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3丁目15番地附近, 旁边有个自贩机……是的,麻烦你们了。”
真人稍加修饰大致描述了一遍事情经过,结束跟警方的通话, 将手机揣回裤兜, 回首望向目不转睛注视自己的少年。
顺平这个时候连诅咒的存在都不知道, 在剧情中,后来是被原著咒灵真人用无为转变改造了大脑,本身有生得术式、咒力总量也达到水平的他才能使用术式。
目前对真人来说非常无害,相比其他高专人士安全性高了不知多少。
真人想了想在脑海中问:[来都来了,能多待一会吗?]
平行线现在被暂时屏蔽,系统庞大的数据链监控着全部原著人物行踪,以防宿主再犯水逆发生意外变故, 它逐渐开始变得佛系。
[随你高兴吧。]
真人愉快地抬脚要朝那边走去, 不经意踢到地上七零八落的易拉罐,因为旁边是自动贩售机因此这类垃圾有很多, 铺洒在地面上有碍市容。
记得这是自己造成的,于是很自然弯下腰。
吉野顺平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此刻的感受,身体上的疼痛还真实存在着,但却仿佛解脱般不再觉得难以忍受。
短暂休息已经蓄回些力气, 他站起身,“谢……”由于这段不好的经历越发内向,几次开口却发现除了道谢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只见走过来的黑衣服突然停顿了一下,而后俯身去捡地上的瓶瓶罐罐。
吉野顺平眨了下眼, 看到救下自己的——方才对方说以袭警罪名逮捕, 应该是一名“警官”。
警官一反招式狠厉杀伐果断的模样, 细致地将垃圾捡起扔回原位。
还不忘记进行分类。
身体快于意识, 吉野顺平快步上前帮忙。
将容貌遮挡也未介绍姓名的警官是个很好的人, 他们一同将垃圾收回桶内,就近找了家便利店借用卫生间洗手。
吉野顺平在里面多待了一会,还稍微整理了一下弄脏的衣物,以及清洗伤处。
撩开遮挡烟头烫伤的刘海,水泼在脸上虽然难免使刺痛加倍,却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清爽。吉野顺平抬头,望向洗漱台镜子里的人影。
好像找回了从前,不、是获得新生的自己。
黑色劲装的强悍身姿在眼前挥之不去,他渴求靠近,想要成为那样无畏可靠的人。
吉野顺平推门出来时,真人就等在旁边。
手里拿着就地取材买的医用酒精与镊子纱布,这家便利店东西还挺齐全的,让少年坐到便利店休息区椅子上,说:“简单清理包扎一下。”
吉野顺平都不知道对方是何时发现的,额头上控制镊子清理嵌进伤口沙粒灰尘的手动作轻柔熟练,刚才也是这双手轻松揍趴下了数个体格高大的青少年。
【按X进行医疗操作。】
【治疗已完成。】
“好了。”
读条结束真人又恢复对双手的控制,他其实很少使用这个键,自身是咒灵无缘体验,只在以前跟琴酒搭档时替他处理过两回。
虽然设备简陋,但这手法绝对在顶级外科医生的行列。
真人边把东西整理好边叮嘱:“明天最好去医院开些药,时间不早了先回家,笔录有空再去警局补录。”
“谢谢,我记住了。”
吉野顺平抬手摸了摸刘海下妥帖的纱布,上面还带有面前这个人手掌的温度,他不想摘下来——尽管也许会被母亲发现。
“我叫吉野顺平……”
他话只说了一半,真人忽然起身不经意打断。
“吉野君,警察局的人应该到了,我们过去吧。”
吉野顺平愣了一下,对别人情绪敏感的他隐约察觉到对方是在回避他接下来的问题,有些失落地跟着站起来。
“好的。”
回到自动贩售机那边时,警方确实已经赶到了。
事情仿佛尘埃落定,数个霸凌的同学和几个臭味相投勾结的社会人士被陆续押上警车,其中伤势最重还处在昏迷中的伊藤翔太则先被送往医院治疗。
为首警衔貌似很高的黑发刑警最先发现他们。
身材高大魁梧四肢也很修长,几步就走到黑衣警官跟前,眉心微拧起张口说道:
“叔叔,发生了什么?”
“——?”
吉野顺平发懵地听到旁边的青年回应:“我打扮成这样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吉野顺平惊讶侧头,听声音明明应该很年轻。
系统不注意这边,真人没想到来的居然是大侄子真田贤人,他撩起一角帽檐探究地看过去,意识到不能让旁边的顺平看清自己的相貌又放回去。
“不会在我身上放了定位器吧?”
真田贤人显然没听出这是句玩笑话,一本正经沉声解释:“是你的手机号码。”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要紧事。
每次跟他聊天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真人顿觉无趣马上找借口告辞,“这次案件就像我刚才报警电话里描述的那样。”
离开前他又对吉野顺平说:“如果有起诉那些人的需要,我们会帮你找律师搜集证据,让他们在少管所里面多待几年。”
很大概率能牵扯出什么东西,包括伊藤翔太他家公司背后的非法利益往来。
真人想起之前交手时偶然瞥到数人手臂上有多次注射残留的密集青紫针孔痕迹,或许首先要请他们先去戒毒所里待上一段时间。
黑色的身影走远,背影隐没在夜幕里。
吉野顺平怅然地望着手中塑料袋上便利店的图标。
“真田警视,人都带回去了!”
有警察过来汇报,真田贤人看了看旁边应该是真人偶然路过救下的少年,提议道:“你家住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吉野顺平摇头,“刚才的警官……”
“我不能告诉你,他在执行特殊任务。”
“是这样啊。”
吉野顺平也有所察觉,那个人确实不像一般的警察。
[长大以后要做什么?]
以此为题目的作文从国小到高中写过很多篇,吉野顺平更多是描写别人未来那般抒写憧憬,难以将本人带入进去,总会觉得如同剪辑手法不适合般有哪里不对劲。
但此刻,吉野顺平觉得这部影片很合适。
他想做一名的警察。
突如其来的热情憧憬也好,他想成为像那个人一样的人。
当晚吉野顺平回到家,母亲还没睡,餐桌上比他离开时多了几瓶空酒杯,还多了几碟新做的小菜。
虽然父母离异后母亲经常借酒消愁,迫于生活和工作压力有时难免忽视他,但在吉野顺平眼中她仍是世界上最好的。
见儿子回来吉野凪打了个哈欠,换个姿势趴在勉强空出一块干净位置的桌面,视线从吉野顺平身上扫过,没有揭穿他的粗劣伪装,只问:“怎么去了那么久?”
吉野顺平走上前清理掉空碟子,经过深思熟虑后认真地说。
“我想报考警校。”
“啊……”
“我想报考警校,妈妈。”
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吉野凪托腮笑起来,“想做就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