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郁宥在看到郁清说完“虚伪”那两个字后,脸色差到极点。
等郁清离开,他忍不住朝郁父说,“爸,郁清不能再待在家里了,不然郁桉也就不会回来了。”
郁父:“那你要让你妈妈又发病吗?”
郁宥攥紧了拳头。
最后,他闷声说,“妈她还能治好吗?”
留给他的是郁父沉默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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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桉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平平毛茸茸黄橙橙的背。
他还没出声,平平就立即转身,朝他这边走来,将猫猫头蹭在他脸上。
又是一个每日贴贴。
郁桉起床吃了顾屿舟买回来的早餐,安抚好平平后,背着书包跟着顾屿舟下楼上车。
顾屿舟依旧是送他到了剧院门口。
此时门口还没有什么人,郁桉没立即下车,而是说,“老师说她今天会回来。”
顾屿舟“嗯”了一声。
“我之后就住在小别墅里了,这几天谢谢你收留我。”郁桉小声说着。
车里陷入一片安静。
似乎有叹气声传来,“郁桉,看着我。”
郁桉下意识跟着看向顾屿舟,然后就听到他说,“不是收留,随时欢迎你来,不过——”
他还没说完,就被郁桉打断,“我知道,等我过完生日。”
只是除此之外,他好像还有些不舍。
他一点也不喜欢分别。
顾屿舟像是看出郁桉心中所想,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我们还会经常见面。”
一句话打散了郁桉心中的那些不舍。
他笑起来,“好,顾先生再见。”
“嗯。”
郁桉下车,朝顾屿舟挥了挥手,才走进剧院,只是没走几步,他又回头看了眼。
熟悉的黑车依旧停在原地,是要等他进去后才离开。
这种在背后默默守护的行为,真的很容易打动到郁桉。
他笑了笑,安心进了训练厅。
今天他们没先训练,而是换上了苏速拿来的新的一套服装。
这次郁桉拿到的是一套白色的汉服,外边多了一件浅绿的罩衫,比起上次的绯红,多了几分清新。
苏速:“大家去换上,我们待会拍摄一下,再对比上次服装的效果,最后再决定用哪一套。”
大家拿到新的服装也很开心,齐声应了声好。
换完衣服,最亮眼的依旧是郁桉。
剧团的人都围着郁桉看,有人说,“小按,你的肤色和我们简直不像是在一个维度空间的。”
有人接话,“那到时候我们岂不是都要涂的像郁桉那样白?”
苏速过来,让郁桉转了圈,摸着胡子点头。
他毫不吝啬地夸奖,“果然像虞绫说的那样,你气质很好,就是个衣架子。”
他又看了其余人,挨个给他们整理好服装后,才让大家认真跳了一遍。
之后整个下午就在磨细节中度过。
五点一到,苏速放他们离开。
郁桉去了小别墅。
还没走近,他就闻到了别墅里传来的菜香味。
郁桉嘴角无意识带上了笑,背着书包小跑了过去,“虞老师,我回来啦!”
虞绫正在逗平平,听到声音,立马转头,朝郁桉走过来。
“快让老师看看看你最近瘦了没?”
郁桉的脸被一双手温柔捧着,他乖乖站着没动,任由虞绫检查。
“好了,感觉咱们小桉好像还胖了点。”
郁桉闻言有些惊讶,“真的吗?”
他已经很久不涨体重了,每次上称时,虞老师都要求他吃胖一点。
虞绫牵着他去了体重秤旁,“站上去看看。”
郁桉放下书包,踩上去,体重秤显示了115.7斤,比之前重了一点七斤,但按照他一米七八的身高,还是偏瘦的。
想到身高,他有些忧愁,“老师,我还会长高吗?”
虞绫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会的,大学里肯定还会往上窜一截。”
郁桉放心了。
平平跟着走了过来,瞅着体重秤,郁桉看到它,眼睛一亮,四处看了看,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后,愣了下。
平平抬着猫猫脑袋看着他,像是在问,怎么还不抱它?
郁桉心软软,弯腰抱起它,亲了亲,然后回到沙发上给它梳毛,又仔细将猫毛收集起来。
平平瘫在郁桉身上,整只猫舒服地打呼噜。
刚好梳完,虞绫喊他去吃饭。
郁桉放下平平,坐在餐桌上,他看了桌上只摆了两只装了米饭的碗,问,“老师,今天顾先生他不来吃饭吗?”
虞绫像是想起来什么,说,“哦,他今天出国了。”
“出国?”郁桉微微睁大眼。
“嗯,好像是去谈一个项目吧,”虞绫夹了块肉放在郁桉碗里,“怎么了,找屿舟有事吗?”
