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没敢用力触碰,只是用手指指腹轻轻按压在拉链的位置。
江裴洲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休闲西裤,面料触感丝滑。黎晏不自觉地沿着缝线上下滑动,静静感受着新奇的触感。
江裴洲呼吸一沉,枕在脖子后面的右手抽了出来,温热的手掌交叠压在黎晏手背上。
“不可以吗?”黎晏怀着逗弄的心思,胸口紧贴着江裴洲的身侧,呼出一口热气,像是传说中勾人心魄的精怪。
只不过精怪的呼吸中不会夹杂着柠檬的味道,那是因为黎晏才喝过小半杯柠檬水。
被扑面而来的热气触动到的江裴洲也跟着重重吸了一口气,再次说话时,眼前似是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可,可以。”江裴洲的睫毛随着说话的动作颤了颤。
此话一出,黎晏实打实地愣住了。他还以江裴洲会因为某种原因逃开呢。
“我没听错吧?”黎晏这回反成了逃跑的那一方。他正要挪着膝盖往后移开一段距离,附在江裴洲裤子上的手就被压住了。
由于面料的原因,再加上裤链的缝合处比其他地方都要厚,黎晏本就没有摸到什么,但江裴洲手掌带着他的手用力往下压的这一动作,让他实打实地感受到了已经有复苏迹象的触感。
“你……”黎晏整条手臂都僵住了,像是一处完全独立的肢体。
江裴洲用左手揽住黎晏的后腰,挡住他要离开的动作,“别走,宝宝。”
这句话带着害羞,还夹着不舍,声线也比平时说话更黏。
黎晏一下子就被勾住了,僵住的肢体触感逐渐消失,手上开始动作。嫩滑的掌心被厚实的布料磨得越来越红润,直到掌心被硌得发疼,黎晏才停下。
江裴洲眯着眼,偏着头,让视线转向窗外的万家灯火。明明不敢看,却歪打正着地在玻璃上的倒影上看到了靠在自己怀中的人。
忽然,倒影中的人离开自己站了起来。江裴洲连忙回头去看,发现黎晏关掉了客厅中的大灯,只留了靠墙的一排小射灯。
“这样你可以看着我了吗?”室内一下子变得昏暗起来,最大的光源反倒变成了窗外高悬的那一轮明月。
黎晏不等江裴洲回答,就用手托着他的侧脸,使得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
“嗯。”江裴洲颤声回答。
“我喜欢看着你。”黎晏挺直脊背,凑到江裴洲面前轻吻他的鼻尖。
两人额头相抵,鼻尖时不时蹭到一起,呼吸的节奏逐渐趋于一致。
黎晏单手解开皮带的暗扣,黑色哑光的金属扣让手指的温度降低了一些。他没有急着去解开扣子,而是直接并拢手指,沿着裤腰的缝隙插了进去。
“你很紧张?”触摸到的肌肉紧绷着,黎晏偏头吻住江裴洲的唇瓣,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亲。
江裴洲左手紧紧按着黎晏的腰,右手则抓住了身边的方形抱枕,努力不让记忆中血腥暴力的场面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主动张开嘴,和眼前的爱人示意,自己想要一枚更加深入的吻。
黎晏一抬腿,骑跨到江裴洲身上,深吻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短暂清脆的金属拉链声结束,则是一阵细微的衣料摩擦声。
手掌中的热气瞬间升高,黎晏感受着手中沉甸甸的分量,竟然不敢低头去看。
不管提前看了什么,学了什么,到了实际做的时候,怎么都不如身经百战那样顺利。
深吻早已结束,江裴洲仰着头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斜睨着黎晏脸上的表情。
“那里不好看吗?你为什么不看。”
听到江裴洲带着委屈的问话,有那么一瞬间,黎晏竟然觉得自己是在欺负不谙世事的乖孩子。
“不敢看。”
“也不知道是谁手上又揉又捏,竟然不敢看。”江裴洲把手臂搭在额头上,轻笑出声。
激将法确实有效,再加上好奇心作祟,黎晏低头看了一眼,他第一反应竟然是该用哪几种颜料能调出眼前看到的颜色。
在上学时,黎晏也不是没有画过裸模,可苍天在上,这是黎晏第一次对隐秘的器官生出如此的想法。
“很难看吗?”江裴洲小心翼翼观察着黎晏的表情,要是看到一丁点儿厌恶的情绪,估计他能当场晕过去。
黎晏指尖不轻不重地碾了一下,江裴洲手指握拳,倒吸了一口凉气。
“颜色挺嫩。”黎晏如实评价道。
“那……别的地方呢?”
