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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兔兔假孕280天 西墙上的少爷 7958 2024-05-26 14:27:52

为防止在赛场外看直播的人给参赛者传递消息, 灵璧虽然可以在幻境内使用,但也只能与幻境内的人沟通。

因此容秋一进幻境,本来安静的灵璧就“嗡嗡嗡”狂震起来, 显然是异修们在飞快说话。

他看了一眼异修的群, 没管, 只在朋友们的小群里发了条消息, 表示自己已经进来了。

大家抽空表示欢迎。

兽修们的根脚毕竟不同, 勉强聚在一起也没必要, 大家就按照各自的生活习性进了不同的幻境。

天牝津和夏雀在海水幻境,吱吱在草原幻境。

二黑倒和自己一样在“林”区域的幻境里, 只不过他在雨林,与自己的山林并不属一个。

至于岁崇山,他仗着自己是老大, 又能飞,就在各个幻境里流窜, 哪里落后帮哪里。

见朋友们都没被淘汰,容秋放心地关掉小群, 点开山林组的群组。

山林是清明中几座最大的拟态幻境之一, 温度湿度都比较温和,植被种类也多, 因此很多异修都选择进入这里。

且对于人修来说, 山林也不是环境特别恶劣的幻境,想来前来争夺的人数也不会少。

山林群组里的消息果然滚得很快。

而且每当有新成员进入山林幻境, 就会有一条提示自动跳出来。

【山林组的法阵位置还没找到,能打的就去打架, 不能打的就去找法阵位置。】

这时候进入山林幻境的异修已经不多了。

发给容秋的自动提示挑出来之后,久久再没有第二条。

容秋很自觉地把自己归在“不能打”的里面, 一落地就隐匿了气息,准备去找法阵。

其实在这样的茂密的林子里,容秋用原型更容易隐藏自己。

无奈身上的符牌不能被收进乾坤袖,即使那东西只有巴掌大,但对于比巴掌也没大多少的小兔球来说也实在不方便。

——毕竟扛着块木头牌到处跑的兔子更奇怪。

容秋在山林群里说自己学了阵法课,很快就有一个三人小队请他加入。

像容秋这样被根脚所限,实力低微的异修数量不少,显然这支小队的成员就是这样。

他们临时抱团合作,遇到软柿子就欺负一下,遇到硬点子就从心为上。

并且早就说好大家大难临头各自飞,不能被人族当成软柿子一锅端完了。

就属于一种很团结的松散。

容秋与这支小队交换了信息,发现对方离自己并不太远。

他们约定好了大致的见面地点,按照各自的脚程,大概中午前就能遇到。

山林是容秋熟悉的环境,他赶路时悄无声息,整个人的气息几乎与周围的草木融为一体。

阵营战开始后的一个时辰大概是交锋最激烈的时候。

因为所有人随机传送入场,不排除一进去就与异族脸对脸的情况。

个人积分榜也是在这时候变化最快的。

而到容秋进来时,排行榜上的积分增加的速度已然慢了下来。

他赶路时抽空看了一眼,发现天牝津已经掉到了九十名开外。

大概因为夏雀太恐怖,人族已经完全放弃海水幻境了,转而先去占领别的。

他们八成是想着反正参赛者可以无限制地进入任何一个幻境,大不了就等阵营战后期两方稳定了之后,让修为高的师兄姐们再来对付他。

除了个人积分榜,身处比赛场地中时还能随时查询幻境湛灵情况。

不过就没法像在外面时一样,随意观看各个场地中的实时转播了。

目前为止,海水幻境依旧是唯一一个中心阵法被占领的幻境。

且按容秋进来之前的情况来看,火山幻境和沙漠幻境明显也是异修占优势,只是因为没有像夏雀这样强得那么突出的异修,因此还没有一照面就被占领了中心阵法。

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些环境比较极端的幻境地块本来就比较小。

如果都如山林一般大小,估计就算夏雀能牵制住所有人修,异修们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中心法阵。

