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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最后一张牌 张鼎鼎 3648 2024-11-07 11:16:18

就算丹尼奥肯定林跃就是凯撒,但毕竟两人相差的太多了。外貌也就算了,林跃的那张嘴,那是凯撒再转世投胎十次也不见得能变成的。

因此,无论丹尼奥心中怎么肯定,也总是有犹疑的,也就是这份犹疑,才让林跃在上一次忽悠过去。

但是现在,丹尼奥显然是不准备再听他的胡言乱语了,他认为他是凯撒,那他就要变成凯撒!

于是林跃再又一次被迷晕醒来之后发现,整个房间都贴满了凯撒的照片。近照远照横照竖照单人照景物照,侧照正照,总之无论他在任何一个方位任何一个角度,都能和凯撒打个照面。

哪怕他躺在床上呢,天花板上也有一个比真人还大的凯撒在俯视。

"这比小黑屋厉害多了。"林跃是这么对凯撒说的,"这要令一个人恨另外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贴他的照片啊,天天对视,再有爱那也变成恨了。这丹尼奥到底是想让我变成你啊,还是想让我恨你啊。

凯撒没理他。

他又道:"不过还别说,乐乐,我越看,就觉得,你长得越不像真的。老实说吧,你是不是整过容,别不好意思啊,现在整容室潮流。那谁谁谁和谁谁谁据说都整过,你整了也没啥。"

凯撒依然不理他,林跃看着照片,有些郁闷。

因为照片问题,林跃着实郁闷了两三天,不过再之后这份郁闷就被他转嫁了。

说起来,他现在的待遇是要比在小黑屋的时候好多了。每天想吃什么有什么,房间里还有沐浴设备,闷了的话,还可以看电视。

对于这种生活,林跃也是知足的,如果房间中只有这些,他也能自得其乐——虽然满屋的照片也令他有些抑郁,不过,他最擅长的,就是化抑郁为快乐。

不过这个房间中还有一个人,虽然那个人的灵魂应该是在他脑中的,但起码,还有一个身体不是。

最初,出于对未知事物的尊敬,林跃和凯撒的本体相安无事,反正那个凯撒也总是坐在窗边不言不语,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带变化的,不去留心的话,那和一个塑像也没什么区别。

就这么过了几天,特别是房间中充满了凯撒的照片后,林跃觉得要给自己找点事做,他是这么对凯撒说的:"乐乐,咱们现在是天时地利人和啊。你说咱们就和你的身体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要是不好好的研究一下,那也太对不起这个机会了。而且说不定研究着研究着,就能把你研究回去了。"

对于能把自己研究回去的这种说法,凯撒是绝对不相信的,可是他没有这个身体的支配权,所以也只能看着林跃一步步的接近自己的身体,然后,从最开始的拉拉手,捏捏鼻子,到最后发展成了全身抚摸。

对,就是全身抚摸,从头到脚,除了那个隐私部位,林跃没有放过一寸地方,而且他不仅摸,还看,一寸一寸的看,就差拿个放大镜一点点研究了。

他这种行为,放在不纯洁人的眼中,那是猥亵,放在色情人眼中那是骚扰,放在变态人眼中那是恋尸。

但林跃是这样对凯撒说的:"我是研究,很认真的研究。乐乐,你是凯撒,你又在我脑中,那么这个人是什么呢?这个人虽然呆了痴了疯了傻了,但明显,是活的。我们假设灵魂是存在的,那么,在我脑中的你才是凯撒。那么既然你在我脑中,这个人怎么还能活呢?"

"我们假设灵魂是不存在的,那么你是谁?你是穿梭宇宙的一缕意识,还是,我苦闷之下的第二人格?但,乐乐啊,为什么在亿万人之中,我只发展出了你这样的人格?这个问题不是更需要我们以科学家的精神深刻研究,大胆探索,仔细推敲……乐乐?乐乐?你怎么不说话了?"

凯撒说什么?