黎晏手中力度突然加大,如实回复:“还没用呢,怎么评价。”
江裴洲突然弯了腰,神色看起来很复杂。
“疼了?”黎晏问,手上的速度一下子慢下来。
“不疼。”江裴洲耳朵通红地用额发蹭了蹭黎晏的脸,声音暗哑地回答:“快点。”
黎晏也不确定自己做的如何,毕竟他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实际操作。
起初的兴奋劲过去,黎晏手臂酸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瞥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犹豫几秒还是问出了口:“你还要多久啊?”
“累了?”江裴洲蹭了蹭黎晏的鼻尖。
黎晏点点头。
江裴洲用手将黎晏的手裹住,讨好地说:“乖,说点好听的。”
“老公。”黎晏说完就面红耳赤地低下头。
“还有呢?”
“还有什么?”
江裴洲在黎晏圆润的耳垂上留下一道齿痕,还说了一句露骨的情话。
“这、这怎么说得出口。”黎晏咬着唇,眉头紧皱着不肯说。
“就快了。”江裴洲细细密密地在黎晏眉眼间印上无形的唇印,“喜欢宝宝,想听宝宝说。”
江裴洲的双唇张张合合,黎晏不用多加分辨就知道那是什么话。
“老公,”黎晏迎上江裴洲的目光,怯生生地继续说,“给我。”
…………
“不是说了等一下嘛。”黎晏把手里的纸团揉成球扔进垃圾桶,又扯了几张扔到江裴洲肚子上,“自己擦干净。”
江裴洲低声下气地道歉:“对不起,我以为能忍住的,老婆你快去把衣服换下来。”
“诶呀,刚贴好的减张贴,都弄脏了。”黎晏托着江裴洲受伤的手臂皱眉。
江裴洲鹌鹑似的不敢搭话。
“算了算了,还是上楼去洗澡吧。”黎晏把江裴洲从沙发上拽起来。
“我们要一起洗澡了吗?”
“你想得美!”黎晏拿了新的减张贴,瞥了一眼拽着皮带乖乖站在原地的人说,“舒服了就快上楼。”
“哦。”
进了浴室,光线亮起来,黎晏这才发现江裴洲额头湿漉漉的,像是出了不少的汗。他起初没在意,不过在摸到湿哒哒的上衣后,才问道:“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除非剧烈运动,江裴洲平时是不怎么出汗的体质。难道刚刚那样也算剧烈运动?