就像此时正在山林幻境里乱转的异修们一样。

容秋最后又看了一遍积分排行榜。

认识的人中,除了天牝津之外,只有岁崇山排在第四位。

再往下找,竟然只找到了江游——排在第六十四位。

这成绩显然充满了水分。

容秋撇了撇嘴,把灵璧收了起来。

赛前关闭幻境的时候,书院虽然做了相应的清理,但并没有驱逐那些没有灵智的小动物们。

因而此时的森林中依旧充斥着虫鸣鸟啼,生机勃勃十分热闹,就好像容秋以往每一次来山林中找小蘑菇当零嘴吃的时候一样,没有丝毫的紧张气氛。

如果不是怀里的灵璧一直无声地震动着,容秋几乎要忘了自己还在阵营战里。

不过幻境再大,也毕竟有边界。

就比如把一群蟋蟀放进一只大筐里,它们最终总会互相斗起来。

容秋避开了三波人修小队,中途还遇见一次人修和异修的冲突,斗法声和怒吼声隔着几百丈都清晰可闻。

他没有任何插手的兴趣,比之前多绕了三倍远的路才继续向约定的地方行去。

临近中午,容秋只走完了计划中一半的路程,其他时候都在绕路。

这一路上积分榜都长着小翅膀在容秋脑海里飞来飞去。

仿佛是潜意识正提醒着他这里不对劲,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

是什么呢……

这个积分榜有什么不对劲呢……?

正想着,容秋怀里的灵璧烫了一下。

这是那个邀请他加入三人临时小队的人的灵璧特殊动静,容秋再顾不得积分榜,赶忙查看对方给自己发了什么消息。

对方:【大兄弟真对不住哈,俺们之前为了避战绕了点儿远路,中午之前估计是到不了了。】

容秋:【没事,俺也一样。】

对方:【/拱手/拱手/拱手】

容秋:【/抱拳/抱拳/抱拳】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双方又对了对各自的位置,然后沉默地发现他们现在的距离比早上更远了。

yus只好又重新规划了一个汇合地点,约定晚上再见。

容秋心情平静地收起灵璧,忽然察觉到前方有点动静。

他刚要踏出草丛的脚又缩了回去,蹲下身熟练地藏了起来。

有些杂乱的脚步声,至少有四个人。

他们应该尽力想轻盈了,但可能是因为力竭或是受伤,让他们行路时难免发出点声音,被容秋捕捉到。

而且其中一个的脚步声极其拖沓,就像是鞋子挂不住脚后跟一样。

除了声音以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顺着风吹了过来。

“妈的!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那群人里忽然传来一声压低的怒喝。

“嘘……嘘。”

又有人压低声音制止他。

“光我不吵有什么用!”最开始那人直接嚷嚷起来,“师兄你看!这小魔崽子肯定是故意弄出这么大动静,引那群异修过来救他!”

魔?异修?

容秋听得心中一动,赶忙从草叶掩映朝远处望去。

这片林子本就没那么密,他能从树干的间隙看到十几丈开外有一小群人向这边走来。

异修会结成小队,人修自然也不例外。

这支小队有六个人,修为容秋全都看不透——当然,就凭容秋还没筑基的境界,这幻境里恐怕五分之四的人修为他都看不透。

不对!

容秋忽然发现,被推搡在最当中的那个娇小身影比他修为还低,而且还是自己认识的人。

——魔鸿绮!

与容秋同届里年龄最小的魔修少女!

只是因为魔族功法与平常生灵反之,他最开始没看出来。

此时的魔鸿绮似乎受了伤,全身脏兮兮的,本来两只娇俏的羊角辫也只剩一只还好好绑在头顶,形容十分狼狈。

其实不只是她,容秋看出这群人的状态都不怎么好,似乎刚经历过一场恶战,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伤。

只有出声骂人的这个,和走在最前开路的两人状态还不错。

容秋最开始时只听到四个人的脚步声,而前面却有六人,没被容秋听见脚步声的就是这两个人。

其他人或许是筑基,但这两人有可能已经结了金丹了!

容秋顾不得思考魔鸿绮怎么被一群人修抓住了,赶忙从怀里摸出灵璧开始摇人。

不远处的对峙还在继续。

魔鸿绮灰头土脸,泪水流过的痕迹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道脏污,却还是恶狠狠地瞪着骂她的那个人。

“小魔崽子还敢瞪我!”

那人扬起手,“啪”地一巴掌把魔鸿绮抽翻在地。

魔鸿绮白嫩的小脸蛋立刻红肿起来,没忍住的眼泪“刷”地淌了下来,嘴巴飞快地一张一合,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容秋蹲在草丛里扣紧了自己的膝盖,这才好险没冲出去。

“骂我是不是?是不是在骂我?!”

那人还想再打,旁边的一个女修却看不过去,挡在魔鸿绮前面。

“算了算了,打人不打脸,大家都是同窗,何必做得这么绝呢?”

“谁跟你们是同窗!”

