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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年,或者更久?

在劫难逃 久陆 3249 2023-12-25 10:19:00

“你昨晚给我打电话了?”林在野早上醒了才看到两个许如青的未接电话,被子裹着自己,给他回了过去。

“嗯。”

“我睡着了,没听见,是有事儿吗?”

“现在没事了。”

林在野这几天没怎么关注许家的新闻,听出许如青应该是刚醒,声音很累,主动问了一句:“你爸,还有你家公司的事解决了吗?需要……我做什么吗?”

林在野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什么都帮不上,只是想问一句,想着自己或许可以做点儿什么。

宿醉之后头痛欲裂,许如青闭着眼,拇指用力揉着太阳穴,没好反而加重了,林在野的声音好像是从山谷里传过来的,冲进耳朵里还有好几层回声。

“不用你做什么,已经处理好了,没事。”

“那就好。”

林在野想挂电话,许如青感觉到了,“哎”了一声又说:“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给你姐姐找了国外专家的事吗?”

“记得。”林在野说。

许如青之前在饭桌上说过这件事,当时他还想着存够钱还给他,然后跑路。

“我昨晚已经跟对方联系过,那边的医疗团队看过你姐的病例,他们有更好的治疗方案,也愿意给林漫治疗,或许有机会。”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林在野太兴奋,手在头发上抓了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从衣橱里找出衣服往身上套。

他一只手穿衣服,嘴都用上了,另一只手握着手机,认真听着许如青说话。

“但是得去国外。”许如青说。

“去,去去去……”

林在野丝毫没有犹豫,说了一连串“去”,这些年他最想的事就是能让林漫好起来,哪怕比现在好一点,他做梦都是林漫能醒过来,然后跟他说说话。

“而且需要家属陪同。”许如青又说。

林在野理所当然地说:“我当然会陪着她一起,她一个人在国外怎么行。”

只是在兴奋过后,林在野很快就想到了医疗费的问题,一屁股坐回床上,嘴里叼着的衬衫扣子松了,滑下去盖着裤子还没穿好的大腿上。

许如青明白那头兴奋的杂乱声为什么突然停下来:“费用什么的你不用担心。”

林在野呆呆地坐在床沿边,心跳很快。

“只是时间不确定,有可能很快,几个月就有效果,”太阳穴更疼了,许如青说完停顿了一会儿,“有可能需要久一点,一年……或者……”

林在野没听出来中间停顿的几秒钟里的复杂含义,他心里现在只剩下林漫可能会醒过来这一个念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说:“多久都行。”

林在野同意了,他说多久都行。

又是一段很久的沉默。

“对了,”许如青换了话题,“你上次说的你之前的同事,张成江的工作问题,这几天我一直在忙没顾上,待会儿我把地址跟联系人的手机号发给你,你让他直接过去,我已经安排好了。”

“谢谢,”林在野现在只有这个,“谢谢你许如青。”

他这次没梗着脖子,肩膀耷拉着,很狼狈但很认真。

他想,他好像欠许如青的越来越多了。

以后该怎么还?

-

-

又是周五,林在野晚上没加班,早早就走了。

他刚出公司大门,一眼就看见蹲在大门旁边台阶上,低头正在抽烟的张成江了,他手边还放着一大兜子烧烤串儿跟啤酒。

“老张,你怎么来了?”

“我一直在等你呢,”张成江扔了烟头,拎着东西站起来,撞了撞林在野胳膊,“咱哥俩儿今晚喝点儿。”

林在野闻着味儿就饿了,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刚想说去你那,又想起来上次在那片碰到了胖子,临到嘴边的话改了口,“去我那吧。”

烧烤用锡纸跟保温袋装着,到家还热乎的,一打开,烤羊肉串儿跟五花肉的油香味呲呲往外冒,满屋子都是。

林在野拆了两罐啤酒,一瓶递给张成江,拿起肉串撸了一大口:“嫂子跟小辉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张成江看起来是挺好的,比之前精神了不少,也不再愁眉苦脸,喝了一大口啤酒,打了个嗝:“你给我找的那份工作真好,领导对我很照顾,他们天天西装革履的,素质是真高,跟何承允不一样。”

“那就好,那是大公司,正规,你好好在那边干。”

“肯定好好干,”张成江说,“我现在也不去打零工了,新公司那边还挺忙的,活儿多,我多加加班,打零工的钱就出来了。”

“那就好。”

“谢了兄弟,”张成江跟林在野碰了碰杯,“你朋友真牛啊,他在里面是干什么的?”

“就……”林在野想了想,“以前的一个朋友,现在是领导层。”

张成江走了之后林在野自己又喝了两罐,想起来今天是周五,按照之前的习惯许如青会来,他手忙脚乱把空酒瓶收起来。

许如青如果来了,肯定说他。

林在野火急火燎收拾好客厅,扔了垃圾,开窗透气,之后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直虚虚地看着大门方向,没有动静,这段时间都没动静。

林在野回了卧室,翻箱倒柜从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找出一张写了地址的小卡片,那是许如青三年前写给他的。

当年许如青不想跟他住在这边的破出租屋,一天晚上做过之后给他写了纸条,上面是他的地址,让他下次周五直接去那边的公寓。

但他没去,直接把纸条扔抽屉里了,这么多年都没看过。

林在野先洗了澡,把自己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洗掉一身的烧烤味,换了一身衣服,捏着纸条揣进兜里,拎着桌子上剩下的两罐啤酒,打车去了许如青公寓。

