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的眼睛更红了,圆润好看的鹿眸是如何也止不住的水光,他的手指已经布满了伤痕。
或许是情绪波动的厉害,周眠隐约察觉到对方的信息素似乎愈发浓烈了。
青年平时除却香水味,很少能闻到这样浓郁的过分的信息素。
有那麽一瞬,周眠恍惚觉得自己被奶油与覆盆子搅拌在一起,连呼吸间都全部是那样香甜腻人的气息。
管家以及大部分的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气味,他们的面色十分正常。而他们越是正常,仆人中几个alpha逐渐变得赤红的眼与狰狞的面颊便越是显眼。
他们像是一头头隐匿在人类中、即将暴起的猛兽。
omega的状态显然不对劲,他的脸颊潮红的像是花瓣被捏碎的汁水,伶仃站立的姿势也逐渐开始摇晃,他战栗瑟缩着肩膀,抖着手在身上似乎摸索着什麽东西。
只是,他似乎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那张潮红的脸颊上隐隐显出几分绝望的神色来。
这显然是个陷入了发.情期的omega。
周眠忽地起身,他没有再听管家的念叨,几步走到比自己还要矮半个头的omega面前,修长的指节握住对方没有受伤的手掌。
几乎是一瞬间,对方身上灼烫的温度便顺着指尖如火焰般蔓延过来。
omega约莫是惊到了,因为突如其来的发.情期,他的意识显然已经陷入了模糊之中,缺乏分辨能力,即便beta身上没有alpha那种令人恐惧的信息素气息,omega仍然下意识地挣扎哆嗦。
“陈叔,注意一下家里的alpha工作人员,二楼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踏入。”
周眠说着,绅士地半环过omega的肩膀,在一众怪异的目光中,将人带上了二楼。
小仆人腰间的花边围裙系带已经松开了几分,陡然宽松下来的衣裳显得omega愈发空荡消瘦,偏偏他没力气了,还挣扎地厉害。
越是挣扎,便越是香甜。
周眠忍不住屏住呼吸,将人带到自己的房间。
他十分迅速地紧锁门窗,连飘窗上厚实的窗帘都全然拉紧。
omega不知是陷入了短时发情还是长时发情,请医生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发.情的omega如果无法及时得到安抚或是用抑制剂释放,会受到极其严重的创伤。
房间里浓郁的香气近乎能够凝成露水来,可怜的omega颤抖着半蜷缩在松软的被褥中。
即便是到这种地步,他依然像是刺猬一样,抗拒任何人的靠近。
周眠无法,只好将抑制剂的套盒留在对方的身边,自己则离得稍远一些。
omega抖着手,急迫的尝试拆开抑制剂。
他的状态太差了,连手指头都没有什麽劲了,光滑的一层保护膜撕了许久都无法撕开裂口。
周眠看了很久,在omega发出隐约崩溃的泣音时,他才缓步走到对方的身边,帮助这个可怜的仆人得到救赎。
上好的omega抑制剂更多的其实是加速和帮助释放。
当对方将短短的一瓶注射器全部注入身体中的时候,空气中隐隐弥散开一种花开到极致以至于糜烂的气息。
omega将自己的头颅埋在被子里,他无法控制地痉挛抽搐,口中的呼吸声逐渐变了调子,又腻又甜。
在得到满足的同时,他敏锐地嗅到被褥上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
隐隐约约的柑橘气息,并不是信息素的味道,却意外的令omega愈发沉迷其中。
被抑制剂迅速放大的欲.望几乎让他完全失去理智,以至于omega像一只蹒跚学步的小狗一般,慢慢地、手脚并用地向青年摇尾乞怜。
周眠漆黑的眸光近乎晦暗,可他什麽动作都没有。
青年的表情隐匿在黑色中,在那双白皙柔软的手腕攀上自己脚踝的时候,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
omega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失去意识的。
当他醒来的时候,自己的整张脸几乎都病态地埋在一个充斥着温雅柑橘香的温暖怀中。
“唔.......你醒了吗?现在感觉怎麽样了?”
沙哑的男音轻轻响起,音色好听极了,像是某种丝竹乐器的靡靡之音。
青年的声音熟悉又陌生,即便没有听过几次,omega也意识到,此时抱着自己的人正是主人家里的小少爷周眠。
omega隐约能够记起恍惚间注射抑制剂之后糟糕的行为。
他毫无廉耻心的向小少爷求.欢,像是一头只知道求偶的野兽,丑态毕露。
这是可怜的omega第一次真实体验到正常的抑制剂,而不是从播音器中听到的解说。
原来正常的抑制剂并不会让人感受到痛苦、恶心、呕吐,甚至他的身体现在轻松的要命。
可正常抑制剂的效用又太过令人抗拒恐慌。
它会将柔弱的omega彻底变成一只只知道欲.望、容纳欲.望的biao子。
他这样想着,脸色近乎灰败一般的白,omega颤抖着松开青年松软温柔的怀抱,自卑地重新融入黑暗的淤泥之中。
周眠并没有阻拦他,青年表现得自然且平静,像是丝毫没有被他影响到。
omega有个紧张就会咬唇的毛病,可此时,他察觉到自己的口腔中慢慢溢出血腥的铁锈味,他伸手想要擦拭,忽地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不知道什麽时候被上药包扎好了。
他近乎愣仲地看着自己被白色绷带缠绕着的手背上竖立的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恍惚间,omega甚至以为真的有一只蝴蝶停留在自己的手掌上。
他的手指微微触动,却在听到青年的声音后彻底将那股小心翼翼的渴望按压入心底。
周眠问他:“你叫什麽名字?”
