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如同祁意一脸自然地从货架上拿下一盒蓝色包装物品, 顺理成章地在结账时混了进去。
晚上陆矜淮睡前靠在床边，手里拿着平板处理白天积压的工作。余光中瞥见祁意不知何时洗完澡也上了床，正在床头柜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找什么？”陆矜淮放下平板道, “我记得那里面都是一些不重要的杂物。”
祁意内心怀疑, 他记得他明明就塞在床头柜里了，以便取用时候的方便，但为什么不见了？
“一个蓝色的盒子, 你见过吗？”祁意说话的时候, 密切地主注视着陆矜淮的面部表情, 见他确实对此茫然, 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东西丢了是一回事，但被陆矜淮找到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但家里只有他和陆矜淮两个人，祁意能确定自己肯定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了，陆矜淮说他没见过的话，那就只能在抽屉里。
祁意继续费劲翻抽屉。
“盒子里装的什么？”陆矜淮也过来了，“我帮你找。”
“不用——是不太重要的东西。”祁意状似不在意地坐了回去，“一点都不重要，不用找了。”
陆矜淮确实不清楚蓝色盒子是什么东西，原因在于祁意喜欢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很多都是用各种盒子装的。陆矜淮没那么好的记忆力，没法记清楚不同颜色的盒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明天陪你找吧, 现在该睡觉了。”陆矜淮道。
祁意眉头皱紧, 忽然看向了陆矜淮那一侧的床头柜。他藏东西的时候没有考虑太多，具体放到哪一侧的床头柜了还真不一定。
祁意从陆矜淮的身上爬过去，够着手去翻另一边的抽屉。
陆矜淮怕祁意踩到他, 又往旁边挪了挪, “怎么还在找？什么东西非要晚上用？”
祁意心想这还真是晚上用的东西。
终于, 功夫不负有心人，祁意终于在抽屉的角落里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蓝色盒子。
陆矜淮也好奇地凑上去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祁意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放弃。
祁意却倏地把东西藏到了身后，低着声音有些紧张，“你先闭眼。”
陆矜淮看了祁意几眼，还是依言缓缓闭上了眼睛。
……
随即，陆矜淮听到了一阵撕拉纸盒子和塑料的声音，以及衣物摩擦的窸窣声，不知过了多久后，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拉起，湿湿凉凉的东西被放在手心。
陆矜淮想睁开眼，但却被祁意伸手覆上眼睛。
祁意压低了声音，“别紧张。”
陆矜淮顿了两秒，实话实说：“我没紧张。”
“……那你睁眼吧。”
陆矜淮终于看到祁意放在他手上的东西是什么了，一片薄薄的。
他闭了闭眼，是他疏忽了，没想到这种东西还要让祁意去买。
就听见祁意的下一句话，即使刻意压住了紧张，但依然能从声音中听出，祁意道：“帮我戴上。”
“……”
陆矜淮已经来不及想这又是祁意从哪里学到的半截子理论，也不清楚这是他什么时候买的，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下了床，从衣柜里拿出一个还未拆过的衣服包装袋。
“阿意，你说话要算数。”
祁意忽然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这是什么？”
打开包装袋后，一件黑色蕾丝吊带短裙安静地躺在盒子中。
祁意指尖一颤，下意识就想跑。
但跑的话能到哪儿去，祁意刚跳下床，就被陆矜淮扯回来了。
祁意一脸欲哭无泪，“不要。”
陆矜淮摸摸他的脸，“不做了？”
祁意小心地瞟一眼盒子里的衣服，“不穿裙子。”
陆矜淮指尖一挑，勾着裙子的吊带把它从盒子里拿出，颇为遗憾道：“不想穿吗，这件可是当季限定，我托人从国外带回了的。”
