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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全文完

你别亲我了 飞玛 6709 2024-09-28 12:24:57

前几天的选拔赛还不是很严峻, 队里抽签运气好,对上的几个国家水平都一般。

大多数赤道国家由于环境因素连这个项目的冬奥会资格都没有,不过也有几个环境不占优势的国家有自强不息的追梦人。索洛和他们对上了一场, 一开场就几乎碾压,队里几个队友看不下去小放了点水, 索洛觉得没必要,他还是正常的打比赛。

只是越知雪能清楚的看到他降低速度,特意很轻的射门,这个射门的弧线贴着冰面非常容易截球,所有人都知道对面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一道蔚蓝色身影冲破重重阻碍,像是一条蓝色游鱼,扑腾着滑到了陈臻飞脚底下。

由于预判错了球的轨迹, 那个冰球手探出的半截身体已经控制不住了, 结果就是连人带杆飞了出去。

陈臻飞低头和他四目对视,脸上看起来非常狰狞,上场前刘睿嘱咐过不许嘲笑对手, 无论多好笑都不能笑。

他表情抽动一会, 最终还是忍住了。

比赛结束, 陈臻飞差点忍出硬伤, “我也知道影响不好, 但是……”

索洛看了他一眼。

陈臻飞摆摆手,“好吧,我看对面都给你抛了多少眼神了,不会是你的粉丝吧?”

他猜的没错,对面球队不少都是索洛的粉丝, 他们比完赛就来找索洛签名,索洛没什么架子, 每一个都仔细签好了名。

他坐在选手席,牙齿咬着笔帽,写好名字后,抬眼示意了一下面前发呆的球员。

那球员是个一米八多的拉美裔,小麦色的皮肤,棕色卷毛,他盯着索洛看了一会,情不自禁夸了几句索洛的眼睛。

索洛:“谢谢,我男朋友也很喜欢我的眼睛。”

那球员愣了一下,耸了耸肩,露出个悲伤的表情。

对面的国家由于环境因素,只有首都有几个大大小小冰球场,专业球员和业余球员一起训练,条件非常艰苦。这次能获得冬奥会资格,实属是非常不易。

陈臻飞听到后笑不出来了,颇为敬佩的和对方握了握手,伸出个大拇指,“respect,respect”

对面以为陈臻飞不会说英语,用着蹩脚的中文向他回话,“泥闷……牛逼……泥害。”

——

一路的比赛还算平稳,按照刘睿的话来说就是没有偏离预期。越知雪问他最差的预期是什么,刘睿沉默了片刻,“最差的预期就是预选赛被淘汰。”

“索洛很强,对吧,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客观事实。但是体育竞技是残酷的,上次能触顶冠军,这次也有可能预选赛就被淘汰,谁能说的准呢?不管什么样的结果都有可能发生,我们都要有心理准备。”

“不过,看来这次能够足够幸运啊……竟然没有意外……”刘睿注视着赛场上的队员,“不……我不该说这么泄气的话,只是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每一步都如屡薄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去。”

前面的比赛还能喘口气,到了四分之一决赛恶战了一场,队里艰难的赢了,直抵冠亚金牌决赛。

这一路走的胆战心惊,众人生怕出什么意外队伍爆冷出局,不仅越知雪没睡好,几个教练更是一夜一夜的熬。

刘睿熬了近一个礼拜,好不容易熬到队伍挺进决赛的那个下午,他终于撑不住了,提前回酒店睡觉了。

队里比赛了几天,索洛和越知雪就几天没见面,两人在一个酒店里,却有意无意的被错开。

索洛知道这是刘睿的安排,只是,决赛前,他实在有些忍不了了。

上了顶楼的酒店,他出了电梯就在走廊里徘徊。夜已经很深了,他望着越知雪的房门突然想抽烟,但是他从来都不抽烟,口袋里没有烟,也没有火,他就在走廊里来回的兜圈子。

如果这不是自家的酒店,他早就被当成可疑人物请出去了。

他兜了半个小时圈子,最终还是没忍住,敲了敲越知雪的门。

没过多久,越知雪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

“索洛?”

他的声音清泠泠的,索洛贴近大门,“你在做什么?宝宝。”

越知雪没开门,“你怎么还不睡?”

