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雾自认为, 他的主业是唱作歌手，而副业是和程一言卖腐。
不过有的时候他也会觉得，也许他主业是卖腐，作为爱好的副业才是写歌——毕竟从年初就开始筹备的个人专辑, 直到拖到了十二月才终于有了动静。
“恭喜。”
陆潇也像是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折腾了这么久, 终于赶在今年上线了。”
“确实值得恭喜。”
方雾刷着手机，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毕竟这是我辛辛苦苦, 夜以继日，忍辱负重地卖腐换来的结果。”
陆潇：“……”
方雾不喜欢现在的这种风气。
没有人在乎你作品的价值, 想要发歌就先要拿出你的人气证明。
简直像是颠倒了因果。
陆潇轻叹一声，劝他说：“没办法, 现在出专辑不容易。平台出来的新规定，每张专辑单人购买的数量有限制，以前粉丝热衷刷销量的模式一去不复返。赚不到钱公司当然不太愿意出。”
好在今年一整年，方雾和程一言靠着一望雾际CP人气一跃飞升。
综艺虽然录制结束，但找上门来的双人活动没少过。各种同台的机会更是能蹭则蹭，硬是圈住了那批本来决定三个月就爬墙的无情CP粉。
“……”
方雾沉默一会, 有点烦躁地说, “我知道。”
这就是娱乐圈的现实规则，不跟着玩就会被PASS出局, 他也只得接受。
但他喜欢写，喜欢唱。无论如何, 这条路他也一定会坚持下去。
陆潇打量着他的表情, 问：“最近你和程一言，关系还好吧？”
方雾回消息的指尖忽然一顿。
他立刻锁了屏, 说，“一般吧也就。”
确实一般。
方雾在心里嘀咕，
也就是普通情侣的水平，没有什么特别的。
……
方雾的专辑提前几天预热，等到正式发售那天，更是动用了自己本来就为数不多的人脉来替自己宣传。
程一言是掐着点转发的。
【提前听过的我告诉你们很值，喜欢的话就都听起来吧。】
比起其他人的一溜好听快去听这种明眼人就看得出的宣传文案，程一言的营业显然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效果。
下面的评论也是很激动。
【我就知道你会发！！！】
【怎么你是来炫耀你自己提前听过老婆新歌了是吧？！茶一言别以为我看不出。】
【向世界宣告他老婆不仅出专辑了甚至里面还有一首（疑似）写给自己的情歌，别把他美晕咯。】
【是谁有老婆】
【路人，就是单纯感叹一句这对售后好稳定啊，这都半年多了居然还在联系。】
【内娱旅游综艺CP天花板谁懂，入坑后永远有粮，各位路人从现在开始嗑也不晚！！】
当时出节目的那几对，万岁虽然还保持着一定联系，但并不频繁。在后来宁郁岁被拍到和男生一起去喝酒后更是直接跑光了大部分的CP粉。
如愿以常基本已经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倒是许如愿后来被拍到和万依还有联系，差点衍生出一对邪.教CP来。
而能像一望雾际这样的，确实尤为罕见。
没办法，毕竟他们算是作弊了。
方雾握紧手机想。
其他人都是勉为其难地营业，时间久了当然会相看两厌。
而他是在光明正大地谈恋爱，只需要担心不被粉丝真的看出端倪就行。
……
方雾的专辑上线几天，在平台上的排名一路上窜，成绩甚至都有点超出了公司原本的期待。
他这次的专辑收录了之前的歌，尤其是在程一言生日会上唱的那首——一直被催着出音源，终于等到这个时候一起放了出来，许多人纷纷为此买单。
按照这个成绩，二专大概率也会被提上日程。
心情一高兴，方雾就决定奖励点自己什么庆祝一下。
“这个新出的楼盘非常不错，您看看。”
房屋销售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他带着墨镜和口罩，看起来像是不怎么懂行情，听他介绍时的状态都有点生疏。
于是他问，“您比较偏向哪种类型的房子呢？”
“……”
方雾想了下，说，“安保比较好的。”
销售：“？”
没办法，他实在是被私生追怕了。
他们从前那个小区安保也不错，但私生自有偷偷溜进来的方法。虽然进不了楼道，但蹲在楼底等他们出来也让方雾感觉很不舒服。
而至于这些房子，他看起来感觉都差不多，具体他以前又没买过房，对这行里的水深基本完全不了解。
真麻烦啊。
又不能和程一言一起来看，目标也太明显了。