那人话音未落,走在最前面被称之为是师兄的人忽然开口:“行了。”

“先别走了,附近没人,原地休息片刻再上路,”领路的修士看了一眼魔鸿绮,“结界不能断。”

剩下的几个人似乎松了一口气,纷纷瘫坐了下来。

就连魔鸿绮也被刚刚那个女修扶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坐在角落里。

那人看其余人那仿佛累垮了的样子,忍不住继续骂骂咧咧。

“就是你们这群废物!连个结界都不会施,不然我们为什么会走那么慢!……”

“闭上你的嘴!”领路修士终于受不了了,“把那个魔族带到我这边来!”

师弟缩了一下头,又冲其他人横:“听到没有,把那个小魔崽子拎到我师兄那,你们连拎个人都不会吗!”

女修不太敢违背他,只好犹豫地把魔鸿绮送去领路修士旁边。

毕竟魔族生来有异,容秋用兔耳朵毛都能猜到这群人抓魔鸿绮是想干什么。

就是为了快速恢复灵力。

但魔鸿绮就是梗着脖子,一丝浊气也不愿意往经脉中引。

忽然,容秋心头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

都已经这样了,魔鸿绮为什么不走呢?

符牌不能离身,她就算被抓住了,那些人也不可能收走她的符牌。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宁愿在这儿被人打,也不愿意弃权离开?

是笃定会有人来救她,还是有什么别的计划?

师弟见魔鸿绮不配合,就又是一阵破口大骂。

“修炼!”

“修炼都不会吗?!运转心法!”

“嘿,你这小魔崽子还挺犟,我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正当那人又要扬起手扇魔鸿绮巴掌的时候,容秋果断抬手。

一块小石子飞射而出,打进他们旁边不远的草丛里,发出一阵轻响。

“谁?!”

那群人都紧张起来。

打人者也停下手,主动拎起剑朝那片草丛探去。

容秋又摸出灵璧看了看。

有些在附近的异修说要来救人,但这几句话的功夫显然不够他们赶路。

容秋紧张地盯着魔鸿绮,她也正跟着那群人扭头看向草丛。

她的脸颊高高地肿了起来,把本来又圆又大的眼睛都挤扁了,让容秋看不出她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

容秋在心里祈祷她能看明白自己的暗示,至少稍微配合着拖一会儿时间。

“没事师兄,就是只野兔子。”那人剑端上穿着一只灰扑扑的兔子,扭头向领头修士邀功道,“等晚上我把它剥了皮烤烤,给咱俩打打牙祭?”

领路修士冷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嫌现眼得不够?!”

师弟诺诺应是,将穿在剑上的兔子甩到地上。

容秋也没想到那里竟然真的有东西,愕然地看向那只野兔。

那只是只普通的兔子,被灵力震碎五脏,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纵然兽类一向生死有命,容秋也见惯了猛兽口中丧命的小动物。

但眼见同族阴差阳错因自己而死,再加上对方刚刚欺辱魔鸿绮的做派,容秋更难免对他们记恨起来。

可是该怎么做……他能怎么做呢?

容秋知道自己太弱小了,硬上也只是给他们多送三分。

难道就真的只能干等着其他异修过来救人吗?

容秋频频看向山林群组,说要来救人的异修还没有消息。

容秋想了片刻,忽然悄悄从草丛中退走。

他小心翼翼又远离了那群人许多,确认对方绝对不会发现自己,从怀里掏出符牌埋进一棵老树下,做好记号,又从另一个方向朝那群人绕了过去。

只是刚跨出一步,容秋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从脚下地面而来。

自己经脉中的灵力完全失去了控制,疯了一般朝地下涌去。

这就是司徒清渊为防止外人进来布置的噬灵法阵!

果真十分厉害!

容秋完全无法抵御这种吸力,灵力像冲破大坝的洪水一般从经脉里滚滚而出。

他只能迅速运转心法,吸收外界灵力重新填进经脉,以免自己顷刻间就被法阵吸干。

一时之间容秋只能想到算学课上做过的一道题。

说总共有一缸水,哥哥每个时辰往缸里倒十瓢水进去,弟弟每个时辰从缸里舀八瓢水出来。

问,几个时辰能把水缸注满?

当时同窗们只觉得正常人怎么会边倒水边挑水,而不是先把弟弟打一顿,这实在是很不通常理。

但此时此刻容秋只想说……很通常理啊!

他现在不就用上了吗!