房间里传来走动声,他的声音清晰了不少。

“你可以开门吗?宝宝。”

越知雪的声音迟疑了几秒,有些艰难的拒绝,“好晚了,明天就要比赛了……“

“那我们就这样说话,也可以。”

索洛额头抵着门,长长的睫毛挡着眼睛,看不清楚情绪,他的大手扶着门把手摩挲,“我好想你。”

“今天比赛的时候我看到你了,怎么黑眼圈那么重?是不是最近又没睡好?都怪我,都怪我,宝宝。“索洛摩挲着门把手上雕花的纹路,叹息一般重复,“我好想你。”

“每天都想你。”

“让我看你一眼,好不好?”

门内陷入长久的寂静,似乎刚才说话的声音是一场轻纱般的幻觉。只是索洛知道那并不是幻觉,越知雪就在门的那一边。

他在做什么呢?索洛想,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再担心他,不要再为他流泪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越知雪眼睛雾蒙蒙的,湿漉漉的,连眼眶都红的要命。

他的头发垂在肩膀上,规规矩矩的穿着睡衣,露出来的皮肤莹润白皙,索洛握着他的手臂,好凉,怎么这么凉。

“冻坏了?没开空调?想什么呢一天到晚,连照顾好自己都不会吗?”

索洛搓热了他的手臂,又捧着他的脸仔细的看着,像是要把这张脸永远永远的烙印在自己的记忆里。

他忍不住的吻越知雪,吻过他泪水划过的皮肤,咸涩的味道渗入舌尖,索洛感觉脸上落下滚烫的湿热,越知雪声音糯糯的,“不要再受伤了。”

“嗯。”他保证道:“等我,等我,等我拿给你拿冠军。”

——

冠亚战当天,越知雪难得来迟了,深夜索洛抱着他喃喃絮语,他掐着点把人赶去睡觉,结果索洛回去了,他倒是紧张的一夜没睡着。

这几天决赛,刘睿禁止队里所有人上网,把他们的手机都没收了,越知雪的手机也被他收了,今天刘睿来的时候还给了他,越知雪却没有心情看了。

他刚坐下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转头就看到人群前面的周晨江和石旭。

“我们一路该碰到的都碰到了,这会才碰到你。”周晨江今天捯饬了一下头发,石旭没头发捯饬,就穿了件新衣服。

周晨江一手举着国旗,一手递过来一罐啤酒,“要喝吗?”

越知雪摆摆手。他的视线朝他们身后看去,三个熟悉的身影隐隐跃动,李瑞庭显然是发现他们很久了,朝着越知雪挥着手臂大声呼喊,“嫂子!”

他身边的任南冶抽了他一巴掌,才消停了。

“我们都来给索队加油。”周晨江一脸振奋,“来为我们的国家加油!”

“这是索队的最后一次冬奥了吧?”

这是属于索洛的私密,越知雪没有正面回应。

周晨江看出他的顾虑,“这是我猜的,越助教不要介意,主要是索队家里这么……恐怕不会让他继续了,我也是之前看小道新闻说的。”

他的确猜对了,这是索洛最后一次冬奥会。

“一定可以的,就像是索队刚出道的那次冬奥一样,夺冠!!”

越知雪点头,“一定可以的。”

一定可以的。

——

决赛的对手是Amelia的祖国,他们队的老熟人,对面不少的首发都和索洛他们认识,不过最尴尬的是不仅认识,还有很多曾经的“朋友”。

要知道在华国训练前,Amelia就把索洛送到过自己的祖国练冰球,陈臻飞这群也打小一起去过,他们都在某个NHL著名球星手底下训练过,而后各回各家为国效力。

只不过没想到不仅在小时候比赛较劲,没想到长大了还要在冬奥赛场继续“较劲”。

决赛的主裁判是个棕发蓝眼睛的外国老头,两个边裁看着眼生,据刘睿说是加萨布朗国家冰球队的教练。

那个主裁判是认识索洛的,前几天开赛前遇到索洛就大声打了几个招呼。

那时候越知雪站在他身侧,看索洛很自然的和他寒暄了一阵,要走的时候索洛拉住他,朝着主裁判介绍道:“aron 先生,这是我男朋友。”

他们对话的信息不胫而走,短短一个下午,越知雪就打开了知名度。

对手都是老熟人这种事,在顶尖的体育领域算是非常正常。对面几个主力都和索洛他们从小一起训练过,也打过比赛。

不过上次见面也是四年前了。

陈臻飞隔着界墙朝往对面看,“那是安德鲁吗?我去,怎么变这样了?不是,那个是谁?亚当?前几年那么帅一小帅哥,现在怎么……我就说这白人容易老吧,感觉跟上四十了一样。”

闻然乐拍他的脊背,“副队,你看,那是谁。”

陈臻飞的目光顺着他的指示落在一个棕发,面容清俊的少年身上。

之所以称为少年,是因为他长的明显要年轻很多。

这个人,陈臻飞没见过。

“哪个队的新秀,怎么之前没见过?”