郁桉摇头,压下心里浮起的失落。
他看到碗里的菜,弯了弯眼,给虞绫也夹了菜,“老师,您也吃。”
吃完饭,郁桉陪着虞绫看了会儿电视,两人又去舞蹈房里跳了会舞,才各自道了晚安回房间。
郁桉洗完澡,先是陪平平玩了会儿,才抱着手机上床。
他不由自主地打开了顾屿舟的微信,点开键盘,犹豫了几秒,又不知道发什么。
接着,他又点对方的朋友圈,依旧是空白一片。
郁桉退出来,继续敲字。
——顾先生,您下飞机了吗?
删掉。
——顾先生,你下飞机了吗?
又删掉。
——顾先生,你多久回来?
还是删掉。
就在他打算关掉微信后,对方突然发了一句消息过来。
顾屿舟:【一直在输入什么?】
郁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三看了一遍后,猛地关上了手机,将脸埋在了枕头里。
但很快,手机铃声响起。
郁桉起身,拿过被他扔远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顾先生】这三个字。
他抿唇,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低沉男声,“郁桉?”
郁桉嗓子莫名有些干,他吞了吞口水,“嗯,是我。”
电话里传来一声笑,带着独特的磁性,“要给我发什么消息?”
郁桉脸蹭地红了。
他有些支支吾吾地,“没什么,就是今天吃饭的时候,听到老师说你出国了,就感觉有点突然……”
“抱歉,这次行程有点匆忙,没能及时告诉你。”
郁桉闻言,嘴角慢慢弯起来,“那你以后会和我说吗?”
电话那头的人突然没说话了。
郁桉抓着被子,心跳快了起来,然后他听到对方说,“嗯。不过,到目前为止,已经没有人比你还清楚我的行程了。”
毕竟前两天还住在一起。
郁桉笑了下,说,“好吧,那我还想再多了解一点。”
电话那头又是一声轻笑。
“嗯,欢迎你来了解。”
郁桉:“你现在是下飞机了?”
顾屿舟:“嗯,这边是白天,待会要去开会。”
郁桉有些新奇,“我还没去过国外,国外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很好玩?”
顾屿舟温声,“还行,等你有时间带你出国玩。”
“这算是许愿吗?”郁桉问。
顾屿舟:“不算,是我给你的承诺,那就一定会实现。”
郁桉躺下去,“顾先生,谢谢你。”
电话那头响起来别的声音,郁桉想到他待会还要去开会,便说,“你去忙吧,我睡觉了。”
“好,晚安。”
挂掉电话,郁桉放下手机,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
深夜。
郁母站在了衣帽间前,她皱着眉看向不止被翻过一次的衣服,总觉得自己好像在昨天找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等她找到后,却忘记了放在哪。
她又重新将衣服翻出来,一件件找着。
好几个小时过去,她都没意识到,只机械地重复相同的动作。
从书房里出来的郁父见此,站在门口看了很久,他都没出声。
等郁母终于放弃了寻找,才抬起头看向郁父,“是要睡觉了吗?”
郁父抬步走进来,应了声,“嗯。”
郁母点头,说了声,“抱歉,我没注意到时间。”
“没事,睡吧。”
郁母闻言就躺了下来。
郁父跟着躺下后,在关灯期间,他突然看向妻子,问,“你从书房拿走了郁桉的照片?”
听到“郁桉”这个名字时,郁母没什么动静。
郁父仔细观察了会儿,然后关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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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郁桉起床,和虞绫一起吃完早餐,便早早去了剧院。
今天,郁桉练习了一整天的剑。
结束后他没立马去小别墅,而是去了戏园。
最近戏园里没什么人,十分安静,郁桉没进去,坐在了外边的小亭子里,低头看水里的鱼。
齐林路过,看到他后朝这边走来。
“给,刚刚买的苹果,已经洗干净了。”
郁桉抬起头,看向他。
齐林将苹果放在了他手上,“上次让你帮我关戏园的大门那件事还没好好感谢你,有空吗?请你吃个饭?”
郁桉笑了下,拿起苹果,“不用了,我不太饿。”
齐林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掏出袋子里的另一个苹果,跟着郁桉一起啃了起来。
两人都没说话,安静看着水下的鱼。
等吃完苹果,齐林才问,“最近顾总又很久都没来戏园了,他是有哪里不满吗?”
