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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星火长明 蒋牧童 3634 2024-05-14 16:26:25

阮昭忍不住伸手,去探他的额头,“你还是傅时浔吗?”

那个一开始对她冷漠的说,我不加任何陌生人的冷淡男人,仿佛早已经成了上辈子的记忆,如今眼前的这个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情,愿意低声哄她。

似乎见她犹豫不决,傅时浔伸出双手,阮昭立即说:“不用抱我。”

傅时浔点头,转身背对着她,缓缓蹲了下去。

那样高挑的一个人,半蹲下去,露出宽阔而线条利落的后背,原本有些宽松的衬衫被腰背上隐隐的轮廓撑起。

阮昭像是被蛊惑住一样,沉默片刻,安顺靠了上去。

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整个人趴在他后背。

确定她爬了上来,傅时浔轻松站了起来,阮昭低头看见他手上还拎着超市的购物袋,虽然东西不多,还是忍不住说:“要不我帮你拿袋子吧?”

“不用,”傅时浔淡然回绝,说道:“反正都一样。”

阮昭轻笑了下,确实都一样。

反正她现在整个人都趴在他背上,不管是她拿,还是他自己拿,都是他承受的重量。

到了电梯口,傅时浔伸手按了按钮。

两部电梯都不在一楼,所以他们只能站在电梯口先等着。

“我重吗?”阮昭忍不住问道,她趴在他的后背,才发现男人比她想象的要有力,却还是忍不住担心自己的体重。

傅时浔语调平静:“你确定已经有一米七吗?”

“当然。”

“太轻了,”他微仰头,看了一眼电梯门正上方正在跳跃的楼层数。

直到‘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他手里牵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

小女孩梳着乖巧的苹果头,粉嫩的小裙子,眨巴着大眼睛看向他们。

在两人即将走出电梯的时候,突然小女孩开口说:“爸爸,我也要抱抱。”

“不可以,”小女孩爸爸断然拒绝:“你已经是大孩子了,可以自己走路。”

小女孩赖皮的站在原地,不愿意走了,一脸委屈的看着旁边,奶声奶气说:“那为什么叔叔可以抱着阿姨?我也要抱,爸爸抱抱。”

徒然间,整个电梯口,除了尚在稚龄的孩子外,其他三人皆沉默了下来。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滞。

只是阮昭这人,从来都不按理出牌,她从来不会在社死中沉默到底,只见她抬手习惯性的撩了下长发,低头看着刚到傅时浔膝盖高的小孩,淡然道:“小朋友,叔叔这是在背阿姨,不是抱哦。”

孩子爸爸有种彻底被震住的感觉,一脸震惊后,连忙说道:“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

而傅时浔刚好按了电梯按钮,电梯门再次缓缓打开。

他转头,也是微微歉意道:“是我应该说不好意思,我家这个也不太懂事。”

说完,他背着阮昭,淡然进了电梯。

直到电梯门缓缓闭合,电梯里传来慢慢往上运行的机械音,随着这声音,阮昭的脸慢慢伏下,然后一点点埋进傅时浔的肩窝里。

肩膀一踏,整个人再没了刚才那种冷静凌然的模样。

想死。

她究竟当着小孩子的面儿,在胡说八道什么。

“怎么了?”傅时浔慢条斯理的问道。

阮昭声音极闷:“有些人还活着,但她已经死了。”

社死的那个死。

“别胡说八道,”傅时浔轻笑着说道:“你刚才说的不是挺坦荡的。”

有时候连傅时浔都觉得,阮昭行事确实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那种,就她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摆出一副坦荡淡然的模样,哪怕心底再慌,自己先拽了起来。

这性子也不知道怎么养出来的,反正就挺招人的。

听着她的话,阮昭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靠在他的脖颈处,微歪着,鼻息就那么轻轻浅浅的落在他的皮肤上。

傅时浔背着她,站的很稳,顶上的电梯光落在他侧脸,泛着微黄的光线,晕染着他的轮廓,硬朗又深邃的线条,都柔软了几分。

他脖颈线条很长,显得头脸比极好。

阮昭是学美术的,因此对人的头身比一向很敏感,从她见到傅时浔就知道,这男人也是被老天爷亲吻过的那种人。

就他的身材线条没一处不好,头小肩宽,而且还腿长。

这会儿她似乎从社死里中稍微缓和了点,慢悠悠盯着他的侧脸,两人离的接近,他身上清冽的冷松味,似乎在耳后边稍微浓烈些。

她鼻尖凑近,仔细闻了下。

谁知男人却突然道:“别乱动。”

