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什么......
现下的徐珏终于可以肯定，那时同样去到古镇，一路上跟着程燎野，是因为自己的不舍。
他还想着程燎野，想着未做到的补偿，也许还希望着......程燎野能够回心转意，再多看自己几眼。
好在徐珏去了，一路上跟着程燎野，发现他身后有人跟踪，更加强了警惕，一刻不离他周围，又在火灾之中救下了他......也好在受伤的是自己，程燎野在医院只是昏睡了两三天就醒来了。
徐珏现在无比肯定先前的冲动极为正确，但论究其最根本的原因，无外乎是“喜欢”“放不下”等词。
程燎野现在的问话大抵就是想听到自己对内心的阐述，更通俗点，也许他想听自己的......表白。
一想到这个点，徐珏的心又狂跳起，他咬咬舌尖，捉摸着怎么样说出“喜欢”才会更旖旎暧昧，更让程燎野满意些。
上下的牙齿抵在了一起，刚掀开唇，正要吐出字眼时，程燎野却又看向了徐珏。
“不一定要现在回答，我只是问问，”他说，“有些东西仅仅是嘴上说说当然不够......”
他顿了顿，视线在徐珏的脸上滑动，又顺着他的脖颈朝下看了几眼，最后停留在徐珏的胸部的位置。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看你的心。”
说完这些，程燎野置于桌案上的手机震动，他看了一眼，朝着茶几上放着的画稿和徐珏看来。
“我在这再呆会，公司那头突然有个项目需要我看看，不介意我留下吧。”
徐珏自然是不介意，转身去拿了饮料，刚拿起来又想到什么似的，往冰箱里掏出伏特加，就着偏清爽的口感，调制了绝对日落。
他调了两杯，一杯给程燎野，一杯给自己，做完这些后干脆拿着放到茶几上，自己也在茶几上继续画起稿子来。
一是建立，两人都在忙着手头的事，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程燎野带来的电脑上的键盘声，和徐珏画稿时发出的纸笔摩擦声，在房间里不时响起。
因为身侧坐着的就是程燎野，徐珏有些难以专心，画笔在稿子上动几笔，便总是忍不住用眼尾瞥向他。
程燎野办公的时候可比他人真多了，视线一直停留在屏幕之上，徐珏用目光描摹过他的额头、眼睛、鼻梁、唇，最后又落到他脖颈处的红痣上......
真好看，徐珏的画笔不知觉似地被他咬进唇中，察觉出来时，他才回过神，在口腔中怒咬了自己一口，继续回头看着画稿，继续动笔。
画稿已经马上就要画完工了，但徐珏却卡在了收尾部分的设计上，他总绝对还能够添点细节，但却一下子并不确定用什么好。
既然还未想好，徐珏索性拿着笔在画稿的空白处勾勒一些在脑海中出现的想法，只是也许方才补觉也只睡了一会的缘故，此刻脑袋有些昏沉起来，徐珏闭上眼，就这么又睡了过去。
身侧手机陡然振动时，程燎野将手机调节成了静音，接起了电话。
那头很快传来声响，“程总，升旭那头近来要同其他公司合作的项目章程我们拿到了。”
升旭就是王旭的公司，自从回到s市，程燎野便让人同升旭内部的员工偷偷联系、打好关系，必要时刻用金钱，打探了近来升旭的合作项目。
徐珏用手机打字回复他，“发过来。”
那头应了好，很快将项目章程整合成文件，发给了程燎野。
王旭既然敢在古镇做出那样的事，程燎野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程燎野的目光下移，看到徐珏裤腿处，此刻对王旭的厌恶痛恨又浓烈起来。
在要打开文件时，程燎野朝身侧好一阵时间未动的徐珏投去目光，却愕然发现徐珏此刻正用后脑勺对着他，脸颊贴着桌案，右手拿着的画笔此刻也滚到了茶几的边缘。
只消一眼，程燎野便知晓，他大抵又睡着了。
明明方才在床上休息过，但依照他昨夜就在沙发上睡着这事看来，估摸着是熬了很久，难怪现在安静下来又困了。
