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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新开始

无脚鸟 糠木 2650 2024-08-21 11:19:54

工具刀上还留有他割开伤口的血,现在又沾上郑婉丽的血。

许星然割自己的时候不觉得疼,却会因为看到郑婉丽的伤口而疼痛。

他的眼前通红一片,气管被人捏住,感到一阵窒息。

原来,爱是伤人的工具。

郑婉丽利用爱伤了他。

他则利用爱伤害了陈森。

他和郑婉丽如出一辙。

对于这个认知,许星然只觉得可悲。

于是,他只能投降,成为被囚禁的鸟。

许星然哪都去不了,就在房间里待着。

房间没开灯,他不想动,便一直黑着。也没人来和他说话,除了发呆就是睡觉,对于时间的感知不再清晰。有时候觉得自己睡了两天,有时候又觉得自己两天没睡。

母亲会偶尔来看他,给他送一些吃的。黑暗中,母亲脖颈上的白绷带像是光带,许星然不自觉地被吸引,盯着看。

中间有一次,母亲很生气地推门进来,问了他什么,然后把纸笔往他手心塞。

他根本消化不了对方的话,因此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是看到铅笔手心就很痛,一直不肯接。

母亲很暴躁的拿鞭子进来,这个黑色的条状物让他很想逃,但是身体的记忆又告诉他逃了只会罚地更狠,只能捂着头蹲在原地。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下来,只听到了母亲摔门而去的声音。

随后,她拿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放在他的耳边,那头有朦朦胧胧的声音,但他只盯着对方的脖子。

郑婉丽于是在他的大腿上掐了一下,许星然发出难忍的鼻音,类似“嗯”的声音。

那头一有动静,他就被掐一下。

母亲走了,他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在车上。

太阳照在许星然白的发光的皮肤上,他恍惚地眯了眯眼。两侧的景色急速后退,前头是望不见尽头的路。

他愣了几秒,看向身侧开车的母亲,“我们去哪?”

郑婉丽不答,许星然看向后座,那里有一个黑色的旅行包。他突然开始害怕,“妈,妈,我们去哪啊?”

她的侧脸冰冷,根本不给他一个眼神。

这时候,手机响了。郑婉丽接了起来,用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发出柔和的声音,“上高速了,我们马上到。”

许星然的手摸上安全带的扣子,他已经认出这是去机场的路。

郑婉丽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听不出感情地说:“好了?”

许星然眼睛瞪得极大,又眨得很凶,听见她说,“装疯卖傻要有一个限度。”她平稳地转着方向盘,“待会见到凯伦斯,知道怎么做吧。”

好像已经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许星然想了想,很安静地告诉郑婉丽:“我不想和凯伦斯在一起。”

“那你想和谁在一起。”

许星然不说话了,不是因为不敢,而是觉得没有资格。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都心知肚明。

“没关系。”郑婉丽笑了下,“我把你卖给凯伦斯了。”

许星然猛地转头看向她。

“许星然,我生你养你,你总得要报答我。”她说:“我不要你给我尽孝,也不要你给我养老,你就去凯伦斯身边待几年,他会让你在珠设上大放异彩的。”

许星然看着她,说:“可是我画不出来了。”

“无所谓,他会找人帮你。”

机场的轮廓近在眼前,许星然摁下安全带的按钮,右手摸上门把手。

“妈妈。”他说:“小学的时候,老师给我们讲过哪吒剔骨还父削肉还母的故事。”

郑婉丽蹙起眉头,在他推开车门的那一秒,听见许星然和她说。

“我不要你的爱了,我都还给你。”

几乎是同一时刻,郑婉丽向左猛打方向盘,车尾迅速飞出去,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一声慌促的鸣笛响彻云霄——

砰——!

明黄的火、鲜红的血。

是许星然看到的最后画面。

-

南城北边有座荒山,因为地势太陡,连城里那群酷爱探险的登山者都不愿意去。

狐朋狗友来问辛予旸去不去爬山的时候,辛予旸本来不想去,听到是这山的时候就来了点劲。

朋友:“你上个月生日,你那个表哥,不是送了你一辆摩托。”

说起这个辛予旸就蔫了,他爸看着凯伦斯的面子是收了,但是一次都不让他骑。

“别提了。”他说:“我连碰都碰不着。”

“家里碰不着就去其他地方碰啊。”

辛予旸一只眼睛眨了下,朋友冲他嘿嘿一笑,在他耳朵道:“我听说,那边晚上有摩托越野赛。”