“嗯?”阮昭有些诧异,她一直安静趴着,没乱动啊,顶多就是刚才脸往他脖颈处微微凑近了点,然后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傅时浔的耳朵。

他皮肤是冷白调的白,所以此刻耳朵泛红的有些明显。

“傅时浔,”阮昭轻声喊了一句,正好电梯门打开,十七楼到了。

傅时浔一边抱着她出了电梯,一边回应她:“嗯?”

在他手指搭在门把上的指纹锁上,打开门锁的同时,一只手悄然的摸到他的耳垂,她不仅是摸还伸手在耳垂上轻揉了两下,故作疑惑的问:“奇怪,今天天气也不是很热,怎么你的耳朵这么红?”

她语调轻快,透着几分揶揄,分明什么都知道。

却偏偏要故作疑问。

傅时浔一言不发的将人背进房间里,他手里拎着的袋子,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这声音就像是某个猛然发出的信号,让背上的阮昭冷不丁的心头一跳。

直到他伸手将她从背上轻拉了下来,在她的脚刚落下的瞬间,他抱住她,两人顺势倒向了沙发,阮昭躺在沙发里,之前她也坐在上面看过电影,可是却不知道,他家里的沙发居然可以这么柔软。

她整个人如同陷进沙发里一样,傅时浔单膝跪在沙发上,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将她抵在沙发里,一句话都没有,低头就吻了上来。

空气里仿佛布满了火药,一丁点火星子,就彻底烧了起来。

阮昭算是发现了,哪怕这男人外表再冷淡,可是门一关上,都有化身狼的本事,他密密实实的吻着,像是要嘬尽她嘴里的空气,渐渐她浑身发烫,脸颊、耳朵根都热的不像话。

终于,当傅时浔轻轻松开她,他的手指在她耳垂上轻轻刮了下,黑眸微垂着,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问道:“现在是谁的耳朵更红?”

他的声音再也不是那种清冷调,略带情动后的沙哑,听着甚至有点儿轻佻。

只是这样,反而更撩的人死去活来。

阮昭虽然知道这男人一向很会,但是她没想到,他能这么会。

哪怕一向又拽又坦荡,什么都不怕,能在社死中坦然面对的阮昭,在这一刻,都有种败下阵来的臣服。

偏偏有些人,收放自如的程度,让阮昭都叹为观止。

就在他说完这话,就从阮昭身上站了起来,垂眸看着她说:“你饿了吧,我先去做饭。”

“……”

不是,现在是说吃饭事情的时候吗?

一场如疾风骤雨般的亲吻,转眼间所有的情愫在他身上烟消云散,他拍拍手,不带一丝旖念,转身进了厨房。

阮昭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的鞋子还没换。

她踢掉鞋子,放回玄关,直接穿上她的拖鞋走到沙发上。

厨房里里已经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是在洗菜,没一会儿就是切菜的声音,菜刀压在刀板上发出的匀称而又规律的声响。

撩拨完她,就真的去做饭了??

阮昭侧耳听了一阵子,很快,连水开的声音都有了。

她心乱如麻,他却做饭做的一丝不苟??

正好顾筱宁给她发信息,她问:【姐妹,晚上要不要出来喝一杯,我真他妈快要干不下去了。这狗比电视台,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又一个即将被工作逼疯的社畜。