“可能是太兴奋了吧。”
第六感告诉黎晏这不是真正的原因。他上上下下把江裴洲打量了一遍,没查出什么异样。
最后黎晏把手仔细洗干净,伸到将江裴洲嘴里摸索一遍。
果然,口腔内部被江裴洲咬出好几处破口。
黎晏带着怨气看着江裴洲,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
“宝宝,我也帮帮你吧。”江裴洲坐在浴缸里,指尖捏着黎晏的衣袖小声说。
“不用。”黎晏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帮江裴洲洗完澡,黎晏把他推出门,自己独自清洗身体。
肮脏的小房间内,复杂的气味刺鼻,还有那流着血的□□场景……
江裴洲猛然睁开眼,晃了晃脑袋,把黑暗的记忆冲散。他放下吹风机,摸了摸头发,已经吹到七八成干了。
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江裴洲回头惊讶地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说完还悄悄看了看黎晏裤子中央的位置,很快把视线移开。
“你以为洗澡需要多长时间。”
下午在餐厅吃的食物已经消耗殆尽,黎晏去厨房煮了一锅小米粥,又炒了两道清淡的菜。前两天店员回老家,带回了当地的特产红肠,黎晏切了一盘解馋。
“还没摆弄完呢?”黎晏把餐具摆好,走到江裴洲身边问。
“好了好了。”江裴洲赶紧把剪下来的枝叶收拾好。
看到江裴洲对那束娜欧米玫瑰喜欢的不得了的表情,黎晏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嫉妒的心思。
“老婆辛苦啦!”江裴洲盛出两碗黄色的小米粥,开心地在黎晏额头响亮地亲了一口。
“别闹了,快吃饭。”
身体被满足的江裴洲格外听话,立刻坐好,拿着筷子炯炯有神地看着黎晏。
至少关系又更进了一步,慢慢来吧。黎晏拉开餐椅坐下。
几天后,江裴洲伤口上的痂全部掉光了,留下一条细长的粉红色痕迹。江裴洲需要每天涂药膏,他对这件事还是比较上心的,次次都没落下,都不需要黎晏开口提醒。
茶茶已经过了隔离期,黎晏并没有放它在店里接待客人,而是带着它在猫咪休息区先和小伙伴们熟悉熟悉,一切都等生产后再说。
暹罗猫一如既往地没有崩猫设,热心地带着茶茶去上猫厕所。
“行了行了,人家茶茶自己会埋。”黎晏眼疾手快地把暹罗抱了出去,正好碰见了杜然。
“呦,什么风把杜老板吹来了?”
杜然也是喵咪馆的熟客,他把手指凑到猫咪鼻子前,看到暹罗熟悉了自己的味道,就一把猫抱在怀里狂吸。
“这不是请你帮忙来了吗?”说话间,暹罗灵活地逃脱了,杜然很快就捉住了无辜路过的小鹅。
小鹅歪头:“喵喵喵?”
杜然拦住闪闪,理直气壮地伸手说:“小星星,给我一根猫条。”
闪闪怒气冲冲地从围裙里掏出猫条拍到杜然手上,第不知道多少遍强调:“我叫闪闪,不叫小星星!”
在一旁围观的黎晏靠着墙双手抱胸,狐疑地看着杜然:“这就是求人的态度?”
“嗐,我都亲自上门了,难道还不诚心吗?”杜然把小鹅放在桌子上摆弄起来,分心说道,“王哥明天带人来店里谈生意,听说是从国外来的客户,对咱们的国画感兴趣,王哥就想到你了。”
小鹅虽然没了一条前腿,可玩闹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晃起那只并不存在的猫爪。杜然在小鹅残缺处揉了揉,看小鹅没有推开他,便把头埋过去蹭来蹭去。
“啊~舒服!”杜然瘫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黎晏拿起带着流苏的逗猫棒在杜然脸前面晃,不出意外的,小鹅一爪子拍到了杜然脸上。
杜然回过神,感慨道:“王哥几乎每次来都问你在不在,要不是他身边带着的女伴没有重样的,我都怀疑他看上你了。”
王哥身高也就一米七左右,乍一看像个暴发户,其实他是从小生意一点一滴才做到如今的规模。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是却对国画特别感兴趣,发家之后就找了老师学画,差不多有二十年了。
黎晏只学过几年国画,并不擅长,大概是鲜少找到志同道合的人,王哥格外喜欢和黎晏聊天。
当初酒吧刚开业时,黎晏和杜然费神费力,担心一不小心就赔个精光。幸好王哥时不时来捧场,送个大单,酒吧这才渐渐有了起色。
因此黎晏对王哥心存感激,通常王哥开口,要是没有重要的事情,黎晏都会过去陪一陪。
翌日出门时,黎晏特意和江裴洲说自己会晚点回家,至于几点结束,他也说不准。
王哥和客户吃过饭就来了酒吧。客户说的是英语,王哥只会一些日常对话,不过有翻译在,交流不成问题。
王哥一谈到画就情绪上涨,说话也会夹杂着诗句和古文。翻译一时没反应过来,磕磕巴巴地翻译了一句,客户的一双蓝眼睛中满是疑惑。
黎晏开口解围,换了另一种表达方式解释,缓解了谈话中小小的尴尬。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一连振动了好几次,黎晏掏出一看,发现除了一条云也的消息,剩下的全部都是江裴洲发来的。
云也给黎晏发的是一个链接,黎晏不敢点开细看,回了个收到就关了聊天窗口。
江裴洲:【宝宝】
江裴洲:【老~婆~】
江裴洲:【已经晚上十一点,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到另一天了,今天我还能见到你吗?】
江裴洲:【[小狗摇尾巴.jpg]】
黎晏不禁弯起嘴角,回复道:“就快结束了,我也想早点看到你。”
江裴洲:【地址发我!】
江裴洲发完在床上打了一个滚,懊恼地给了自己脑袋一拳头。都结婚了还不知道老婆的工作地址,真是太不称职了!
