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知雪懵懵的看他, 眼神涣散，酒精几乎冲散了他全部的理智，以至于面对索洛说的话他都有些理解困难。

他逐字逐句的在脑海中回放, 愣神一阵后，很快捕捉到了敏感的字眼, “我们不是朋友……是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把索洛吓了一跳，“……所以是陌生人吗？”

“你明明有女朋友，还亲我……”

不知道为什么，索洛总觉得越知雪似乎并不是对自己说话。

就好像是透过自己在跟另一个人叫索洛的人说话一样，而且，他口中的自己……还和虞昕是男女朋友。

“这都猴年马月的事了。”

和虞昕交往那都是去年的事了, 去年那会儿他们倒是牵过手, 不过也止步于此。

“下次不要喝酒了，再喝醉两回，我还会被传成什么？嗯？”

越知雪双眼氤氲着水雾, 鬓边的发丝早就濡湿凌乱, 索洛把他的唇瓣亲的通红, 唇珠肿着, 似乎差一点就会被他咬破皮, 淡粉色的下唇有些艳红的痕迹，明显就是某人不断啃咬的结果。

他的声音还带着哭腔，似乎是想到什么伤心的事，以至于一时半会都有些平复不过来。

索洛听他在耳边说着话，越知雪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清晰到后来有些小声的喃喃, 索洛听不清楚，便把耳朵凑过去听他说话。

他声音细微到听不见, 并且逐渐变的更加小声起来，似乎将要睡着了。

“索洛……”

“嗯。”

“那我们……算什么呢？”

索洛眼神一暗，他以为越知雪清醒了过来，垂眼看去才发现越知雪还是醉着，抓着他的一片衣角，在说胡话。

他的角度能看到越知雪的睫毛簌簌的扑闪着，上面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索洛循循善诱，“小越老师想让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似乎是难住了越知雪，他哼哼唧唧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终于断断续续的憋出来几个字。

“我……我不知道。”他迷茫的点头又摇头，脑袋昏昏沉沉，索洛的声音就像是隔着遥远的雨幕，他听不清。

索洛悄悄的凑过去，咬了下他的耳朵尖，微凉的触感，鼻尖是他发丝上惯有的淡香。

他斟酌着，又害怕吓到越知雪，“我可以追小越老师吗？”

不是朋友，而是追求者的身份。

索洛有私心，他觉得起码这样听起来比朋友舒服。

越知雪晕乎乎的，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被告白了，脑袋里一片乱麻。

他没注意到身侧直接的视线。

索洛从来没这么忐忑过，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越知雪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有什么厌恶的情绪。

万幸的是没有，但不幸的是，越知雪醉了，恐怕也没听清，不知道到酒醒了又会怎样？

索洛脑海里某个想法一闪而过。

他瞥了一眼昏昏沉沉的越知雪。

他已经困了，不再吵着闹着说索洛有女朋友，所以不让他亲，而是靠着墙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只手还环抱着索洛的手臂。

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美人，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撒娇的小孩。

他的想法又消失了。

索洛莫名感觉自己像是个变态，又觉得自己怂的厉害。他以往从来没有这些细微的、琐碎的情绪，他人的情绪也很难影响到他。

从前虞昕在他面前哭，陈臻飞失恋，他很多时候只是安慰两句，或者不解，这有什么好哭的？

分手的时候，他们可以将对方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一个随意的举动拿出来说很久很久，并且耿耿于怀。他以前不理解，而现在，他似乎能体会到一点点了。

越知雪的手垂着他的衣角，他的力气不大，索洛伸手攥住他的手往墙上靠。

越知雪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拍打在自己脸上，唇瓣被撬开，接吻的章法有些凶恶又暴力。

喘息的间隙，他感觉眼前稍微明亮了不少，兴许是酒精的作用，紧接着脑袋就开始发疼。

他抬头，对上索洛的眼神。

男人眼神灼灼的盯着他，埋头轻咬他的嘴角，又开始像上瘾一般舔过他的唇珠、唇瓣。

越知雪被的嘴都被他亲麻了，却逃不开。

隔着亚麻色的毛衣，索洛的大手把他的腰衬的纤细。

趁着索洛抬头的功夫，他偏过头，躲着索洛的追吻，嘴里不满的嘟囔着：“都说了别亲我了……”

半醉半醒着，已经不会再说什么胡话了，尾音却带着点上翘的音调。

像是只刚睡醒的小猫。

“你有没有听到我刚刚在说什么？”

“……什么？”

索洛揽住越知雪的脊背，轻松的将他扶着站在眼前。隔着一层薄薄的毛衣，手心下圆润的肩头有些硌人的骨感。

越知雪不算太瘦，他只是骨架纤细，削薄又纤细，像是一株挺拔又苍劲的竹。

索洛抱着他，抱的很紧，像是在报复越知雪。

报复他没有听清楚自己说的话，再说一遍，他又开始顾虑。

“我可以追你吗？”

他轻吻了一下越知雪的唇瓣，仔细的等待他的回应。

越知雪似乎是清醒了过来，他意识到什么，瞪大眼睛，隔了很久都没反应过来。

“你……”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感觉自己的唇瓣酸麻的，隐约意识浮现，他记起来刚刚索洛亲了自己很久。

“你别亲我了。”

越知雪瞪他，原本盛满雾气的双眸因他的眼神，倏然多出了几分昳丽的颜色。

在索洛刚刚表白完之后，这话就有些拒绝的意味了。

索洛不开心。

他眼神像是死水般沉静，隔了一会，他发狠一般亲他一下。

“就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