阮昭:【我在傅时浔家里。】

顾筱宁:【啊啊啊啊,你们该不会这么快就……】

但是很快,她继续问:【不是,这才几点,现在应该还是我能打听的时间段吧。】

阮昭一眼就看出来她要说什么。

阮昭:【我只是过来吃晚饭。】

顾筱宁:【吃完饭过后呢,嘿嘿嘿。】

这猥琐的表情,隔着屏幕都能看见她脑子里正不断冒出来的黄色废料。

阮昭想了下,打字回复:【他会送我回家。】

顾筱宁:【??这么纯洁的吗?】

这不由让阮昭想起自己之前在网上百度搜索的消息,上面提醒女生,要小心第一次约会就带你回家的男人,因为这男人多半是居心不良,第一次就想拐你上床。

但是上次在傅时浔家里回去后,阮昭重新翻了那条帖子,才发现帖子上说的也不尽然。

大概她们都没认识,一个叫傅时浔的男人。

可他们如今已经是正常的男女关系,成年男女的步调应该不至于那么缓慢。但除了亲吻之外,傅时浔还真没对她做过分的事情。

阮昭:【你说什么情况下,一个男人会在激吻之后,立即就去做饭吗?】

顾筱宁:【一般来说呢,不会。要真有的话,要么这男人不太行,要么这女生不太行。】

阮昭看着她后面的这句话,反问:【什么叫女生不太行?】

顾筱宁:【就是没有吸引力。】

阮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她依旧穿着今天的那条墨绿色长裙,她的穿着一向并不算性感,甚至还因为裹得严实,而显得有些保守。

倒也不是她故意保守,而是国风服装,本来就偏典雅唯美。

这样的她,应该不至于没有吸引力吧。

难道顾筱宁说的吸引力,是那种吸引力?

这会儿对面的顾筱宁突然反应了过来。

阮昭这问的话,只怕就是她遇见的问题吧。

顾筱宁:【一般男人精虫上脑,肯定亲着亲着就想上床,但如果他是成熟又理智的傅教授,那应该可能。】

顾筱宁:【所以傅教授真的在亲完你后,立马跑去做饭了?】

阮昭:【哦,不是。】

这会儿顾筱宁也不戏谑了,安慰道:【我的昭,你着急什么呀。傅教授越是沉得住气,就说明他越在意你啊。认真又负责的男人,哪有随随便便就把人往床上带的,他这种人肯定是那种睡完,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阮昭点了点头。

于是她回复:【所以你的意思是,傅时浔现在还没考虑跟我一辈子?】

顾筱宁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靠了一声。

这杠的角度,足够清奇。

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网上能有那么多杠精了。

这女人钻起牛角尖起来,完全不输给那些纯种杠精。

顾筱宁生怕无形中害了人家傅教授,赶紧否认三连:【我没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大概是顾筱宁这个单身狗也扯不出什么,阮昭干脆将手机扔到旁边。

自己起身去了厨房。

她站在厨房,推拉门的边缘,靠着门框朝里面看,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把碗和筷子拿一下。”

傅时浔没有拒绝她,反而指派了点小任务给她。

阮昭欣然接受,从他旁边过去,弯腰去拉抽屉,她在这里吃过饭,知道他家里放碗的地方,谁知她碗还没拿突然站直了身体,原本正拉上层柜子的傅时浔,伸手挡在她头顶,将人往自己怀里拉。

“小心。”傅时浔低声道。

阮昭抬头,望着她头顶的人,他漆黑的眼眸里带着着急。

旁边的锅里正滋滋作响,巨大的声音掩盖了彼此的心跳,直到阮昭说:“你应该叫我一声,提醒我。”

傅时浔嗯了下,应道:“嗯,下次一定叫你。”

阮昭反问:“我叫什么?”

傅时浔怔愣了下,明显是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样,淡然一笑,试探的问道:“阮昭?”

他怀里的人果然摇了摇头,否决道:“不是。”

“那要叫什么?”这会儿锅里的东西正煮着,但傅时浔耐着性子陪她玩。

直到阮昭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柔软而如水蜜桃般晶莹剔透又嫣红的唇瓣,微微启合,吐出两个字:“宝贝。”

叫我,宝贝。

傅时浔眼睫微垂,一动不动,连眨眼的频率都极缓极缓。

当这两个字,出现在他耳畔时,他脑海里绷着某根弦,像被轻轻扯了下,并没有立即崩断,而是反弹出嗡嗡的声音,脑海里全是她柔软的声调。

傅时浔含住她的唇时,阮昭被迫仰着脖颈。

她以为这个吻是对她的回答,可是他的舌尖并未探进来,反而贴着她唇瓣的唇齿,缓缓微张,他开口的动作,几乎通过嘴唇清晰而明确的传递给了她。

她耳畔听着他的声音,嘴唇感受到他吐字的动作。

都在清楚的跟她说着两个字。

“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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