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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五毒酥饼

食全食美 少地瓜 5417 2024-05-03 09:16:03

端午节当日, 家家户户门口插艾,男男女女身佩五毒,整座五公县城上空都浮动着浓郁的雄黄和艾草交织的清苦。

本地缺少成规模的大河,便没有赛龙舟的传统, 但从朝廷到民间都极其看重端午, 县令苏北海更亲自带人去城外拜祭。

整座县城都成了庆典的海洋, 舞龙舞狮跑旱船的自不必说,还有不知谁家弄得所谓屈原神像, 吸引目光无数。

灼热而干燥的空气焚烤着大地, 师雁行站在店门口迎客,看着空气中的热浪翻滚, 一时有些恍惚。

耳畔回荡的全是细密的鼓点和铜镲打击声,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鞭炮炸开后“沸腾”的青白色烟雾, 低下头,能清晰地看到地面微尘随之跃动。

她看着那些头顶“王”字的孩童举着五毒造型的泥塑, 追着“舞狮队在弥漫的烟尘间窜来窜去;听着耳畔不知哪里传来的悠远而低沉的吟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古典祭祀味道。

师雁行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咚”。

古代人对节日祭祀和庆典的狂热超乎想象, 这是后世从未有过的震撼。

端午佳节,朝廷都休沐三日, 师家好味和小院作坊也没硬撑。

都只开半日, 上午卖完粽子,下午就休息了。

鱼阵今天没上学,跟江茴一起来师家好味这边帮忙当吉祥物, 又站在店内看了好一会儿舞狮。

江茴顺势为她讲了屈原投江的故事, 不光鱼阵, 连红果等人俱都听得心满意足。

这故事她们未必不知道,但江茴口齿清脆、条理清晰,同一件事讲起来也格外生动,大家都爱听。

眼见巳时已过,路上行人减少,师雁行索性收摊,店内没卖完的货品都散与众人吃。

“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除粽子和五毒饼礼盒,每人额外有一百钱的红封!”

因订单爆仓,前段时间所有人都参与熬夜制作打包,三倍加班费是她们应得的。

五彩粽子和五毒酥饼礼盒自不必说,早早卖断货,尤其是后者,不预定根本买不到,拿回家去也是体面。

而似红果和秀儿这等日间短工,每月只有五百钱,一百钱真的很令人心动。

郭苗带头欢呼,连素性内向的秀儿也不禁面露喜意。

这额外的奖励她决定藏起来,谁也不告诉。

师雁行将剩的卤肉、蛋挞等分了些,攒了个食盒,交给江茴提着。

“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先跟鱼阵回去吧,这些带回去给那些孩子们吃。”

店内人手充足,再多反而杂乱,江茴也不坚持,果然带着鱼阵先行一步。

师雁行让郭苗等人在前头收拾,自己去后面盘账,又是一大箱铜钱,另有散碎银饺子和银票若干。

将铜钱一千枚一组穿好了,碎银单独一个小匣子,银票后面可能会用到,暂时袖起来。

等会儿闭了店门,她要先和胡三娘子去一趟钱庄,照例将大部分铜板和碎银兑换成银票。

前头正抹桌子扫地,师雁行打开账簿,在上面写了几笔,又复盘前几日送出去的礼。

县学和郑家自不必说,另有孙家也送了一份粽子和五毒酥饼礼盒。

孙家是打发郭苗去的,她忙得很,实在腾不出空。

最令她振奋的是,这次给苏北海的节礼,终于送出去了!

托之前当众送匾的福,几乎整个衙门都认识她了,师雁行敲开后门时,那门子略打量她几眼就笑起来。

“哦,前儿送匾的那个!”