很快黎晏就发了实时定位。
“我安排司机送大家回酒店休息。”
终于要结束了,黎晏从空气混浊的包厢出来,站在大门前大口呼吸室外的新鲜空气。
“小晏啊,今天多谢你。”王哥拍了拍黎晏的肩膀,看样子这单生意是十拿九稳了。
黎晏担心王哥下台阶摔倒,特意扶了一把,把人送到秘书手里。
“王哥,再见。”
将人都送走,黎晏拽起衣服闻了闻,烟酒混杂的味道着实不好闻,他赶紧偏头,伸手在脸前扇了几下。
“谢了,兄弟!”杜然随意地把胳膊搭在黎晏肩膀上。
黎晏闻到烟味回头,趁杜然没防备一把将亮着红点的烟夺了过来。
“诶,好不容易求来的,你兄弟我一天只能抽一根,已经很不容易了。”
黎晏无情地走到垃圾桶旁边,碾灭了火光。
“少抽一根是一根。”黎晏在杜然肩膀捶了一下,刚要继续调侃他妻管严,就看到不远处的绿化带闪过一抹亮光。
“那什么玩意?”杜然也发现了。
他刚要叫人一起过去看,就看到一个漆黑的人影鬼鬼祟祟地走开了。
黎晏和杜然面面相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他们去监控室看了今晚的监控,发现那个男人手里拿着相机,在王哥一行人出门的时候才举起来拍照。
王哥早已经离异,一直没有再婚,不可能是妻子搜集他出轨的证据。
“难不成是王哥的竞争对手?”
两人琢磨了半天,直到黎晏的手机嗡嗡振动,声音在空旷的机房显得格外的大。
“还有五分钟就要到第二天了。”电话线路中江裴洲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幽怨。
黎晏点进微信一看,才发现十分钟之前江裴洲就已经给自己发过消息,说他已经到了。
那时候应该正在排查监控,黎晏赶紧回复说:“我现在就出去。”
“分成月初打给你啊!”
