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行与最好的兄弟告别, 走出房门,门口墙壁靠着一道挺拔的身影,楚越抱着手臂在等他。
楚越上下打量他一遍, 站直身问道:“阁下谈完事情了?”
顾正行察觉到一股强烈敌意,楚越防贼似地防着他, 不允许李兰修跟他独处, 他不跟毛头小子计较,点头徐步地向前走。
楚越跟在他身后, “我代兰修送送你。”
顾正行走到飞舟甲板, 取出灵石向后一抛,“有劳了,不必远送。”
楚越抬手一把握住,漆黑冰凉的鬼道灵石, 与李兰修给明长生的很相似, 果然是那个影子的主人。
呵呵,将他当作李兰修仆役来打赏。
他将灵石收进纳戒里,勾起唇角一笑, “你下次来见兰修, 不必遮遮掩掩,阁下有什么见不得光?”
一口一个兰修叫得很亲热。
顾正行本不想理会他, 听着不顺耳, 顿住脚步回过头道:“好, 谢谢提醒,到时候劳烦守门的小友通报。”
楚越抱着手臂,暗处握紧拳头, “那是当然,若我不在门口守卫, 阁下还是敲敲门,免得——”
戛然而止,他阖眼暧昧不清地笑一下,“阁下的影子应当见过,兰修总跟我玩乐,阁下别打搅我们的兴致。”
顾正行想起他们“玩乐”的画面,背对着他,手指一擦,指尖腾出幽蓝的噬魂鬼火,“哦?你们经常这样玩乐?”
楚越背过手轻轻握住乌刀,若无其事地说:“阁下与兰修相识不久,不了解他,他与亲近的人时常玩乐。”
顾正行察觉到他想要拔刀,对方也察觉到他想杀人。
楚越与李兰修相处时,那道德败坏的情景记忆犹新,他瞧着指尖阴寒的鬼火,“你的刀不错。”
楚越随机应变地笑一声,轻声地说:“兰修送我的,好贵呢,要五千灵石。”
顾正行知道他很受宠了,熄灭指尖的鬼火,踏出飞舟飘然离去。
楚越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嘴角的笑意顿时消散。
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但目前实力一定比他强。
李兰修坐在房间里的软榻,依旧扶着下巴,透过窗户,瞧着凌云剑宗的弟子给金佛套上绳索,齐心协力将金佛运上飞舟。
盯着金佛里殷无极的脸,他眉尖蹙起又松开,这畜生尽给他招惹麻烦。
七星楼探听到殷无极需要双修续命,代表这个消息并非铁板一块,只有极少数的人知晓这件事。
在极少数人里,很有可能,有人能从蛛丝马迹推测出他的特殊体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想占一顿他的便宜。
他听见身后房门推开,瞧也不瞧一眼,随意地勾了勾手,“过来。”
楚越走到他身边弯下腰,望着窗外问道:“公子在想什么?”
李兰修坐起身来,轻拍一把他的脸,“跪下。”
楚越轻车熟路跪在榻前,仰着脸去亲他的手,呢喃含糊地说:“我错了。”
毫无诚意。
李兰修抬起手不给他亲,踢一脚他支着的膝盖,“双膝跪。”
楚越漆黑幽深眼眸盯着他,膝盖扑通落在地上,伸出舌尖舔舔嘴唇,摆明是在期待什么。
李兰修被他这幅样子气得发笑,收起腿踩在塌边,双手轻脱靴子。
“我帮你。”楚越握着他的靴子,几下脱下靴袜,顺势握住雪白细腻的足,捏在手里来回抚摸。
李兰修轻踢一脚他的胸膛,轻轻地笑道:“这么喜欢?把我脚踝的金环取下来,我送给你。”
楚越托住他的小腿,轻而易举摘下他脚踝纤细金环,“当真送给我?”
李兰修点点下巴,展开手心说,“我帮你戴上。”
楚越把玩手掌一般大的金环,拿起凑到嘴边亲一口,瞧着他勾起唇角笑:“公子的脚环那么小,我可戴不上。”
李兰修伸手从他手里衔过来,修长手指一抬,金环在掌中旋转,金光如流水一般扩散,逐渐变大。
楚越嘴角勾笑瞧着金环,直到金环越变越大,远超脚环手环尺寸。
他敛去笑意,轻声地道:“公子,这像一个给狗戴的项圈。”
李兰修挑起眉头,这时候又有眼力劲了,“我送你的,你不想要?”
楚越轻点点头,仰起脸凑过去,任由他将脚环化成的项圈套在脖颈。
李兰修坐起身来,居高临下问:“喜欢吗?”
“喜欢。”楚越摸摸脖颈的金环,笑意若隐若现,“很喜欢。”
李兰修赏完甜枣,该打棒子了,白净纤细一根手指勾住项圈,猛地向前用力一拽。
楚越被迫高高仰起脸,灼热目光直白露骨,直勾勾盯着他。
李兰修垂眼望着他,低笑着问道:“你这小畜生,是不是觉得你上了我的床,我就成你的人了,你想替我做主了?”