感受了一下心法运转和灵力流失速度,容秋觉得自己确实就像岁崇山说的那样,顶多只能支撑个一刻钟。

但他毕竟丹田中还有一团更加凝实的灵力,如果实在不行,不是不能先流个产。

思索间容秋已经绕到了那群人左近,他刚刚已经在身上弄出点伤口,在土里一滚也沾得脏兮兮的。

脚下的噬灵法阵让容秋虚弱得十分真实,他跌跌撞撞地朝那群人跑。

果然,还没等容秋跑到跟前,一阵剑光先至,劈开一片挡眼的野草。

“什么人!”

容秋一个驴打滚,剑气只斩断他的一缕头发。

“是人吗?是、是人修吗?!”他先一步开始演戏,“别打我!我是人!我也是人!”

草丛间露出师弟那张熟悉的脸,容秋赶紧说出他早已编好的借口。

“刚刚他们打架,我的符牌和乾坤袋不小心掉了,师兄能不能帮我、帮我叫先生过来带我出去?”

容秋本就是半妖,身上妖气很弱,只有妖能察觉些许,寻常人修并不能分清,这人也不例外。

对方见他身上灵力四溢,又只有练气期,果然根本没把容秋放在眼里。

“不能,赶紧滚!滚远点!”

对方连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容秋哪里肯滚,一把保住对方的大腿鬼哭狼嚎:“师兄帮帮我吧!我会被噬灵法阵吸干的!”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容秋一个激灵,只觉得后脊梁寒毛倒竖,像有利刃架在后颈。

就在他将要放手的刹那,不远处的领头修士忽然开口:“现在别惹事!让他过来。”

容秋连忙道谢,那个师弟也只好瞪了他一眼,让容秋走进他们暂时休息的这片空地。

魔鸿绮自然是认识他的,她虽然听到了刚刚的动静,但看见来的人是容秋,还是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年纪还小,就算想装,忽然乱了一拍的呼吸也没法瞒过旁边两个金丹修士的感知。

容秋干脆率先开口,小声“啊”了一句。

领头修士果然问道:“你认识她?”

“我、我们俩都是今年的新生……在大课上见过。”容秋半真半假地说。

他很自觉的不再把注意力放在魔鸿绮身上,然后不断地问:“可以帮我叫人吗?可以叫人来吗?我快坚持不住了!”

幻境中不禁用灵璧,遇见紧急情况是可以直接联系裁判先生的。

容秋不知道先生会不会管他们抓住魔鸿绮的事,但他赌对方不敢直接叫先生。

正如他所料,就当旁边一个人想拿出灵璧的时候,领头修士阻止了他。

但原因跟容秋想的完全不同。

“你们不是同年吗?”领头修士对魔鸿绮说,“你现在就开始修炼,不然就让他在这儿灵气散尽而死!”

容秋:。

原来他还有这个用处,生活真是处处充满了惊喜。

看来一时之间对方是不太会怀疑自己的目的了。

容秋扭头看向魔鸿绮,暗地里对她眨了下眼,意图再跟对方表演拉扯一翻。

然而大概是因为认识的人在场,魔鸿绮完全不接容秋的戏。

她一下子放松下来,直接麻利地运转起心法。

刹那间,容秋只觉得四周空气陡然变得清新。

清明书院的灵气明明已经足够浓郁了,魔鸿绮生出的灵气却是更甚。

甚至不同于原先清浊混杂的世间气,而是纯粹的、纯净的清灵之气。

容秋仿佛沐浴在灵气凝成的泉水之中,通体舒畅间,全身的毛孔骤然张开,贪婪地吞入灵气。

他甚至不需要剔除其中杂质,直接入体的灵气便已然相当于运转了数次小周天后的结果。

——怪不得人人都想要魔族!

容秋只吸了一口便能感觉得出,如果一直在魔修左近修炼,定然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百年前的人们就是沐浴在这样精纯的灵气中修炼的。

再对比此间的灵气浓度,确然该是有极大的落差。

容秋想起从江游脑袋里挖出仙盟计划。

要让潜入清明的修士感受这种纯质灵气的好处,再借机起势,瓜分魔族。

就算容秋能坚守本心,不愿以囚禁魔族的代价换得清灵之气满贯人间,那其他人呢?

“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江潜鳞要为自己的私心争这个“一”。

若叫他们得偿所愿,人心中贪念瞬间便能化作滔天业火,将这百年创建的清明焚烧殆尽,回到以前强者肆无忌惮、弱者是如蝼蚁的昏暗世间。

如此说来,容秋他们的尽心反抗,又何尝不是也在争这个“一”呢?