“打边锋的,今年才十八岁,刘教说今天才有的消息,是新秀赛的天才边锋,目前仅有的消息就是攻击型,防守有缺憾。”

他顿了顿继续道:“本来是替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换上去了。”

“艹,这是要搞什么?”陈臻飞难得有点正经的样子,“按照你这么说,他们不会有自信到第一局就要猛攻?虽然是慕洋打头阵,不过索洛又不出场?搞什么只攻不防?不会觉得反正也防不住索洛索性硬碰硬?”

面对一个打法不清晰,实力不清楚的未知对手,陈臻飞也只能根据已知信息做一点判断。

第一局开局时,中锋很及时的开到了球,对面拉杆要截,中锋很果断的传给了左边的索洛。

索洛的位置还算宽裕,伸杆的时候,余光里他看到一个异常强壮的黑影,是对面的右前锋。

他的身形比索洛还要高,还要壮,姿势灵活,滑冰技术却非常出彩。

索洛被挡住了,球到了他这里,传不过去。

赛前他就觉得这个右前锋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了,因为这是对方派来专门盯防他的。

不过他的被针对经验还算丰富,通过声音判断出慕洋大概的方位,而后,他戳动球的侧面,让冰球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略过脚底,传给了另一边的慕洋。

球传给了别人,索洛以为自己能动一动了,结果对面还是盯着他不放。

场面一度非常焦灼。

刘睿看的心里打鼓。

“那个小将应该要换上来了。”他说道:“是叫吉维尔吧?切,我不懂这新人我还不知道亚力斯怎么想吗?耗下去对谁都没有益处,又弄不走索洛,不如先打出点成绩,再尽力保持到结束。”

亚力斯是对面教练的名字。

他说完话没过多久,索洛在壮汉的严防死守下又拉到了球,他蹬冰速度很快,甩了所有人一个腿的距离,找准角度,一个挑射,进球了。

对面换了那个新人上场,同时那个防守索洛的壮汉换了下去,似乎是被教练说了一顿,脸色不太好。

接下来的战况依旧紧张。

两队你追我赶,就像两只厮杀在一起不知疲惫的野兽,谁也不肯松口。

第一局快结束的时候,对手打的非常激进,索洛也不甘示弱,在几乎全面的围追堵截中硬是抵住了压力,比分却只多两分,刘睿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蚊子。

“这个吉维尔……的确是个变数。”刘睿指着冰场上肆意奔跑的少年感慨,“年轻就是好啊,虽然他的倒滑很差,防守起来跟梦游差不多,但是这精力跟驴一样,拉磨都能拉三天三夜了。”

刘睿摸着自己的光头,“真是怀念,我年轻的时候也这么能打,吃饭都要吃两大盆,索洛当年也是。“

越知雪认真的看着比赛。

刘睿伤心了,“知雪,你对我好冷漠,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当年我也有浓密的毛发啊,可恶,我当年也是帅哥一枚!”

越知雪捧场,“真的吗?教练。”

刘睿自豪的整整领带:“当然了,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当年在学校的名气可比索洛大多了,你也别看索洛现在头发这么多,等过几年去家里帮忙了,自然就秃了。”

“哎,男人都是这样,不秃怎变强。”

越知雪:“索洛家里没有脱发基因。”

刘睿一脸不可置信,“什么!不可能!我不相信!怎么什么基因彩票都往他身上落!“

第一局的比赛最终还是对面占了上风。

索洛一上场就被盯防,慕洋从吉维尔手中抢到球,由于左翼的索洛被防,没有接应,只能和中峰冲球门。

闻然乐打球很保守,一般都是右后卫到前方协助慕洋和中锋,他要留下来和陈臻飞防守突如其来的反击局面。

攻又攻不进,防却防的住,吉维尔几次单刀突破,直抵球门,都在千钧一发之际被索洛拦住了。

这还是建立在索洛被一对一甚至是二对一的盯防下。

于是第一局结束后,虽然他们领先了两分,但是作为队长的安德鲁并没有放松的意思。

他通过界墙观察着对面的索洛。

他的计划的确起了作用,但却隐隐有些不安,那是索洛,不是什么刚进联盟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被防住。

他把自己的顾虑讲给队友听,结果一群人没几个赞同。

亚当支支吾吾的说:“队长,我觉得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们的确防住了saul,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

几个队友也纷纷表示支持。

一直负责盯防索洛的壮汉则有些破防,“可恶的华国冰球手和他的男朋友。”

他在冰场上奔波了很久,盯防索洛不是一件易事。

“如果你们下一场你们没有办法打出绝对优势,我就下场了。”

———

索洛这边吃了败仗,一到休息时间,他就坐在选手席自顾自的喝水。

队里不少人都已经在等待他的指示,不过索洛并没有说话。

陈臻飞摘了手抓,说了两句安慰大家的话。他的目光落在索洛脸上。

索洛的眼神非常平静,好像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喂,你……”

索洛回头看他。

“你不生气吗?”

