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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金玉[重生] 西瓜炒肉 3552 2024-07-20 09:08:22

上官了了如此,四周仙修都能听出话语中的惊涛骇浪,不敢多说什么。

安无雪只是看了她一眼。

如今他们已是萍水相逢陌路人,上官了了如何决定、又想做什么,对他而言,除了干系北冥危局,再无其他。

他收回目光,看向那劫云中央,心底逐渐发寒——埋葬上官然总是他自己一人做的吧?别说是知道的人都死了,这事从头到尾就没人知道过!

那背后之人到底哪里知道的这么多!?

既能布下观叶阵以当年往事藏下阵眼,还能知道他埋葬上官然的地方,悄无声息地把上官然的尸首拖出来炼制成傀儡?

而且,上官然上一世凄苦,那背后之人连上官然的尸骨都不放过,又将人炼成傀儡,反而用来对付上官然的故土。

安无雪愤怒多过震惊,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上官了了瞧不见他的神情,只对着其余仙修,冷着声说:“我们如今该担心的恐怕不是什么浊仙。既然是傀儡,说明是有人将北冥凝聚的万千浊气注入其中强行引动登仙雷劫,傀儡注定渡劫失败,不可能登仙……”

更不可能突然有浊仙临世。

这一点,在场高手都看得出来。

安无雪却更心慌了:“但是背后之人没道理搞这么大一出,最后就做个让傀儡渡劫的荒唐事。”

渡劫还必然会失败。傀儡而已,又没有完整的魂灵,哪来对抗天劫的本事?

“不行,不管怎么想不太对——”

他说话之时,目光正在扫过四周。

周围有一仙祸之时便是渡劫期的仙修看着他,压低声音对身侧的朋友说:“仙尊和城主身边那个人,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没见过,应该是落月峰的人……”

“……”

安无雪听在耳中,根本没心思去管。

他隐约想到了什么。

观叶阵对仙修来说都消耗巨大,第一城凡人还在沉睡,一时半刻醒不过来。

街上全是失了灵力供给的无主傀儡。

这些傀儡……上官然也被做成了引动登仙雷劫的傀儡……

傀儡……

傀儡!!!

安无雪双瞳一震。

他急得忘了一切需要留心之事,转过身,把着那人握剑的手:“仙修渡劫可带灵物法器相助,你登仙之时应当也带了……”

就算不带,出寒剑总不可能不在身边。

“劫云可会把出寒剑这样属于你的法器灵剑都算在渡劫的范畴内?劫云会劈出寒剑吗?”

千年前他知道许多事情,唯独谢折风登仙那日,他被万宗围杀,一无所知。

谢折风许久不曾得安无雪主动靠近,他双眸一闪,竟立时柔了神色。

他以另一手包着他的手背,安抚道:“我在此,你别担心……”

他们如当年一般挨在一起商讨着两界大事,安无雪感受着那人掌心温度,心中念着劫云一事,只认真听着谢折风答道:“自然是会的,法器灵剑都是我的东西,都可以助我渡劫,既然在劫云之下,天道劫云当然不会略过。”

“那如果第一城内,所有傀儡身上粗糙的傀儡印都能被上官然身上完整的傀儡印引动——那它们算不算要陪同上官然渡劫的‘法器’?”

谢折风当年的登仙劫云起初根本没有覆盖如此之广!

傀儡之祸、观叶困阵、登仙劫云,直至此刻才连到了一起!

那背后之人根本没打算在今日就和已经身在北冥的谢折风当面交手。

从一开始,那人的打算就是散布傀儡之术,让整个北冥遍布粗糙的傀儡,又将上官然的尸体作为天地灵物,制成大魔傀儡,而后在北冥剑阵中做手脚,又布下观叶阵,收集大量浊气,注入上官然体内,强行引动不可能渡过的登仙雷劫。

傀儡全都能被上官然身上完整的傀儡印驱动,同上官然算一个整体。

——它们尽皆在天雷清算之下。

而今傀儡遍布整个北冥、游荡在整个第一城,整个第一城都会面临天雷降下!!!

安无雪喃喃道:“疯子……”

“这背后之人怕是早就清楚,要彻底摧毁北冥剑阵很难。所以此人绕了这么一大圈,借天雷之力轰击北冥剑,连这茫茫一城的性命都不顾了!”

