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敲响时,言斐刚刚起床没多久,正在洗手间洗漱,听到声音咬着牙刷过去打开门,江忱背着包手里拎着早餐走了进来。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凑活吃吧。”
“嗯。”言斐含糊地应了声,就去洗手间漱口去了。
江忱跟在他后面走过来倚靠在门框上从镜子里看他:“我跟你说,昨天晚上相当精彩,我怀疑江果他妈也想做亲子鉴定。”
“嗯?”言斐抬头,从镜子里与江忱对视,“什么意思?”
江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你说我爸割个手,三个人围着他转,我边都没挨上,好在他伤口虽小,但流的血不少,最后我从垃圾桶里捡了张纸巾,但……”江忱对他挑了一下眉,“我发现垃圾桶里就只有那一张沾了血的纸巾,其他的都没了,有人拿走了。”
“你觉得会不会是我多想了?”
言斐眯了眯眼,江忱可能不是想多了,而是想少了。
看这个情形,不止江果他妈,可能江斯宁也想做亲子鉴定。
按照江斯宁的性格,做亲子鉴定他并不意外,只是如果江斯宁上辈子已经做了亲子鉴定,那么他的鉴定结果是什么?
“江斯宁的我偷偷去他房间找了一张带着点血迹的创可贴,但我不保证是他的,我又拿了一个他喝过的矿泉水瓶,还有一双他用过的筷子,我实在找不到别的了,我也不能打他……”
“还有,我们不能去本市的医院,不然我怕有认识我爸的跟他通风报信。”
“还有……”
“江忱。”言斐打断他。。
“嗯?怎么了?”
两人从镜子里对视了一眼,言斐轻声问他:“如果鉴定结果不理想你会怎么办?”
“我?”江忱沉默一瞬,突然自嘲的笑了一声,“能怎么办,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是我能改变的,江斯宁比我大,如果我爸真做了什么,那也是在跟我妈结婚之前,我只能期盼他不是个抛妻弃子的渣男,还能怎么办呢?”
言斐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扯住他的肩膀往前拽了一下然后抱住了他。
!!!!!!
尚未从悲伤气氛中缓过来的江忱整个人都惊呆了。
抱……抱了?
这就抱了?
如此轻易的抱一个男人,果然是他想多了,学霸笔直不弯。
言斐拍拍他的肩膀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安抚后,打算推开他。
江忱察觉到他的意图,忙用力抱紧他,语无伦次:“我一直也没跟你真正的道过谢,就借这个机会感谢一下你吧,谢谢你最近这么帮我,谢谢……谢谢你帮我学习,谢谢你大半夜找我,谢谢……谢谢你让我在你家住,……谢谢你……谢谢……谢谢……谢谢你爸爸,谢谢你妈妈……”
言斐面无表情地推开他,嘀咕着“有病”走出了洗手间。
言斐打开江忱带来的早餐,拿了个肉夹馍吃。
江忱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帮他把豆浆盖子打开,言斐端起豆浆喝了一口,然后皱了眉:“太烫了。”
江忱“呵”了一声,废话,他买的时候刚打好的豆浆能不烫吗?
江忱忍不住吐槽他:“你事儿咋这么多?要不我给你吹凉了?”
“你吹吧,我着急喝。”言斐淡淡道,“肉夹馍太噎人了,以后别买纯瘦肉的,我喜欢吃带点儿肥肉的,而且这个没有香菜和青椒,不好吃。”
“你不是不吃香菜吗?”江忱瞪他。
“我不喜欢吃香菜,不代表我不喜欢吃带香菜的肉夹馍。”
江忱想拍桌子打人了,你特么上辈子是个小公主吧?
公主都没你难伺候。
江忱去厨房拿了碗,将豆浆倒进碗里来回倒腾着给他放凉。
言斐又皱了下眉:“待会儿你洗碗。”
江忱:“……”
他都没脾气了。
等言斐吃完肉夹馍喝完豆浆江忱洗了碗后两人买了张火车票去了隔壁市找了家私人医院。
办完手续后,言斐拍了拍江忱的肩膀,指了指天上的太阳:“你看,那是正道的光。”
江忱:“……”
这样的安慰他不需要,要是能再抱一下就好了。
医院这边三到五天出结果,约定了将结果快递到言斐家里。
言斐这里比较保险,他家的报箱一般都是言斐的英语报纸还有杂志,陈英和言凡林从来不管。
鉴定之后的这两天江忱看起来挺正常,该笑笑,该骂骂,但言斐能看得出来他其实是有些忐忑的,连黑眼圈都出来了,估计是想的太多晚上睡不好的原因。
音乐课上,言斐一边听老师讲的划重点,一边解一道物理题。
江忱趴在桌上视线不受控制的往言斐侧脸上瞥,学霸这侧脸太好看了,看看这棱角分明的脸型,看看这优越的下颌骨,看看这挺直的鼻子……
这鼻子太直了。
是啊,太直了。
怎么能让他弯一点儿呢?