对于这种无语的状态,他已经非常习惯了。而同时,他也非常奇怪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他的灵魂在林跃这里,那么,为什么这个身体还能动?还会有刺激性的反应?

对于自己怎么成这种状态的,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唯一的线索就是,丹尼奥曾说,他会变成这样,有人认为是惊吓所致。

也就是说,应该发生过什么事。但是他的身上却没有伤——林跃几乎将他的每一寸肌肤都检查了,的确是没有伤的。

当然,这也许是因为丹尼奥给他的身体做过手术。不过如果真的是非常严重的伤痕,那就算手术也没有办法完全消除的。

那也就是说,最最起码,他没有受过很严重的伤,而现在,他这种状态,那就是还有一丝意识残留在身体内?

他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但林跃显然有不同看法,在把凯撒的身体研究了个遍之后,他这样道:"乐乐,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你这个身体,是真的,但是,里面的零件应该已经被换了。为了确认这一点,我觉得应该做更细密的检查。可是就这样看我觉得很不好意思,要不这样,我向丹尼奥申请申请,以后,你的清洁工作就由我包了,也省得他每次过来还要放麻醉气体。你倒是给个话啊,你是想让我帮你洗澡,还是想让丹尼奥帮你洗?"

虽然很多次,凯撒都有掐死林跃的冲动,但是这一次,这种冲动格外强烈。不过不用他动手,有一个人比他更有这种冲动。

丹尼奥。

在林跃最开始研究凯撒的时候,丹尼奥虽然不快,但还能忍受,虽然其实他是不能忍受的,但是他告诉自己,两个人都是凯撒,一个是凯撒的身体,一个是凯撒的灵魂,现在凯撒的灵魂想要看自己的身体,他必须忍受。

他告诉自己这是不错的发展,他把他们放在一个房间,不就是为了让他们更贴近一些吗?

在近距离的接触自己的身体的情况下,也许,凯撒会回到自己的身体内?

也就是这种可能促使着他忍受林跃,哪怕他几乎砸烂了监控室里所有的东西,他也没有上去阻止,同时这两天都没有过去对林跃讲凯撒——他怕自己忍不住。

但是当他发现,林跃正在扯凯撒身上的内裤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

其实林跃的思想是非常简单的,他就是想看看凯撒身上到底有没有动过刀子剪子叉子之类的东西,他就是非常好奇,一个人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

而且,在他想来,自己的,就是凯撒的,那同理,凯撒的,当然也就是他的了!

他看看自己的身体,那就是对着镜子照照裸体,虽然说不上光荣伟大,但也不算什么是吧,谁没对着镜子照过自己呢?

但丹尼奥显然是无法赞同他这种思想的,就算他一再的对自己说林跃就是凯撒,他也控制不住。

他刚出监控室,警铃突然大响。

"有人入侵,丹尼奥先生,请马上跟我离开。"

卡洛斯带着人从外面冲进来。

"谁让你们进来的!"

"我们知道这坏了规矩,但是丹尼奥先生,请马上跟我离开。"

他说着,就过来拉丹尼奥,丹尼奥推开他,喘了口气:"你们跟我来!"

他说完,转身上楼,卡洛斯等人愣了下,也跟着上去。虽然他们是丹尼奥的保镖,但并没有进到过这幢别墅,刚才情况紧急,他们也没有多想,此时见到这么多关于凯撒的照片,都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警铃越发尖锐,伴随着还有冲天而起的火光。

大火是一种信号,但在一定时间内,它是最好的帮凶,弥漫的烟雾可以掩盖很多东西。

这火光凯撒和林跃自然也看到了。林跃也顾不上研究了,帮凯撒的身体穿好衣服,又用床单将两人绑在一起,他一边绑一边啰嗦:"如果有机会呢,咱俩就一块儿冲出去,如果没机会,咱俩这也算是生死不离了。"

丹尼奥上来的时候,他刚绑好。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现在的情况了,你不会找麻烦的对不对?"

