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早就等着的荀攸和刘巴,就迎了上来。
“参见主公。”
“走,进去说。”
到了房内,荀攸一拱手。
“主公面带喜色,想来是心想事成了,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公达莫慌,确实如你所言,只不过是略微有些波折,咱们这位皇帝陛下真胸有龙虎,为了摧毁世家,竟然下了好大一盘棋。
在吾面前竟然毫不遮掩,几乎是当面承认了太平道之事他曾从中插手,现在给吾提了一个要求,拓印《大汉字典》刊行天下。
说真的,吾还真有点欣赏这位了,可惜啊,积重难返,算了不说他了,陛下封吾为荡寇将军,如此一来,咱们便有了名正言顺的名号。
公达,子初,新棋局马上就要开始了,真的有点期待了。”
“恭喜主公,终于可以开始了。”
“主公,咱们什么时候回返介亭?”
“等家父的免罪诏书颁布,咱们就回返介亭,今日有如此喜事,当浮一大白,来人,摆酒设宴,一醉方休。”
晚上一场好醉,又有一场好戏。
回想起卞夫人的舞姿,蔡昭姬本来就处于弱势,如今更是不堪。
翌日,朝会皇帝当庭宣旨。
“定黄天太平道为叛逆,天下通缉张角等一干要犯。
封袁绍为六部尉大都督。
曹操为六部尉殿军校尉。
唐周为六部尉书办。
督办太平道叛逆一案。
判封谞、徐奉斩立决,追缉余党。
车马元义,追缉余党。
尽废党锢之禁,追封曹鼎为关内侯,另感介亭亭候曹信夙夜尽忠,发大愿刊行《大汉字典》十万套,赐封曹信为荡寇将军。”
朝中大臣知道内幕者,闻此诏书只是捻须微笑,不知内幕者,均是震惊不已,太平道百万教众,一旦生变天下皆贼。
蔡邕散朝之后,找到曹龙象,非常激动。
“怀德,今日朝堂之上陛下宣诏之事,你可知道?”
“老师,怀德都知道,昨日宫内宣我觐见,说的就是此事。”
“好,好啊,景节兄沉冤得雪,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党锢之禁从今日起便正式废除,士林兴旺就在眼前了。
只是这十万套《大汉字典》,恐怕不易吧?”
“确实有些难处,袁、荀、陈、杨等大族,以及其余大族恐怕会有些怨恨,但是家父之冤屈得报,即便是再多埋怨怀德也能忍受。”
“景节兄能有怀德这样的孩儿,真是得天之幸啊。”
“老师,怀德有一言相劝,陛下下诏讨伐太平道,太平道必反,天下大乱在即,不若跟着怀德去介亭吧,在那里怀德准备建一所书院,请老师担任院正之职位。”
蔡邕也是聪慧之人,闻言哪不知这朝堂变故肯定有曹龙象参与其中,他看着曹龙象,停顿了好大一会。
“怀德,老师知你有自己的谋算,但陛下也非常人,其对老师颇为信任重用,就不跟你回介亭了,等将来再说吧,你万事小心。
你何时回返介亭?”
“老师,既然您不愿意,暂时先在洛阳也好,怀德打算明日启程,先回谯县祭拜家父后,便返回介亭,以防太平道生乱。”
“怀德,你万事小心,好好照顾昭姬。”
“老师,怀德明白。”
定了返回的日期,先是给宫内送了银钱,又给曹操送了书信,便带着人从洛阳离开,半个多月时间,就到了谯县。
先是在家庙祭祀了曹鼎,如今谯县家业已经尽数搬迁介亭,正要择日去介亭的时候,曹安来报,丁氏有请。
曹龙象有些诧异,不知丁氏有何打算,但毕竟是曹操的原配夫人,不去见见着实有些失礼,午后便去了曹嵩府上。
丁氏偏居小院,等曹龙象到的时候,她已经在等着了。
“丁氏见过叔叔。”
“嫂嫂何须多礼,快快请起,不知嫂嫂召唤怀德所谓何事?”
“怀德请坐,今日求见怀德,是有一事相烦,不瞒怀德嫂嫂与你大兄成婚多年无所出,全仗侍女刘英诞下二子一女,如今刘英因病而去,子女皆是寄养在嫂嫂名下。
如今长子曹昂已经是到了启蒙的岁数,怀德又是天下鼎鼎大名的鸿儒,故而嫂嫂想请怀德收下曹昂为弟子,不知可否?”