黎晏听到杜然在身后的喊声,抬起空闲的手,在空中比画了一个OK的手势。
低调的黑色轿车隐藏在夜色中,黎晏举着手机和江裴洲通话。
“你是把车停在路边了吧?靠近大门南边这里?”黎晏看到停在不远处的车和江裴洲常开的那辆挺像的。
黎晏身后这栋楼几乎都是酒吧、饭店和会所之类的场所,夜半时分,道路两边最不缺的就是各种价格令人咋舌的豪车。
这样看来,江裴洲确实是个低调不张扬的富二代。
“不是,我在马路对面。”江裴洲已经看到黎晏了,毕竟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是人群的中心位置。
“对面?”黎晏走到人行道边准备过马路。
江裴洲特意走到路灯底下,朝几米外的黎晏挥手,同时说:“还有一分钟。”
红灯的倒计时一秒一秒地跳动着,黎晏第一次如此急躁地在路边走动,不停地挪动脚步。倒计时变成数字1,绿灯跳了出来。
黎晏挂断电话,加快脚步朝路对面走去。
还剩大概三米的距离,江裴洲张开手臂迎接心上人。
“宝贝晚上好。”江裴洲揽住黎晏的细腰,毫不费力地抱着人在原地转了几圈。
远处大厦的灯光变换,三个数字指针交叠的那一刻,黎晏捧着江裴洲的脸亲了下去。
路边不时有打扮时髦的男男女女结伴走过,黎晏只是亲了一下,就立刻分开了。倒是江裴洲,不情不愿地把黎晏抱在怀里,手指不安分地在黎晏腿根捏来捏去。
“别乱动。”黎晏快被江裴洲撩出火了,着急地拧着江裴洲的耳朵。江裴洲吃痛松开手,黎晏趁机钻进车里系好安全带,示意江裴洲开车。
明明停在大门附近的位置更方便,不知道为什么江裴洲特意绕远反其道而行之。
王哥来之前黎晏在酒吧吧台坐了一会儿,看到一个男人喝酒壮胆和人表白,结果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刚说完我喜欢你,就闭着眼睛摔到了人家怀里。被表白的男生个子不高,脸颊看着肉乎乎的,满脸通红地和朋友把醉倒的人抬走了。
“他明天醒过来,一定特别后悔。”
黎晏笑呵呵地和江裴洲分享趣事,结果江裴洲脸色阴沉,好像十分痛苦。黎晏伸手在江裴洲后腰和大腿摸了摸,摸到了处于紧绷状态的肌肉,硬得吓人。
“我讲的事很无聊吗?”黎晏讪讪地摸了摸耳垂,不好意思地望向窗外。
在路口等红灯时,黎晏感觉自己的手背被更大的手掌包裹住了。
江裴洲小声说:“是我的问题。”
车子驶入地库,江裴洲把车熄火后没有着急下车。深深地呼吸过后鼓足勇气,盯着前方的挡风玻璃说:“我对那里有阴影。”
“是酒吧?”黎晏解开了禁锢自己的安全带。
“嗯。”江裴洲点点头,补充说,“还有混乱的地方。”
黎晏把江裴洲的安全带也解开,放下两人的座椅,闲适地拉着江裴洲的手躺下。
“可以给我讲讲吗?”黎晏用指腹摩挲着江裴洲手背上的皮肤,鼓励他说出口发泄压抑的心事。
其实事情很简单,江兆元的生意干净,他们夫妇的交友圈子也不大,江裴洲自然接触不到什么黑色地带的事物。
出国没多久,江裴洲意识到自己对异性不感兴趣,在对小众性向处于无人引导的懵懂阶段时,就被几位同学带着去“见世面”。
位于几个行政区域交接地带的酒吧对年龄根本没有要求,只要交了入场费就能进。
烟雾缭绕臭气熏天的味道无孔不入,有经验的人一闻就知道这是某种药品的味道。江裴洲被熏得想吐,拉着身边的同学想要离开,结果他们人生地不熟,走进了一排小房间。
一个只穿着工装裤的男人走出来,上半身布满了图案诡异的文身。
然后两个瘦弱的少年被拉了进去,房间内都是神志不清的年轻人。朦胧的白色烟雾中,江裴洲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被另一个强壮男人压住,惨叫声迅速填满了狭小的空间。
拉着同学离开时,江裴洲回头看到了那人痛苦的神色和满是血迹的□□。
江裴洲似乎觉得这件事难以启齿,说到最后闭紧着双眼。
“来。”黎晏用力拽了拽江裴洲,又在自己细窄的腿面拍了两下。
江裴洲迟疑地起身,迈开长腿,没敢直接坐上去,跪在黎晏腿侧。
“你也觉得很丢人是吧。”江裴洲不敢直视黎晏,纤长的睫毛抖动着,“被这种小事吓到,毫无男人该有的样子。”
黎晏抿着嘴,拽着江裴洲的衣领,顺势将人紧紧抱住,轻轻在后背上拍,安慰道:“乖孩子,别害怕。”更像是透过眼前人,安慰多年前被吓到的懵懂少年。
“谁怕了。”江裴洲嘴上倔强反驳,实则将脸埋在黎晏颈窝,羞愤地藏起来。
午夜的车库安静得吓人,黎晏耳边的呼吸声由粗转细,逐渐趋于平静。
“不会有人在偷偷哭吧?”
