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一闷棍的沈如现在全身通畅，直起身子感受着清晨独有的腥甜味。

眼见有几个客人要进门，青年眼神示意npc将这条黑金鱼捆好拖进旁边的仓房内。

换过脸的六个人干活不是一般的迅速，他们不同于玩家，对于沈如殴打顾客的行为没有表现出惊讶，仿佛真的只是按照系统设定一般任劳任怨的干活。

青年满意的点了点头，在进仓房之前特意和各位叮嘱道：“记住！我们的服务宗旨：顾客就是上帝。”

几位玩家：“……”

你自己听听，这像话吗？

沈如自然不会在意玩家们复杂的目光，他的世界从来都不是以好坏划分界限，而是靠他的心情。

仓房大门被关上的瞬间，昏暗的灯光照亮了青年线条流畅的侧脸，一双暗红色的眼眸像是浸着鲜血一般永远闪着迷人的光芒，亦正亦邪又热烈张扬。

那条金鱼并没有被沈如一棍子打死，它只是突然承受不了剧烈的攻击昏了过去。

沈如蹲下身，用干爽的手绢包裹住白净的手心，照着金鱼新换的面孔狠狠拍了两下。

“醒了就别装死。”

仓房内的电灯突然滋滋啦啦作响，静谧逼仄的空间顿时诡异横生。

这东西像是头一次感受到侮辱，在地上奋力挣扎着彻底变成了案板上濒死的咸鱼。

新换的人脸面具在愤怒的情绪中难以维持原本的形状，开始出现与本身肉皮相互排斥的现象。姜黄色的泥巴顺着脸颊稀稀拉拉的滴落下来，面部不断凸起，在疯狂的膨胀的片刻炸出恶臭的腥骚味。

尖锐凄厉的哭喊声在昏暗的空间回荡着：“我的脸呢？你看到我的脸了吗？”

青年看到此刻的场景并没有恐慌，反而在此刻他意识到了一个事情。

这帮顾客真正热爱的，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的，不是人命也并非认可，而是永恒的青春和美丽。

无论是人类还是副本中的npc，只要他们有欲望就代表他们有了弱点。

沈如丝毫没有表现出厌恶或是不满的情绪，看他的表情甚至已经忘了刚刚给对方一闷棍的事情。

“我这里有很多张脸，你只要乖乖听话，每天我都给你换一张新的怎么样？”

蛊惑人心的声音像是轻缓流畅的乐曲，渐渐抚平怪物浮躁又疯狂的情绪。

对方听到这话，突然停顿了片刻，试探性的回道：“真的？”

沈如抬眼，眸中狡黠的微光一闪而过，真诚的目光取而代之：“当然，我向来说话算话。”

黑金鱼彻底动摇，急忙的询问它该怎么做。

“其实很简单，当托会吗？”

直播间内：

【？？？？？】

【废物回收再利用？？？？】

【我天真的以为老婆把这死金鱼拖进仓房是想杀人灭口，看来是我肤浅了。】

【我的漂亮老婆真的很擅长榨干每个人的自身价值……】

其实这工作很简单，黑金鱼只需要正常将自己当成顾客，在其他顾客犹豫不决时在适当的时机踢上一脚，顺利促成订单即可。

这工作在沈如之前的世界叫销售，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促成交易获得好评，金鱼就可以每天换一张新面具。

见对方点头答应，沈如才将它身上的绳子割断。

“还有一个问题。”

这件事本来想在对方结账付款时亲自验证，没想到第一个客人就碰到吃霸王餐的情况，他只能亲自问了。

“你们的流通货币是什么？”

黑金鱼似乎没想到对方会问它这样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常识问题，遂即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沈如看着对方的动作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扬了扬眉毛发问道：“没有其他的了？”

对方不解，但它不敢多问，只是摇了摇头。

青年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内心开始思考。

系统明确说过此次任务就是获得好评，但从来没有说过要求玩家挣多少钱才算合格，所以一开始的坑就在这。

这个副本中的顾客上门卖东西按人头货币流通，可晚上他们与供货商交易却需要用人民币。

中间没有将人头转换成人民币的换算过程，那店铺很快就会面临着没有钱和供货商交易，紧接着出现断货的情况。

沈如冲着地上的金鱼挥了挥手，让他抓紧出去干活。

“记得把你欠的好评补上。”

黑金鱼早就受不了这个是非之地，急忙点头哈腰的表示出去以后立刻办。

不明前后因果的几位玩家只看到了仓房打开的瞬间，一个黑鼓溜秋的玩意猛的窜了出来，尽职尽责的为店铺打了好评，随后不断的引导客人下单购物。

魏玲玲缓缓靠近二人，不解的发问：“我是出现幻觉了吗？竟然看见一条黑金鱼在当托。”

齐亮狠狠揉了揉眼睛，一言难尽的说道：“应该不是你的问题，我也看到了……”

大佬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他们猜不透。

总之很牛就对了！

或许是因为有本地居民帮忙的缘故，店内的生意特别好，不一会收银台就开始排队结账买单。

一排排换过脸的客人们光鲜亮丽的排着队，不知从哪里掏出来鲜血淋漓的脑袋，猩红的血液顺着脖颈的断面滴答滴答的流淌在地上，一瞬间就连空气中都蔓延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还好沈如事先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对此刻的场景感到过多意外。

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过了。

魏玲玲甚至直接跑到卫生间干呕起来，剩下两名玩家也被吓得僵硬在了原地。

沈如的视线冷冷的扫过三人，食指频繁的敲击着桌面发出难耐的声音。

没有用的废物。

还不如几个npc好使。

青年迅速招呼几人将门窗打开通风，用拖布及时清理地面担心因为黏腻的血液会导致摔跤等危险行为的发生。

既然是按照人头收购，他准备按照1:5的比例收取费用，毕竟这才是副本中的硬通货，多留一些总归没有坏处。

很快店内的面具被售空，仓库内的人头也堆积成山，那些人脸上粘了些血，因为长时间在封闭环境中导致脸皮重程度腐烂，很多脸型都呈现扭曲状态。

几只白胖的蛆虫在脸上蠕动，沈如感觉自己只要轻轻跺上一脚，脸皮间夹杂的蛆虫就会窸窸窣窣的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