曹龙象闻言细思极恐,无所出,侍女生育暴毙,又要自己收其子为弟子,要说这丁氏不争,恐怕她自己都不相信。
只是那洛阳的卞氏,也有所求,看来自己的出现,让曹家人找到了另一根支柱,等不及要攀援而上了,但是丁氏恶了曹操。
自己掺乎在其中,多少有些不美,因为有自己的存在,曹操将来能不能成长到魏武大帝的成就还未可知,徒增烦恼而已。
曹龙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边喝边看丁氏,长相出众自是不提,但是脾气也是相当火爆,待曹昂视若己出,在曹昂因曹操犯了色心而死,愤而与曹操和离,何等刚烈。
但是曹龙象确实是不想介入,女人的争风吃醋当中,想了又想。
“按说嫂嫂相请,怀德不能拒绝,但是怀德不日启程介亭,封邑之事众多,恐怕没有时间教导曹昂。
启蒙又是一件大事,怀德不能耽误了曹昂,故而怀德只能拒绝嫂嫂,还望嫂嫂见谅,若是没有其它事,怀德告辞了。”
丁氏看着曹龙象起身道歉,也赶紧起身。
“既如此,嫂嫂也不能勉强,那便依了怀德所言吧。”
“抱歉嫂嫂,告辞。”
等曹龙象快到门口的时候,丁氏突然问了一句。
“怀德,可是在洛阳见了卞氏?”
曹龙象回身。
“确有一面之缘,但是怀德拒绝与之无关,告辞。”
两日后,曹龙象带着众人踏上介亭之旅,而此时洛阳在袁绍和曹操的带领下,将太平道潜伏在洛阳的人手尽数缉拿,逃脱者甚少。
以及牵扯到的世家大族,或者是宫内宦官,也统统没有放过,南市口的法场连日来接连行刑,上千人头堆积一侧,葬之不及。
这消息像是鹰隼一般飞翔大汉各地,世家豪强开始拼命与太平道斩断联系,一时之间竟有烽烟四起之象。
十二月二十三,小年,曹龙象带着人到了介亭封邑。
他并没有将治所放在胶县县城,而是放在胶县城南二十里,洋河北十里,距离胶县湾二十里如意湖畔营海镇。
此处府邸并不大,而是之前营海镇的豪强所留之邬堡,占地十几亩,略微修整之后,便充作了侯府。
至于之前的豪强,因草菅人命,抗旨不尊被按律处死,如今整个介亭封邑之内所有不从者,均被戏志才下令驱逐,反抗者尽数抄家灭门。
如今封邑重新规划,设有四镇,改营海镇为介亭镇,为封地治所,其余三镇为九龙镇、洋河镇、三里河镇。
并在介亭镇设军营一座,目前有兵卒一千三百人,步兵一千,骑兵三百,即便是因为搬迁之事,也未对操练之事有影响。
侯府大厅内,曹龙象端坐主位,文武分列两边,典韦站在一侧护卫。
“参见主公。”
“主位请起,曹某从一介书生,到如今有这介亭六十里封邑,都是诸位襄助而来,现如今太平道谋逆。
曹某得陛下信任,得封赐荡寇将军,今日与诸位相聚一堂,曹某便分封诸位各等司职,为大汉讨伐叛逆,以荡不平。
荡寇将军下设长史、司马、军事祭酒、护军、麒麟卫,长史督政务,其下有府掾襄助;司马督军事,其下有校尉、别部司马。
军事祭酒主参谋,其下有军事从事;护军为监督,分设左右护军,监督军政;麒麟卫为卫队,设左右都督。
荀攸为长史,张昭为府掾,主佐政务,田畴为府掾,主佐钱粮;戏忠为军事祭酒,刘巴为军事从事,郭嘉为祭酒书办。
赵俨为护军,向郎为左护军,主督政务,曹洪为右护军,主督军事;典韦为麒麟卫都督,许诸为左都督,赵云为右都督。
曹仁为司马,黄忠为射声校尉,主弓营,文聘为弓营司马,辅校尉;曹纯为越骑校尉,主骑兵,太史慈为军司马,辅校尉。
蒋钦为长水校尉,主水营,甘宁为水营司马,辅校尉,周泰为军候,辅校尉;关羽为步军校尉,主步营,徐晃为军司马,辅校尉。
张飞为先锋校尉,主先锋营,牵招为军司马,辅校尉。
今日荡寇将军府算是正式成立,望诸位齐心协力,为大汉的黎民百姓争取更多的生存空间,也将诸位名号变成真的校尉,变成真的将军。”
大厅内站着的这些人,长的跟了曹龙象三年多,短的也有大半年,有系统光环的加持下,早就对曹龙象死心塌地了。
“多谢主公,愿跟随主公为黎民百姓造福。”
“好,既然介亭如今有四镇之地,六营军马编制,政事方面本候不担心,但是军马器械方面,还有就是兵力补充方面,要尽快落实。
原先三百骑兵分拆二百留给骑兵营,余下一百给麒麟卫,剩下的一千步兵,打散分拆六营,优秀者可担任军候等官职。