任何运动员被针对成这样都免不了无奈和生气。

只是索洛并没有。

慕洋将喝完水的瓶子捏的滋拉作响,“他看不起谁呢?每次都只盯着队长防?我一上场他就下场?”

不同的边锋不同的待遇。

慕洋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职场霸凌。

索洛将瓶子中的水一口饮尽,“第二局了。”

第二局开始,场地互换,中线争球。

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那个紧盯索洛的边锋。

越知雪自然也注意到了。

这个边锋打的是右前锋,和吉维尔两人没有任何默契,却莫名配合。

一个像是锋利的矛,一个像是坚厚的盾。

越知雪经常收看某频道的冰球赛事转播,对他还算熟悉。

吉恩,效力于NHL某球队,常以执行者的身份出场打架,在挑衅和盯防敌对选手上非常有经验。

冰球赛场是允许打架的,但是冬奥赛场并不允许。

很多国家的冬奥出赛首发队都会舍弃执行者这个身份的队员,换成一个更有进攻和防守经验的双面前锋。

这样能保证左右翼力量的平衡性,不会被别人找到弱点突破。

只是这次对手显然没有按照常理出牌。

面对索洛,他们不需要两个强大的边锋,因为没什么用。

不如以守为攻,先把冰场上的这种天才前锋除掉。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边锋和一个能够制造麻烦,让索洛感到“碍事”的角色。

有的时候一个队伍里,有人能发挥出”碍事“这个作用,就已经非常棒了。

就像现在,第二局了,索洛明显有被防住的意思。

即便他还是能够传球,但是由于吉恩的防卫,他已经没有办法去射门。

尽力的将球传给攻区队友,似乎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终于,在对方拉杆的时候,索洛在缝隙中给了一个弹球的动作,一点点微弱的力,却导致冰球彻底的改变了他的行进轨道,这也给了慕洋机会,他稳稳的捞住了球。

这一球来的艰难,慕洋想向前冲锋,但是对面被对面包夹在中间。

毕竟都是冰球选手,对面几个首发他都是认识的。

慕洋朝着那个球衣上佩戴字母C的男人比了个中指,并用英语低骂了两句。

“安德鲁,你简直……”

局面紧张,他的拉球瞬间就感觉到旁边有人用球杆戳动,本来要传给中峰的球被强行改变了轨迹,中锋拉了一把,没捞住,冰球朝着索洛的方向飞了过去。

在场无数人的神经绷紧,眼神汇聚于此。

上一届冬奥,索洛就是靠着一个个救球引领了一个时代。

而今天,也理应如此。

众人等着那个奇迹如期降临。

那个执行者盯索洛盯的很紧,于是他侧身绕过去挥杆试图去拉球,挥杆到中途,在众目睽睽下,索洛的左手臂非常吃力的软了下去,这导致他并没有成功的碰触到球。

本来站着的刘睿一屁股瘫坐在座位上。

“完了。”

“他的左臂,怎么会这个时候……”

索洛左臂的伤会导致整个手臂间歇性的脱力,只是在赛前一切都是正常的,没人想到会在比赛期间发作。

越知雪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到了。

只是索洛这一下,不仅队友和教练没有料到,对手也没有料到。

吉恩本来半个身体都靠了过去,他心里已经预设好了索洛拉到球这样的一个结果,肌肉也早就顺着这个结果开始运动。

他下意识往前伸出球杆要抢球,颇有点不顾一切的意思,以至于他都没看到索洛往回撤的身形,杆柄杵在了索洛的脸上。

伴随着一声闷哼,裁判哨响。

比赛暂停了。

索洛的鼻梁侧边被磕出血来,鲜红的血液流过他的皮肤。

一群人急的拿水拿绷带,索洛没理他们,自顾自拿出一个创可贴。

“好了。”

吉恩被裁判认为有攻击意图,吃了大罚,到了受罚席他还不安分,想要跟裁判理论吃了两张黄牌,不说话了。

刘睿拿着药箱来回跑,越知雪紧张的问他怎么样了?

