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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虫族之我被伴侣逼成战神 小土豆咸饭 3175 2023-12-12 11:33:37

恭俭良和禅元不约而同地心虚了一下。

比起老大, 老二的出生毫无预兆,无论是怀上的时候,生下的时候, 还是孵蛋的时候——这孩子不是在和谐运动的过程中, 就是和谐运动的过程中, 以及被双亲遗忘的路上。

“这是玩具。”恭俭良毫无愧疚之心地说着, 同时用手掌把躁动老二塞到育儿袋里,两手死死拽住布料, “雄父给你带的玩——”

禅元:“是弟弟。”

幼崽扑棱呆滞一下, 嘴巴从一个小圈, 变成了大圈。哭声从低到高, 像是按了加号键, “呜呜呜呜我不要啊呜呜呜嗝。不要。不要弟弟呜呜呜。”

雄父雌父经常出任务,陪他的时间本来就不够多。他才不要再来一个小虫崽和自己分时间呢。扑棱两眼泪花花,被雌父抱在怀里安慰还不够,小脸左擦擦, 右擦擦,不一会儿就把禅元的衣领弄湿。

“扑棱怎么了?”禅元头疼。他还在蝉族家中时, 并不觉得多个弟弟是什么大事情——毕竟他非家中长子,一出生就有好几个哥哥压制,同期还有差几个月破壳的弟弟——对比之下,禅元不太能够共情扑棱的难过。他觉得扑棱没有和同龄虫崽一起玩耍,有个弟弟应该高兴才对。

恭俭良一脚踩在禅元脚背上,狠狠冷哼一声, 丢掉老二把扑棱抱回来。

“那就不要弟弟了。”

老二一日不破壳, 恭俭良就要遭受一日的魔音灌耳。和扑棱蛋期不一样, 老二嘴滂臭, 什么脏话都学,恭俭良真怕自己的素质被磨灭了。如今看见心头肉扑棱,极易在两者之间做出取舍。

不喜欢有兄弟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恭俭良小时候就不喜欢上面几个哥哥,他总有种隐约晦涩的嫉妒,暗戳戳幻想过自己是雄父唯一的孩子,获得雄父全部的爱等等。

“不要弟弟就不要。”恭俭良抱住扑棱,严肃地说道:“我永远最喜欢我的小扑棱。”

“可是……”

弟弟怎么办?弟弟已经生出来了,雄父难道可以把弟弟呼啦呼啦变没吗?扑棱吸吸眼泪,心里各种“让弟弟消失”的小方法层出不穷。

哎。为什么他要有个弟弟呢?

“没什么可是。”恭俭良强硬揉揉幼崽软乎乎的小脸强调道:“扑棱是雄父唯一的幼崽。”

禅元站在一边不说话。

好哄的幼崽很快得到安定,再次把那颗粉色糖果拿出来,小心翼翼剥开送到雄父嘴边。他手心在衣服上擦了三四次,眼睛和鼻子都哭得红彤彤,“雄父。呜。雄父要。要做到的哦。”

扑棱是雄父唯一的幼崽呢。

恭俭良握拳,大有发毒誓的样子,“雄父说到做到。”

十分钟后。

恭俭良被医护室的人叫走了。

“雄崽一直在喊‘雄父’,星舰上除了你也没有其他雄虫……军雄阁下虽然是雄虫,但他的精神力攻击性太强了。”军医苦恼道:“恭俭良阁下,你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精神力。不需要太多,正常地安抚幼崽就好了。”

恭俭良抱着幼崽扑棱,面无表情,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

军医碎碎念道:“他现在还在哭,身体可能会缺水。我先给他打个水。身子也实在是太弱了,医疗舱对他来说强度太大了……哎。现在只能用药物压制一下了。我还得写申请,专门去蝶族星舰上调取药物。”

恭俭良眼睛眨巴眨巴下,反应过来了。

他问道:“蝶族?”

“是啊。这孩子是蝴蝶种。”军医已经检查过雄虫幼崽的身体,点了点存档用的后翅图片,“是很普通的白翅粉蝶种,现在还小,等青春期过去,头发会慢慢蜕变成白色。”

禅元抱着老二进来,心里咯噔一下。

他看向病床上戴着呼吸面罩的雄虫幼崽,幼崽在睡梦中还无疑是地抽噎起来,眼角的泪吧嗒啪嗒,并不像扑棱那样汹涌,却是一种极为脆弱的表态。

“……雄……父。”

禅元看向恭俭良,知道又要完蛋了。

病弱。蝴蝶种。雄虫。

——搁着打游戏叠buff吗?这不是温格尔阁下的配置吗?

病弱。蝴蝶种。雄虫。

还青春期过去后,头发会蜕变成白色?这是和扑棱来争宠的吗?禅元看看手中被亲生雄父抛弃的老二,再看看病床上憔悴的雄虫幼崽,不得不上前语重心长,“雄主。家里已经有两个了。床就那么点大。”

“你睡沙发就好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

“你睡地上?”恭俭良一口气把禅元的说辞堵上,继续“哼哼”,道:“我在你心里,就是看见病弱蝴蝶种雄虫就要去养的人吗?我是那种随便的雄主吗?”

禅元心想,是的,你是。

恭俭良看向那个蝴蝶种幼崽的眼神,和他看向甜美小蛋糕的表情一模一样,蠢蠢欲动,想吃又不好意思现在下手,为了一点从小培养出来的“贵族礼仪”,人前装得标准而客气。

“雄主。扑棱还难过呢。”

“嗯。”恭俭良脑子一转,亲亲自己可爱长子的发顶,笃定道:“我觉得,扑棱可以多一个雄养夫。”

禅元:……

扑棱:……

老二:……

“蛾族和蝶族素来是联姻大族。你看他们还都是白头发。扑棱还这么聪明。”恭俭良为了一个合理的借口绞尽脑汁。他怀里的幼崽从最开始的茫然、无助,到眼眶里蓄满眼泪,又狠狠憋下,内心为自己不靠谱的雄父生了好大一口气。

他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滑溜钻出雄父的怀抱,跳到地上。

“我不要!”

