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方天灼当成智障的话,何筝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但问题是他不敢把方天灼当智障忽悠。
“好,好多了。”
方天灼很喜欢抱他,甚至喜欢闻他,男人的鼻尖留在他的脖子上细细的嗅,能闻到他皮肤里面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味,这股香味像是一个钩子,可以轻而易举的引诱男人上钩。
何筝弱弱的缩脖子,道:“陛下,我们下棋吧?”
方天灼笑:“朕只想尽快跟筝儿生小皇子。”
何筝皱眉,他现在非常慌。
如果方天灼真的把这个当事儿做,那他真的很快就会下崽子啊!
他吸了口气,突然道:“我想给您看一样东西。”
何筝被他放开,快步跑到桌子前把自己这几天画好的图纸拿了出来,轻声道:“这个是一种娱乐工具,叫麻将,我想做出来,以后可以一起玩。”
方天灼挑眉,看着上面四四方方之中不同的小图形,何筝又拿出来了一种图纸,两手撑着给方天灼看:“这个呢,叫扑克,两个人也可以玩的,我们以后可以玩这个打发时间。”
他有些紧张。
这些东西是他这几天深思熟虑画出来的,毕竟每次方天灼来找他都是为了干那档子事儿,这样下去他真的怀疑自己很快就会怀孕。如果能找到一些娱乐的话,这样方天灼跟他做那种事的时间就会减少,多少也算减了些怀孕的几率。
原本懒得搞这些是想跑出去,天大地大总有容身之处,可现在,他必须要留在方天灼身边了,那么就应该思索怎么在宫里更好的生活下去。
方天灼还在凝望着那些图纸,似乎没想通应该怎么玩。
何筝又戳了戳他,方天灼看到他指了指窗前圆盘里面的木制小方块:“木头我都让顺意准备好了,陛下……要不要跟我一起动手啊?”
他眼中满含期待,方天灼却沉思不语。
不行,一定得哄他跟自已一起干,整天来了就上床算怎么回事儿呢?
“陛下,其实我一直都想跟您一起做一下手工啊,什么的……我不想,跟陛下只是单纯的那种关系。”
方天灼抿唇,缓缓点了点头。
何筝心情雀跃,立刻跑了过去。
不知道外面怎么传的,反正现在何筝基本是要什么有什么,他要的木块也没经过南门良那里,就有人直接送来了,还都是上好的。
何筝绑了襻膊,白生生的胳膊露出来,看架势似乎准备大干一场,在窗前坐定,他举起了尖锐的刻刀,道:“要是陛下不想动手也没关系,我自己来,我就是想跟陛下做一些……岁月静好的事!”
方天灼眼睫颤了颤,片刻才垂眸淡淡道:“按照图纸上的花纹刻上就好了?”
“对!”何筝道:“你刻这个,这个叫六饼,我刻这个,七条。”
方天灼做事很认真,何筝拿着尖嘴刻刀刮着木块打酱油,眼珠子偷偷瞅他的侧脸。
木块就这么一丢丢,刻慢一点就多耗一些时间,何筝的心思压根儿就没真在这上面。
“好了。”方天灼把刻好的图案拿给他,何筝一脸惊喜的接过来:“您刻的太好了吧!好圆!”
方天灼没有理他的马屁,重新拿了一个继续刻。
天色沉沉的暗下去,宫灯纷纷挂起,屋内已经不同于白日的亮堂。
盛装成品的篮子里慢慢多出来了几个刻好的小木块,全是从方天灼手里递过来然后被何筝接力扔过去的。
何筝手里的那个七条还是只划了一道。
方天灼忽然意识到不对,看向了他手里的小木块。
何筝道:“您认真的样子好好看,我一下子,就出神了。”
方天灼勾唇,似笑非笑:“朕刻几个了?”
莫不是要我以后加班跟上他的进度吧……何筝弱弱的转脸去扒拉成品:“一,二……十七个了,陛下,您真厉害。”
“你呢?”
何筝:“……”
他又开始点自己的脑袋,思索方天灼这回砍他几个,就听他道:“过来。”
何筝便过去了,乖乖坐在他身边。
方天灼看着他半晌,忽然道:“你有什么用呢?”
“……”这话好像他爸平时说他一样。
何筝很怕他接下来说拉出去砍了,于是随手抓了个东西过来:“我给您扇扇子。”
方天灼的脸朝他欺近,又是等吻的姿势:“给朕打扇,谁都能做。”
何筝迟疑的亲了他一下。
“朕刻了十七个。”
“……”何筝又亲了他一下,方天灼的身体还是没收回去,何筝一鼓作气,“啵啵啵……”连续亲了他十七下。
方天灼终于收回了身子。
何筝松了口气,就见他把最后一个刻好的扔到了成品篮里,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朕累了,要歇息。”
还是没能躲掉。
第二天早上,何筝从床上一坐而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懵懵的坐了一会儿,开始下床收拾东西。
明天就该去原马府了,他得提前把东西收拾好,不能让方天灼等他。
不过方天灼几天没来,昨儿晚上估计是之前攒太多,做的他浑身酸痛,中午懒洋洋靠在躺椅上昏昏欲睡的时候,顺意突然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善首,洛贵妃去陛下那儿告您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从前天开始,丘水洛就发现她吃的鸡,不是整鸡。
虽然一个整鸡她吃不完,但看也是要看的,然第昨天请安的时候,两个宫妃就到她跟前告状了,因为她们吃的鸡也不是整鸡。
跑去御膳房一问,才知道那个何善首把所有的鸡爪都剁走吃了。
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可问题是,丘水洛也想吃鸡爪啊,一次吃不到两次吃不到,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越想越觉得何筝这家伙是故意的!