楚越握住他勾着项圈的手指,捏在掌中细细摩挲,“不敢。”
李兰修看他敢得很,点着他鼻尖说道:“再有下次——”
“公子尽管罚我。”楚越低低地一笑。
李兰修被他这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气到了,眼波向下一撩,嗤笑着说:“我把你那玩意踩断。”
楚越尖锐喉结剧烈起伏一下,跃跃欲试地舔舔嘴唇。
李兰修看在眼里,拍拍他的脸颊,低声道:“小黑,没救了你,骂你都能爽到。”
楚越想一下那个画面就全身气血翻涌,当然不是踩断,只是雪白清瘦的足踩着他的……
他一手探进兰修的袍子下摆,起伏绵延地向上摸索,“公子能不能罚我?求你了。”
李兰修别过脸望着窗外,扶着额头神情散懒,扇都不想扇他。
楚越摸到一个位置,勾着笑意低声说:“公子这里确实好看,秀外慧中,中通外直。”
李兰修瞥他一眼,半咬着鲜艳嘴唇不回话。
楚越隔着薄薄的布料挑动琴弦似地拨几下,一把掌握在手中,笑得无辜纯挚问:“好喜欢,这个公子能赏给我么?”
李兰修身子发软,稳住呼吸冷着脸道:“我看你是想死。”
楚越戴着明晃晃的项圈,靠过来胸膛抵在他膝盖,嘴上一本正经地说:“上次我照顾不周,公子没有舒坦,这算补偿公子的。”
李兰修受不住他的力气,抬腿用力踹他,楚越横过手臂压住挣动他的大腿,身子扑进他敞开的膝盖间,变本加厉地照拂他。
俩人一拉一扯之间,李兰修清透脸颊泛出薄红,下唇咬出月牙的凹陷,才低声吐出字:“你弄疼我了。”
楚越微微一怔,立即放轻手中力气,“我给自己是这般力气,习惯了,忘了公子细皮嫩肉,得轻点。”
李兰修伸手遮住他的眼睛,不肯让他看自己的脸,向后一仰倚靠软榻,阖眼享受。
楚越专心致志地卖力服侍他,品味着李兰修从齿缝里流露出变调的呼吸,还有眼前手掌细微美妙的颤抖。
许久之后,李兰修唇瓣湿润潮红,舌尖抵在牙齿轻轻地一颤,嗓子里含糊地唔哝几声。
即将一步登天,楚越忽然掰开手,向前一倾扑在雪白的袍子上。
李兰修身子软得一塌糊涂,伸手推着他拱动的脑袋,推几下推不开,耳边响起啧啧有味的声音。
口水声在静谧室内清晰无比,仿佛在品味琼浆玉液,山珍海味。
楚越掀开头顶的袍子,直起身来,手背意犹未尽地抹抹嘴唇,“谢谢公子赏赐。”
李兰修软绵绵的手扇他一巴掌,纤瘦脸颊雪里洇着浅红,嗓音哑哑的说:“臭狗乱吃东西。”
楚越盯着他的脸看一阵,起身躬下腰手臂撑在他脸边,舌尖抵着上颚,回味着他的滋味,“好喜欢这个,公子只能赏给我一个人,好不好?”
李兰修眼尾睨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叮叮叮——”
飞舟即将起航的银铃响起。
飞舟甲板上弟子们忙碌拉起漆黑船帆,船桨如鸟翼般在云层中拨动。
一艘艘巨大的飞舟悬浮在空中,散发出庄严庄重的气息。
梦仙城里,重玄宗的弟子们迅速赶回广场,准备凯旋。
楚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那个下贱的淫僧说他会回来找李兰修,所以他一步不敢离开李兰修,若再见到那个画面,他会再一次失控。
他站起身来,还未开口说,李兰修却已经道:“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楚越指腹抹着嘴唇,舌尖舔了舔再一次回味,“我很快会回来。”
东岳国帝君欠他的血海深仇,是时候该报了。
飞舟甲板站满宗门十二峰的弟子,每个人都神采奕奕,脸上放光,心情前所未有地畅快!
平日那些凌云剑宗的天之骄子,眼高于顶,连流云宗都瞧不起,何况是重玄宗呢?
凌云剑宗从来不把重玄宗的弟子放在眼里,可如今局势完全颠倒,重玄宗弟子力挽狂澜,名声大振。
那些往日不搭不理的天之骄子,遇到重玄宗弟子一个个热情洋溢,套近乎打听李兰修的事情,只要重玄宗的弟子们,但凡说他认识李兰修,透露几句内部消息,就能捞到一票不菲的灵石。
若是紫台峰的弟子,那到手的灵石能翻几倍,看着这些天之骄子如此讨好,谁的心情能不舒爽?
“李师弟以前真跟我说过话呢,我可没骗人……”
“我看这七星楼的美人榜该更新了,得有我们李师弟一席之位。”
弟子们热议之际,突然,远处的天际出现一道金光闪烁的剑光。
一位凌云剑宗的弟子御剑而来,剑光划破长空,迅速接近重玄宗的飞舟。
“是凌云剑宗的人!”有人惊呼。
凌云剑宗弟子在飞舟旁停下,神情肃穆地问:“李兰修可在?”
飞舟的层层楼阁之上,一扇窗户从里推开,李兰修侧过身倚在窗口,瞧着他。
那弟子脸颊顿时一红,咳一声说道:“东川真君有请,请您移驾凌云剑宗的飞舟。”
人群里一片哗然。
凌云剑宗作为道宗第一宗,地位崇高,东川真君道宗第一人,亲自邀请李兰修,这是何等的荣誉!
李兰修毫无波澜地道:“我病了,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