“就一小伤口,索洛说让你放宽心。”他整理着药箱,小声嘀咕,“不过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第二局比赛结束,两队比分依旧咬的很死,他们只多了一分的优势。

索洛拿到了手机,摘了手套熟练的打开微信置顶,给人发消息。

【S:你别担心我。】

【越知雪:我没担心你。】

越知雪手指颤抖着打完这段话,然后发送。

【S:那就好,我就担心你偷偷哭。】

休息时间到了,索洛吻了吻手机屏保的照片,重新戴上了头盔。

其实刚才他的手臂的确有脱力,不过不是和吉恩交手的时候,是在那之前。

在脱力的那一瞬间他掩饰了一下,应该没人发现。

索洛不害怕被别人发现,他只希望越知雪没看到。

不想让他再伤心了。

———

不到最后一刻,任何局势都有逆转的可能。

第三局前,安德鲁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两队比分咬的死紧,这次他们一定能一雪前耻,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即便吉恩已经被罚下场,即便队伍已经伤痕累累,这一切都无所谓。

他们队里还有很多优秀的前锋。

胜利是属于他们的。

他茫然无措的在冰场上滑动,脑子却在疯狂的转动,只是他的思考还没有答案,索洛已经拉球越过了他的身侧,如幽灵幻影。

安德鲁记起了球场禁忌中的第二十条,不要在球场上思考任何问题,不要。

越知雪在听解说。

耳机里,解说员的声调拔高,慢慢变得慷慨、激昂。

“冰球掉了,慕洋将球传给了索队,球门前站的是号称钢铁铜墙的守门员亚当。”

“有机会吗?要把握机会!”

“对手拉到球了!闻然乐选择继续在防守位,索队截到球了!他传给了慕洋……”

“安德鲁过来了,他要扑球?扑到了!索队来到了侧翼,安德鲁现在是孤立无援,队友全都被挡住了,他要传给谁?他要传给右翼的吉维尔!”

“吉维尔,这个新秀的天才前锋,能否与索队一战?慕洋包夹过去了,安德鲁要做什么,要传球吗?不,吉维尔没有传球,他还在带球突防!”

“快回去,守区只有闻然乐和陈臻飞选手,能成功防守吗?”

“球的轨迹!能防住吗?只剩一分钟了!一定要防住!!”

球场内的声音愈发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在等待着什么。

“索队!”

“索队拉到球了!”

“他在往前冲!杀入中场!从左边闪过!切入防线了!对方守门员要救,能救到球吗?索队小心!!”

冰场上的蓝色幻影滑动出飘逸的曲线,索洛的速度很快,他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只能感觉到耳边的风,以及疯狂跳动的心脏。

他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热血沸腾的瞬间。也在这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出了很多画面。

二十年来在冰场日复一日的训练,第一场比赛和这最后一场比赛,很多很多的亲人、朋友、直到最后,画面定格在了越知雪小心翼翼的对他说,“不要再受伤了。”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双灰蒙蒙,湿漉漉的眼睛。

现在他又多了一个拿冠军的理由。

他不想再让他哭了。

冰球迅速的抛向了空中,快到似乎消失到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直到大屏幕上出现了比分增加的响声。

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下一秒,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掌声接连响起,而后经久不衰。

目所能及的所有观众站起身互相庆祝,即便是不同的语言文化和习俗,也为眼下这一刻动容。

这里的所有人与索洛都不是初见,也绝非第一次听到索洛的名字。

大屏幕上显示出了最终获胜的国家,在所有人的祝贺声中,索洛摘掉头盔,他浅色的眼睛神采奕奕,鼻梁的那道疤像是胜利的勋章。

他听到无数的掌声和呼喊声,像是隔着一层玻璃,完完全全在世界之外。

众人跑上冰场欢呼庆祝拥抱,索洛摆脱一个个怀抱,过度运动后,他的身形有些踉跄,但他依旧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环顾四周,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直到刘睿将越知雪推到他怀里。

索洛俯身低头,他感觉到那双柔软的手抚过鼻梁上那道疤,脸上弥漫着滚热的水液。

他听到他声音颤抖,“为什么又受伤了?”

“手臂还疼吗?”

越知雪的眼角哭的通红,像是浸在水里湿漉漉的桃花,索洛笑着,伸手擦他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尽。

他想越知雪一定是上天派来磨练他的,怎么遇到他就这么能哭,不过,幸好他来了。

他不会让他哭很久,最多十分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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