师雁行笑吟吟跟他问了好,又塞红包,并打开提篮与他看。

“您好记性,正是我。知县大人明察秋毫,保了我们活路,实在是感激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可巧是端午,略包了些粽子、烤了几个五毒饼,聊表心意。”

知县就住在县衙后面的宅院内,打从前几日开始,就陆续有人借着过节的名头送礼来了。

除老交情外,苏北海一律不见,贵重礼品更是一律不收。

内外看门的都是苏北海的心腹,严格执行,竟无一人得逞。

若在以前,师雁行也是被打发走的货色,可现在不同了。

她送匾哎!

外头的人也就罢了,可日常跟着苏北海的谁不知道,他们老爷最好这口!

收了匾之后,连着几日都是笑呵呵的。

那门子熟练地收了红包,见确实没有价值贵重的贿物,点点头,“难为你知恩图报,既如此,我替你通传一回,至于大人和夫人收不收么……”

师雁行道谢,“我晓得厉害,麻烦您了。”

送奶油蛋糕被撵回来的经历她不是没有,不怕!

失败算什么,多失败几次就习惯了。

门子进去回话。

苏北海在前头会客,自然顾不上百姓送粽子这等小事,门子就找了内院丫头,托她传话。

那丫头一听,嗤笑道:“如今你眼皮子也浅了,不过几个粽子罢了,谁家没有似的?可别是粽叶里头裹着金、包着银,平白毁了老爷清誉!夫人且忙着呢,哪儿有空理会这些,依我说,只管打发了就是。”

这种打着送吃食的幌子行贿的多着呢。

“好姐姐,这可不是一般人,”门子笑道,“前儿当众送匾的就是她。”

“哦?”那丫头一怔,“那……你先等等。”

她不是知县夫人近前伺候的,可消息也还算灵通,前些日子送匾一事闹得轰轰烈烈,她还听内院贴身伺候的几个丫头私下议论来着。

后面苏北海下衙回来,去后院见妻子潘夫人,才换了常服出来,就见桌上多了一盘没见过的小巧粽子,并一盘精致喷香的五毒酥饼。

“这是你打发人买的?”他问。

自家做的可不是这样的。

潘夫人笑道:“底下的人孝敬的还吃不完呢,何苦巴巴儿再去买。是之前送匾的那丫头亲自送来的。

原本不熟,是不该收的,可难为她还知道感念,大热天亲自送了来。我想着几个粽子糕饼而已,也是地方百姓一片心,就收了。”

一提到“匾”,苏北海脸上果然多了些笑模样,微微颔首,“也好。”

那五毒酥饼表皮以鲜艳色彩绘制出外形,本该是狰狞毒物,但因体型小,倒有几分憨态可掬。

苏北海拿了一条青蛇,先咬蛇头,带着浓郁奶香的酥皮层层剥落后,露出里面鲜美的……什么馅儿?

本是随口尝一尝,取个过节好意头,谁承想,滋味儿极好,竟不认得!

潘夫人也来了兴致,掰开另一枚青蛇饼尝味道,香浓细滑,似曾相识,又有几分陌生。

“不是常见的豆沙、枣泥,这个倒有些意思。”

潘夫人想起一件事,扭头问丫头,“送进来时底下不是压着笺子?你瞧瞧写了什么。”

那丫头忙去取了来,“上面说青蛇酥饼是奶香芋泥馅儿呢。”

芋泥,芋头?

潘夫人恍然,确实有点芋头香,可跟平时吃的却又大大不同,越嚼越香。

苏北海平时并不贪口腹之欲,这会儿却也觉得有些意思,“竟是不一种馅儿的?还有什么?”

潘夫人亲自拿了笺子看,“两色豆沙和枣泥倒没什么稀奇,还有一样莲蓉,哦,是蝎子。”

夫妻俩又尝了莲蓉的,果然极富莲子清香,微微一丝甜,好似夏日清风,吃完一整块也不觉得甜腻。

苏北海失笑,“果然有些门道。”

一点儿也不比京城老铺子里卖的点心差了。

又这样的手艺,还有那样的胆识和眼色……

苏北海看着那笺子上显眼的“师家好味”花体标识,忽然想起来一句老话:莫欺少年穷。

且看着吧!

