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仿的是某欧洲皇宫, 室内挑高六七米,巨大的落地窗视野开阔。
室内一片狼藉,索洛坐在椅子上接过于承递过来的烟。他不抽烟, 身上没有点火的,于承递给他。
“抽吗?”
索洛拿起烟看了一会, 又放下了。
闻然乐过来会意道:“助教在隔壁房间。”
于承见状,脸上一阵无语,“什么时候到这地步了,简直跟花儿一样娇贵。”
闻然乐看了过来,于承抿抿嘴,“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索洛坐在原地没动。
“不是我窥探别人感情生活啊索洛, 看刚才那架势, 你们不会在闹矛盾吧?你也真够拽的,理都不理人家一下。”
他站在索洛旁边点上烟,闻然乐踢了一脚一直在发抖的谢呈, 朝后面的保镖示意了一下。
室内清场只剩下他们三。
“队长, 助教的……母亲……”闻然乐语塞, 突然不知道怎么描述。
“那个是他妈?我的天, 当街卖孩子啊?按你们助教那张脸, 要不是索洛正正好好在这里,怕早就被卖出去躺别人床上了。”于承感叹,“虎毒都不食子,你们助教人也温温柔柔的,怎么摊上这么个妈?”
索洛拿起烟一点点碾着桌子。
“不是你们助教的妈还好, 跟着那群人一样的话,有的是法子让她不好过。”于承抽着烟, “现在可以说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闻然乐也不说话了,隔了一会他才说:“队长,要不要见一下?”
“见不见,好歹是未来丈母娘?”
未来丈母娘不是个正正经经的丈母娘,要把索洛的心剜下来,偏偏他还没个身份去插手,实在是憋屈的很。
“他呢?”
“助教在隔壁……他说想见队长你。”
“美人有意啊,啧,你们助教真是好福气。”于承突然正色,烟圈缭绕过他手臂的刺青。
方晚色到场后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副画面,她穿着累赘的晚礼服,包臀裙层层波纹设计,行动起来极其不方便。
由于刚才的挣扎她头发散乱,颇有些狼狈。
她一下子认出来了中间的索洛,“你……你是之前在车库……”
方晚色是聪明人,前后一关联她基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且索洛虽然低调,不过今天的阵仗也极好辨认。
她很快确认了索洛身份,事情原委也分分钟理了个清楚。
“你……你当时去的是我家?”方晚色脸上显示出狠毒的颜色,倏然她收敛神色,换上一副平日里端庄可人的样子,“是……索少爷吧?”
接着她又想起什么,眼底迸现出兴奋,“索少爷喜欢我家知雪?”
于承惊讶。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是真的聪明,反应快,见人下药,且极其会抓关键的细节做分析,只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完全不会驾驭自己的智慧。
方晚色没有意识到室内的氛围,她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游说,“我家知雪长得好,索少喜欢只管跟我说一声就行,何必今天这么大阵仗。”
说着她往前两步,声音柔软继续说着:“……索少喜欢的话……可以给个地址,什么时候打个电话,我把人送过来。”
完了。
于承摇头,心道不妙。
这人是怎么做到完完全全的踩着索洛的雷点跳舞的?
她撇到索洛阴晴不定的神色,还以为索洛误会了什么,赶紧道:“今天的事是第一次,王导他们连碰都没碰上呢……我家知雪人很单纯的,现在还是个处。”
她像是推销一件商品。
索洛深吸一口气,身侧拳头握紧,烟屑散落在桌面周围。闻然乐余光发觉,走上前迅速的按住方晚色的脖子。
方晚色细瘦的脖子被掐住,她完全说不出话慌神间害怕的蹬腿,闻然乐再突然的放开。
“咳咳咳……”
“你要卖掉他吗?”
经过刚才的举动,方晚色已经彻底分不清状况了。她一向在社交圈子里游刃有余,靠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一套,对着一个人的目的以利相诱,以威相挟,让对方乖乖听自己的话,为自己所用。
如今到了索洛这里却栽了个大跟头。
她完全不知道索洛为什么会生气,甚至在听到这句话时,利益使然,她也乖乖的点了点头。
“索少爷喜欢……当然是可以的。”
索洛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他心揪着,眼眶酸涩发疼。
他一瞬间明白了越知雪的遮掩,隐瞒。人不可能没有秘密,最深处最不想告人的秘密总是这么血淋淋的可怖。
“索少爷,我家知雪很乖的……长得好听话……说什么他都听!他学习也很好……”方晚色以为索洛不满意,她已经丧失了基本的分辨能力,脑子完全都是怎么迅速的赚到一大笔钱来填窟窿。
要是再填不上窟窿,东窗事发她就会和吴秉胜离婚。当时他们结婚她的名声就不好,吴秉胜防着她,离婚根本分不到多少钱,她完全不可能再在A市立足了。
现在,她只想要钱。
一笔可以填补债务,远走高飞的钱。
“一千万……不,九百万也行,其他的我都不插手,您随意。”
于承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好歹是你亲儿子吧?”
方晚色脸上露出明显的恨意,“他就是个灾星,如果当年没有怀他,我也不会成现在这样……”
她心里有着近乎固执的对初恋的爱,到现在又演化成深深的恨,仿佛陷入恶性的逻辑循环里。
没人能想到这个痴情的女人竟然固执的认为是怀孕导致了越建国出轨,是儿子导致了家庭破裂。
这样奇诡的逻辑,就这样日复一日成了她的坚信不疑。
索洛清楚她的想法。
于承可怜道:“我说实话吧,其实你前夫压根没喜欢过你。”
“他只喜欢你的脸,拿你当泄.欲工具”
“他不喜欢你,你都纠结多少年了,还不清楚或者……不想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