祁意依旧坚持，“——不穿。”
“那好吧。”陆矜淮这次居然意外地好说话，把裙子放回了盒子里，“买的时候花了大价钱，你不穿就浪费了…”
“反正你也不想要，我送给别人吧。”
祁意下意识问道：“送给谁？”
“谁想要就送给谁吧。”陆矜淮看着祁意，咬字清晰，“本来是要送给你的，谁让你不喜欢呢。”
祁意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情，“……”
陆矜淮把衣服盒子盖好，正要重新放回衣柜里时，祁意伸手从后面拉住了陆矜淮。
“……不要送给别人。”祁意小声道。
“那你穿吗？”陆矜淮饶有兴趣地看着祁意。
“……穿。”
陆矜淮把手中的盒子放到祁意面前。
半晌后，祁意才磨磨唧唧地伸手，“……我穿裙子肯定不好看。”
——他没胸没屁股的。
陆矜淮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会好看。”
祁意先把裙子从盒子里拿出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吊带v字领，裙子的长度对他来说只能遮住大腿根。
假如陆矜淮把这件裙子送给别人，谁都有可能会误解什么吧。祁意气呼呼地想，说不定当天晚上就穿着这件裙子爬床了。
“一点也不好看。”祁意挑刺地指指点点，“这里这么透，那里那么短……”
陆矜淮耐心地等祁意叨叨完，才道：“这是我专门给你选的一件，裙子短是因为你的个子高。我觉得它很衬你……看见照片的时候就感觉很适合你。”
祁意没说话，只是抗拒的表情终于松动下来。
“你转过去。”祁意道。
陆矜淮理解祁意的不好意思，他转了个身背对着祁意，“好，你换完了我再转过来。”
……
“好了……”祁意小声道。
陆矜淮转过身，看见祁意的瞬间却忽然愣了愣。
青年的身体的黑色吊带短裙融合得很好，极细的带子穿过肩头，皮肤被黑色衬托得更加白皙，因为没有胸撑不起胸前的不了，v字领向下滑落，几乎要露出点什么来似的。裙子的长度对祁意的身高来说，还是有些短得过分。
“来。”陆矜淮坐在床上，朝祁意招了招手。
祁意有些局促，虽然说穿了衣服，但跟没穿好像又没多大的区别。
他走到陆矜淮旁边，却一把被对方拉进了怀里，毫无预料地跌坐，祁意下意识扯扯自己的裙摆，免得走光。
陆矜淮揽上他的腰身，低头亲他。
亲吻对于祁意来说是个熟练活，顿时连裙摆被撩上去也不管了，搂着陆矜淮的脖子。仰起头回吻。
“今天第一次听我的，下次听你的好不好？”一吻毕，陆矜淮和祁意商量道。
祁意思考之后觉得公平，点头答应：“可以。”
轻轻柔柔的吻印在身上，祁意被亲得有些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的陆矜淮好像格外热情。
他很喜欢。
祁意从喉间溢出一声喘息，声音也有些发颤，“……我感觉…今天你好像很喜欢我……是因为裙子的原因吗。”
陆矜淮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尖，温热的呼吸打在耳廓处，他低声道：“你是觉得我之前不喜欢你吗？”
他心中反思，是什么行为给了祁意这样一种误解。
祁意喘了口气，“之前也喜欢，但觉得现在的你更喜欢我。”
“怎么说？”陆矜淮问道。
“……你之前不会亲这么凶，而且今天亲得很久。”祁意紧贴着陆矜淮，道：“……我感受到了。”
——今天陆矜淮对他有反应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陆矜淮心想。
“是因为之前怕亲出火，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准备好，所以每次只亲一小会儿。”陆矜淮语气中带着笑意，如果今天没说出来，他怎么没想到之前的克制会被祁意认为是没那么喜欢他。
祁意耳尖一红。
……
祁意买的“蓝色盒子”尺寸不对，家里没有备这个，陆矜淮又临时叫了同城跑腿。
给的跑腿费很到位，送货小哥只用了预计时间的一半就送达到门口。
门打开之后又被关上，陆矜淮回卧室的时候手上就拿了个新的盒子。
祁意趴在床上看陆矜淮拆包装，身上露出来的地方有不少红痕，他看着陆矜淮给自己戴上，朝他伸手，“给我一个。”
陆矜淮拍开他的手，“你不用。”
祁意疑惑，“为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