水至清则无鱼,苏北海混迹官场,又无意做那流芳百世的大清官,自然算不得两袖清风。

但他行事谨慎,对收礼这种事素来是宁缺毋滥,大门关得很紧。

而现在,师雁行终于亲手推开了一条缝。

凡事不怕难,只怕没机会。

有一就有二,端午节礼收了,那中秋节礼收不收?春节呢?

一来二去熟络起来之后,再寻个公开机会去前头刷刷脸,交情和印象分不就都有了嘛!

却说小院那边。

县城的舞狮又比镇上的震撼,鱼阵近距离看过后分外痴迷,路都不正经走了,牵着江茴的手蹦蹦跳跳,口中兀自念着号子:

“咚咚锵~咚锵~”

江茴失笑,“这么喜欢?”

鱼阵用力点头,热得红扑扑的小脸儿上满是痴迷,“好威风!”

那么大的狮子!

又吓人又威风!

江茴掏出帕子给她擦脸,“那下回做新衣裳时,干脆给你绣个狮头吧!”

呵,在街上疯了一天,又是汗又是土的,擦一把帕子都灰了。

回去赶紧洗洗。

鱼阵笑嘻嘻点头。

娘儿俩才进门,就有个姑娘迎上来说:“太太,才刚巷子东头的李妈妈来送端午礼,您和掌柜的都不在,我们没敢做主收,她就说过会儿再来。”

说话的是买来的四个女孩子之一,叫三妹,今年八岁。

她虽不是最大的,但却最有主意,脑子活,心思也沉稳,如今四人中隐隐以她为首。

师雁行曾私下里同江茴讲,三妹颇有天分,值得好好培养。

“哦?”江茴朝另外三个女孩子招招手,“来,拿去分了吃吧。”

又让她们带鱼阵去洗手洗脸换衣裳,顺口问三妹,“她说没说什么事?”

三妹摇头,“问了,她没说,可瞧着倒像藏着事儿似的。”

她来时瘦巴巴的,一张小脸儿皮包骨,如今吃得好睡得好,倒是略长了点肉,脸蛋圆圆,蛮俊俏。

江茴打量她几眼,满意点头,“我知道了,你玩儿去吧。”

三妹哎了声,转身走了。

江茴却在心里犯嘀咕,李妈妈找自己什么事儿?

这座二进小院位于整条巷子中部偏西,搬来之后,她曾和师雁行挨着拜访左右几户邻居。

而李妈妈住在巷子东头,中间隔了六七户,并没有什么往来。直到后面有一回江茴去那边十字路口的水井打水,这才认识了。

李妈妈五十来岁年纪,男人去岁没了,如今跟着长子一家过活,性格爽朗大方,又爱包揽事务,附近几条街就没她不认识的。

因初来乍到,江茴需要尽快熟悉周围环境,且两人俱都丧夫,多少有点共同语言,故而江茴最初对她颇有好感。

可熟络之后就发现,李妈妈为人未免忒爽朗了些,经常说话没个把门的,江茴有点受不住,去打水时就故意与她错开时间。

粗粗一算,两人差不多六七天没见过了,这冷不丁登门,又会是什么事儿?

正想着,突然有人敲门。

“师家的,你回来了么?”

正是李妈妈。

师家的……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江茴下意识皱眉,心里疙疙瘩瘩的。

其实以前在郭张村时,大家也都这么喊她,后来生了孩子,就变成“飒飒娘”。

之前不觉得有什么,可也不知怎的,如今她对这个称呼忽然反感起来。

“来了!”

