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顾慨棠接下来还有课要上。他在下午五点钟左右来到刘浩然的办公室,刚一开门,就闻见里面的烟味。
刘浩然没有烟瘾,平时很少看他吸烟,只有工作忙时能闻见他身上有烟草的味道。见顾慨棠进来,刘浩然熄灭手中的烟,打开窗子。
四月的风徐徐吹进来,清新得让人耳清目明。刘浩然不复刚刚课上的凶恶模样,他平静地对顾慨棠说:“坐。”
顾慨棠坐在刘浩然的对面。
刘浩然问:“你怎么回事?”
“……”顾慨棠沉默了一下,说,“下次不会了。”
刘浩然本来盯着电脑屏幕,听了这话,转头看着顾慨棠。
顾慨棠穿着黑色的长裤,深灰色外衣,春节休假后他胖了点,现在又全都瘦回去,明亮的眼睛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刘浩然轻轻叹了口气。
他说:“你累,我知道。我也想给你放个假。但我问问你,小顾,如果我给你放假,你会安心休养,还是跑去约会?”
顾慨棠没说话。
刘浩然道:“所以还不如让你上课,最起码课上你还能睡一会。”
顾慨棠带着点情绪地说:“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刘浩然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看看时间,留顾慨棠和他一起吃饭。
那天晚上在自习室自修的学生特别少。等顾慨棠提着笔记本回寝室时,才想起今天是星期五,明天他可以回明珠小区了。
他拿起电话打给窦争,告诉他自己明天可以回去,问需不需要带回家什么东西。
窦争道:“不用,你把人带回来就行了。”
他们确定关系已经有两个多月,不知为什么,竟然没有磨合期。大概是认识的时间长,抑或是顾慨棠本来就把窦争当成家人看待,他们两个相处的过程十分默契,而且融洽。
顾慨棠不常给妹妹打电话,每次都是有急事才会联系,并且通话时间很少超过半小时。可跟窦争,不知怎么的,总能打一两个小时。顾慨棠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多话要说,可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
顾慨棠低低笑了两声。
和窦争聊天,他总有一种全身放松的感觉。
有些他亲妹妹顾慨梅都不知道的事情,窦争知道。顾慨棠觉得,这就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吧。
顾慨棠偶尔会想,如果窦争和他不是现在这样的关系。他们也许也会变成很好的朋友。
挂断电话后,顾慨棠走进寝室,开始收拾今天的材料。
在鼠标点击的声音中,他想起今天刘浩然和他说的话,心中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顾慨棠开始想其他事情。他上网搜了搜关于梦的解析,想知道梦见牙齿脱落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面写道:
【梦者近期也许会与人发生争吵,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冲动,万事以和为贵。】客厅的钟敲响十一下,房间里昏黑一片。
深蓝色的床单上,小野仰躺着,怀里抱着自己鲸鱼形状的小枕头,直而细的头发从额头散落开来。小野的胸膛因呼吸而规律起伏,他睡熟了。
隔了整个客厅的另一头,顾慨棠的房间此刻紧紧关上门。与外面的宁静与黑暗截然相反,屋内温暖而明亮。
窦争像是野狗一样往顾慨棠身上蹭,唇舌滚烫的舔他的脖子,窦争喘息急促,下面焦躁地一拱一拱,他伸手握住两人的东西,上下摩擦。
顾慨棠用右手揉窦争的头发,有些无奈地说:“轻一点……”
窦争哪里轻的下来,他激动的‘嘶嘶’吸着凉气,顶端很快留下液体。有了润滑,顾慨棠原本那种火灼般的感觉慢慢消失。
窦争手指颤抖的拽住顾慨棠的衣服,问:“怎么样?……海棠……海棠,你感觉怎么样?”
顾慨棠顿了顿,说:“有点热。”
最近停了供暖,家里一下子凉了,两人没有脱掉衣服,连裤子都只是扒到膝盖那边。
窦争不说,顾慨棠也知道,窦争现在不敢强逼他。大概是顾慨棠之前拒绝窦争拒绝的狠了,窦争这么厚脸皮的人,都不敢脱顾慨棠的衣服。
窦争低低吼了一声。他已经情动到无法抑制的地步,然而顾慨棠那边还是软绵绵的。
他对此感到疑惑与惊慌,窦争俯下身,看着顾慨棠那边,问:“我给你用嘴试试?”
顾慨棠看着窦争鼻翼两边细小的汗珠,说:“不用了,你自己弄吧。”
窦争身体滚烫,贴着顾慨棠,犹豫了一下,他用那种小的听不见的声音问:“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你说什么?”
“没什么。”窦争直起身子,向后退了退,一面用手搓着自己的东西,一面跪在顾慨棠两腿中间,弯腰就要舔。
顾慨棠猛地抓住窦争的头,阻止道:”不用……窦争,真的不用。““你怕什么?”窦争脸涨得通红,“我又……没说让你也帮我!”
