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当然知道所谓‘欠了些东西’是什么。
他们在副本中达成了协议，他帮男人杀了关文玥，也没有牵扯到暗夜公会。
现在自然到了墨煜遵守诺言，将青年的疑问一一告知。
可本不必这样兴师动众。
而且急迫的一方也不是墨煜，应该是沈如。
即便男人虚拟的身影在光屏的另一头，但沈如仍然能感受到对方视线中包裹着对他浓烈的恶意和兴趣。
副本内将暗夜公会和沈如斩断联系，副本外却明晃晃的将彼此的藕断丝连描绘的暧昧不已。
沈如内心嗤笑。
无非就是利用光屏再次让玩家们确认沈如的背后就是墨煜本人。
而男人的意思也很明显，如果不想加入暗夜，那其他公会也不要想了，毕竟谁会带头和暗夜过不去呢？
他已经全然没有查资料的兴趣，还未等男人说出些其他的东西，沈如伸手直接将光屏关掉。
去你妈的，老子不伺候了。
*
暗夜公会。
掐断直播后男人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暗黑色的眼眸紧紧盯着阴影处的一角，似笑非笑的欣赏着交响曲最后一个篇章。
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奇怪的情绪。
开始见到沈如时只觉得有趣，他只是轻轻撩拨一下对方就一定会炸起毛狠狠的还击回来。
后面青年接二连三的举动更是出乎他的意料，像是本就设定好的AI程序突然有了自主意识。
墨煜觉得两人现在的关系相对于陌生人来说应该更近一步。
“长鸣。”
男人的食指跟随音乐轻轻敲击着玻璃杯，懒洋洋的腔调像是在无时无刻拨弄着脆弱不堪的理智。
顾长鸣还在想墨煜这样做的用意，听到男人叫他，急忙回应：
“墨哥，怎么了？”
墨煜眉头微蹙，停顿了片刻张口说道：“他对于我做出的事情有反应强烈，也可以为我提供情绪价值，而且我很享受这种关系，你觉得这是什么？”
顾长鸣愣住了。
这是什么描述方式？
你来我往的交流，可以理解成招猫逗狗的行为吗？
顾长鸣对情感没什么通透的研究，但进入游戏之前家里养了只贵宾犬，一人一狗的相处方式确实也如墨煜所说。
于是他咽了咽口水，试探性的说道：“墨哥，您是想养只狗吗？”
墨煜没说话，屋内的暖光从上自下投射过来，眸中流过滚烫的热意和兴味，细细思考着对方给出的建议。
饲养关系？
好像也不是不行。
这朵玫瑰浑身上下长满了刺，稍不留神就会被扎的满身鲜血，但在男人看来目前的行为无非是一些小打小闹，无关痛痒的试探。
如果养在身边，这可比不会说话的洋娃娃有趣多了。
男人想通这一点后，之前胸口中奇怪的感觉瞬间消散，连带着对周围事物的无聊和兴致缺缺也全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想要得到青年的欲望肆意生长。
于是墨煜起身准备出门：“把沈如的位置发我。”
顾长鸣从会长嘴里听到了沈如两个字，顿时明白了刚刚男人为什么要这么说，脸色难看的像被雷劈了。
不是吧......
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刚刚对墨煜说了什么？
问会长是不是想养条狗？？？
“那个…墨哥，我感觉刚刚我说的有些不妥，你…”
顾长鸣想和墨煜重新解释一下人和动物的区别，但却被男人硬生生打断了。
“你说的很对，我觉得很恰当。”
墨煜停在公会门口，笑眯眯的看着顾长鸣，眼神中带着催促以及通透的愉悦感。
顾长鸣：“……”
不恰当，你听我解释……
看着男人离开的身影，顾长鸣觉得从此以后暗夜公会要被沈如加进黑名单了。
*
墨煜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平整的外套上连一丝褶皱都看不出来。
沈如觉得男人不应该出现在自家的房门口，应该在尔虞我诈，灯红酒绿的宴会或是夜场之中。
头上的水珠还未被蒸干，宽松的浴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青年懒散的倚在门框边上静静地看着男人。
他倒是没有多少惊讶，反倒是意料之中。
毕竟自己独吞了那张s级卡牌，仔细算算，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墨会长这是亲自登门为我解惑吗？”
沈如微微侧身，笑着让男人进门。
墨煜也没客气，随意的找地方坐下，回应的声音低低沉沉的。
“当然，毕竟你是这么的合我胃口。”
暧昧的字眼就这样在男人的舌尖滚过，深沉的双眼紧盯着青年，像是纠缠不休的情人彼此暗送秋波。
沈如笑出了声，艳红的眼眸暗藏着疯狂的兴奋和激动的战栗，舌尖轻顶上颚，俯下身子在男人耳侧温柔的说道：
“那就麻烦墨老师给讲讲您的能力和目的了。”
说罢青年起身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随后坐到了墨煜对面。
成为一个合格的饲主第一步就是满足宠物的需求。
于是墨煜说道：“掠夺天赋后我确实一直拥有使用的权利，但游戏为了公平会有使用限制。”
男人停顿了片刻，随后继续说道：“关文玥一直试图想要将不同频道的主播进行融合，你获得的莱昂夫人的眼泪就是打破频道壁垒必要的道具，所以我不能让卡牌落到关文玥手中。”
沈如眼神发亮，勾起了一个惊魂动魄的笑容：“少糊弄人，这可不是你要杀他的理由。”
墨煜双眼眯起，忽然笑了起来，像是无可奈何又满是宠溺的说：“真聪明。”
“因为他不听话。”
话音刚落，男人眼底的柔情瞬间被阴郁狠戾所替代。
语气随意到沈如以为对方只是在处置一个不太好用的玩具。
“你会听话吗？”
墨煜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审视青年的容貌，无疑是美的，比他见过的千千万万人还要美上许多。
尤其小玫瑰这双含着情的眼睛，肆意张扬的模样任谁都会为之疯狂。
沈如的目光缓缓的在男人身上打量两圈，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抡起拳头狠狠冲着墨煜那张欠揍的脸招呼过去。
但结果可想而知。
暗影紧紧的禁锢着青年白皙脆弱的双手，不顾对方眼中的恶意和怒斥，温柔的说道：
“我喜欢听话的小狗。”
沈如目光冷冽，暗红的眸中杀意尽显：
“可我不喜欢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