“谁哭了!”江裴洲抬头,眼睛瞪得特别圆。
确实,只是眼尾看着有些红。黎晏不相信,特意在自己脖子上摸了几下,不可置信地说:“还真没哭。”
江裴洲鼓着腮帮子磨牙,抱着黎晏的脖子,在白皙的皮肤上又亲又啃,最后含着黎晏的喉结不肯撒嘴。
“你还真是狗啊?”黎晏费力地扬着脖子,说话吞咽口水时喉结上下移动,江裴洲的唇舌像是追狗骨头一样湿滑地一起变换位置。
“所以,这就是你不愿意和我□□的原因?”
江裴洲松嘴,抽出纸巾认真把黎晏脖子上的口水擦干净,刚刚还正常的脸色被黎晏话中直白的字眼弄得通红。
黎晏握住江裴洲的手腕,强势地让他看向自己。
“回答我的话,你想不想和我□□?”
江裴洲眼神飘忽地问:“现、现在吗?”
黎晏笑了,“当然不是。”
“想、想的。”江裴洲手里的纸团都被捏成硬纸球了,支支吾吾地把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说出口,“我害怕会伤害到你。”
黎晏回想起那天手中握着的炙热触感,觉得江裴洲的担心不无道理。
“太晚了,还是先上楼吧。”黎晏推开车门,让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下去。
黎晏被压得软趴趴不想动,直接接指挥江裴洲,“不想走路,抱我上楼。”
“好。”
“要公主抱。”
“好,我的公主。”
黎晏刷卡启动电梯,两条小腿在半空中踢来踢去,冷不丁地突然说:“不过确实要做好准备。”
也不知道工具还没有,要是空了需要提前买好,否则哪天性质来了没有工具,那就糟糕了。
出了电梯,江裴洲就把黎晏放下了,见黎晏举着手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便蹲到地上帮忙换上拖鞋。
是选水果味的还是带花香的呢?嗯,索性都买一些试一试吧。
这款会不会太薄了?还是保险一些好了。
哦,还有尺寸,L应该就可以了吧?
黎晏一边看手机,一边找门锁的位置,挥了几下空气后抬眼一看,家里的大门已经打开了,江裴洲正扶着门框站立。
自从到家之后黎晏就一直捧着手机,直到洗完澡后躺在同一张大床上,江裴洲才偷看到黎晏在纠结什么。
“尺寸小了。”江裴洲暗地里磨了磨牙齿,恶狠狠地按了几泵身体乳,在掌心搓热后才抱起黎晏的小腿帮他涂。
“啊?”黎晏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偷偷买东西被发现了,耳朵最外一圈的皮肤颜色迅速变红,捞起手边的抱枕挡住半张脸,不好意思地说,“我觉得现在这个尺寸就够了。”
“我试过了,不行。”把两条腿涂完,江裴洲把剩下的身体乳都涂到了黎晏的脚上。
“这里是粉色的。”江裴洲捏着黎晏的脚趾不撒手。
黎晏猛地把脚撤回来,抱着双腿,把下巴放在膝盖上,凶巴巴地说:“变态,大变态!”
“啧。”江裴洲盘腿坐好,丝毫不落下风地反驳说,“你先看看自己购物车里面的东西再说!”
话题又饶了回去,黎晏膝行到江裴洲身边,假模假样地用双手环住江裴洲的脖子质问道:“快说,你怎么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尺寸?”
江裴洲无辜回答:“我试过了啊。”
“和谁试的?”