要不然他还是好好赚钱吧,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嘛,说不定有一天他可以直接拿钱拍在言斐面前:“以后跟着老子,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江忱自己把自己想乐了,要真有这么一天,学霸估计直接一巴掌甩他脸上,附带一声:“滚。”
江忱睡着了时嘴角还是翘着的。
但嘴角翘了没有半分钟,江忱就变了脸色,巨大的火光包围着他,炽热的火,浓烈的烟,江忱觉得无法呼吸,他踉跄着往船舱外走,却被人抓住了脚踝,江忱回头,却看到了扭曲着脸的江斯宁。
江忱尚未来得及多想,就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江忱,江忱……”
熟悉的声音,那么像学霸的声音。
江忱踢开拽着他脚的人,抓住了滚烫的舱门,疼痛与焦糊味同时传来,江忱皱了眉,却没有松手,他得出去,他要出去看看是谁在喊他。
吸入的浓烟让他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露天平台上的,他看到言斐喊着他的名字跳下了水。
他的学霸,好像一直不会游泳吧。
……
睡着的人身体在旁边动来动去的晃桌子,几次三番,言斐忍不住了,在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
“别跳。”睡梦中的人猛地站起来大吼了一声。
言斐被他吓了一跳,站在讲台上读课本的音乐老师也被他吓得收了声,后排无数睡觉的同学也被他这一嗓子给吵醒了。
“江忱。”音乐老师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一向温婉,倒也没怎么生气,反而笑着问他,“你想干嘛啊?”
“我……”江忱因为梦里的事儿惊魂未定,下意识看了一眼言斐,却见言斐一脸嫌弃,甚至与他拉开了距离。
江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嘶哑着嗓子道:“这不音乐课吗,我想起来唱首歌。”
“行啊,那你唱,大家鼓掌。”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大家也不困了,都等着江忱唱歌。
江忱倒是也不扭捏,清了清嗓子:“小小老鼠小小老鼠穿蓝衣,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大脸猫大脸猫长胡须,喵咪咪喵咪咪喵咪咪……”唱到喵咪咪时,江忱还两手握拳放在脸边对着言斐卖了个萌。
班里响起爆笑声,音乐老师也笑出了声。
言斐忍不住捂住了脸,这丢人的货能不能扔了。
江忱坐下后,看向恨不得把自己贴墙上去的言斐,无语道:“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言斐斜他一眼:“拜托你,以后你打算丢人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怕晦气。”
江忱:“……”
又没丢你的脸。
江忱平复了一下心情,自己又凑了上去,小声问:“诶,你会游泳吗?”
“不会,怎么了?”言斐心里一紧,那种水下的窒息感再次袭来。
江忱觉得有些神奇,为什么梦里的自己会那么笃定言斐不会游泳呢?
那场大火,他好像是在一艘船上,言斐跳下了水,是救他吗?
明明只是一场怪异的梦,江忱却觉得像是实实在在发生过一样。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痛的那么真实,仿佛现在还血肉分离,而言斐跳下水的那一刻,他的心跳都停止了。
江忱深深吸了口气:“那什么,有空咱一起去学游泳呗?”
“嗯。”言斐点头,“别忘了带着江果。”
江忱:“……”跟那小屁孩有个屁的关系。
周三这天,一模成绩出来了,成绩表被贴到了黑板旁,班里排名,年级排名,市里排名一清二楚。
江忱缺席两门,只考了语文和理综,年级倒数第二,但却震惊了无数人,因为他两门考试考了三百一十五,语文一百四,理综一百七十五。
理综的分数虽然一般,但相比起以前,甚至比起班里一般的同学,江忱这个分数已经相当可以了,而语文,江忱考了全年级第一,言斐语文也不过才考了一百三十七。
而让大家大跌眼镜的则是言斐,言斐这次只考了年级第三。
他们这一界学生从上高中起,第一名就从来没有换过,永远都是言斐的名字排在榜首,每次言斐的总分至少要比年级第二高出二十分。
这一次,他掉落了神坛。
而第二名的那个小姑娘依旧是第二名,第一名成了江斯宁。
江忱看到这个成绩不淡定了:“你为什么会考第三名?这不科学。”
言斐眯眼瞧着他,他考第三并不意外,因为数学考试那一场,他心不在焉,最后空了几道大题没写。
倒是他很好奇江忱的语文为什么会考一百四。
言斐在给江忱补习的这条道路上最头疼的就是语文,所有科目里,语文看起来最简单,只要看得懂中国字,就能往上蒙,但语文想考高分却很难,语文能上一百三的都是牛人。
江忱以往的语文都考四五十分,一度让言斐觉得江忱是个智障。
就是这么个智障语文竟然一下考了一百四,还考了个语文年级第一。
别的科目言斐都可以相信江忱天赋异禀,但语文,他不信,这绝不是一两个月之内可以提升的,而且这一两个月内言斐给他补习的重点都在数学和物理上,根本没怎么给他补习过语文。
除非,他一直都在骗他。
“呵。”言斐冷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别催我啊啊啊啊啊啊,鉴定结果明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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