江茴过去开门。

门才开了条缝,李妈妈一条腿就迈了进来,抬手塞过来一个热乎乎的盘。

“过节了,我们也蒸了粽子,可想着你们家不缺这些,就拿了点艾子糕来,吃了清热解暑的。”

绿褐色的糯米糕,挨挨挤挤堆了一盘子,丑巴巴的,安静泛着艾草特有的淡淡苦涩。

要不是江茴赶紧退一步,这盘糕几乎就要塞到她怀里了。

江茴其实是个外热内冷的人,用师雁行的话说就是“需要距离感”,而李妈妈这种横冲直撞的热情最令人头疼。

可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大过节的,倒不好推辞。

江茴接了,“多谢您记挂着,家里还有几个粽子,若您不嫌弃,也尝尝我们包的。”

李妈妈跟着她往里走,闻言笑道:“哪儿的话,你们家的东西多稀罕,我们都不舍得买呢!”

两人一路穿过院子,江茴见她竟还要跟着自己进厨房,就有点绷不住了。

“李妈妈,里头乱,您在正屋稍坐,略吃杯茶。”

李妈妈才要说话,外头三妹就拐了进来,热情地拉着她往外走。

“妈妈,您坐。”

又扬声喊人,“妞妞,泡茶!”

一个女孩子应了声,麻溜儿去烧火煮茶。

江茴松了口气,对三妹越加赞赏,这才将李妈妈带来的艾子糕装到自家餐具内,又去取了几个五彩粽子填满,这才去正房。

三妹晓得几位东家都是不喜与人过分亲近的,故而拉了李妈妈来之后,仍旧杵在她跟前,拦着她不许往两侧书房内钻。

江茴进来后,见李妈妈规规矩矩坐在那里吃茶,递了个赞许的眼神给三妹。

三妹抿嘴儿羞涩一笑,安安静静退了出去,在门廊下等着伺候。

两人你来我往讲了一番废话,李妈妈突然话锋一转,“你也守了这几年,就没想过再找?”

找?

找什么?

江茴愣了下才回过味儿来,粉颊瞬间烧得通红。

找男人!

她不大习惯同外人讲这样私密的话,忙摸着热辣辣的脸含糊道:“孩子还小……时候也不早了,不耽搁您用饭……”

这就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然而李妈妈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怎的,一拍大腿道:“不小啦!飒飒十三了,过两年也该外嫁,老二也懂事了,照看起来并不费事……”

江茴皱眉,微微提高了声音,“多谢您美意,我如今早没了那个意思!”

李妈妈却一副我懂的表情,努力凑近了身子说:

“我也是守过来的人,哪儿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这样的模样,又这样年轻,难不成还守一辈子?

家里没个男人是不成的,趁着还年轻,再找一个,鼓鼓劲儿生个大胖小子,那才是终生有靠,你们娘儿们几个也就不用整日这么忙活了。”

且不说江茴听了如何,就是外头三妹听了顿时魂飞魄散。

这,这都说的什么混账话!

见鱼阵正往这边来,三妹顾不得许多,忙跑过去捂住她的耳朵,拼命使眼色让小姐妹们带着往远处走。

那些话可不是小孩子听的!

“姑娘,太太同人说正事呢,咱们先在外头玩好不好?”

她们对师雁行的敬畏更甚江茴,用的是外头上下级的称呼,但对江茴和鱼阵却还是正常的“太太“姑娘”。”

鱼阵今天玩疯了,也不想乖乖进去,闻言点头说好。

妞妞等人虽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可见三妹都有点慌了,也不敢细问,都围着鱼阵玩起来。

才踢了一会儿毽子,就听大门吱呀一声响,是师雁行带着胡三娘子和郭苗回来了。

三妹一看,顿觉见了救星,撒丫子跑过去,“掌柜的,您可回来了!李妈妈昏了头,正在里面撺掇着太太再嫁呢!”

师雁行还没说什么呢,胡三娘子和郭苗先就怒不可遏起来。

“简直岂有此理!”

两人都生气,可生气的点却不一样。

郭苗是觉得如今日子过得好好的,干嘛非要弄个后爹来?

