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要做的事情没人能够阻止。
孟希不行,老宋不行,江忱更是一点儿杀伤力也没有。
所以这事儿就这么成了定局。
“你说他到底在想什么呢?”江忱蹲在烧烤店后厨的椅子上,嘴里咬着根烟,百思不得其解。
南青正坐在一旁串烤串,头也没抬道:“那这几天他做什么了吗?”
提起这个,江忱沧桑的叹了口气:“他嫌窗边阳光晒脸,所以我俩搬到了门口,到了门口我就是条龙我也得盘着。”
“为啥?”南青好奇。
“他不让我进门啊。”江忱深深吸了口咽,在弥漫的烟雾中继续道,“我不敢迟到,不敢早退,这也就算了,这货上课不许我玩手机,下课不许我撒尿……”
“嗯?”南青抬头,诧异,“给你下半身锁上了,不准撒尿?”
“……那倒没有。”江忱一条腿伸了伸又蜷回去,“但他规定了我每天只能去三次厕所,上午一次,下午一次,晚上一次,而且最好是在课间操的时间去,我但凡多去一次,他就怀疑我肾有问题,这要放到你身上你能忍?”
“不能。”南青摇摇头,这要是他,早掀桌子骂人了,这年头连撒尿的自由都没有了,还活个什么劲。
江忱见南青赞同,自己也点了点头:“确实,所以我坚决每天只去三次厕所,证明我肾很好。”
南青:“……”
这是肾不肾的问题?
“不仅如此,他还逼着我学习,出题给我做,不做不行,趁课间的时候还给我讲题,不听不行……”江忱双目泛空,“我觉得我特么要被他逼死了,你说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高三生活过的太轻松,所以非得找点儿刺激?而我就是那个刺激。”
南青抬头看了一会儿蹲在凳子上怀疑人生的江大少爷,然后将面前的一盆肉咣当一声放到了江忱面前:“来,给我把这盆肉给串了。”
“滚,不串。”江忱说。
“看。”南青一拍手,“不想做的事儿你直接拒绝不就得了,他能拿你怎么办?”
江忱抬头看着他,嘴里的烟燃尽一截灰色的烟灰掉落在地。
好一会儿,江忱才将烟蒂按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然后避开南青探究的视线,轻咳一声:“但凡我拒绝,他就说要干架,那……我又不能真打他。”
得,又是这个问题。
南青靠在墙上,带着一次性手套的手举在两侧,若有所思的点头:“确实,打你又打不过人家。”
“你说什么?”江忱眯眼,“谁打不过谁?”
“你还急眼了。”南青嗤道,“你自己算算,你俩在拳台上打架,你赢过几次?”
“我那是……”江忱的话戛然而止。
“那是什么?”南青挑眉,有本事你说出来啊。
江忱嗤笑一声,从椅子上跳下来,活动了一下腿脚:“我这也就是不跟他一般见识罢了,行了,我上学去了。”
江忱转身就走,几步便到了门口,跨上单车不见了人。
活像后面有什么人在追他似的。
南青“啧”了一声,自己怂就怂呗,还死鸭子嘴硬,不敢承认。
江忱来到学校时,言斐已经来了,正趴在桌上写着什么。
江忱在他旁边坐下时,言斐皱了一下眉头。
江忱因为是靠墙坐特别憋屈,所以他习惯了侧着身让后背靠在墙上,这样他活动的空间大一些,所以这个姿势也就让他很清楚的看到了言斐脸上的表情。
“我又怎么招你了?”江忱无语道。
言斐身体往他这边靠近嗅了嗅:“你抽烟了?”
江忱:“……你狗鼻子吧?”
他在南青店里抽的,从南青店里到学校十几分钟的路程,按理说烟味早就散了。
言斐瞥他一眼,淡淡道:“二手烟对人身体有害,而且我挺讨厌烟味的。”
江忱:“……”
这就算二手烟了?
你咋那么娇贵呢?
江忱控制着想跟他干一架的冲动,无力的摆摆手:“得,我错了。”
说又说不过他,打又不舍得打,干脆还是闭嘴吧。
江忱趴在桌上止不住的唉声叹气,言斐看着这样的江忱觉得自己的这一剂猛药算是下对了,不管江忱乐不乐意,效果还是不错的。
言斐满意的拿出一张数学卷子放到江忱面前:“这节上自习,你把这张卷子写了吧。”
不等江忱说话,言斐又道:“我中午没睡觉特意给你出的题,手抄的,都是些基础题。”
江忱想撕卷子的手顿了顿。
他要撕了言斐会不会气的哭?
不,他不止不会哭,还可能打爆他的头。
言斐看江忱开始默默的写卷子,满意的点点头,忍不住想上辈子的江忱也这么听话就好了。
这么说也不对,不是江忱不听话,而是他好像从来没要求过他什么。
生活上无非就是一些小事,吃什么饭,穿什么衣服,江果报什么辅导班,而两人的工作不搭边,在家里时几乎不谈论,所以也没什么冲突。
江忱对他没有要求,他对江忱同样也没有要求。
这之间似乎有一个界线,俩人都默契的不去打破它。
但也有意外的时候,比如抽烟这件事儿。
江忱烟瘾不大,但他习惯抽事后烟,
那天言斐工作很累,但江忱喝了点酒非要逼着他胡闹,最后言斐被他强迫着按在了床上。
事后,江忱靠在床上惬意的抽烟,言斐气不过,说了句:“二手烟对身体不好。”
当时江忱愣了一下,接着便将烟掐灭了。
自那以后,江忱再也没当着他的面抽过烟。
但江忱一直不知道的是,其实言斐也抽烟。
后来有一天傍晚,江忱叼着烟推开楼道的门时与正躲在楼梯间抽烟的言斐来了个四目相对。
当时两人脸上的表情都相当精彩。
短暂的尴尬过后,两人站在楼道的小窗口处,看着窗外的夕阳,相对无言的抽完了这根烟。
但即便知道了言斐抽烟这件事,江忱也没有再在言斐面前抽过烟,只偶尔两人在楼梯间相遇,然后默契的当一回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