郁桉下意识摇头,说,“他最近去了国外。”
齐林眼睛一亮。
郁桉立马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齐林非常识相,笑着说,“我什么都没听到,其实啊,只要顾总不是对戏园有什么不满意,我就放心多了。”
既然顾总今天不来,两人在八点就分开,离开戏园。
郁桉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没再联系顾屿舟。
他看着窗户外的星星,突然就想起来,前一晚上的流星雨,还有顾屿舟对他说的那句,下次可以找他许愿试试的话。
他眼睛弯了弯,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起来昨晚竟然没有问顾先生多久回来,只是想着想着,他闭上眼睡了过去。
隔日一早,齐琦来了剧院找他玩。
郁桉很开心他能来,只是有些不太巧,他们这次训练要去舞台上。
齐琦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没事,我就坐在下边看一下,不用管我。”
说完,他就去了舞台下的第一排座位坐下。
郁桉见此便沉迷在舞蹈里。
这次他穿的还是那套白色汉服,外套了一件浅绿色的外衫,在一众白衣人中,格外的显眼。
很快,音乐放了起来。
他们这次演练只换了衣服,没有化妆,舞台的灯光也没有打好,但也很让人惊艳。
齐琦惊呆了,他实在没想到郁桉跳舞这么厉害,之前他还一直觉得对方是个书呆子,只知道学习,老是被他弟弟欺负。
但在舞台上的郁桉实在太过于惹眼。
不再是那种温柔的摸样,而是变得凌厉,眉眼也变得更加坚韧。
而这种坚韧在如今的郁桉身上,体现得也来越强烈。
坐在他旁边的齐林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给了顾总的助理。
齐琦问,“你发给谁了?”
齐林笑着回答,“当然是小郁老师认识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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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屿舟下了飞机,坐上了司机来接他的车。
助理坐在副驾驶上,开口,“顾总,接下来没有行程,您今天可以回家休息一天。”
顾屿舟闭着眼靠坐着,“不用。”
助理突然没了声音,过了会儿才说,“顾总,负责人发了一张小郁先生的照片过来,您——”
没等助理说完,顾屿舟睁开眼,打断他,“发给我。”
助理动作迅速。
顾屿舟打开手机,就收到了照片。
他点开,照片里少年穿着飘逸的汉服,手臂袖长,腰肢纤细,抬腿的动作,裙摆飞舞,宛如盛开的白莲,手上的剑又让他少了些柔,多了些厉。
顾屿舟看了会儿,开口,“今天剧团演练?”
助理点头。
顾屿舟没有思考,“去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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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
齐琦看郁桉跳完,又站在一旁和老师讨论着什么。
他四处看了看,跑去了外边买了瓶饮料。
刚喝了一口,就看到了一个穿着西装皮鞋的男人朝着这边大步走来。
齐琦仔细看了眼,这不是那天晚上来他家接走郁桉的那个男人吗?
想到郁桉的那些什么对方人很好的话,齐琦再看男人一眼,很高,身上气势很足,不是普通人能招惹的。
和郁桉说的【他人很好】完全不一样。
顾屿舟明显也看到了他,似乎没有想要和他招呼的想法。
齐琦只好主动问了句,“你也是来看郁桉跳舞的吗?”
听到“也”字,顾屿舟朝他看了一眼。
齐琦继续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郁桉的朋友,上次我们见过。”
顾屿舟这才“嗯”了一声,“你好,郁桉和我提过你。”
齐琦挑眉,“嗯,他也和我提起过你。”
话落,两人一同进去。
郁桉刚好练完,在看到顾屿舟后,明显眼睛都亮了,小跑着过来,“顾先生,你怎么来了?”
顾屿舟:“来接你去吃饭。”
郁桉应了声好,又看向齐琦,“顾先生,这是我的朋友,上次和你提到的。”
“嗯,我有印象。”顾屿舟客气道,“这位朋友也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齐琦当然是答应了下来。
一顿饭下来,齐琦对顾屿舟的感官还不错,看到他对郁桉行为都十分绅士礼貌后,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他没让顾屿舟送,而是打了车回去。
看齐琦离开,郁桉这才上车。
顾屿舟往小别墅里开,等红灯期间,他突然开口,“你经常邀请他来剧院?”
郁桉摇头。
顾屿舟松了松眉,到了小别墅门口后,他从旁边拿出一个袋子递给郁桉。
郁桉愣了下,接过来,“这是给我的?”
顾屿舟:“在国外看到了,很有意思。”
郁桉弯了弯眼,“谢谢。”
这个点已经有些晚了,虞绫还在等他,看到他后问了句,“今天训练很顺利?”
郁桉摇头,“还好,但还有几个细节需要改一下。”
虞绫弯起唇,“那你这么开心?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
郁桉手里提着礼品袋,突然有些发烫,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虞绫,快速说了句,“老师,以后我再和你说,我先上楼了,您早点睡!”