于是当下就愤怒的跑去找了方天灼理论。
何筝匆匆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丘水洛带着几个宫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而方天灼正似笑非笑的敲着自己的太阳穴。
何筝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洛贵妃,还有一旁垂着脑袋不敢跟他对视的妃嫔,神情涌出一股尴尬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吃鸡爪还能吃出一场“血”案。
方天灼道:“事情的经过,都明白了?”
何筝点头:“明白了。”
“怎么说?”
何筝转身跟洛贵妃道歉:“对不住,我以后做好了卤鸡爪给你送去点儿,行吗?”
方天灼自打何筝进来,眼里的笑意就没下去过,丘水洛原本还指望着何筝跟她呛几声,怎么能想到他这么通情达理,一股气憋的她脸颊通红,眼泪唰啦就下来了:“你,你以为本宫稀罕几只鸡爪吗!”
何筝这回理亏,被她哭的很害怕,下意识后退两步,呐呐道:“那,那我以后都不吃了还不行吗?”
“你——!!!”丘水洛浑身发抖。
何筝也是今天才明白,古代跟现代不一样,养殖业似乎没那么发达,可他怎么能想到,这剁了爪子的鸡居然会送到丘水洛宫里去,御膳房的人也太胆大了,这根本就不是个善茬啊。
其实御膳房也很为难,谁也没想到何筝会突然要光吃鸡爪,最近买的鸡爪子全剁了给他了,压了一堆没爪的鸡,扔不好扔,请教了南门良之后只说正常使用,不就少了两只爪子,谁还能翻天了?
原本御膳房还有意照顾了丘水洛这里,可何筝最近吃的越来越多,实在没办法就送去了一只没爪的,贵妃娘娘没责怪,这不接下来就继续送了。
送了三天,终于惹毛了丘水洛。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个何筝怎么能这么霸道,霸占了陛下也就算了,连整个宫里人吃的鸡都要下手!她心里恨极了,可实在又不敢对何筝怎么样,顿时就气的流眼泪。
后宫堂堂皇贵妃光流眼泪怎么行,她立刻去擦,可越擦流的越凶,一双嘴唇抿成了弯曲的线,瞪着何筝的眼神活像要把他吃了。
“那这样。”何筝只好再给出解决方案:“反正我过几天就要跟陛下一起出宫了,鸡爪都剁给你吃,成吗?”
丘水洛顿时不哭了:“你说什么?陛下,陛下要带你出宫?”
她仓皇的视线立刻对上了上方的方天灼:“陛下,真的要带善首出宫?”
她满脸不敢置信。
方天灼之前后宫虚设,因为太皇太后年纪大了,百官启奏后宫不可无主,所以她迫不及待的向自己的父亲举荐,征得方天灼的同意进了宫。
她很清楚进了宫,有了妃位,这一生都难以再出去,无论生老病死,都不再是自由身。
陛下出门,可以带大臣,可以带侍卫,可以带奴才,唯独没有带着宫妃的。
哪怕如此,她也愿意为方天灼守着后宫,守着这一个偌大的家,哪怕他一眼都不看她。
可现在,何筝出现了。
他破了一次古往今来男宠无职的例,如今竟然要破了出宫的例。
陛下,竟然去哪里都要把他带上!
方天灼淡淡道:“此事与贵妃无关。”
丘水洛脸上带着泪痕,脸色苍白,半晌才道:“臣妾明白,臣妾告退。”
没有人敢惹怒方天灼,那质问一样的语气已经让他不悦,继续追问只会让龙颜大怒。
她被宫人扶着离开,何筝站在殿中,越发觉得尴尬:“臣,臣也告退。”
“站住。”
何筝停下来等吩咐。
“朕带你出宫之事,不可再多说。”
何筝立刻点头。
何筝没敢再吃鸡爪,听说丘水洛也没有特别要吃,只是宫里却很快又一个流言,说他霸道蛮横,哪有光吃鸡爪不吃鸡肉的?恃宠而骄罢了!
何筝懒得去管,也管不上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跟着方天灼的队伍出了宫,在码头上了船,一行人纷纷向方天灼行礼,他从纱帽之中抬眼望去,发现这一行人里面有贺润、姜复扬,还有……罗元厚。
何筝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带太医随行可以避免身体上的一些小毛病,不过……怎么总觉得背后毛毛的。
为了压下自己心里的这股慌乱,他慢慢伸手,轻轻握住了方天灼的。
方天灼:“……”
筝儿今日的手是藏了什么,怎么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从指尖钻了进来,弄的他心脏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