“当然是我自己啊。”
闻言黎晏把手松开,不解地问:“你自己闲的没事试套子玩?”
“阿志说这种事情最好要提前准备好。”江裴洲拉过黎晏的手,依次亲过鼓起来的柔软指腹,继续说,“你把购物车里面的东西都删掉吧,我已经买好了。”
“???”黎晏满脸问号,“也是阿志告诉你的?”
“嗯。”
“都有什么,让我看看。”
“没放在家里,怕你发现,都藏在办公室了。”
黎晏惊讶地问:“万一保洁阿姨打扫卫生时发现怎么办?!”
“放心好了,我全都锁进休息室的保险箱了。”
黎晏:“……”
江裴洲记性很好,掰着手指一样一样地说给黎晏听自己买的东西。
“准备得还挺齐全。”黎晏点评道。
江裴洲:“嗯,是阿志列了单子让我买的,哦对了,他还发给我好多学习资料。”
黎晏顺势坐在江裴洲长腿中间,开始回忆和胡志强接触时的片段,不确定地问:“他的前任和现任都是女生,对吧?”
“嗯。”江裴洲肯定地点点头。
“那就不对了。”黎晏用手指托着下巴,眯眼皱眉认真思考。猝不及防脸上被亲了几口,他歪着头看向始作俑者。
“我觉得,你、你刚才的样子很可爱,没忍住就、就亲了几下。”江裴洲被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非常有眼色地在黎晏脸上擦了擦,“擦、干净了。”
“哼。”
黎晏想了想问:“他是异性恋没错对吧。”
看到黎晏认真的模样,江裴洲开始严肃起来,脑海中迅速闪过胡志强的历任对象,确定全是女性无误。
“那就怪了,他一个直男,怎么会对这种事情信手拈来。”胡志强让江裴洲准备的东西里,竟然还有清理的工具。
“等一下。”江裴洲拿起手机,找出不久前的聊天记录。
黎晏的头发长到了肩膀,洗完澡后自然地松散着。江裴洲观察到有一缕长发蹭到黎晏脸颊上,特意用蓝色的小花发夹帮他整理好。
黎晏收到这枚平平无奇的发夹后,在家里时都会别在头上,直到和云也视频时,无意之间得知发夹最中间的那颗蓝钻竟然要七位数,吓得他立刻擦干净锁进了保险柜。
后来还是江裴洲找合同时发现,才又拿了出来。
“这里有点奇怪。”黎晏指着屏幕上的两条消息说。
胡志强:【你这消息发得还挺巧,要是再早一个星期,估计我也得现找。】
胡志强:【他从浴室出来了,先不说了,你自己登上去看吧。】
江裴洲登上海外的某个社交平台,毫不费力地从好友列表里找到了胡志强。
“这双拖鞋尺码也太大了吧。”
“还有这张,洗漱台上没有一点儿女性用品。”
“你看镜子里面,这个手臂应该是——”
黎晏还没看完,手机就被江裴洲撤走了。
“你干吗?我还没有看完。”黎晏抱怨道。
“坐自己老公怀里看别的男人,你胆子也太大了吧!”江裴洲在黎晏屁股上用力拍了一下。
黎晏迅速在江裴洲手臂上咬了一口,缩进被子睡觉。
青市的企业会定期举办慈善晚宴,每次的流程都差不多。江兆元的身体还没有全完恢复,沈岚不愿意丈夫为不必要的事情伤神,就安排了江裴洲和黎晏一起出席活动。
会场外,江裴洲在下车前和身边的人说:“今天我们来,就只为了一件事。”
黎晏问:“什么事?”
“花!钱!”