由各营校尉提名报与司马,商定后即可任命,其余缺额尽快招募整齐展开训练,所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估摸着太平道那边已经知道洛阳事发了,举旗造反之时不远矣。”
“谨遵主公之命。”
“好,今日小年,咱们将军府初立,当庆贺一番,本候安排了酒席,今日只分酒量高下,不分上下尊卑,诸位畅饮。”
“多谢主公。”
晌午这顿饭,曹龙象麾下文臣武将一点都不含糊,敞开的喝酒,因为大家心情激动,谋划了几年的事业终于开头了。
另外就是刀枪无眼,真要到了战场之上,谁又敢确保万无一失,须知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传到今天,都是血泪的教训。
曹龙象也是来者不拒,不是他们不努力,实在是他太强悍。
傍晚的时候,曹炽差人来请,曹龙象去了曹宅,院子不大,但是收拾的很是利索,门子见他前来。
“参见主公。”
“起来吧。”
见到曹炽的时候,两人相互看了好长一会。
“怀德见过大伯。”
“好了,你如今贵为列候,又身兼荡寇将军之职务,何必客气。”
“若非大伯处处维护,怀德也走不到今天,不知大伯在介亭住的可安心?”
“人不至高山,不知气高,不至大海,不知胸阔,此地濒临东海,住在此处吾甚是心安,但是有一事不吐不快,否则心中难安。
怀德,这几个月看戏先生运筹帷幄,将这介亭封邑打理的头头是道,但是大伯还是看到了几分肃杀之气。
莫非怀德心有大志,欲行更替之事乎?”
“大伯,志才等人跟随我时,怀德都问过他们一句话,对大汉怎么看,对大汉世家如何看,对大汉黎民百姓怎么看?
最后他们都留了下来,愿意为大汉,愿意为大韩黎民百姓做点什么,大伯,游历这三年时间,怀德明白了一件事情。
世家之恶,乃当世之最也。
大汉泱泱四百载,也该到了更迭的时候了,那些世家大族享受了几百年,也该换换人了,土地无增长,但是人口无限增长。
没有怀德,也会有别人,但是怀德自认为可以做的好一点,少流一点血,何乐而不为之呢。
大伯,您觉得的呢?”
“唉,怀德有此志气,大伯肯定支持你,但是万事都要留下后路,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隅。
只希望将来有个好结果,大伯估计是看不到了,但是大伯求你一定不能断了曹氏的传承,另外那些世家大族也不是易于之辈,切记当心。
另外,陛下不是命你拓印《大汉字典》,以吾看来,何必拘泥于《大汉字典》,诸子百家,经史子集都可以拓印一些。
世家中的筹码,便是这文字,但这文字遍地都是的时候,世家已经倒下了一半了,大伯闲居,左右无事,不如把这事情交给大伯吧。”
曹炽的话,让曹龙象心里一阵感动,开印书籍这不是一件小事,耗费钱粮不算什么,这可是劈砍世家大族的第一剑,不知道要遭到多少诋毁和污蔑了。
“大伯,此时怀德已经有了安排了。”
“怀德,大伯的身体经过你调理,已经大好了,再者说,大伯身为长辈,自然要为你等晚辈挡风遮雨,说实话,大伯很羡慕你爹的。
这事大伯出面更好些,要是你来做,难免对你的将来有很大影响,得不偿失,既如此,又何苦来哉。
不是有你保护大伯嘛,你又怕什么?”
“既如此,那便有劳大伯了。”
“这就对了。”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过了年,光合七年,矩鹿一处宅院。
“大哥,动手吧,各地传来消息,已经有几万教众被诛杀了,还要等什么,那些世家豪强不可信,不过是打着咱们的幌子捞好处罢了。”
“就是啊,大哥,再不动手,咱们就要死绝了,大哥。”
“好,动手,既然苍天已死,那黄天当立。”
矩鹿的信鸽一只只朝着大汉各地飞去,接到信鸽的人,无不高呼。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声震云霄,百姓拿起镰刀、锄头,开始朝着世家大族的庄园而去,一时之间,各地奏报如洪水般朝着洛阳涌去。
太平道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