魔鸿绮毕竟修为尚浅,况且周围数人给她提供浊气,她的感觉一定比容秋还要舒畅。

因此只修炼了一刻钟的而时间,魔鸿绮的丹田便已满得再无法填入浊气了。

众人遗憾收功,容秋没错过那两人眼中一闪而逝的贪婪。

他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知是不是早知道阵营战要出事,容秋进了赛场之后便一直觉得心中不太安宁,却说不清楚这种不安来自哪里。

忽然,林间传来一连串清脆嘹亮的鸟鸣。

林中多鸟,且清明的鸟不怕人。

因此在场的人修并不知道,这一连串的啼鸣其实是兽语。

容秋下意识抬起了头,又赶忙压抑住自己的本能反应。

还好旁边的人修都处于刚刚结束事半功倍修炼的欣喜之中,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只有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魔鸿绮似乎察觉到什么。

她虽然也听不懂兽语,但也暗暗提起了心。

容秋用衣摆遮住双手,然后手捏法诀。

“砰!”

几声清脆的爆响,无数团火球忽然从他们身上燃了起来。

“敌袭!敌袭!”

师弟第一时间跳了起来,边大喝边拍打着裤腿上的火。

之前颜方毓虽然借着教导的名头把容秋从里到外好好欺负了一遍,却也让他把离火符也好好刻进了脑袋里。

又借着他在腿面上画符的启发,容秋先将自己的毛发化作衣料,画上离火阵法,再将它变回兔毛,突出一个便于携带,又神不知鬼不觉。

阵营战前,容秋在天牝津的寝舍里也没别的事能干,就将自己全身上下的毛毛几乎都画满了离火阵法。

此时容秋就是一个行走的火|药桶,如果不是阵法只能由主人激发,他也要掂量着自己在阻拦大洪水英勇就义之前,是不是会先被自己给炸死。

因而就算这两人实力再强,也不会去注意沾在自己身上的兔毛。

容秋借着刚刚撒泼打滚的劲头将自己的毛散得到处都是,此时同时激发,空地上瞬间燃起了大火。

火星子引燃附近的落叶植株,几个呼吸间已成一片火海。

容秋为了装得认真,他自己身上当然也有火。

不过也只是装装样子,那火并不灼热,甚至他借着打滚灭火的功夫,又将身上的兔毛散了出去。

“砰!砰砰砰!”

又有几团火球爆裂开来,其他几个修为不高的人修,不得不也学着容秋的样子在地上打滚。

“清明的人真是废物!不过是几张离火符,也这么鬼叫鬼嚎的,废物!”

那两人身上当然也有火。

但就如那个师弟所说,不过是离火符,就算容秋钻研得再精深,威力也有限。

两个金丹修士灵力一震,身上的火团便都扑簌簌落在地上,只在衣摆上留下几个烧黑的洞。

他们自然懒得管地上满身是火的其他修士,不过怎么也不会让金贵的魔族被烧死。

然而一转头,却发现地上只有四个打滚的火团,两个修为最低的竟不翼而飞了!

“当!”

一道雪亮利光劈开火影,只取两修士的面门,又被后者回剑挡开。

这再不明白就是傻了。

“该死,被骗了!”

此时的容秋已经带着魔鸿绮趁乱绕出战圈,把自己的符牌挖了回来,然后看也不看那边缠斗的数人,直接就往外跑。

等跑到连火光都看不见的地方,他们这才停了下来。

两人穿着粗气,望向对方的眼神中都有未定的惊惧。

“没事吧?”

容秋问身旁的魔鸿绮。

经过刚刚几个周天推功过血,小姑娘脸上的淤痕淡了许多,终于能把眼睛睁开。

她冲容秋摇了摇头,又张开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容秋问:“你说不出话?”

魔鸿绮飞快点了点头,又指了指他们跑来的方向。

容秋探了探她的喉咙,发现有一团灵力堵在喉口。

因为魔族使的是浊气,魔鸿绮对此毫无办法,但容秋轻轻一化便把拥堵的灵团推开了。

喉管霎时松快,魔鸿绮第一句话便是:“终于能说话了!”

