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一下,祝福毕业快乐适合送哪种花?”
店员闻言起身,一回头看到走进来的客人,无声惊叹了一下客人的颜值。
她回过神,立马说道:“毕业吗?那向日葵、扶郎花、栀子花、玫瑰花都是不错的选择,您可以挑选一下。”
余非晚看向店员推荐的那几种花,目光停在那开的如火般璀璨的红色花朵上面。
她问:“这就是扶郎花?”
“是的,毕业时送给朋友或者爱人一束扶郎花,就是祝愿她在今后的日子里快快乐乐,顺遂无虞。”店员拿出几朵递给余非晚,“扶郎花产地来自非洲,所以又叫非洲菊,钟型花苞,花托扁平,花朵很大,而且颜色艳丽,给人一种热情奔放的感觉。”
余非晚摸了摸花瓣,点头道:“行,给我包一束吧,麻烦包的好看些。”
“好的,”店员又抽出几根扶郎花,放在台上开始包装,“美女是要送给朋友还是男朋友的?”
余非晚眼皮微掀:“不是男朋友,也不是朋友。”
店员不解的看向她。
余非晚懒散一笑:“真要算起来,她应该算是我的前任。”
店员:“...”
店员尴尬的“呵呵”了两声,“...那您这是打算送花求复合了?”
余非晚摇摇头:“她今天毕业。”
店员没再多嘴问其他的,把花包好,“好了,一共是158,请问是微信还是支付宝?”
“支付宝,”余非晚拿出手机扫码付钱,接过店员递来的花束,“谢谢。”
店员看着余非晚离开的背影,感慨了一句:“不想复合还给人家送花,故意吊着人家这不就是逼人发疯嘛?”
余非晚是金融系的,她们专业的答辩早就结束了,以至于乐知看到余非晚出现在京大校园时,一时发/愣,不明所以。
“在看什么呢?”桑榆见乐知站在阳台上失神。
乐知眉头微蹙:“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有一个让我有点看不惯又看不懂的室友嘛?”
桑榆想了想:“你说的是那位京大特别有名的校花,好像她还有一个特有艺术性的称呼,叫什么“京大玫瑰”?”
“嗯,是她,余非晚。”
桑榆看了看楼下,“你刚才看到她了?”
乐知点头:“嗯,我看到她捧着一束花。”
“可是金融系的学生早就答完辩了,按道理她不应该这个时候出现在校园里。”
“捧花?”桑榆猜测道,“是不是过来感谢恩师啊?”
“恩师?”乐知拿出手机看了眼课表,“埃文今天没有课,不会来学校的。”
“埃文是谁?”
乐知给她看了一下手机,“外教老师,余非晚最喜欢上他的课,几乎不缺席。”
桑榆撇嘴:“你好像很在意这个叫余非晚的人哦?”
乐知眨眨眼,察觉到她话语中的吃味,嘴角微挑:“吃醋了?”
“谁吃醋了?”桑榆转身进宿舍里继续给乐知收拾东西。
楼下已经没有了余非晚的身影,乐知也懒得再管,毕竟她和余非晚的关系并不熟稔。
她走进宿舍,把阳台门关上,窗帘拉上,都从背后抱住桑榆,轻笑哄着:“我就喜欢你吃我的醋。”
余非晚走到1号教学楼,她站在台阶下,看着眼前砖红色的教学楼,里面此时正在进行工商管理专业的学生答辩。
她抬脚踏上一个台阶,深深喘了一口气,又退了回来。
不知为何,心底涌现出一股彷徨和无措。
余非晚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该出现在沐黎面前,也不该做出“买花祝福”这种让人觉得万分可笑又讽刺的事情。
可她就是做了,而且做的彻底...
教学楼传来铃/声,许多学生随着铃/声渐渐走出教学楼,余非晚看到几个沐黎班级的熟人。
她捧紧花束,深吸一口气准备走上去。
叮铃铃——
余非晚神色一变,拿出手机一看,是埃尔罗伊。
她犹豫再三,还是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
埃尔罗伊深沉的嗓音从话筒中传来,“明天的飞机票,婚礼我不打算在国内办,直接去法国操办,庄园已经买好了,我会给你直接给你办理移民。”
“移民?”余非晚眉头微蹙,她看了眼身边的学生向她投来打量探究的目光。
余非晚捧着花束离开教学楼,这里人太多了,不是谈话的地方。
“我并没有答应你要移民?”余非晚对埃尔罗伊的霸道专权行为表示无语,“我答应和你结婚并不代表我答应你要永久定居法国!”
“你既然要嫁给我,就应该懂得什么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埃尔罗伊声音一沉,不辨情绪,“还是说国内你还什么值得留念的人啊?”
余非晚呼吸一滞,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你这话什么意思?怀疑我红杏出墙啊?”
“红杏出墙你不会的,”埃尔罗伊语气里难掩自豪,“毕竟我也算是你精心挑选的猎物,你舍得我这个多金有颜的大款嘛?”
余非晚嘴角一抽,她时长对埃尔罗伊的自满感到无可奈何。
埃尔罗伊是个商人,自然比普通人聪明机灵很多,面对余非晚的刻意接近,他早就心知肚明,而他之所以让余非晚肆意靠近,也正因为余非晚也是他的猎物。
两个自诩为是猎手的人,最终都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猎物。
余非晚想要财权,埃尔罗伊想要美人,这场交易,互惠互利罢了。
至于目的是什么,没有人在乎。
“我不要移民。”余非晚强硬道。
“理由?”
“我是国人。”
埃尔罗伊讥诮一笑:“小骗子,你现在说谎的能力太低劣,这么明显的谎话拿出来骗我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余非晚咬紧下唇:“我爱国不行啊?”
