修炼,若是人想要利用灵壤修炼,就会被灵壤中的杂质侵染识海和灵气,而这种弊端对于妖魔来说也会产生影响的。”
系统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说,狐妖来到晋阳城,发现令丘山上的灵壤,它借灵壤修炼,为了清除体内的杂质,便挖心补气,与散修双修来增强自己的实力,对吗?“
叶满挑眉:“聪明。”
系统嘿嘿一笑:【那是,我可是高智商高效能高精密的存在,这种小事不是手拿把掐的嘛。】
“手拿把掐是什么意思?”叶满老是能听到系统说一些她不太懂的词语。
系统简单解释了一下:【就是易如反掌的意思。】
叶满重复了一遍“手拿把掐”,笑道:“还挺有意思。”
她抬手准备关掉窗户,背后突然传来敲门声,伴随着衫青清冷的嗓音。
“师姐?”
叶满瞬间惊慌,手指猛地被窗户夹了一下。
她痛吟出声:“啊——”
声音虽然不大,但对于修士的耳聪目明来说听到太过容易。
叶满意识到这点,刚要制止衫青闯进来,结果这家伙直接大力推门。
衫青看着站在窗边的叶满,看她捂着手,表情瞬间惊慌失措:“师姐,你怎么了?是那妖物出现了吗?你是哪里受伤了嘛?严重……”
“停!”
叶满喊住她,一堆问题冒出来,搞得她脑子宛如浆糊。
她伸出被窗户夹的食指,上面还有被夹的痕迹,“没什么事,就是关窗户的时候被夹了一下。”
衫青舒了口气,她看着叶满手指上的红痕,眼中难掩关切:“城内店铺都开门了,我去买药。”
“不用,”叶满一把拉回衫青,“这城里大夫的医术怕是都没有我修的好,而且这点小伤,又没伤口,又没流血,有什么可需要上药的。”
“不要小题大做。”
衫青眉头微蹙:“那师姐有药吗?”
叶满甩甩手指:“一会儿好了,不用上药。”
她眼底划过一丝紧张,故作轻松的问道:“你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可别是为了昨晚的事情过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吧?
“我叫师姐起床去用早饭,”衫青说,“吃完饭,我们去令丘山上看看吧,今日听客栈老板说,那狐妖昨晚并未杀人。”
叶满听她谈正事,暗暗舒了口气:“行,听你的。”
两人走下楼去,老板早已备好饭菜,只是叶满发觉老板看她的眼神不似昨晚那么尊敬,反而带着有几分调侃和兴味。
叶满费解,问:“你这么看我作甚?”
老板笑嘻嘻道:“仙人莫要生气,是我不懂事儿,竟看不出仙人与这位仙人是道侣,早知我就给您们开一间客房了。”
叶满:“哈?”
她看向衫青,“你跟老板说什么了?”
衫青摇头:“我并未说什么。”
老板贴心道:“仙人放心,我自小就是嘴严的主儿,若是仙人不愿旁人知道你们的关系,我定会把嘴闭紧。”
“仙人,不然今日我就把您的那间房给退了,让您和您的道侣一起住?”
衫青看了眼叶满,试探的点了点头。
老板接收到信息,笑容更甚:“好的。”
衫青见叶满没有拒绝,心里不禁雀跃。
叶满还在迷茫老板是怎么看出来她和衫青像道侣的?
她见老板要求,忙问:“你是怎么...?”
突然,叶满看见老板摸了摸脖子,看似自然的动作,却如同一道旱天雷劈中叶满的天灵盖。
啪嗒——
叶满手一抖,筷子掉落在地。
衫青见状,捡起地上的筷子放在一旁,又从筷笼里拿出一副新的筷子放在叶满面前:“师姐,先吃饭吧。”
叶满目光落在衫青的侧颈,原本那处红印不大,颜色偏淡,但经过昨晚她的一番折腾,那块红印颜色越发浓重,透着一股难言的狎昵和色/情。
叶满嘴唇一抖:“吃完饭,不着急去令丘山,先陪我去个地方。”
衫青应道:“好。”
她没有多问叶满什么,直到叶满将她带到了城内卖衣服的地方。
衫青纳闷:“师姐,你这是...?”
叶满拉着衫青进去,喊道:“老板,有没有高领的衣裙?要那种领子可以盖住脖子的。”
衣店老板看了眼外面的天气,纳闷道:“姑娘,这外面天气如此炎热,您确定要买高领的衣裙?”
“而且现在…高领子的衣裙都是冬日里才穿的。”
“嗯,”叶满把衫青推出去,说谎不打草稿,“她自小体寒,怕冷。”
衫青猜到叶满的意图,忍俊不禁的应和道:“嗯,我怕冷。”
“劳烦老板了。”
衣店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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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这里是卖衣服的,看病的麻烦去隔壁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