omega的神情有些奇怪,更多的似乎是困惑。
他一直生活在阶级的最底层,他的alpha父亲酗酒的厉害,又没有正经工作,将国家补助给omega的基金花个精光。
omega一开始自然是想过反抗的,可是他抵不过alpha生来的优势力量,自己反倒被打的遍体鳞伤。
国家制度虽然保障弱势O的部分权益,但是对于家暴来说,法律并没有明确的条例规定。
omega每次被打得凄惨,甚至有一次拖着断腿去O联盟保护中心举报家暴他的父亲,工作人员的态度一开始很好,在听到两人的亲子关系时顿时便了脸色,直摇头说自己管不了这些事。
他实在被逼的没办法,连学都没法上,只能低头。
可是他那恶心的alpha父亲还不肯放过他。
在看到omega愈发出落得美丽的容貌的时候,对方开始动了歪心思,想要将他卖去地下黑市,换取金钱。
omega近乎崩溃的跪下求饶,他告诉他的父亲不要卖掉自己,他可以一直赚钱全部给他。
最后不知道为什麽,他的父亲没有将他卖掉,但omega依旧随时警惕着。
因为他知道,他的父亲没有彻底死心。
后面,omega就开始出去查找各种兼职和工作。
他因为生理性的弱势,很少有工作单位会要一个隐患一般的omega。
omega替别人洗过衣服、做过家务、当过仆人等等。
他的钱几乎全部都被他的父亲掠夺过去,自己留下的钱仅仅够吃饭和买几只劣质抑制剂。
劣质抑制剂与正常的抑制剂不同,劣质抑制剂每注射一次,都会让娇弱的omega产生恶心呕吐的感觉,它会完全强制性地压制生理性的欲.望,破坏腺体与身体健康。
可以说,每次的注射,都是以损耗自己的身体、迈步成为残疾为代价。
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中,omega近乎从未得到过善意的对待。
或许他曾以为自己遇见过善良的上帝或救世主,可他们通常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露出自己狰狞的真面目。
那些肮脏的人从来都只是企图掠夺omega本就残破的肉.体。
所以,在beta青年用这样纯粹温柔的言语询问他的时候,omega是困惑且惴惴不安的。
他嗫嚅着嘴唇,甚至想要直白的询问对方是否想要玩.弄他。
omega并不讨厌这个beta小少爷。
毕竟对方看上去简直比精雕玉琢的海神像还要美一些。
其实最重要的是,小少爷的眼中没有那些恶心下流的欲.望,对方的眼神干净的像是冬日的第一场薄雪,又恍惚如壁炉中温暖的火焰。
omega小心翼翼的抿唇,他的声音有些哑,很轻很低:“我叫应灯。”
周眠漂亮的眉眼轻轻眨了一下,水色的黑眸看着对方:“应灯,这个名字确实很适合你。”
“只是.......”小少爷苦恼的轻轻蹙眉道:“应灯,你不知道你的发.情期到了吗?你没有用抑制剂,真的很危险,周家这边招收过很多alpha仆从。”
“今天如果不是我发现你不对劲,你想过自己该怎麽面对吗?”
应灯没有说话,他柔弱秀美的面容呈现出一种不知所措的茫然来。
看上去甚至有些无辜。
周眠叹气,他的声音依然温柔,眼神却十分严肃:“你之前是在找这个抑制剂是吗?”
青年说着,举起自己手上的一管灰色的药水。
omega一瞬间脸红了个彻底,他局促到甚至想要立刻逃离。
这样劣质的抑制剂被尊贵的小少爷捏在手心里,即便是隔着玻璃管,小少爷的手腕也像是被亵渎了一般。
周眠抿唇,黑眸中的担忧像是一束温暖的火焰:“这个抑制剂很劣质,我查过成分,它很可能会导致你的腺体严重受损,发.情期会变得更加蓄乱无章。你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承受这样的药效了,再用下去,甚至会影响到你的生命健康。”
应灯很安静的听着,只是,这个可怜的omega的头颅几乎快要垂进阴影中了。
好半晌,omega才再次开口,只是他的声音低哑的甚至变了调:“小少爷,没关系的,我、我已经习惯了,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omega的手死死捏着衣角,他的姿态卑微的近乎低入尘埃。
“十分感激您给我使用的抑制剂,那些损失......我会尽快赚钱还给您的。”
谢谢姐姐们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