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青色的发带被濡湿, 在烫热的皮肤上却依旧带着股柔软的温凉感,分明没有被染上其他的“颜色”,却由于被弄湿了带子, 而显得有些深色的湿痕。
它轻贴在索洛的皮肤上,耷拉着, 在强烈的颜色对比下,倒是显得有些可怜。
分明放的是冷水,浴室内却满是烘热的气息,几乎冲散着索洛全部的神志,热气从他身上蒸发,从每一片皮肤、肌肉、骨骼上散出,将浴室的边边角角一点点填满, 最终整个浴室内全都是热的烫人的空气。
意识几乎被全部的冲散, 神色清明时,索洛眼底只余下发带上的淡青色,像一尾荡漾的碧波, 沁凉的骨感, 和它的主人一样, 让索洛烫的发颤的心脏眷恋至极。
那根淡青色的发带缠绕着, 像是条温软的蛇, 滑行之处是一片凉意。
“嘶……”
索洛的肩颈线条锻炼的十分漂亮,紧绷的时候,喉结滑动,利落的下颌线像刀锋,满身的热气简直能把人烫坏, 性感的要命。
他轻微张口,眼下发红, 呼出的热气像是浓雾飘过淡金色的烈阳,睫毛上还挂着水珠,随着发丝的晃动的频率,一下下滴落在满是水的浴室地板上。
滴答——滴答——
不知过了多久,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鼻尖嗅闻着浴室内的空气,轻微皱眉,伸手推开一边的窗户。
清冽的新鲜空气涌入室内,席卷出浴室内那股浓重的腥味,烫热的脸颊接触到冷空气,顿时惹出皮肤下更深一层的热意。
浑身都热的厉害。
索洛的眼下还是红的,那件碍事的短袖早就被他脱下了,裸露的上半身皮肤裹着层暧昧的水液,风吹过后,一滩滩水珠紧紧的贴在他的皮肤上,被慢慢吹干。
在青天白日的光线下,浅麦色的皮肤糅合着蜜一般的光泽,从胸肌到明显的腹肌,似乎每一块肌肉都饱藏着强烈蓬勃的生命力,让人移不开眼。
刚才做了某件不可言说事的索洛,面不改色的看着浴室地上的痕迹,放水开始仔细的清理着。
从小就是遵纪守法不捣乱的好孩子好吧。
浴室里的气味逐渐淡了很多,索洛看着那件被弄湿了的短袖,顺手丢进了垃圾桶里。洗手台上那根淡青色的发带还是湿哒哒的。
索洛有些心虚的拿起发带,贴近自己的鼻尖嗅闻了几下。
好像……没味道吧……
应该。
他不放心的再闻了几下,又害怕是自己待在味道里太久了,闻不出来,放到水龙头下就着香味浓郁的洗手液清洗了半天。
那根发带顺着他手上凸起的青筋,缠在自己的手指上,他看着看着,脑海里便及时的映出刚才的画面,熟悉的触感帮助他回忆着,像一条毒蛇要侵吞他的神志。
索洛掐了把自己的大腿。
这么一折腾时间其实已经过去了很久,他轻手轻脚的打开浴室的门,由于裸着上半身,酒店里空调舒适的风吹在他身上。
毕竟单面的疏通空气肯定不如两面都敞开,索洛将浴室的门打开,从外间的橱柜里拿出一条干净的白色浴巾,擦拭着自己头发上的水。
越知雪醒来就看到眼前这幅景象,索洛裸着上半身在浴室忙活什么。
他似乎刚洗了澡,头发被打湿了,一簇簇的,几绺不听话的轻垂在他额间,他拿着白色浴巾轻轻的擦拭着头发上水珠,回头看到了他。
“醒了……”
越知雪点点头,他大概睡了两小时的午觉,睡的浑身都有些发热,面颊上还有点惰懒的劲,晕着层淡淡的粉色。
他双眸半阖,没有焦点,几缕浅栗色长发卷在他的毛衣上,双手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枕边和床头,像是寻找着什么。
索洛心下一紧。
“我发带呢?”他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刚睡醒的娇气。
完了完了。
索洛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他,他总不能说自己做了什么事,而那根发带……还在浴室的窗台上吹风呢。
“热吗?”他坐在床边,哄着:“你刚睡醒,脸这么红,一会再起床,不然容易着凉。”
越知雪意识清醒了不少,他闻到索洛身上的味道,是不熟悉的沐浴液的香味。
“你洗澡了?”