他话音未落,笼罩整个第一城的劫云“轰隆”一声,雷电在其中翻滚,举目望去,竟然无一处僻静。

谢折风自己便是在场唯一渡过登仙雷劫的人,根本不用安无雪细说,只需一个打眼,顿时看出即将要发生什么。

他眸光微沉,嗓音难得带上了明显的怒意:“劫云被引动的那一刻,第一层天雷劫云已经凝成,刚才我们出阵的时候又凝了一道,现在劫云之中已有两道天雷。

“天道不可逆,我现在就是将上官然挫骨扬灰,第一道天雷也不会停下。”

他顿了顿,这才说,“我不能出手挡天雷。我已登仙,再拦天雷,相当于以仙者境助人登仙,劫云不会散,只会更强。”

天色愈来愈黑了。

浊仙劫云完全挡住了天光,逐渐将北冥第一城在白日里拉入黑夜中。

上官了了瞧不见光亮,却能感受到劫云威压越来越重。

她隐约觉得宿雪知道的太多,对背后之人的目的,猜测得比她还快,谢折风对宿雪的态度也……

眼下却没那个功夫想这些。

她沉声道:“你的意思是,不论如何,天雷都会落下至少两道?”

谢折风眉头紧锁。

安无雪见谢折风神情,想到了其中最关键之处。

“你当时渡劫,自劫云升起,到第一道天雷落下——多久?”

“三刻,第二道天雷会紧随第一道而来,不会停顿。”

众人尽皆神色大变!

三刻,修为普通的仙修御剑都飞不出第一城范畴。

即便他们当真不管北冥剑阵了,第一城生灵也不可能有时间撤离!

谢折风抬头望着那转眼间已经压得越来越低的劫云,沉肃道:“我现在必须去毁了登仙源头,阻拦第三道雷劫形成。这已经形成的两道雷劫,一人之力难以阻挡。

“上官城主,结界开启那一刻,我落月弟子已入北冥修补分剑阵,你率众仙修以北冥剑阵为基,调动尽可能调动的分剑阵之力结出结界,尚有可能拦下两道天雷。”

背后之人想用天雷毁剑阵,可剑阵本身不是没有自保之力。

上官了了颔首,不再多说,手中结印,发出谕令。

一道道灵光随着她冲入巨剑下方的每一处勾连分剑阵的阵心之中。

这些阵心有的已经无恙,有的仍然毫无反应,显然是那一城的分剑阵还未被修补完毕,无法协同主剑阵。

其余修为不足的北冥仙修分散在剑阵外侧与城中,以防横生枝节。

安无雪刚想进剑阵——他也是渡劫仙修。

谢折风突然和他说:“师兄。”

“时间紧迫,还有何事?”

这人突然拿出了一个灵囊。

灵囊锁着,可刚一靠近安无雪,他便能感受到其中似乎包含充沛的长生仙灵力。

“我在二十七城时,寻乔听要了些可以贮存灵力的星草。”

安无雪刚要冷下脸来,谢折风却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师兄不可能在危局之时离开城内,只是担心我不在时,师兄出手被傀儡印掣肘。”

“这些星草中的灵力,是我这段时间寻隙存在其中的,不会影响我之战力。”

“星草没有很多,但有此物在,好歹能减缓炉鼎印发作。”

出寒仙尊还站在众人簇拥之中,言出便是号令两界之事。

可他对这种小事却已经里里外外都想了个遍,讲出口的说辞让安无雪并无不适之感。

从前思虑诸事之人分明是安无雪,可这一回,安无雪反倒成了那个被人妥帖考虑的对象。

安无雪一怔,这人刚好趁着他这么一瞬间的怔愣,直接将灵囊放在他手上。

他腰间已经挂着谢折风那拿出去都足以引起两界哄抢的灵囊,手中又捧着一个。

灵力卷动,白衣身影消失在了剑阵之下,直冲那浊气最浓之处而去。

安无雪:“……”

他无法,只能将灵囊收起来,转身又打算进剑阵。

主剑阵此时已经开始轻荡,天穹劫云“轰隆”地打了一声闷雷。

灵力卷动,狂风暴起,吹得安无雪衣袖簌簌作响。

有人喊他:“宿雪!!!”