若婶子真的再嫁,少不得还得生,万一是个儿子,飒飒和淙淙怎么办?

胡三娘子想的却是这李妈妈着实可恶,若太太当真改嫁,后爹也是爹,小掌柜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却怎么算?

可别是外头的贼人见财起意,想来抢家产的吧?

其实师雁行对外人劝江茴改嫁这事儿一点也不意外。

太年轻了,又漂亮,又是这个世道,没人盯着才奇怪。

师雁行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从感性角度来说,她确实不希望江茴改嫁,原本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塞进来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目前阶段看来,江茴确实是个很好很理智的商业合作伙伴,但人总是会变的,她再嫁后,自己就是外人了,她会不会恋爱脑?还能不能继续保守秘密?

万一再生了儿子,会不会真的发生狗血的争家产情节?

真到了那个时候,她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关系必然岌岌可危。

但从理性角度来说,如果江茴愿意,师雁行又没有资格和立场反对。

但李妈妈……怎么说呢,她的社会阶层和交际圈子决定了她的社交水平:能认识什么好货色?

见郭苗和胡三娘子反应这么激烈,师雁行竟有些好笑。

“行了,天塌不下来,过节呢,别哭丧着脸,去洗洗,准备开饭了。”

又吩咐妞妞,“天儿热,咱们也不吃那腻味的,压点面条,等会儿调一盆凉面吃吃。”

热燥燥的,谁耐烦吃热饭?

还是弄点凉面吃是正经。

配上卤味唏哩呼噜吃一大碗,舒坦又美味!

胡三娘子哼哼道:“说是节,不也是奔丧的节?”

她可还记得方才在店里江茴讲的故事呢。

这是拜祭一个叫屈原的人才过的节!

分明是丧事喜办了!

哭丧脸正好!

师雁行都给她气笑了。

这都什么歪理?

偏偏还挺说得通。

众人正在大门口瞎扯的工夫,那边李妈妈已经被江茴拉着脸撵出来了。

见师雁行就站在大门口,江茴神色复杂,又对李妈妈冷声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此事以后不必再提!”

李妈妈讨了个没趣,也有些尴尬。

一抬头看见师雁行和鱼阵,更是讪讪的。

“大姑娘回来了?”

师雁行似笑非笑看着她,“要吃饭了,我就不虚留妈妈了。”

“不用留不用留……”

背地里给人家找后爹却差点被撞个正着,李妈妈还没那么没眼色。

况且她总觉得这家的大姑娘不似寻常孩童,看人的眼睛锋利得刀子似的,怪吓人的。

李妈妈一走,胡三娘子等人纷纷做鸟兽散。

这事儿毕竟不是她们这些人该知道的,还是装没听见的吧。

师雁行拉着鱼阵进堂屋,江茴也跟着进来,坐在对面好一会儿没说话。

师雁行拿不准她的意思,想了下就说:“人活一辈子不容易,该享受就享受,若真遇到喜欢的,我不会反对。”

江茴猛抬头,却听她冷不丁又来了句。

“当然了,若只是寂寞,养几个面首也行。”

如今咱们挣钱了嘛!

不就是野男人么,咱养得起!

江茴:“……”

我都听见了什么!

师雁行估计这点子劲儿忒大,江茴规规矩矩这么些年,一时间恐怕接受不了,就继续道:“男欢女爱,天经地义的事,男人们能在外头找女人,女人照样能找男人,这都没什么,你……”

话音未落,江茴就紫涨着一张脸扑了过来,拼命去捂她的嘴。

“鱼阵还在呢,你说什么荤话!”

师雁行就笑着躲,“这有什么?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封建制度已经够吃人的了,她可不想一手带大的妹妹长成什么狗屁的贤内助。

鱼阵眨巴着眼,听得津津有味,大声道:“我听见了,养男人!”

江茴:“……”

完了,这孩子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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