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啊!!”
陈泽的尖叫声引来了其他几人。
顾晓把他拖到一边,大着胆子往里面看了一眼,也被吓得不轻。
“不对,这不是什么鬼,是尸体!有人上吊!快报警。”
他打开手机,但无奈的发现没有信号,自然也拨不出去号码。
“怎么办?”
几个年轻人脸色苍白,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看清楚了吗?真是人的尸体?”张瑶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顾晓神情凝重地点头,“是的,我感觉是一具男性的尸体,头发短,个子比较高…但不能确定是身高高还是长时间吊在上面导致皮肉下坠。”
由于他也不是专业的法医,也无法辨别尸体是什么时候死去的。
“为什么丫鬟会把我们安排在这里,她肯定知道有人吊死!不然不会给房门上锁。”
周子涵分析道。
“想嫁祸给我们?也不对…总感觉没那么简单,你说,吊死的会是什么人?”
顾晓闻言,脑海中回想起尸体身上穿的衣服,似乎跟丫鬟穿的是同一种布料。
感觉像是“谢宅”里的男性仆人。
*
邬雪林揉了揉额头,拉开窗帘,让阳光从外面洒进来。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他感觉自己的状态好了很多,开始构思起今天要写的内容。
“嗯…接下来就到了故事的高潮部分了,女鬼复仇!”
邬雪林轻快地洗漱,简单吃了个煎蛋和牛奶后,打开电脑,弹窗里跳出来一则新闻简讯。
“四名大学生相约游玩却失踪一整夜?”
“至今仍然杳无音讯?”
邬雪林一边撕速溶咖啡的包装袋,一边读着标题。
“现在的治安,还能让几个大活人凭空消失?”
看到警方已经组织人力,去失踪地点地毯式搜索,邬雪林不禁给他们点了个赞。
“希望有惊无险吧!”
关掉新闻,用热水冲泡咖啡,他也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评论区比昨天还要热闹,大概是他的笔名“雪中竹林”在言情界太声名狼藉,还引来了一些看热闹的同行。
“剧情有点俗套了!但毕竟是转型第一本,恭喜恭喜!”
“回楼上,千万别说俗套,我怕作者又突然来个神转折!”
这条回复点赞率还挺高,看来很多人都支持这句话。
“言情界苦雪林久矣!”
“…”
邬雪林不是很满意这个评论。
打开更新页面,他开启了今天的内容更新。
前因已经铺垫好,接下来就轮到地主家自食恶果了。
家生子德友自从撞了鬼之后,举止就有些惶惶,但当老爷质问他跟夫人有染之事时,却还能一口咬定是夫人引诱的他。
“老爷!我谢德友的名字还是您给取的,您看着我长到大,我怎么可能干的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您明查啊!”
德友被捆得结实,一方面是跟夫人的私情暴露导致惴惴不安,一方面是惧怕李嫮娥的冤魂索命,哭起来格外真情实意。
甚至不得已,他还主动把杀害李嫮娥的事抖了出来。
“夫人对李嫮娥心怀嫉恨…用我老娘的性命要挟,命我趁夜色将其杀害,我不敢不从,随后,随后夫人让丫鬟把我叫去房中,又用此事胁迫我,让我就范!”
“所以我才假借…李嫮娥闹鬼,逃了出来…”
德友也是个聪明人,他心思活络,竟然还能自圆其说。
得亏夫人这时候昏厥过去,没听见这话。
“哦…你是说,闹鬼之事纯属子虚乌有了?”
老爷脸色稍霁。
“没,没错…”德友声音小了下去,有些心虚。
“哼!”
老爷阴森森地瞪了他一眼,随后看向额头流血,倒地不起的夫人,心中恨不得将其浸猪笼,但又考虑到她娘家殷实,恐得罪不起,顿时感到有些棘手。
过了一会儿,他招来一个老仆从,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老仆从听完,眼睛眯起,眼神像蛇一样从地上的二人身上扫过,随后带着两名壮汉,往德友嘴里塞了个布团,拖起来就走。
德友面色惊恐,沉闷的“呜呜”两声,紧接着就被带到了后面偏房中。
老仆从关上了门,面无表情地摸出一根麻绳,看材质,跟勒死李嫮娥那根一模一样。
“德友啊,你记住。”
他指挥着两个壮汉将绳子缠在德友的脖子上,双臂用力,德友顿时脑门青筋暴起,脸色涨紫,窒息中眼神极为恐惧。
“…是李嫮娥的鬼魂杀得你。”
老仆从话音落下,绳子便越勒越紧,很快,谢德友便再也发不出一丝哀鸣了。
“去把他裹了草席,扔到乱葬岗去。”
*
老爷让人处理掉了家生子德友,心情并未感到有多轻松。
拖了半天,最终还是请了郎中给夫人简单包扎,但不给上药,将其关进了小院中,不闻不问。
谢老爷巴不得她就这么死了。
平日则对外宣称夫人感染风寒,正在养病,自己依旧喝茶逗鸟,听戏赏花,似乎生活又回到了正轨。
直到三天后,老仆从神色慌张,匆匆地从外头进来,喘着粗气道:“老爷,不好了!这回真是…闹鬼了!”