又怎么了?

安无雪又停下脚步。

这一声格外急促匆忙,他转过头去,却瞧见姜轻居然被强劲灵力往他这边打来。

他猛地一惊,展开神识,灵力凝于双手,赶忙接住了姜轻。

姜轻落地便是一口鲜血,面色惨白,身上法袍满是剑痕。

他已是渡劫初期,缘何伤成这样!?

“什么人!?”四周仙修纷纷拔剑。

安无雪顺着姜轻被打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华服女子一手化出锁链,按着裴千,锁链泛着浊气,紧缚裴千双手。

她另一手持剑,剑锋架在裴千咽喉之前,就这么挟持着裴千落在剑阵外。

安无雪认得那女子——仙祸之时他见过曲问心。

曲问心身后,曲忌之也持剑追来。

他双眸黑如墨、深如潭,眼神阴沉幽然,满目怒意。

安无雪修为明面上只有渡劫初期,曲问心看都没看他,只是稍一扫过那些拔剑仙修,满不在意道:“剑阵外怎么都是些小辈,上官了了在阵内?”

“怎么回事?”安无雪担忧问道。

姜轻满是歉意:“你让我盯着曲小仙师和小裴,我们在阵中都好好的,破阵之时曲问心突然出现,趁着阵破混乱之时抓走了小裴,我和曲小仙师和她周旋到现在。”

“我们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小裴还在她手上,我们根本不敢下死手,一直处于被动,她刚刚不知收了谁给的传音,抓着小裴就过来了。”

不远处,那几人对峙之中,曲忌之紧握剑柄,咬牙道:“你把裴千放开!娘,他离开北冥这么久,能对你想做之事有什么用?你不就是想用他来要挟我吗?我可以换他。”

曲问心讥笑一声,对自己的儿子说:“你诡计多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又不是不知,我制得住裴千,可未必能控制得了你。”

安无雪:“……”

裴千愁云惨雾道:“家主,你这说的我怪废的。”

他又低头,目光越过咽喉前的剑锋,看了眼自己双手上的锁链。

“……”

算了,确实有点废——他擅长的是阵道又不是打架,谁知道曲问心修浊之后修为高那么多啊!

离劫云降下的时间越来越近,剑阵之中的动静越来越大。

上官了了似乎已经在尝试调动四十九城所有剑阵之力,城内仙修高手的灵力激发阵纹,巨剑之上已经凝出结界雏形。

曲问心没留意到安无雪,裴千却知晓他的身份,朝他看来。

安无雪握上春华剑柄。

他浑身紧绷,盯着曲问心一切动静,生怕错漏一时,造成不可挽回之后果。

只听曲问心对曲忌之说:“这雷劫只要成功落下,北冥剑阵必毁无疑。我知道上官了了要做什么,她想借北冥剑阵自身之力和众仙修灵力凝出结界抵抗天雷,但这需要其余四十八剑阵相助。

“忌之,你比娘亲聪明,看阵比我准,怎么做才能截断分剑阵同主剑阵的联系,你应当已经能看出来一点吧?我只需你帮我截断其中一个,我就放了裴千。”

裴千立刻道:“我呸!北冥剑是北冥的天柱,要是毁了,岂不是仙祸重来?那我这个害了剑阵的人难道还能活?别救我得了,现在死了算了!”

他看着安无雪。

这话似是对曲忌之说的,又是对安无雪说的。

曲忌之抬眸望了一眼浓黑的劫云,突然收了剑势,轻笑道:“裴千说得对,我若真这么做了,我们日后也未必活得下去。我不可能助你,你杀了他,我便和他一起死。”

裴千噎了一下,拧眉道:“行吧,就当一起殉道了。”

他干脆一梗脖子,闭上眼,一副等着曲问心动手的模样。

曲忌之望着他,又说:“但我与裴千死后,希望娘亲看在我们母子一场的份上,将我们葬在一起,权当是我为他殉情。”

裴千猛地睁眼,赶忙缩回脖子,转头看向安无雪:“殉情还是算了!宿雪!救救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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