他听指挥室的军雌叔叔们说过【联姻】两个字。在他的印象中,这就是一种没有感情,干巴巴的生活方式,好像两根柴火彼此一划,燃出一点爱情,烧完了九成一滴灰。

扑棱对此毫无兴趣。他在星舰上连过家家都很少玩,因此大声抗议道:“我不要!”

老二也在精神世界给恭俭良添乱,“猪猪。猪猪不。不阿不阿布布。”这是他找回来的孵蛋器,是他的,是他的!雄父怎么可以对哥哥那么好,还把自己的孵蛋期给哥哥呢?一点都不公平!不公平!

“片新(偏心)片新呜呜呜!咕。啊咕。不克。掏呜呜呜阿不要不要。”

恭俭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此刻的他在任何故事里都能扮演人厌狗嫌的古板雄父,依旧自顾自地说道:“雄父就是从小和自己的雌君定下的。禅元禅元。我们也是竹马对不对。我们也是从小就定下来的。”

禅元深吸一口气,短短归途半小时,他不下二十次感叹,这个家没他不行。

他露出微笑,点点头,“宝贝。我们不是竹马。”

我们这个,叫做线下奔现闪婚。

恭俭良点点头,继续道:“很好。你给我滚出去睡觉。”他可是这个家的雄主哎。他刚刚和禅元一起宰了个寄生体,怎么连收养一个雄虫幼崽的权利都没有呢?不是都说,雄虫是一家之主吗?

他怎么连这点特权都没有。

恭俭良花了三秒钟陷入痛苦,半秒钟脱离痛苦,抓起自己生气的长子,又抓住病床上的雄虫幼崽,将两个孩子的手盖在一起,深吸一口气释放精神触角舒缓孩子们的情绪。

嗯。

一个在哭,一个在闹,一个在生气。

恭俭良很快乐,他这种快乐类似于过家家终于看到自己想要的画面。在扑棱整个崽都要炸开之前,恭俭良松开了两个孩子的手,将他抱到腿上亲亲贴贴。

他还是在乎老大的。

“扑棱。”

“哼。”

“生气了?”

“哼。”幼崽咬着下唇,这一回,他没有哭。禅元抱住第四次企图殴打兄长的虫蛋,冷酷地把这个混账东西塞到衣服里,拉链拉到最上方,两只手箍得死死的。

老二喋喋不休的臭嘴更完全没引起恭俭良的注意。雄虫的目光全放在自己的长子身上。

“雄父喜欢这样。扑棱不愿意吗?”

“对。扑棱不要。”扑棱很明确表示出自己的不喜欢,他的词汇库里没有关于情情爱爱的内容。他只能用一些简练的词汇,概括自己的意思,“雄父。不尊重我。”

雄父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情。雄父不会和提姆叔叔一样蹲下来问问他的意思,也不会尊重他的意思,更不会把他当做一个独立的小孩。

扑棱很生气。

他早熟又独立,这种独立具备了指挥官式的冷峻。

无数指挥专业出身的军雌,日复一日给扑棱展现出他们简单、干练、从不拖泥带水的表达。同时,无论这个孩子怎么撒娇,怎么哭泣,怎么闹腾,当任务响起他们都毫不犹豫安置对方,奔赴岗位。

恭俭良的世界里,拥有有人为他妥协。

但扑棱不是。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知道自己是雌父雄父之外一个有想法的小孩,他被提姆等一众指挥官教育得很好。

他有自己的想法。

“我。才不喜欢。雄虫。”

他才不要带着一个雄虫幼崽玩。他想和雌父雄父玩,想要雌父雄父陪着自己讲故事、锻炼、下棋、睡觉。他想给雄父看看自己新学的拳击绷带绑法,想给雄父展示提姆叔叔专门为自己改装的小沙袋,还有自己最近画的画,画的一家三口手牵手的卡通画……

他有好多好多想和雌父雄父一起做的事。

他才不要把时间花费在一个毫无关系、从不认识的雄虫幼崽身上。

恭俭良茫然而无措,显然他是第一次遇到育儿问题,脑子原地宕机本能地按照自己的逻辑走,“可是……你要结婚……雌虫不结婚,会很麻烦……”

禅元根本不把小孩的话当回事。

他想,扑棱豆丁大的小孩在这个寡雌堆里见过什么雄虫?肯定是嫌弃这个小雄虫没意思,不想和对方玩啦。

“扑棱。”

“我不喜欢!我就不要和他玩!”

恭俭良盯着自己恼怒的幼崽看,确定表情和情绪一致。他满脸平静地把扑棱放到地上,撩起袖子,站起来。

“禅元。”雄虫微笑道:“诺南在哪里?”

他的扑棱,他出发前还会和自己亲亲贴贴,甜甜说“雄父”的正常小雌虫,怎么会不喜欢雄虫呢?

恭俭良思来想去,无论如何都不明白,一个雌虫幼崽怎么会不喜欢雄虫呢?雌虫喜欢雄虫不是应该的吗?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所有雌虫虽不说看见雄虫就扑上来跪舔,但也不该是扑棱这种极度排斥的心理吧。

恭俭良思来想去,觉得这都是禅元的错。

都怪禅元小队里那么多变态,把他的扑棱崽崽都带坏了。

作者有话说:

恭俭良遇到任何事情,苦思冥想,最后都能得出一个结论:

【都是禅元的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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