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66章

道长今天又在劫镖[综武侠] 温水煮书 3319 2024-08-02 12:15:28

西门吹雪满月那天, 玉罗刹曾在西域大摆满月宴,一面送走真正的西门吹雪, 一面正式将玉天宝推到了台面上。

从此,塞北多了个万梅山庄, 西方魔教的少教主也成了玉天宝。

玉天宝替西门吹雪做了挡箭牌, 作为补偿,玉罗刹也将世上最好的繁华都送给了自己的便宜儿子,而玉罗刹当初猜的也果然不错,在二十多年的阿谀奉承里,玉天宝最终还是长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

他生来富贵, 还有一个权势滔天的父亲, 自小锦衣玉食,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也有人自告奋勇去为他摘下。

这实在是很难不长成一个败家孩子。

只因就算是中原皇帝的儿子,恐怕也不敢奢侈至此,偏偏玉天宝却都得到了。玉罗刹偶尔训斥过他两回,见他毫无悔改之意, 便也随着他去。亲生儿子他都没空理会,更何况一个假儿子,又能搏得他几分关心呢?

他的确不是一个做父亲的料,至少在这一点上,白锦也该夸玉罗刹一声有自知之明。

若一直只是奢侈愚钝,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 至少西方魔教供得起,他如果能一辈子浑浑噩噩的活在锦衣玉食里,也是寻常百姓做梦都想过上的好日子。

可玉天宝却渐渐不再满足于此。

他渐渐感到无趣,渐渐厌倦了西域的富贵生活。

同样一道菜吃了二十多年也早该恶心的想吐了,富贵的生活也是一样,最好的衣裳、最贵的宝石、最美的女人,他都可以毫不在乎的往地上一扔,心情好了或是差了,还能赏脸踩上一脚,只因这些东西在他的生活里已稀松平常的如同大白饭,连狗屎都比它们稀罕上一些。

人不会珍惜随处可见的东西,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在这一点上,这一对假父子倒是出奇的相似。

玉天宝开始向往自由,向往中原的土地,恨不得化身为一只自由的鸟儿,飞入中原的春暖花开中,却一直碍于玉罗刹的阻拦而不敢贸然去做。

他甚至绝望的想,他要去中原,也只能等他家的老爷子死了再大大方方的动身了。

每当这种时候,玉天宝就会思考玉罗刹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死,反正他爹在乎的永远只有权势,他这个儿子小时候一月也不一定能见上他爹一次,长大了次数就更少了。

可忽然有一天,玉罗刹却松口了。

“去吧,带上罗刹牌。”

玉天宝一愣,继而大喜:“爹,你安心,我会看好罗刹牌的。”

玉罗刹慢悠悠道:“罗刹牌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还是我儿的安全,若是情况特殊,这块儿牌子你交出去也无妨。”

玉天宝愣住了:“我交出了罗刹牌,那我以后该怎么做教主?”

玉罗刹笑意更深:“罗刹牌归谁、教主之位归谁,到底还是本座说了算,你无需忧心。”

玉天宝便欢欢喜喜的应了,带着自己最喜欢的几个仆从,很快就进入了中原。

到了中原,他疯狂的爱上了赌博,恨不得吃住都在银钩赌坊里,却越输越惨,最后索性把罗刹牌也一起抵了出去。

玉罗刹料到自己暴毙后必定有许多人找上玉天宝,向他索要罗刹牌,却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儿子,竟是为了赌博主动将下一任教主的信物抵押了出去!

罗刹牌就此脱了玉天宝的手,再也寻不回来了,更要命的是他不仅丢了罗刹牌,还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的命也弄没了。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也没人知道是谁杀了他,可连玉天宝他爹都已经暴毙了,这世上又有谁会真正在乎玉天宝的命?

就连岁寒三友,在意的也只是玉天宝手中罗刹牌的下落而已。谁杀了玉天宝,罗刹牌就落在了谁的手中,他们当然要追查凶手!

可悲可叹,可恨可怜。

白锦行至半路,才收到了西方玉罗刹之子死在银钩赌坊的消息,昆仑山岁寒三友正为玉天宝追查元凶,而陆小凤也不知为何卷进了这场纷争里,受托去寻原本属于玉天宝的罗刹牌。

这份消息是万梅山庄急匆匆传给白锦的,白锦知道罗刹牌不止一块,而唯一一块儿真正的玉牌就放在自己身上,自然对陆小凤正在追寻的那块儿毫无兴趣。

只是……

白锦转了个方向,向着银钩赌坊的方向策马疾驰。

银钩赌坊,银钩赌坊。

黑暗的长巷里,挂着一盏白色的灯笼,灯笼下连着一个发亮的银钩,就像是渔翁用的钓钩—样。

银钩。

这里就是银钩赌坊。

白衣剑客瞧着那发亮的钩子,伸手一碰,冰冰凉凉的。那灯笼在黑夜里散发着惨白的光,剑客的手却比这白光更苍白,更惹人瞩目。

他忽然感受到一道隐晦的视线,这视线就来自对面的屋檐上,有人正趴在屋檐上窥视着自己。

白锦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准确的跟屋檐上的那双眼睛四目相对。

那双眼睛的主人显然是吓了一跳,当下运起轻功便要跑,白锦拍了拍绝尘的脑袋,嘱咐道:“我一会儿回来找你。”

绝尘嘶鸣一声,算作回应。

这一人一马,简直一点也不懂得何为低调。

下一刻,一道白影翩然跃起,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那座屋檐上,不紧不慢的坠在那黑影身后。

黑影的轻功不弱,奈何追踪他的是一个大宗师境界的高手,他就算跑断了一双腿也不可能跑的掉。

他跑着跑着,也不知方才的白衣人追上来没有,可想起那一双清冷的、仿佛直接看进人灵魂里的眼睛,咬咬牙,一头扎进了树林里。

那人绝不好惹,甚至比正在追杀他们的那伙人还要可怕。

他在树林里胡乱跑了一通,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回头一看,只看见一片黑漆漆的树干,在冷风里微微晃动,根本没有其他的人影。

黑衣人这才松了口气。

远处忽听“咻”的一声,一道暗器朝着那黑衣人直直射了过来,黑衣人眼神一凌,敏捷的闪身避开那道暗器,下一刻,却是铺天盖地的暗器向他齐齐发射!

