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60章

穿书后小皇帝总想标记我 池翎 2796 2024-03-08 11:18:58

宇文越还需治疗一段时日, 二人便在山中住下。

不过,就算他的治疗没那么麻烦,葛大夫也不会这么轻易放他们离开。

问题并不出在宇文越身上。

老者板着脸,将一碗汤药放在谢让面前:“喝了。”

谢让:“……”

那汤药色泽浓郁, 远远便能闻到苦涩气味扑面而来, 比宫里太医开的药还要可怕百倍。

谢让神情稍有迟疑:“葛大夫, 我不用……”

“不用什么不用?”老者瞬间勃然大怒,呵斥道, “你那身体都亏空成什么样了,不想活了?”

说这话时宇文越正扎了满头银针, 听言猝然坐起来,扯得后脑生疼。

但他顾不得许多, 急忙问:“他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呢!”葛大夫恼道, “我七年前就与他说过, 割除腺体对身体损伤极大, 日后更得仔细养着, 才能勉强令寿数不受影响。现在这是做什么, 年纪轻轻就活够了?!”

“你也是!”他骂完谢让,又转头过来骂宇文越,“怎么对自家坤君都不上心,有你这么做乾君的吗?!”

“我……”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

宫里谁都知道, 当今圣上对帝师比治理国家还要上心。太医每日例行看诊不说, 就连那进贡给朝廷的珍稀药材补品,连国库都没进过, 直接成批往帝师的住处送。

葛大夫大致也能看出谢让平日里滋补不少, 骂完这一句之后,又冷静下来, 悠悠道:“谢公子如今这样,一半是因当初落下了病根,一半则是思虑过重。我看呐,你们就安心在这儿待一段时间,好好养养吧,否则……”

“否则如何?”宇文越问。

葛大夫犹豫片刻,叹声道:“否则,你给他灌再多汤药滋补,也不过拖个几年光景,长久不得。”

.

守着谢让喝完药,葛大夫替宇文越取下银针,兀自离开了。

屋子里陷入短暂沉寂,宇文越起身走到谢让身边,没等谢让说话,便弯腰将他抱住了。

少年轻轻环住谢让的腰身,脑袋埋在他胸前,一言不发。

谢让刚被灌了一大碗药,嘴里满是汤药苦涩的味道,还要应付这个撒娇的小混蛋。他挣也挣脱不开,正欲开口,便听少年闷声道:“你不会有事的。”

宇文越在他胸前蹭了蹭,坚定道:“我不会让你有事。”

谢让喉头微哽,心又软下来。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在那颗毛绒绒的脑袋上揉了一下:“我要喝水,你想让我苦死吗?”

少年揽着谢让的手臂紧了紧,小声道:“不许说这种话。”

谢让:“……”

谢让被他闹得没脾气了,顺从道:“臣知错了,劳烦陛下让让,臣想喝水。”

少年轻轻应了声,总算把人放开。

他没让谢让亲自动手,自己去桌边给人倒了水,还往里扔了两颗带来的干梅子。

酸甜的温水入喉,中和了苦味。

谢让放下茶杯,少年还在眼也不转地望着他。

可怜兮兮的。

谢让受不了他那眼神,果断转移话题:“今日天气不错,要出去转转吗?”

今日的确是个难得的晴天,天气也暖和。二人沿着屋前的小路往外走,很快来到了先前途径过的那条溪水旁。

溪水清澈见底,在阳光映照下泛着波光。

谢让踩着碎石走到溪水边,宇文越在他身旁小心翼翼扶着他,从神情到动作都紧绷到了极致。

谢让抬眼便看到对方那紧张的神情,忍不住笑了笑:“陛下,臣手脚健全,不会连这点路都走不好。”

“那可说不准。”宇文越把他扶到溪边一块青石上坐下,神情依旧不见放松,认真道,“你上回不就差点摔了?”

谢让甚至已经不记得他说的是哪回。

他懒得与对方争论,抬眼望向前方的山水,没再搭腔。

宇文越也不再说什么。

他在谢让身旁坐下,帮他理了理衣襟,又垂下手来,将谢让的双手握进掌心。

青年今日穿了件带毛边的斗篷,素白的绒毛裹在脖颈间,衬得他脸色愈发雪白。宇文越静静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阿越,我真没事。”谢让被他看得不自在,叹了口气,认真道,“葛大夫不是开了药吗,我以后都好好喝药,不会有事的。”

宇文越轻轻“嗯”了声。

他一直知道谢让的身体不好,但他从不知道,事情竟会严重到这般地步。在宫中时,太医查不出他身体欠佳的病因,只能对症下药,尝试滋补。

那滋补起初的确是有效的,所以他只当谢让是天生体弱,补一补总会好。

可这回谢让私自离京,只用了短短三日,便将此前近一年的努力付之一炬。他那时就隐约意识到,谢让的身体或许比他想象中要糟糕许多。

他毁在根基,那是一生都难以治愈的病症。

宇文越眼眸垂下,握着谢让的手无意识收紧。谢让轻轻挣动一下,他又立刻放开。

那只苍白纤细的手抬起来,指尖落在宇文越脸上。

“年纪轻轻的,老是皱眉做什么?”谢让一点点抚平那紧蹙的眉心,顺手在脸颊上捏了把,“看着凶巴巴的。”

宇文越眨了眨眼:“我看着很凶吗?”