黎晏:“……”
“而且是正大光明的花钱。”江裴洲比画了一个手势表示金额,“爸妈说了,随便花。”
“你正经一点儿,妈说这种场合会有人拍照。”黎晏不大放心地正了正江裴洲的领带。
司机打开车门,两人下车,黎晏偏头看向西装革履的江裴洲,明明这人十几秒前还在朝自己做鬼脸,可现在却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冷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交叠的手掌交汇了两人的体温,不时收紧力度的手指是江裴洲在无声地告诉黎晏,不要紧张,你的身边有我在。
替黎晏挡了一阵不礼貌的闪光灯后,江裴洲皱眉瞥了那人一眼,随后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陈杰鸣。
陈杰鸣点头示意明白,转身办事去了。
虽说是慈善晚宴,但还是免不了商业活动,带上陈助理有备无患。
主办方是一位年过花甲的企业家,声音洪亮地在台上发言。黎晏对发言内容并不敢兴趣,眼珠左移右动,打量着周围坐着的人。
发言进入尾声,黎晏感觉有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总落在自己身上,回头一看,在斜后方看到一张熟面孔。
只是江裴洲好像并不喜欢他这个堂哥,黎晏看他听得认真,就没有告诉他。
主持人上台,介绍即将进入拍卖环节。
拍卖的物品大多都是与会人员提前准备的有意义的物品,沈岚从自己的收藏品中挑了一套茶具。
“饿不饿?一会儿结束了你先去吃点东西垫一垫肚子。”在开始前,江裴洲和某位长辈聊到一个项目,还没有聊完,拍卖结束后估计顾不上黎晏。
黎晏点点头,没有说话。
江裴洲看黎晏兴致不高,又问道:“是无聊了吗?要不要现在就出去?”
他们带来的那套茶具已经被人拍走了,价格比想象中的高很多。有不少人想和江氏合作,但苦于没有机会,因此费尽心思想要拍下茶具,和江氏搭上线。
江裴洲看黎晏耷拉着眼尾的沉闷模样,忙翻了几页手册看后面的拍品。
“宝宝,你看这对花瓶,放在书房怎么样?”
黎晏的精神被吊了起来,按着江裴洲的手臂探身去看,起身时冰凉的耳垂扫过了江裴洲的嘴唇。
两人相视一笑。
“挺好的。”黎晏已经在琢磨用什么花来搭配了。
“第十九件拍品。”主持人正在介绍花瓶的背景来历。
起拍开始,大部分人都兴致缺缺,三四轮过后,举牌的只有江裴洲和黎晏这桌了。
“103号出价190万。”
“190万一次。”
“409号出价200万。”
…………
103号和409号的竞拍让无聊的会场重新活跃起来,因为花瓶的竞拍价已经远远超越了它们本身的价值。
黎晏朝江裴洲摇摇头,不让他继续提价。
“可你说了喜欢。”江裴洲不愿意放弃。
会场细碎的声音不断,黎晏凑到江裴洲耳边说:“一会儿出去你亲我两下,我更喜欢。”
“亲哪里?”
“哪里都可以。”
江裴洲把牌子放下,安心等待拍卖环节结束。
一锤定音,主持人说:“恭喜409号……”
还有四五件拍品等待竞拍,江裴洲等不及了,拉着黎晏就往洗手间走。
从江裴洲手里抢拍到花瓶的江明卓好不得意,正想着一会儿见到堂弟一定要好好奚落一番,不想却看到江裴洲牵着一个小美人的手匆匆离开了。
江裴洲问了会场的工作人员,特意选了最远处的一处卫生间。
“你别乱来。”黎晏发现江裴洲手掌传来的温度正逐渐升高,担心他不分场合地乱来。
卫生间很干净,洗手台上连水渍都没有,想来应该是刚刚清理过。
“你说的,我亲哪里都可以。”江裴洲拉着黎晏进了隔间,将人压在墙上,说话时呼出的气息热的烫人。
“对。”黎晏天真地歪着头问,“你是想现在接吻吗?”说着他便垫着脚去寻找江裴洲的嘴唇。
意外的是江裴洲竟然躲开了,抬手解开了黎晏西装外套上的纽扣,接着则是衬衫上的白色贝母纽扣。
江明卓出会场时,只来得及看到一抹衣角。他循着位置放轻脚步推开卫生间的门,一阵暧昧的声音隐约从最里面的隔间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