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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兔兔假孕280天 西墙上的少爷 2119 2024-05-26 14:27:51

于是回去的路上,颜方毓皆是这副不语沉思的模样,连一向挂在嘴边的笑意都淡了不少。

容秋小心翼翼地扯了下他的袖子,讨好似的冲老婆咕哝:“如果颜哥哥不愿意让我学的话,我就不选神识课了。”

颜方毓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他:“我没有这么说过。”

容秋挺开心:“哦!”

得了老婆的首肯,容秋在他眼皮子底下从善如流地掏出灵璧,把一直犹豫选还是不选的神识课给勾上了。

颜方毓:“……”

颜方毓忍不住抬起扇骨,用端头压了压眉心。

他师尊座下一门三徒,统统都没有当师父的命,颜方毓自己也一向对教书育人不感兴趣。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小兔妖这样一副“百依百顺”的模样,汹涌的教诲之心——或是主宠之怜、长辈之爱,总之随便什么东西,它一股脑就生了出来。

容秋心满意足地收好灵璧,刚一抬头,便跟一脸复杂的颜方毓对上了。

这表情实在是有点难以形容,放在颜方毓一贯带笑的脸上尤其显得违和。

容秋惊得一耸肩膀:“……怎、怎么了?”

颜方毓张口,刚吐出一个“你”字,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抿起唇笑着摇了下头。

容秋敏锐地察觉到,似乎与此同时,颜方毓也将什么呼之欲出的东西重新压了回去。

于是风雨消歇,对面的人又变回了初遇时的模样,那位世家公子一般的青年仙君。

他整个人忽地重新松弛下来,折扇撩闲似的抖开来,有一搭没一搭扇着。

颜方毓重新启唇,说话的腔调疏宕又懒散。

“凡有举世无双之威能者,皆对其德行心性有更苛刻的需求。”他说,“若是心性不足、品行不端之人,利刃在手,必将掀起更大的灾祸。”

容秋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哦。”

颜方毓“刷”地合起扇子,在容秋头顶敲了一记。

“我是说,你这小兔子心性还不定,现在就天天琢磨着怎么听人肚里的小话,以后难免就要走歪了!”

“哦……”

小兔子抱着被敲痛的脑袋闷头应了一声,期期艾艾地从上睫毛的缝隙里觑着他。

那人的面孔隐在睫毛梢的影簇里,明明暗暗,看不分明。

容秋只听见对方的声音在自己耳边温温凉凉地响:“到了那时,漳台府那座三叠高台上站着的就是我俩,我一摇扇子——”

“啪!”

一声骨贴肉的脆响,是白玉的扇骨挑在容秋的下巴尖,将他的脸从手臂里强行托了起来,迫使他与上首的人对视。

青年仙君从极近处睥睨着他,眉如远山,目若寒星,盈着辉光的银制护额虚虚拢着额前的碎发,衬出一张俊美的脸。

端得是耀眼得不可方物,令人呼吸骤停。

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颜方毓就是这样托着容秋的下巴。

于是容秋也像第一次一样,被盛世美颜冲得头晕目眩,思想霎时走了岔子。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忽起来,明目张胆地在老婆高挺的鼻梁上滑滑梯。

颜方毓顿时气笑了。

这么一个严肃的场景,被这小兔崽子搅和得反倒像是在调情。

后半句威胁的话就这么卡在颜方毓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决计不能咽下去。

凉滋滋的扇骨沿着容秋的下颌骨滑去他的颊侧。

少年人脸颊微红,较宽的那一面在其上不轻不重地一拍。

“啪。”

一声很微弱的响。

大抵是扇骨之前已贴过容秋的下颚,又或是常年被颜方毓握在手里,早已浸透了那人肌肤的温度,因此贴上来的触感并不像扇骨,反而十分温润,似是掌心贴着脸颊的厮磨,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颜方毓的斥责也很轻:“小色鬼!”

容秋还没太有经验,自然没瞧出此时的氛围有多么像登徒子调戏闺阁少女。

他只觉得被老婆打挺开心的,被老婆骂也挺开心的;或者说,那声轻斥被对方咀嚼在齿间,又从唇瓣中吐出来的时候,似乎有一阵陌生的力量簌簌降落在容秋身上。

那说不清是一种怎样奇异的感觉。

有点麻,又有点痒,嫩芽一般想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

如风吹过麦浪,那种令兔发麻的知觉流淌过他全身,人形皮肤上那层绒绒毛都在一瞬间支棱了起来。

如果容秋还是只长毛的兔子,此时一定已经炸成一只兔球了。

不过那种令人炸毛的感觉只持续一瞬,紧接着他的脸便被扇子推歪去一边。

看不见老婆的花容月貌,容秋的脑袋终于清明了些。

他眨巴着眼睛再度抬头,看见青年仙君重新抱起手臂,正似笑非笑地瞧着他。

“就这么好看?”对方幽幽问道。

这话颜方毓一个月前曾问过。

但容秋本能地察觉到,如果自己再复述一遍当时的回答,事情可能会向与之前不同、且糟糕的方向发展。

他一通头脑风暴,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老婆不走心的转移话题方式。

不能夸脸,那就换个地方夸就行了。

容秋张口就来:“所以颜哥哥就是‘有举世无双之威能’的人,又有德行和心性!”

“我?”颜方毓笑着摇了下头,“这不算什么威能,诸人功德业障自有天道记刻,我只是代天责问罢了。”

容秋也学着他的样子摇了摇头:“天道‘若不杀生,便无需偿命’。那两个人……是颜哥哥替我惩罚的。”

颜方毓愣了一下。

“就那两个兽贩子啊!”容秋提醒他,“是颜哥哥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说他们没了修为,以后再也不能做坏事了!”

说完,容秋偷偷瞄了一眼依旧没有搭话的颜方毓,觉得对方这是鼓励的意思,便忍不住开始吐心里话:“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个‘天道’,真的很容易钻空子的啊……”

人族一贯很喜欢在一些贬义词里填些野兽的名字,例如鸡鸣狗盗、獐头鼠脑、猪狗不如……

其中不乏有些本性原因在里面。

毕竟除了人族外其他各族并不受天道宠爱,各有缺憾。

便如同鸠占鹊巢的杜鹃鸟,又如假孕骗人庇护的兔妖,它们机关算尽、绞尽脑汁、损他利己,通常仅是为了能活下去而已。

因此,容秋在牛角尖的方面就也特别会钻磨。

“天道只记性命的话,那如果是主家命令仆从杀人,这条命是算在主家还是仆从身上呢?”容秋语速飞快地说,“如果仆从听错了命令杀错了人,这条命又是算在谁身上呢?如果仆从假借主家的名字让另一个仆从杀人,那当中有没有主家的错呢?

“……小兔子。”

“还有啊还有啊,如果一只狼……不是,如果一个人虽然长得很凶很饿的样子,但其实并没有杀人的意思,但他一直盯着另一个人看,另一个人自己把自己吓死了,那这条命算在谁身上呢?”

“如果——”容秋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身旁的人不再向山下走,而是蓦然停住了。

容秋也停了下来,蹭在颜方毓衣摆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是……是我话太多了吗?”

颜方毓:“不对劲。”

容秋:“……啊?”

颜方毓面色微肃,手中的扇骨把容秋往自己的方向揽了揽。

“待在我身侧三尺之内。”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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