索洛:“……嗯。”
越知雪疑惑:“怎么在酒店洗,晚上就回家了。”
索洛支吾了半天,硬是没说出来一句话。
总不能说自己不是洗澡,自己只不过是顺带着洗澡,至于是做了什么事所以顺带着洗澡,这是不能触碰的话题。
“要不要再睡会?”
因为发带还没干。
越知雪摇摇头,“不要。”
刚睡醒,越知雪身上还带着股暖呼呼的气息,空调热风吹的他更热了,他抿了抿嘴,巴掌大小的脸上眉头皱着。
索洛看清他的动作,像是心灵相通,“口渴?”
越知雪惊讶,“嗯。”
“我去给你倒水。”
这家酒店配置都是高档的餐具和茶具,mini岛台上整齐的摆放着玻璃杯,索洛还是不放心的开着热水冲洗了几遍,十分龟毛求疵的打开未开封的纸巾擦了一下,又拿凉水冲了一遍,这才最后倒上温度适宜的温水。
“给。”
他心里还记挂着那根发带,压根忘了调戏越知雪。
越知雪这么顺利的拿到水,自己都有点不可思议。
他拿过玻璃杯,粉嫩的唇瓣搭在杯沿上,小口小口的喝着,细白的手指捉着杯子,杯子直径不是很大,他依旧习惯性的用两只手握着。
索洛脑海里浮现过某些场景,在浴室里,在他一次次的幻想中。
好像……真的要用两只手……
嘴真的很小……
指甲盖都那么干净……
索洛想起之前于承处了个女朋友,性格十分热情奔放,一次聚餐时他看到她透明美甲的凹槽里一点点痕迹,与此对应的,于承的手上也有股很明显的味道。
所以,是真的会弄脏的吧……
越知雪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唇瓣上一层透明的水液,亮津津的,由于刚睡醒脑袋还有些放空,喝水喝的格外认真。
“……好困……”
“活动什么时候开始呀?”
他心里还惦记着给索洛抢限定手办。
索洛心虚的厉害,第一次浓烈的羞耻心完全的败给他的脸皮,他眼神虚虚的看向别处,“七点吧……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家里有人买。”
“我们可以再待一会,直接吃晚餐。”
这才是他的目的。
“还渴吗?”
他的眼睛盯着越知雪嫩红的唇瓣。
这会越知雪的神志已经几乎全部恢复了,他窝在床上,捧着手里的水杯,索洛头发上那股清冽好闻的洗发水味就这么窜进鼻尖,他头发还没擦干,水珠顺着喉结往下淌过皮肤。
室内过于安静,心跳声就显得过分明显。
索洛无声的靠近他,连带着他身上的滚热着的,蓬勃的荷尔蒙气息,一齐向他袭来。
“索洛?”
“嗯……”
他手里还握着水杯,不知不觉间被索洛拿过放在了床头,越知雪慌张的垂下眼睛,视线里只有索洛脖颈间那块银质的铭牌项链。
项链微晃着,滑过索洛锁骨那颗痣。
越知雪呼吸一窒,索洛身上的气息烘烤着他的耳侧,他的耳后爬上来一片艳丽的嫣红,他下意识的闭眼,就感觉双手被索洛牢牢的抓着,颊边迎来一个湿润的亲吻。
“想什么呢?”索洛看着他颤抖的睫毛,打趣着逗他,“我只是亲一下,怎么感觉有人在想什么坏坏的事?”
越知雪瞪他。
“反正不是我在想坏坏的事。”索洛扯着谎。
“你是不是还想还我钱?”索洛突然正色,颇有种秋后算账的气势,“毕竟要和我划清关系嘛?我都懂,虽然我很伤心。”
“以后,小越老师是不是也不想见到我?”
越知雪看着他脸上表情飞速的变化,一时搞不清楚他葫芦里买着什么药。
索洛装可怜的时候真的非常有蛊惑性,本来因为瞳色和眼睛,脸就自带几分疏离和凶相,但是只要他把眼尾一耷拉,略微一皱眉,就有种诡异的反差感。
似乎平日里那个冷漠不近人情的队长不是他,只要一装可怜,他就会变成易碎的玻璃。
总结就是,十分会装可怜。
越知雪惯常不会安慰别人,看着别人身处窘境,他都会尽力帮一把。索洛这种可怜巴巴的样子,一下子就能让他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这样的问题索洛旁敲侧击的问过好几回,越知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锲而不舍,“我没有。”
“真的?”
越知雪点头。
他感觉自己才是回答问题的人,而且还要一遍遍配合索洛去回答,他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只是索洛每一次的问题都会触及他内心深处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