初冬的晚风又干又冷,虽然不像深冬那么刺骨,但一样能把人吹裂,林在野越走越快,在被吹裂前上了一辆出租车。

许如青住的是市中心的高档小区,安保很严格,林在野拿着身份证在门卫登记过了才进去,按照纸条,上楼找到了许如青住的那层公寓。

公寓是一梯一户,林在野又对了一遍纸条上的地址,确定没错才摁了门铃,但他摁了三分钟都没人应,许如青不在。

许如青的手机也打不通,林在野只知道他家老宅跟这个公寓的位置,虽然知道他在本市有不少房子,但都不知道地址,这栋公寓离他公司最近,他还以为他会在。

林在野傻傻地站在走廊上,半天之后掏出一根烟点着,这是他第一次来找许如青,眼睛被烟迷了下,恍恍惚惚的,实在是想不起来他出门前到底在想什么。

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林在野刚刚出门时候的那点儿冲动跟想象已经消耗完了,骂了自己一句“有病”,转身往楼梯口走,准备回家好好睡觉。

刚走出小区大门,顺着马路边走了几步,林在野远远就看见许如青的车了。

林在野冲着许如青招了招手,许如青看见林在野了,把车慢慢停在路边,降下车窗。

今天晚上没星星没月亮,路灯暗淡,黑暗把许如青的大半张脸都吞了进去,林在野弯了下腰,顺着车窗往里看,也只看见了许如青硬朗的下颚线。

“你怎么来了?”许如青声音逆着风,尾音抖了抖。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今天周五,”林在野说,他把装着啤酒的塑料袋往上提了提,“我想请你喝酒。”

一句话干巴巴的,他说完以为按照许如青的性格会啰嗦一句,说他胃不好不能喝酒,大晚上的不睡觉瞎跑什么,然后又喊一嗓子赶紧上车。

上车倒是说了,许如青声音很轻,不是喊出来的。

林在野打开车门,拎着啤酒坐上副驾,刚刚那些他自己想出来的问题,被一股甜腻的香味打断了,他抬手在鼻尖上摸了摸。

“你车里放香水了?”林在野吸了吸鼻子。

许如青没说话,也没关车窗,外面的风很快把车里的香水味吹散了,他握着方向盘开进地下车库:“刚刚送了个朋友。”

“怪不得,闻着甜腻腻的。”

林在野手指又在鼻尖下挠了挠,他闻不太惯这个香味,往车门边靠了靠,对着从窗户吹进来的冷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冲淡了鼻子里的味道之后才觉得没那么腻人了。

“工作还忙?”

“加班,”许如青答,“公司里还有不少事需要处理。”

“你爸呢?”

“在家。”

“那就好。”

许如青停好车,林在野心里那些被打断的冲动跟想象又一次蹦出来,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

他们会喝酒,上床,接吻,跟之前的每个周五一样。

事实上流程跟他想的的确一样,他跟许如青一人喝光了一罐啤酒,一罐啤酒不算什么,但都有点儿醉。

虽然进冬了,许如青的掌心却比平时都热,指尖掐上来的力道快把他捏碎了。

做爱对他们来说很平常,好像周五就该如此,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舌尖勾着,啤酒特有的涩感顺着喉咙往身体里溢,许如青眼睛很红,林在野的视线扯着他的眼睛。

就在许如青的手要脱林在野衣服的时候,林在野用力推开了许如青,撑着胳膊坐起来,偏开头打了个喷嚏。

“等等,你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再去洗个澡,你身上的味道还有点儿腻,闻着怪上头的。”

许如青迅速从林在野身上下来,穿着衣服进了浴室,很快就有水流声传出来。

林在野躺在床上,头顶那个吊灯外轮廓是纯黑线条,里面的光却是极白又刺眼,极端对比下冲击出来的颜色让他觉得很压抑,喘不过来气。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踏进许如青的地盘,他以前一直觉得,只要把自己藏在出租屋里,那就是在跟许如青划着界限。

他应该老老实实躺在自己该待的地方,那样才安全。

现在过界了,不安全了。

浴室里的水声持续了很长时间,林在野放空着自己听着,心里描摹着水从许如青头顶往下淌的路线,深刻的鼻梁跟下巴,仰着的脖子跟凸起的喉结,宽肩窄腰,有力又长的腿。

他没穿拖鞋,水珠会砸在他脚趾上,再弹回白色的地板瓷砖上。

想着想着,林在野好像已经闻到了许如青身上都是水气的味道,在车里沾上的香水味早就已经冲干净了。

现在的许如青,应该很像春天里第一场雨后山林深处的落叶松,刚长出一层很淡的青绿色。

林在野翻身下了床,打开浴室门赤着脚走进去,他视线低着,正好看见了水珠砸回地板上,刚刚他只想错了一样,浴室的瓷砖不是白色的,而是深灰色,许如青站在一片深灰色里。

林在野继续往里走,一件件脱了身上的衣服,最后什么都不剩,水流下的两个人影很快在雾气里缠在一起。

“我要带着我姐出去一年吗?”

“或者更久?”

“你能确定多久吗?”

“那你那?”

林在野问了不少问题,周围的灰色包围越缩越小,成了最有效的催情剂,用力挤压着他们。

那是另外一片空间,不跟现实接轨,许如青没回答,只有碰撞跟破碎,是当下空间里特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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