容秋赶忙问了问她的情况。

原来魔鸿绮与自己相似,都是进入幻境后便小心翼翼蛰伏,中途被一支临时小队见到,便暂时结伴寻找法阵踪迹。

只是不巧与那群人族撞上,两个金丹期的修士将他们砍瓜切菜地送出赛场,独独留下了魔鸿绮一个。

魔鸿绮说:“他们把我的灵璧打碎了,还封住我的喉咙,不让我大喊大叫招惹其他人过来。”

容秋问:“还有符牌呀,他们总不能把你的符牌也收走吧?你可以自己打碎符牌先出去啊。”

“我肯定试了呀!但我的符牌不管用!”魔鸿绮有点别扭的给他解释,“其实端哥不让我参加阵营战,我是偷跑进来的,连符牌都是央人偷偷替我取的,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给了我一个假的,想让我进不了赛场。”

“谁知道我进来了,但这会儿又出不去了……”她嘟囔。

“假牌子?”

容秋一怔,让魔鸿绮把符牌拿给他看看。

容秋把自己的符牌与她的放在一起比了比。

他们同属异修阵营,符牌自然长得一模一样,就连上面的气息也并无不同。

容秋打了道灵气进去,木色上华光如水纹般一闪,但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应该是真的没错啊……”容秋说,“如果是假的,你应该真的进不来才对。”

他拿着魔鸿绮的符牌又退开几步:“再试试,你如果没有符牌的话应该会被噬灵法阵影响。”

容秋当时埋了自己的符牌以后,几乎是在站起迈步的瞬间就感受到了那股堪称恐怖的吸力。

但此时他拿着魔鸿绮的符牌走了好几步远,对方愣是没什么反应,光眨巴着眼睛站那儿看着他。

两人面面相觑。

魔鸿绮率先打破尴尬:“呃,小秋哥,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们魔族身体里是浊气不是灵气?所以噬‘灵’法阵对我就没什么用?”

容秋:“。”

容秋:“你说得对。”

容秋也拿不准,知道在灵璧里问问还在场中的其他魔族。

赛场里的魔族似乎不多,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回答容秋的问题。

对方说噬灵法阵对魔族确实没有任何用处,而且魔族确实不能借助符牌自行弃权离开。

这是其余魔族进场后便很快摸索出来的。

毕竟这时间生灵,就算是异修,除了魔族之外也是吸收灵气排出浊气。

就连魔族们的灵璧都是特殊制作的,如果遇到需要灵力才能激发的物品或者阵法之类,更是只能干瞪眼。

因此他们其实一进场就试了试符牌,不出意外地发现并不能用浊气激发,但似乎并不影响被人族淘汰。

不过魔族们早已习惯了平日生活的诸多不便,只以为是符牌制作者的惯常疏忽,并没有到处嚷嚷的意思。

容秋也没法评价友族这种,说难听点是逆来顺受,说好听点是爱咋咋地的行为,就只问他们。

容秋:【你们亲眼瞧见同族被人修淘汰了吗?】

魔修:【那倒是没有。】

赛场内不能与外界联系,其他就算出去了也没法告诉还在幻境中的人。

所以就算有同族失联,他们也会以为是被淘汰出局了。

可魔鸿绮的遭遇却明明白白告诉他们事情没那么简单。

也许有的魔族是顺利离开幻境了,可会不会有另一部分魔族,就像魔鸿绮这样,无法自己弃权,又被收缴了灵璧,只能被绑在人修的小队里?

运气好了,或许会有像容秋这样的异修发现他们并解救出来。

但一直没发现的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容秋没有与魔鸿绮遇到,他也会想一想“魔族不能主动弃权”这背后的深意。

这本就是一场针对魔族的阴谋,把魔族困死在幻境中有什么好处呢?

如果太宏观的想不通,那就先从细节处想想。

把魔鸿绮绑在手里有什么好处呢?

容秋的思绪不断倒转,从在草丛中遇见那群人开始,记忆的片段在他脑海中一幕幕闪回。

“清明的废物”“谁跟你们是同窗”,以及那贪婪的眼神,和其他四人之间若有若无的隔阂……

一道雪亮的光忽然劈在容秋心头。

“坏了!他们可能真的不是清明的学生!”

旁边的魔鸿绮一头雾水:“谁不是清明的学生?”

容秋此时顾不上跟她解释,大脑飞速运转。

假若他们真的是外来人,江潜鳞到底是怎么帮他们混进来的……?

江潜鳞……

对了,江潜鳞!

容秋重新翻出灵璧,将积分排行榜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

而后终于缓缓放下了灵璧。

也许是他的眼神实在太过认真,魔鸿绮只噤若寒蝉地看着她。

那种一直以来的不对劲到底从何而起,容秋终于明白了。

——江潜鳞!

作为天纵奇才,人修的大师兄,他自己竟然不在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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