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池抬头看着轴心所在的位置,从这里过去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越过去秒针转到的范围越大,到后面至少是得趴着过去。这个就给动作进行了一定的限制,如果那边有什么危险,根本不能躲开。
所以他只是看了这么一眼,并没有准备过去,而是往反方向走去,他准备先找到红色电话线的尽头,应该也是他来的位置。
那个尽头并不太远,中间他还又一次趴下躲开了那根巨大的秒钟,然后就找到了电话线的尽头,是那个之前他看到过的巨大数字。
商池蹲下来,查看那个电话线,这个电话线像是埋进了表盘的表面一样,正好在数字的中间部分消失了。
但之前他明明是通过缝隙进来的,他尝试着拽了一下电话线,失败了,电话线死死地陷在里面。
接着他抬头去看头顶上的秒针,从这个秒针的方向来看,这个时钟明显现在是在顺时针移动着的,但是分针和时针还没有出现,应该是在另一边。
只有一点比较奇怪,就是这个数字并没有像大部分的钟表一样,出现在表盘的最边缘处。而根据秒针的长度可以判断,这个数字应该是出现在表盘中间的位置,也差不多是那个尚未出现的时针顶端的的位置。
商池轻车熟路地又躲过了一次秒针的袭击,他依然没有准备去电话线的尽头看看,而是起身准备走到下一个数字那边去看看那边是不是也有一根电话线。
“12”这个数字旁边左右各有一个数字,“1”或者“11”,顺时针走,或者是逆时针走。
商池没有犹豫太久,就选择了逆时针走,但当他走向“11”这个数字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身后的风声。
来不及回头看,他就立刻往前一扑,躲开了身后的东西,接着他才看清了向自己而来的东西——一根疯狂旋转的秒针。
是刚刚才经过的顺时针旋转的秒针,不知道为什么像抽风了一样又逆时针旋转回来了,差点把他给拦腰截断。
不仅如此,秒针的速度还越来越快,几乎成了风扇,完全看不清秒针的具体位置。
现在是秒针,那么接下来,是……分针。
果然,分针也呼啸着而来了。
商池不得不紧紧贴着地面,但即使是这样,他也能感觉到那根分针几乎是从自己身上擦过去的。
毫无疑问,如果这个指针的位置再下一点,他就要被着分针切成前身和后背了。
但这里可不止有这两个指针。
躲过了分针的商池转头,看见了有什么东西远远地向着自己的方向移动,应该是时针来了,相对于分针和秒针,时针移动的速度并不快,哪怕是躺在这里都不至于被时针劈开。
这不像是单纯的逆时针调时间,如果真的是调时间,秒针不应该会转动,只会有分针和时针的转头,而现在秒针都转成风扇了。这更像是时间的逆行,是因为他刚才是逆时针走的吗?
商池看着自己的胳膊,想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口,但是他身上的伤口却还是之前的样子,没有因为时钟的变化而变化。时钟的逆行并没有在他身上起到什么效果。
他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那个写着“12”的数字,但是这个数字却莫名的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了一个巨大的洞,那根红色的电话线就一直延展在洞中。
时针还没有过来,商池抓紧中间这个时间差,翻了几个身,趴在洞口边缘往下看。
下面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但却能听见声音,只是声音太轻了,无从分辨具体是什么声音。
他拽了拽电话线,这根看着纤细的电话线拽在手里的时候却莫名的沉重且坚固,似乎可以爬下去。
如果数字“12”这点变成了一个可以下去的洞,那么其他的地方呢?
商池却并没有继续看下去,他看了眼身后,确定已经可以看得见时针的位置了。
接着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袖子的部分因为刀伤的原因被撕开了一大截,随着他的动作垂荡着。他用手和牙齿把袖子撕下来一截,在撕成两半绑在两只手的虎口上。
做完这些,时针就已经过来了,它几乎是贴着地面而来的,完全没有爬下去躲避的空隙。
商池没有站起来,因为他一旦站起来就得被上面疯狂旋转的秒针和分针拦腰截断。
他看准时针过来的时机,在分针过去之后,立刻半跪起来,扑过来,用绑了布条的手抓住了时针。
时针的边缘并不算太锋利,加上速度不快和商池大半个身体都压在时针上面的原因,这个行为并没有带来太大的风险。
时针则带着商池继续往前移动着,商池则依然紧紧趴在上面,躲避着旋转的分针和秒针。
“11”这个数字已经出现了,他能看到本来应该是数字的位置也变成了一个大洞,可以看到那个红色的电话线同样通到了那下面。
但商池并没有下去的意思,时钟带着他继续往前移动。
没过多久,应该是十点钟的地方也已经能够看得见了,这个地方同样变成了一个大洞。
而在经过那个洞口的时候,商池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抓着那根红色的电话线滚进了洞中。
十点钟,二号病人房间里的时间。
在商池进入缝隙之后,小女孩和黑影都没有出现,只有这个时钟的出现。这就是最大的提示了。
这个副本里之前明显是刻意把时间这个元素去除的,没有窗户判断时间,也没有身体的情况来进行判断,几乎是强行在让他失去对时间的感知能力。
而这个副本唯一和时间有关的两件东西,一个是那个翻页的日历本,一个就是那些病人房间里的时钟。
这些明显能进去的洞口,就是线索在的地方。
这个洞口很长,商池一路拽着电话线,最后摔在了地上。
他抬头往顶上看,但是什么也没有,电话线依然在他的手中,却变成了一根红色的细线,顺着这根红线看过去,就能看到旁边的地上有一个洞口。
明明他是跳进了洞里,最后这根线却是往下的。就像是跳进了爱丽丝故事中的兔子洞,这里的空间和逻辑都被颠倒了。
商池把红线绑在自己的手上,然后站了起来。
这里是一个小房间,看不见门和窗户,但是从建筑的结构和材质来看,这是个老旧的房子。
商池看到一个人低着头坐在桌子前,他的背后有一个架子,里面有不少的玻璃瓶,装着类似粉末的东西。
但那个人却低头专注地看着自己手边的两个玻璃瓶,那人的左手边和右边边各有一个瓶子,里面的粉末大小和颜色看着一模一样。
商池已经走到了那个人的面前,而那个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似乎对商池的到来四号不感兴趣,又继续开始盯着瓶子看。
而商池已经认出了这个人是谁,是二号病人。
“二号病人?”商池出声问了这么一句。
二号病人跟着声音抬头,但他看着商池的眼神很陌生,好像并没有认出商池是谁,然后他对着商池问了一个问题:“左边,右边,你选那个?”
商池顺着他的话低头看向他桌子上的两个瓶子,然后伸手准备拿起来,在拿之前他犹豫了一下,最后用手上缠着的布把整个手包裹住,最后隔着布拿起了那个瓶子。
二号病人也没有阻止他拿起来的意思,继续看着桌面发呆。
商池拿起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熟悉的感觉,和他之前在那个房间摸到的看不见的玻璃杯的重量几乎一致。
“里面是什么?”商池问道。
二号病人抬头看向他,然后说道:“一瓶是毒药,一瓶是好药,你要选择哪一个?哪一瓶是毒药?哪一瓶是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