方雾看了一下午好几家也没决定，最后还是先回了家。
“今天去看房了吗？”
晚上吃着饭，程一言忽然问。
方雾瞬间一噎：“你怎么知道？”
“你传单没扔。”
程一言说。
“……”
方雾当时口袋里塞了至少四五张传单，回来后也是没在意地顺手一放。
好在他也没有打算瞒程一言，点了下头说，“去看了。没挑到合适的。”
他皱着眉，不是太高兴，“这年头想买个房子太难了。”
“怎么突然想去看房子了？”
方雾抿了下唇：“我觉得这儿有点小。”
从前住他一个人还算绰绰有余，程一言久住以后就显得有点局促。
他顿了一下，说，“而且买一套的话，感觉会不一样。”
从前租房是觉得他居无定所，不一定以后要去哪儿。所以也无所谓。国内很多明星也都选择了租房住，自由度相对比较高。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想和程一言在这座城市生活，想要有一个地方独属于他们俩，想要一种不会被外界打扰的安定感。
“嗯。”
程一言说，“我倒是认识在房地产工作的朋友，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他问，“你有什么喜欢的户型吗？”
“……”
方雾咬了两下筷子，说，“你现在这么问我，我一时也很难想出来。”
他对房子没有什么概念，基本就是能住，敞亮，隐私性好就可以。
他问程一言，“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都可以。”
程一言弯起眼，“和小雾住在一起，哪里都很好。”
“……”
半年下来，方雾已经习惯了程一言这种说话方式，从最初的不好意思到现在习以为常，只是耳朵还是不免会泛红一点。
“我知道。”
半天后他小声补充道，“我也这么觉得。”
—
程一言的那位朋友还挺靠谱。
在程一言大致描述了他的要求后，那边就给出了几个推荐，并且给了实地视频。程一言和方雾选中了一套后又分别去看过，最终很快拍板，定下了一套大平层。
“你要搬家了？”
陆潇听说这件事后有点诧异道，“为什么啊？之前那边住的不好吗？”
“啊，算是吧。”
方雾说，“之前那套有点小了。”
陆潇去过他之前租的那套房子，说小吧，其实也还好。
但方雾毕竟人气流量上来了，想换套新的也无可厚非，她点了下头说，“到时候搬完了把新家地址发我一份。我给司机那边也说一声。”
方雾一点头：“行。”
这事儿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等过了大半年，新房装修完毕，程一言和方雾顺利入住。
他们买的这套房子的隐私性比之前的小区好上许多，基本不用担心粉丝私生的困扰。
室内装修是方雾和程一言一起定下来的，风格简约利落。江景落地窗也是方雾当时最满意的设计，他们住的楼层高，一眼望出去是风景极好的无人区。
只是他没想到，入住的第一天晚上，落地窗的风景在他眼里就全然变了样。
方雾的手指按在玻璃上，感觉到一片凉。
夜色正浓，只剩江边有些许零星灯光，晃在方雾的眼底都朦胧模糊成一片。他的下巴被托起一点，听见身后的人的轻笑声。
“漂亮吗？”
方雾听见程一言问。
王八蛋。
方雾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答案，敷衍嗯嗯两下，又感到脖颈后面轻轻落下一个吻。
比起他们从前那套租的房子，这套平层有更多的空间。
方雾最终靠在床上，感觉全身都快没力气了。
才第一天。
程一言有病吧。
就不能缓缓讲究一个可持续性发展吗？
他喘了口气，刚想踹他让他抱自己去洗澡，忽然门铃响了。
“你叫了外卖？”
方雾问。
“没有。”
程一言摇头，猜想可能是物业之类的，来通知他们新住户一些常规事项。
他抹了一把脸，迅速穿好衣服，出去开门。
“方雾，上次你的东西落公司车上了，我这会儿刚好路过你新家，想起来你今天搬家，就想着给你带过来——”
陆潇抬起眼，对上眼前不是方雾的脸，猛地一怔。
“抱歉，走错了。”
她刚想走，又看了看门牌，心里咯噔一下。
没走错啊。
不就是这里吗？
而且这人是……程一言？
陆潇懵了下，随后尬笑了一声，“原来是一言啊。你——”
她打量了一下面色平静得有点黑的程一言，说，“你也是来给方雾庆祝乔迁之喜吗？”
作者有话要说：
陆潇：哈哈，不是说你俩关系不好吗？我看着挺……好……啊。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