顾慨棠皱着眉,说:“我只是不想。”
“……”
“……”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窦争粗重的喘息声。他看着顾慨棠,发现顾慨棠呼吸如常,顿时非常挫败,窦争问:“那怎么办?你硬不起来,换我来弄你,行不?”
顾慨棠张张口,没说话。
窦争看顾慨棠的表情就知道他不同意。
窦争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他故作若无其事,凑到顾慨棠耳边,亲了亲他的脸颊,握住顾慨棠的手,带到自己身下。窦争声音沙哑:“……不行算了,帮我揉揉,总行了吧。”
顾慨棠是不理解窦争这种如狼似虎的渴望的。在他的潜意识中,这种欲望都是应该受到压制的对象。人的某方面欲望放大到一定地步,就会失去理智。
当窦争临近高潮,凑到自己耳边大口呼吸时,顾慨棠莫名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仔细想了想,突然想到,这个声音,竟然和他那个困扰他多年的梦境中的主角有些相似。
话说回来,顾慨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做那个奇怪的梦了。顾慨棠不太认真地抓着窦争滚烫坚硬的东西,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掐得窦争哆嗦着弄湿顾慨棠的手。
窦争连忙拿过纸巾擦顾慨棠的手,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慨棠说:“没关系。”
他站起身去洗手,回来后对躺在床上的窦争说:“你不去洗洗吗?不早了,我先睡了。”
窦争看着顾慨棠,‘嗯’了一声。
夜晚,窦争侧身冲着顾慨棠,黑暗中看着那人的后背,悄悄摸了摸顾慨棠的衣服。
温热的,让人心动的。
窦争被吸引了,他怕吵醒顾慨棠,于是蹑手蹑脚靠近。他闻到了顾慨棠身上那种非常温暖的气味,几乎是同时,窦争下面又变得非常亢奋。
窦争手一僵,只好放开顾慨棠的衣角。
没关系。窦争心里这样想着。
来日方长,总有一天……
窦争摸摸自己有点难受的胸口,骂道,我还真是个不知道满足的东西。
五月的北京,气温大幅度攀升。似乎是一场雨后,天气突然就热了起来。到处繁花似锦,鸟语花香。顾慨棠换上夏季的衣服,看向窗外时,心情很不错。
所有的月份中,顾慨棠最喜欢五月,因为五月生机勃勃,空气中都漂浮着柳絮,没有夏天那种毒辣的热,也没有冬天那种刺骨的冷。什么都刚刚好。
就在这时,顾慨棠接到了妹妹的电话。
“喂,哥,”顾慨梅欢快地打招呼,“有时间吗?我请你喝咖啡。”
“没时间。”
“什么?!你给我的课程表上说你现在没课啊。”
“确实没课,但我要看书。”
“书,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看的。”顾慨梅说,“但跟可爱的妹妹喝咖啡就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的了。我现在开车去你学校,等我哦,说定了。”
顾慨棠无奈,只好道:“路上慢点,到了打电话给我。”
“知道啦。”
顾慨棠就读的学校研究生放假时间与本科生不同。六月初就开始考试,之后修整半个月,从六月底开始恢复上课。
暑假只有半个月听起来有点糟,可研究生已经不能算是完全意义上的学生了,能有半个月的休假就……让人感激涕零。
临近考试,课题可以稍微放放,研究生开始拼命复习。顾慨棠的基础功很扎实,因此这个时候他反而没有那么忙了。
顾慨棠带着顾慨梅到附近的咖啡厅,两人面对面坐着,顾慨梅开口道:“妈妈最近一直问我,你的交往对象到底是谁。她觉得我一定知道,所以总烦我。”
顾慨棠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是吗。”
“什么叫‘是吗’,我给你当这么久的挡箭牌,你竟然没有一点感激之情。”
“……”
顾慨梅往咖啡里放了许多方糖,喝了一口,问:“所以你对象到底是何方神圣?”
顾慨棠沉默了一会儿。
时至今日,顾慨棠与窦争交往三个月。从交往的第一天起,他就想把自己与窦争的关系告诉顾慨梅。
现在正是好时机。可顾慨棠忍住了。
看着哥哥的脸色,顾慨梅非常好奇:“你个大男人害什么羞,就算告诉我,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这么说着,可顾慨梅一点都不觉得顾慨棠是在害羞。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个非常有责任心的人。如果顾慨棠确实是和人交往,那么一定愿意把对方介绍给家人……
顾慨梅拍拍哥哥的肩膀:“你不会是在暗恋人家吧?”
顾慨棠说:“不是。”
“啊?”
顾慨棠犹豫了一下:“……我六月份放假的时候就告诉你。”
“告诉我,不告诉爸妈?”顾慨梅一头雾水,“搞什么,这么神秘。”
顾慨棠深深地看了顾慨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