说完,他就蹬蹬蹬地跑上了楼。
虞绫见此笑了下,摇摇头,摸了摸平平,“那今天平平就和我睡吧。”
郁桉回到房间,洗完澡,坐在床上,拆掉包装,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一个中等大小的水晶球。
他拿出来仔细看了会儿,水晶球里有一只酣睡的小猪。
很可爱。
郁桉有些惊喜地摸了摸,将它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顾屿舟发了过去。
郁桉:【顾先生,我很喜欢,谢谢你。】
对方没回,应该还在开车的路上。
于是郁桉又发了一句,【晚安。】
然后放下手机,关掉了最亮的那盏灯。
等他回头看床头柜时,发现水晶球在较暗的环境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如同夜明珠那样,但又不刺眼,是淡淡的光芒。
郁桉试着关掉了台灯。
光洒满了房间每个角落。
郁桉看了好会儿,才躺下进入了满满暖意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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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家。
秦然被管家领着去了郁清的房间里。
期间,他四处看了看别墅,总觉得这别墅和以前看起来好像不太一样了。
实在是太安静了。
郁家以前有这么安静吗?他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
等到了郁清的房间,看到郁清时,他对郁家别墅产生的这种怪异瞬间转变为毛骨悚然。
只见房间里郁清穿着绯红的戏服,长发披散着,坐在镜子前,脸上画了一层惨白的粉,此时正拿着口红往嘴巴涂。
秦然心脏持续快速跳了好几秒,才发现郁清这是在画唱戏时的装扮。
他松了口气,问,“小清,你怎么突然喊我过来,有事吗?”
郁清还在涂口红,秦然只好换一句话问,“郁桉呢?我怎么感觉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郁清这次开口说话了,“哥哥他不会回来了。”
就算回来,也只会对这个家更失望。
秦然转了转眼珠,靠近了郁清,“小清,我最近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你想知道吗?”
不等郁清回答,他立马说,“听说,你才是郁家的养子,而那郁桉才是郁母亲生的。”
郁清评价道,“无聊。”
秦然听到回答,松了口气,“也是,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害,我也就是八卦一下,小清你不要介意啊。”
郁清终于说出这次喊秦然过来的目的。
“你知道顾屿舟最近在干什么吗?”
秦然震惊地睁大眼,“你是找我问顾总的行踪!”
郁清:“你不知道?”
秦然犹豫了下,问他,“小清,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在查对方的消息啊?!”
郁清转头照着镜子。
“不是我不想和你说,而是我根本就没查到顾总的什么消息,到现在为止还是只知道他母亲身前爱唱戏,偶尔会去戏园。”
秦然看了眼郁清,继续说,“但你也知道,我去不了剧院,所以根本见不到他。你也别想了,顾总不是我们所能接触到的。”
郁清垂眸,没说话了。
等秦然离开,他打开衣帽间,拿出了藏在最里面的那条围巾,照着镜子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看了好会儿,他才又收了回去。
洗了把脸,他转身去了郁母房间。
和以前一样,只要他减少郁母的药量,时间长了,郁母就又会恢复到从前不清醒时的样子。
这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他以为郁母差点就能认出郁桉。
他当着郁母的面,拿出了郁母放在床头柜里的小照片。
郁母神情呆滞,没有任何反应。
郁清仔细观察着她,没在她眼里看到那种陌生的神情后,才露出了一个笑。
他学着郁母那样,轻轻摸了摸郁母的头发,说,“妈妈好乖。”
给郁母喂完减少分量的药,刚要起身离开,郁父从外打开了门进来。
郁清神情不变,“爸爸,我刚刚已经给妈妈喂了药了。”
说完他就要走出房间。
郁父皱眉问,“你手里拿着的什么?”
郁清脚步一顿,然后乖巧地说,“我没拿什么爸爸。”
说完,他伸出手,五指张开,给郁父看了看,然后才离开,这次郁父没再拦他。
郁清回到房间,立即跑去了卫生间,用力扣着自己的咽喉处,等看到吐出来的药片时,这才停下了动作。
他瘫坐在地上,眼眶因刺激不断流着眼泪。
肩膀似乎落下了一件披风,耳边是郁桉温柔的声音,“清清,怎么坐地上?别怕,哥哥在这。”
他回头去看,身旁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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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父这边,等郁清离开后,他朝妻子走近了,扶着她躺下。
看着妻子安静的神情,他蹲了下来,突然轻声问,“有莲,如果郁桉不回来了,你清醒后会怪我吗?”
随后,他起身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别墅又转变为平日里安静的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