黑衣人狼狈闪躲,他的功夫实在是不错,但终究还是没能完全躲过这铺天盖地的暗器,肩膀上一疼,他就知道要糟了。

他总共挨了两枚暗器。

一枚扎在他肩头,一枚扎在他腿上,肩头和大腿几乎是立刻就麻了,他的眼中闪过决绝,嘴里噗的吐出一口黑血,竟是当场咬舌自尽!

树林里再度恢复了安静。

待到呜呜的风将那一丝血腥气彻底吹散,发射暗器的一行人才谨慎的走了出来。

七八个人,同样穿着夜行衣,但脚步的韵律和身法都与死去的黑衣人不太一样,白锦在一旁冷眼瞧着,判断出自尽的这个男人应该是西方魔教黑风堂的弟子,剩下这七八个他就不知道了。

有人抓着黑衣人的头发将他拎起来,哑声道:“果然死透了。”

领头的男人冷笑道:“死的倒是快。”

“老大,怎么办,这么多天就只发现了这一个,那两个会不会已经跑了?”

领头道:“继续搜,他还在这附近行动,说明人还在林子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完不成公子下达的命令,你们就都准备好后事吧。”

他踹了黑衣人的尸体一脚:“你主子的尸体都凉透了,还尽忠给谁看?”

下一秒,一个雪亮的银钩插在了领头人的脑袋上,那尖锐的钩子竟是生生插进去了三分之二,大股大股滚烫的鲜血从他的脑袋上流下,领头人瞪大了眼睛,一点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死不瞑目。

他脑袋上插着的钩子,可不就是银钩赌坊灯笼下的钩子?

剩下的几个人霍然抬头,只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站在树枝上。

他裹着一身雪白的狐皮大衣,目光冰冷,表情更是冷的如同冬日的寒霜。白衣人冷冷的俯视着死不瞑目的领头人,冷冷道:“他的主子如何我不清楚,不过你很快也要凉透了。”

剩下的几人纷纷脸色大变,个个如临大敌。

有人哑声喝道:“你是西方魔教的人?!”

树上的男人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不错?”

那几人一咬牙,低吼一声,齐齐道:“杀!”

他们亮出各自的武器,全力施展身法朝白衣人攻去,白衣人也动了,他只是不紧不慢的做了个拔剑的动作,长剑出鞘,划出一道雪亮的白光,眨眼间,那一道剑气就已经抹了这七八个人的脖子,他们就如同他们的头领一样,一声惨呼都来不及发出就轰然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尸体,却唯有领头的男人死的最惨。

白衣剑客落在地上,连看都没看一眼这一地的尸体,转身便要走,却听一阵马蹄声传来,竟是绝尘自己找过来了。

“怎么过来了?”

白锦摸摸他的脑袋,绝尘也亲昵的蹭了蹭主人的手,表现的很是依恋。

就如同白锦无法收回白鹤一样,绝尘也同样收不回来了。绝尘也察觉到了这一异样,这次出行便显得格外粘人。

白锦叹息道:“走吧。”

“等等!”

一直躲在树后的女人忽然出声叫住了将要离去的一人一马,白锦平静道:“何事?”

他一直都知道还有人藏在暗处,但那人并无恶意又不愿现身,他也懒得去管,不想倒是她先叫住了自己。

那女人缓缓走出来,迟疑道:“……白道长?”

白锦一怔,终于回过头去看了她一眼。

女人披着件黑色的外袍,像是匆匆忙忙套上去的,里面的衣衫则是深一些的绿色,用外袍掩着,想来是这样打扮更容易在夜间行动。她的长发只是随意的捆成一束,素颜朝天,像是许多天都没有精心打理过了,可即便如此,女人依旧很美,瞧着像是三十多岁的年纪,满身都是成熟女人的韵味,风韵犹存。

这样的女子,年轻时候也一定是个极美的少女。

白锦微微蹙眉:“我见过你?”

他总觉得这女人的面容有些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谁了。

女人听了这一声询问,激动的几乎要落下泪来:“白道长!”

这一声白道长,仿佛穿透了二十年的时光,白锦眼前浮现一道碧色的倩影,他怔了怔,终于想起了她的名字:“……碧月?”

碧月终于还是潸然泪下,又轻声唤了一句道长,哽咽道:“是,正是奴家。”

当年在沙漠里领着狼群赤足奔跑的娇俏少女,如今也已经成为了一个成熟的女人,白锦心中也是感慨万分。

他放缓了脸色,道:“不曾想会在这里见到你。”

碧月胡乱点了点头。

白衣剑客的态度如此温和,她却突然厌恶起了此刻狼狈不堪的自己。这么些年了,她所思所念之人还是如当初一般清风明月,她却早已是个半老徐娘了。

但也只是刹那,碧月便将这些儿女情思抛到一边,她脸色一肃,猛的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的叩在冰冷的地上。

“道长,求您,求您救救教主唯一的血脉!”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