于是,当晚,他们几个太子爷借着酒吧的人流,摆脱了身后跟着的自家保镖,去了荒山。

才开到山脚下,已然听到摩托震天的轰鸣。

不知道是山体本身的原因还是摩托飞扬甩开的尘沙,虽然为了比赛临时搭建了几个安全棚和简易灯,能见度依然很低。

辛予旸眼睛发亮,捂着口鼻跟着朋友往山里走。

越往上走,人声越大。

大概十分钟,他们达到了人流最多的地方。

旁边有数辆叫得上名字的跑车,纷纷亮着大灯,一下子把黝黑的山路照得分明,恍若白昼。

辛予旸的眼睛好受了些,不顾身后朋友的叫喊,挤开人群,站到最前面,恰好听到一声哨声,随后,一排摩托冲了出去。

有一人和其他赛车手像是处在两个画面中,才刚开始已然将所有车手甩开,眨眼间消失在蜿蜒的山头。

所有观战人的目光自然都被他吸引过去。

辛予旸听见身后响起浪潮似的激动的声音——

“程哥还是这么厉害。”

“操了,真特妈帅啊!”

“我赌程哥还是第一!”

“那不一定,要是程哥又拐错路就……”

“靠!不能吧,我今天下了这个数呢!”

他转头,看见对方举了五个手指头。

朋友终于找到了他,边喘边骂他白眼狼。

辛予旸不理他,悄声问:“他们这还赌车?”

朋友是个没心没肺的,大声回答了他,“是啊,我刚刚也去压了。”不等辛予旸问,他又说:“就那个程哥,我打听过了,他最厉害。”

辛予旸问他压了多少,朋友两个手都竖起来了。

辛予旸:“……”

朋友会错了他的意思,说:“放心,我不会忘了你,我也帮你压了!”

“……”

旁边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看辛予旸的脸色以为他怕输,又和他说没事的,说程哥不会输,自己靠着对方挣了很多钱。

辛予旸问:“那他们这些车手能拿多少?”

“一场的话五万或者十万,更多的看成绩。”他嘿嘿一笑,有些莫名其妙的自豪,“但是程哥牛逼,不要钱。”

“为什么?”

“不知道。”那人抖了抖肩,“大晚上来这种地方赌命的能正常到哪去。”

几分钟后,随着一声由远及近的引擎轰响,一辆黑红相间的川崎冲过终点线。车手在临近悬崖的0.1米内急转车头,车尾在沙地狠狠摩擦,几块碎小的石子跌落深不见底的丛林,川崎很帅很酷地停在原地。

“程哥——!!!”

“啊啊啊啊——”

身后爆发出一阵阵令人耳鸣的呐喊,朋友兴奋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大叫:“我们这周的酒钱有了!!”

后面的几场比赛都差点意思,辛予旸提出回去,一群人都同意。

走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想着那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和那个叫程哥的男人,心口一阵烧,想抽烟。

但是他前几天刚给自己发布了戒烟的指令。

山脚下有个便利店,辛予旸让朋友停车,想去买点什么压一压。

摩托越野大概让这附近唯一的便利店大发了一把,辛予旸进去的时候很多东西都售罄了。

他走回收银台,看到一旁玻璃罐里还剩下最后一个棒棒糖。

虽然是他很不喜欢的草莓味,但是总比没有好。

他正要开口说话,身后传来一道很低很有磁性的男声。

“棒棒糖。”

辛予旸挑了挑眉,刚想转过身去说是我先来的,却在看到对方一身纯黑的赛车服后停住。

视线向上,定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皮肤白,眼窝很深,显得眉眼特别深邃,头发被很随意地捋至脑后,一两缕不听话地落在额间。

是很冷淡的长相,但缺了一角的左眉又让他多了一股逼人的凌厉。

老板显然和他很熟,将最后一个棒棒糖掏出来给他,还不打算收他的钱。

但男人一直坚持。

老板说:“你要给我钱我就不卖了。”

辛予旸冷不丁地开口,“你不卖给他卖给我呗。”

男人和老板同时看向他。

老板脸上有些为难,男人只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对老板点点头,“我先走了。”

辛予旸如愿地拿到棒棒糖。

男人走在他前面几步,身后有脚步声,是老板追了出来,边跑边喊:“程哥!”

辛予旸剥糖纸的动作一顿。

他看着老板将一瓶矿泉水塞到男人手里,两人又开始一番推拉战。

最终是老板胜出。

辛予旸看到对方走到墙边那辆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川崎旁边。

他背着手,拧紧了糖纸,向男人走去。

男人带头盔的动作停了下来。

辛予旸将棒棒糖递到他面前,说:“让给你。”

作者有话说:

下章更新不确定最近有点忙明后天肯定会有一章

再见面就两极反转咯~(兴奋地搓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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