程燎野去房间里拿了床毯子，给徐珏披好后，又调高了客厅里的温度，避免睡着的徐珏着凉。
先前抱着徐珏去卧室时，他闭着的眼总有些颤动，程燎野猜想，抱起的动作幅度太大，大抵惊动了他，再次入眠还要在费些时间，不如就让徐珏在这睡会，等醒了，就当没看见，他也不会觉得尴尬。
这么想着，程燎野盯着徐珏的后脑勺，看了好一会，发现徐珏的头发有些长了，似乎发尾能用皮圈扎起来，这么想着，他没忍住伸手要去触徐珏的发尾，但没想到还未触到，徐珏陡然一动，转过脸来，这一下，程燎野伸出的手差点就触到徐珏的唇。
程燎野最终还是收回了手，他盯着徐珏的脸，从眉眼到下巴，仔细打量着，发觉徐珏还是和多年前一样......仍旧是漂亮的长相，看上去很好欺负，可明明骨子里要强得要命，轻易绝不认输。
这么想着，程燎野伸手，从茶几上拿了张还空白的画稿，又拿过滚落的笔，将画稿压在电脑上，对着徐珏的脸，就这么一笔一画地画起来。
好在本就是设计出生，多年前又学着画过衣裳的稿子，这会画起人体，也还算流畅自然，几下边将徐珏脸部轮廓勾勒好了。
接下去是头发和眉眼，程燎野抬起，对着徐珏又看了数次，才又低下头。
他打量的时间永远比下笔的时间长，等到画到唇部时，程燎野又抬头，却陡然发现徐珏闭着的眼颤动了起来。
徐珏要醒了。
程燎野的画笔陡然一滞，他将那张画稿迅速折起，放进口袋中。
而后垂着头，视线投向电脑屏幕，装作一副还在看文件的样子。
他用眼尾瞥向徐珏，瞥到他抬起了头，眼神还有些愣，似乎还未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程燎野没说话，看到徐珏头上因被压到而翘起几分的发丝，心中陡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很好。
徐珏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小幅度扭头，在桌案上找着画笔，瞧见的那瞬间，伸手就拿到了手上，而后朝着程燎野看了一眼，咬了咬唇，垂下脑袋继续画着稿。
程燎野在心里偷偷笑着。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了，午饭是由徐珏做的，他厨艺还算不错，又对程燎野喜欢的菜品颇清楚。但程燎野表示，他今天是来看看徐珏的伤势的，便在一旁打着下手，和徐珏一起做了餐饭。
只是程燎野的刀工算不上好，切的片总是很厚，丝总是很粗。但好在展勺的徐珏后期调味，菜品端上桌时，卖相虽然不佳了些，但味道还算不错。
用完餐后，程燎野接到了电话，表示临时要离开，徐珏将他送到了楼下。
只是在程燎野要坐上司机开来的车离开时，徐珏叫住他。
“程总，稍微等我一下。”
方才用餐时，徐珏想到了先前给程燎野送的数束花，过了这么一段时间，大抵都枯萎了。
那被镶了针孔摄像头的玫瑰也是，应该都被处理掉了。这几日因为经常能同程燎野见面，徐珏也就没再看过那摄像头到底录入了什么。
这么想来，徐珏又想到追求人应该有的态度，送花应当是必须的，毕竟许多鲜花都很漂亮，送人，被喜欢的人捧在手心时，总是能衬得那人更加漂亮。
而且，花中总是蕴含热烈而又真挚的花语，徐珏想，就算有些爱意他不敢说出口，那一捧捧花应该也能帮自己传达。
好在没让程燎野等多久，徐珏买的那捧花就到了，这次他买了满天星和郁金香，捧着送给程燎野的时候，徐珏开了口：
“突然很想送你花，希望你能收下。”
他看向程燎野，突然笑了，语气很轻快，“我一定会，努力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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