上来后,丹尼奥没有马上开门,反而先看着林跃道,林跃无奈的摊了摊手:"我知道,你放心吧。"

丹尼奥点点头,这才开始开门。

指纹、瞳孔、声音、密码,门打开的时候,外面已经有隐隐的枪声了,而就在把门打开的同一时间,丹尼奥的腰就被两把枪同时抵住了。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然后又放松了下来:"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只是需要你打开这扇门罢了。"卡洛斯说完,又对林跃道,"琼斯先生让我向您带句话,无论您是从哪里得到那个标志的,也无论您想做什么,他欠凯撒先生的情,算是还完了。这是您需要的东西,祝您好运。"

他说着,丢过来一个提包,林跃接着,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和琼斯先生约定的,好像不是这个。"

"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我只是按命令行事。"他停了停,又道,"如果我是您,我会马上离开的,下面的事情,您已经无能为力了。"

林跃犹豫了一下,向楼梯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乐乐啊,你失算了,那个琼斯显然是准备黑吃黑了。"

"已经比我预料到的要好了。"

"这还算好?"

凯撒没有说话。他让林跃来调查,自然不能毫无准备的来。但是他没有身体,所能利用的,就是金钱。

但是金钱能做什么?是的,金钱可以做很多事。可是如果你的对手和你一样有钱呢?

他可以让林跃找雇佣军,可以让林跃收买要员,可是这样来,只会招来更多的危险,而且他的目的是调查,并不是想在拉斯维加斯大闹一场。林跃需要的,也只是一层保障。

他和琼斯曾有过一个约定,那就是如果他有需要,希望琼斯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他一把。

而现在,琼斯履行了这个约定,虽然和他去的那封信中的要求不一样,但总不算是最坏的结果。

"你骗了我。"

丹尼奥开口,林跃没有停。

"你又骗了我!"丹尼奥嘶吼,"十二年前你骗我,十二年后你又骗我!你只要对我承认!只要对我说你是你,我就会放你出来!我没有想过要关你!你为什么要找别人?为什么要找别人?"

林跃转过头,他想说什么,又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只有叹了口气:"你以后,好好的吧。"

丹尼奥突然诡异的一笑。

"十二年前,我只想着你承认我。十二年后,我只想着,你能在我看到的地方,而现在,我只想着你和我在一起,永远。"

他说完,突然用力的拍向自己的胸口,卡洛斯等人在第一时间趴了下来,林跃在凯撒的提醒下才知道卧倒。

"乐乐,咱俩说不定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乐乐,你是老鬼了,可要带着我啊……"

"乐乐……"

……

在剧烈的晃动中,林跃模模糊糊的想着,他觉得凯撒好像答应了他,但又仿佛没有给他任何回答。

他恍恍惚惚的有感觉,又恍恍惚惚的没有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状态,他隐隐的觉得有人陪着他,却又觉得自己是寂寞的。

"妈妈……"

他好像在叫,而随着这两个字,是一种挖心的痛。那一天,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去世,看着那些医生护士走开,他就站在那里,看着母亲曾经躺过的地方。

他很难受、很痛、很害怕。可是没有人理他,他早打过爸爸的括机,但是没有回应。

他让电台括了一遍又一遍,但是没有回应。

所以他只有自己站在那里,一直的站在那里。

他有哭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从那以后他就不哭了,从那以后,他仿佛也不会难受了。

他总是笑,总会笑,总可以让自己笑。

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又这么难受?难受的……仿佛忍受不了的样子?

他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是隐隐的,觉得有人在摸他的脸。动作很轻柔、很舒服,于是,他又觉得不是那么难受了。

但,就算是在这种舒适的状态中,他也觉得自己仿佛欠缺了些什么。是什么呢?

"等你醒了,你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他仿佛听到有人这样对他说,那声音是陌生的,但又好像很熟悉,就仿佛过去天天能听到似的。

我能天天听到谁的声音呢?他这样想着,两个字,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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