“凶。”谢让正色,“难怪那些大臣们越来越怕你。”

许是幼时经历的影响,宇文越不笑时,眉宇间总是带了几分阴郁之色。尤其是掌权之后,那份帝王威严与日俱增,板起脸来,难免叫人感觉严肃。

不过,与谢让待在一起的时候,宇文越很少摆出他皇帝的架子。谢让偶尔甚至会忘记,他身旁这个,是万人之上的君王。

只有在谢让面前,他才会变回寻常少年该有的模样。

偏执,幼稚,又爱撒娇。

谢让看得出来,那其实也不是宇文越的本性。他不是那种会轻易示弱的人,在谢让面前那般表现,大多时候只是装装样子,想从谢让身上讨到好去。

他知道,谢让总会吃他这套。

事实也的确如此。

果然,少年瞬间放软了神情,身子也贴近过来:“我不会凶你的……”

“是吗?”谢让冷笑,“那先前在行宫时,那个成天发疯的小狼崽子是谁啊?”

宇文越:“……”

少年的神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嘟嘟囔囔好一阵,没说出话来。

谢让其实已经不怎么把之前那些事放在心上,见他这心虚的模样,更是心情大好。他站起身来,弯腰拾起脚边一块碎石,朝水面扔去。

碎石在水面掠过,连着打了几个水漂。

从小生活被关在宫里的皇子,自然没见过这种民间的娱乐活动。宇文越稍愣了下,谢让已经又捡起一块形状扁平的石头。

“如何,要试试吗?”谢让把石头递给他,“不许用内力。”

宇文越从没玩过这个,让他自己从水面掠过去,恐怕都比让这小小一颗石头掠过水面来的容易。

他不得其法,反复试了好几回,因力气用得太大,溅起的水花甚至扑到了岸上。

谢让事先就有所预料,早早退到了远处,才没被波及。

少年被水花浇了个透彻,回过头来,见谢让已经笑得肩膀颤动,才气恼道:“你教教我嘛。”

谢让勉强止了笑:“好,我教你。”

他又挑了个大小适中的石头,塞进宇文越手里:“要找好角度,力道不能太猛,这样抛出去……”

谢让握着他的手,稍用力一抛,石头轻巧掠过水面,飞得比先前更远。

为了演示,他的身体与宇文越贴得极近,一抬头,便对上了对方低垂的视线。少年微微有些失神,灼热的视线从他双眼慢慢下移,落到了唇上。

他想吻他。

这段时日以来,宇文越吻了他许多次。认真的,轻佻的,亦或是撒娇的,但无论哪一种,他望向谢让的视线,永远是这般真挚又热烈。

谢让心跳不自觉加快,脸上也泛起热意。

可宇文越并没有做什么。

他忽然移开视线,后退半步,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与谢让的距离。

谢让:“……”

少年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再看他:“我明白了,我再试一次。”

他好像当真对这无聊的小游戏起了兴趣,又一连试了好几回,但任谁都看得出,这人压根是心不在焉。

谢让也莫名有些烦闷,忽然没了玩乐的兴致。他转身往先前那块青石走去,走得急了,脚腕传来一阵尖锐的疼。

他身形一晃,宇文越当即注意到,过来扶稳了他:“怎么了?”

谢让轻轻抽气,低声道:“……好像扭到了。”

“……”宇文越像是被他气笑了,“是谁刚刚才说过,不会连这点路都走不好?”

谢让无法反驳,低头假装没听见。

谢让这身子骨又弱又娇气,扭了一下便飞快肿起来。这下是彻底没法玩了,宇文越没再数落他,板着脸背起他往回走。

谢让趴在宇文越背上,又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说好了不要皱眉的,你刚才就应该在溪水边好好照一照你这模样,回头再把阿轩吓着。”

“我管他做什么?”少年气鼓鼓地说。

也对。

要是太在乎别人的想法,可做不了一个好皇帝。

谢让在心里这么想着,听见宇文越又问:“你很在意他吗?”

谢让:“?”

“他好像也挺在意你的。”宇文越声音发闷,“他之前告诉我了,这些年,他偶尔还会去后山的墓冢……想去看你。”

谢让:“……”

这醋也能吃???

他认识那小崽子的时候,对方才七八岁好吗?!

谢让无奈又好笑,并没打算解释,而是点了点头,正色道:“我是很招小孩子喜欢,方才教你那个,就是我以前的学生教我的,很好玩吧?”

宇文越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

他脚步微顿,颈侧青筋暴起,像是轻轻磨了下牙。

半晌,他才冷哼一声:“不好玩。”

“一点都不好玩。”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