“爱国当然可以,但...”埃尔罗伊冷哼一声,“就怕你爱的不仅仅是国。”
“余非晚,你真当我是傻子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拿着花是打算去找沐黎复合吗?”
余非晚瞳孔一颤,难以置信的看向周围,却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
她怒道:“你派人跟踪我?”
埃尔罗伊并未否认:“你是我未来妻子,对于你的安全我肯定要多加关心。”
“你特么有病吧!”余非晚骂道。
埃尔罗伊笑了笑,没有恼怒她的怒骂,反而出言警告:“余非晚,我们已经有了交易,你的梦想即将唾手可得,别让我失望,也别让你自己失望。”
“我现在就在京大门口,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出来找我。”
余非晚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神色晦暗不明。
她看着怀中的花束,眸中泛起一丝波澜。
余非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教学楼,往京大校门走去。
余非晚捧着一束花突然出现在京大校园里的图片被人拍到了论坛里,很多人在里面讨论余非晚为什么在答辩后又回到学校?
她手中的鲜花是要送给谁的?
众说纷纭之际,有人又上传了两张照片,是余非晚最近交往的外国男友,此时开着豪车,在京大门口等着余非晚。
这两张照片像是证据一样,将余非晚怀中的花彻底钉上了姓名。
—看来余非晚这次是动了真心,竟然主动给男人买花了?
—扶郎花,花语代表了热情如火的爱意。
—男帅女美,还是很配的。
—他们要去法国结婚的,我刚才路过余非晚,听到那个外国人要给余非晚移民,余非晚八成这辈子都不会回国了。
—这么厉害呢?这是榜上了一个有钱的富豪啊!
—余非晚命可真好,交往的对象都是有钱人,她的前任不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沐氏集团大小姐沐黎嘛?
—这俩人都分手了,听说分手费一百万呢。
—做人还得当做余非晚,人家就是个做富太太的命。
—那你得有余非晚的颜值和身材才配说这种话。
—余非晚真的要移民法国啊?
—千真万确,我也听到了。
....
沐黎看着论坛里的信息,一条一条的涌现,像是无底洞一样刷个没完,很多人都在羡慕余非晚命好,嫁了个有钱有颜的富豪,还要移民到法国,以后住大庄园享福,可谓是幸福又美满。
她点开了余非晚的照片,见她手捧艳丽的鲜花,低头含笑的样子,美的与花争艳还要胜上三分。
真的好久没有见到余非晚,她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从不在校园里出现,最近一次出现也是金融系答辩的时候,但却没有像照片里这样鲜活又美好。
沐黎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脸色发白,双眸泛着一抹可怖的红。
“移居法国?”沐黎长睫颤动,黑眸染上一层薄薄的寒冷和不甘,“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那是不是就代表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见到她了?
当初的“再见”就成了真正的再也不见。
沐黎抬起头,透过前车挡风玻璃看着走出校门口的余非晚,还是那副惹人惊艳的模样,微风吹乱她的发丝,她抬起手,将其拂在耳后,流露出来的气质让人为之心折,温婉又美好。
怀中的扶郎花色泽艳丽,将她衬托的更加明艳,路过的行人都会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目光。
沐黎眼睛转动,看向前面停着的敞篷跑车,里面坐着的赫然是余非晚即将要与之共度一生的爱人。
安静的车厢里传来一声压抑的笑。
沐黎双手捂脸,笑声苦涩又凄厉,泪珠从指缝中逃脱,喉间溢出沙哑又不甘的呻/吟。
“你说过的,你明明说过的,”沐黎抬头看向余非晚,眼都不眨一下,偏执的情绪在眸中翻涌,让人不寒而栗,“就算是死也不会和我分开的,这些都是你答应过我的...”
红灯在闪烁,余非晚看着路灯转换成绿色。
行人结伴而行,走向斑马线。
许是埃尔罗伊看到了余非晚的身影,他走下车,倚着车门,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朝余非晚招手,示意让她快点过来。
余非晚深吸一口气,抱紧手中的花束,在路灯发出急促的提示音下,走向对面。
刹那间,有一缕风来的急促,余非晚抬手将怀中的花束收紧,不知为何,心中涌出一丝莫名酸胀难忍的疼惜。
是对花还是对...
余非晚她抬手拂开遮住眉眼的头发,眼中蓦地出现一辆熟悉的车朝她快速袭来。
周围人传来惊恐的尖叫,耳边传来埃尔罗伊撕心裂肺的呼唤。
“余非晚!快让开——”
余非晚僵在原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属于沐黎的车子朝她驶来。
就在众人以为余非晚会被撞飞,却听到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那辆车停了。
停在了余非晚前方,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
余非晚透过挡风玻璃,看到沐黎那双充满痛苦和绝望的眼眸,赤红的模样如同坠入地狱的恶魔,看得人惊心动魄。
豆大的泪珠一滴滴落下,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余非晚还能感受到来自沐黎身上那股窒息的沉痛和哀伤。
沐黎握紧方向盘,呼吸乱七八糟,浑身战栗不止。
哪怕她踩紧了刹车,却无法忽视心里那个邪恶又歹毒的念头。
她想拉着余非晚一起死,也许这样她们永远不会分离。
可当看到余非晚那双澄澈的眼眸,沐黎终是狠不下心来。
她爱她,爱到恨不得和她一起去死,可她爱她,爱到舍不得她去死。
余非晚像是明白了沐黎想要做什么,她眼眶酸涩无比,泪水被她死死压制。
她与沐黎隔窗相望,蓦地笑了起来,释然的表情如此刻的阳光一样明艳柔美。
余非晚把扶郎花放在车头,嘴唇轻轻阖动,看到沐黎讶异的神情,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