“?”
老爷神色莫名,示意他说下去。
“那德友,前日里我亲眼看着他扔进了乱葬岗,死的透透的!结果今天,捡柴火的长工一打开门,又在柴房里发现挂了具尸体…是,德友!”
“竟有这事?!”老爷一惊,皱起了眉头。
“跟李嫮娥的死法一模一样,先被勒死后吊在房梁上,位置都丝毫不差啊!”
老仆从冷汗都要从额头流下来了,活了几十年都没碰见过这种事情。
为防止有人装神弄鬼,老爷亲自让人将德友尸体卸下来,装进了棺材里,停放整整七天后下葬。
棺材全都钉死,不存在有诈尸的可能性。
然而下葬后的第二天,德友的尸体再次出现在了柴房中。
这下子府上众人可算是慌了,又是请法师又是贴黄符,很是操办了一阵,但没有用。
“这鬼就跟铁了心一样,非要把德友的尸体留在柴房啊。”
于是老爷下令,将柴房锁死。
*
“是李嫮娥干的吗?”
“欸,感觉她有点小孩子脾气呢!你杀了我还把我吊起来,那我就用同样的方法也把你吊起来!”
看到新的评论,邬雪林暗暗点头。
是呢!她确实孩子气,被注视到还会不好意思。
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回复了这几条评论。
“作者,搞得你好像真见过她似的…”
邬雪林没有辩解,看了看时间,眼下已经到了中午,忙碌了几个小时后感到有些饥肠辘辘,他站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打开房门去楼下随便吃点东西。
“嗯?隔壁搬走了吗?”
出门就看着对面的邻居家房门大开,里面却空空荡荡,邬雪林不由得有些疑惑。
说起来,之前的邻居是个热心肠的大妈,带着小孙女,两个人居住在这套房子里,但从来没见过小孙女的父母出现。
大妈的厨艺很好,有时会给邬雪林送一些自己做的酱菜。
只是邬雪林平时出门不多,竟然也不清楚对方是何时搬走的,这让他心中有些许失落。
“算了算了,人生何处不相逢…”
邬雪林很快调整好了心情,随即挑选了一家餐厅吃饭。
*
那边误入《窑潘村》的四个人,此时的状态可不怎么好。
废弃柴房中有具上吊的尸体。
这个发现让他们毛骨悚然,也顾不上借宿了,纷纷收拾行李打算离开宅子。
但诡异的是,他们都不记得来时那丫鬟的路线,在宅子里左绕右拐,竟然又回到了原地。
此时已是夜间,屋檐上不知何时亮起了一盏灯笼,泛着幽幽火光,照在几人魂不守舍的脸上。
“你你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陈泽打着哆嗦道。
四人屏息静气,过了几秒钟,果真听到隔壁院子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
“好像…是个女人…”
“靠!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顾晓一时热血上头,竟然直接大步走到了隔壁,用力踹开小院的大门。
用剩余的电量打开手机手电,院中的景色顿时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格外破败的院子,房屋塌陷破损,院中杂草丛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臭味。
刚一步入这里,那道歌声就更明显了些。
似乎是从正前方那个房间发出的,但从外表上看,窗棂破损,墙体生霉,窗内更是乌漆嘛黑,不太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等等,好像有脚步声。”张瑶瑶急忙拉住顾晓,小声提醒道。
四个人慌张地躲进角落的杂草后,互相挨着挤在一起。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一个提着灯笼的身影便如幽灵般飘到了废弃小院。
“是她?”
几人是大气也不敢出,看到下午见过的瘦小丫鬟,一手提着灯一手拎着个盒子,正步伐僵硬地朝院中走来。
“你们发现没有,她好像不会眨眼…”
“真的假的…这是活人吗?”
丫鬟并没有注意到角落,也对歌声充耳不闻,她径直走到最前方的房屋前,将灯笼放置一旁,从口袋中掏出把钥匙,“咔嚓”一声打开了房门。
四人这才发现,原来那间房也是上着锁的。
见门打开,那歌声陡然停了一瞬,接着声音主人竟发出了极度害怕的“呜呜”声。
丫鬟木着脸,大大的眼睛在黑暗中竟有种非人感,她将盒子放在地上,张口唤道:“夫人,该吃饭了。”
“呜…呜…”
张瑶瑶等人清晰地从房中听到了哀嚎声和锁链拖地声。
…
!
“这谢家,到底什么情况…”
几分钟后,丫鬟从房中出来,重新给房门落了锁,拿起灯笼,转身离开了小院。
几人确认她走远了后,才敢从杂草丛中出来。
“坏了,你说她会不会发现我们不在原来的院子里?”
空气静了一下,随后陈泽悻悻道:“我们房中点了蜡烛,说不定她以为我们正呆在屋里呢?”
顾晓皱眉沉思,低声道:“我觉得这地方太古怪了,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他素来胆大,深吸一口气,说罢便蹑手蹑脚地贴着墙走到房间的窗前,举起手机将灯光扫进屋内,仔细看去。
仅仅几秒钟,顾晓的额头上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打颤,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超出承受能力的东西,眼神极为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