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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别碰我丈夫!◎

背叛 河边草 3368 2024-06-06 15:06:36

“既然惠都这么说了……好吧, 我会温柔一些的。”

接过那枚护符,我内心五味杂陈。

“太好了,妈妈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他终于放下心来, 朝我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

后面,惠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不过张口后, 哈切却先一步滑出嘴角。

深夜长途跋涉本就是项艰巨的挑战, 更何况他还要随时输出咒力, 用于供养未尽之言。

于是我托住他白软的脸蛋,让惠以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睡进怀中,安抚道:“如果困的话,就先好好的睡一觉吧, 剩下的事妈妈会处理好。”

“我还想再和你说说话。”

惠用手臂拢着我的脖子, 像是怕我再次消失不见那般, 手指微微拢起, 捏皱了我的领口。

他果然继承父亲的血。

虽然才相认不久, 相依时态度仍有些腼腆。但诉说需求时,男孩冷绿的眼眸一转不转, 宛若狩猎般的专注表情, 已经有了几分甚尔的样子。

“嗯, 随时可以,妈妈一直在这里。”

我学着甚尔之前在车上安慰我的样子, 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柔他的后背。

他最后还是乖乖陷入了美梦。

熟睡后,蜷缩脊背的姿势活像只孤独的小动物。我怜爱地抚摸他的脸颊, 让他枕上双膝, 接着开始研究手里的护符。

术业有专攻, 进入冥河领域降神属于“灵魂领域”的术式, 我并不擅长□□上的治疗。

所以危急时刻,点燃烛火完全是以命换命的粗糙尝试。蕴藏其中的“反转术式”本应随时间流逝逐渐熄灭。

为此,就像甚尔在孕期为我承担痛苦那样,我早就做好用命去填他的心理准备。

但事实上,护符里的“生命力”依旧蓬勃葱郁,甚至有了几分反超当年的趋势。

惠呼吸逐渐悠长、平稳。接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悄悄从他的影子里探了出来。

那是一只圆头圆脑的白色小狗,毛发蓬松,头顶绘有三角形的咒纹图案。

它睁着一双绿眼,好奇地打量着我,发出一声奶声奶气的尖叫。

和我在别馆收服的咒灵狗狗不同,白犬是纯粹的异界产物,和领域内赠予我“八握剑”的神明一般,从大门的另一侧降下投影,再以主人的咒力凝聚成形。

此世间,这样的术法我只知道一个——

和六眼齐名,禅院家的祖传术式:十种影法术。

因为持续不断地锻炼咒力,这个孩子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觉醒了影法术,召唤出了其一的玉犬。

白犬头顶上的花纹正是“满月”那天,甚尔寻找的神器之一“生玉”的标志。

“过来,乖狗狗。”

我垂眸注视着它,轻轻勾了勾手指。

……

通往地宫的山路上朱红鸟居林立,明明是深林清幽的景致,却因为异样的宁静呈现出不详的氛围,层层叠叠的红色令人联想到怪物的肠道,通向无底的深渊。

结界入口一塌糊涂。

平整的青石地板仿佛沐浴炮火的战地,以中心划出圆圈,四零八落的碎屑四处飞溅,裸露土壤的深赭。

石板正中凝聚着一滩浅浅的血泊,从兜内滑落的护符血液浸透,化为泥泞的糊状,其中保留的残秽告诉我战斗的惨烈——

五条悟被奇袭的甚尔一刀捅穿了喉咙。

天逆鉾中断了“六眼”的绝对防御,刀势不止,从上至下劈至腹腔,紧接着连续突刺大腿。最后,作为收尾的匕首直接刺入五条悟的额头。

狠辣而不留余地,是甚尔的一贯作风。

但这并不是结束。

人形的血污边出现了手印——“尸体”用手掌撑起自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然后是零星的脚印。

本应倒地不起的五条悟,拖着身体慢慢向前走着。

致死的出血量使人头晕目眩,最开始,他脚步有些踉跄,但很快,他恢复了稳健,一路追至地宫深处。

零星的线索将我带到地宫门前。

为了最大程度镇压“冥河”,天元本体的结界设置在地底深处。

螺旋形的台阶蜿蜒着向下延伸,湿润的冷风从地底涌出,拂过脸颊,依稀可以嗅见其中夹杂的血腥味。

正直天元换代的关键时期,结界效力有所减弱。

冥河的水声仿佛就在耳边,它一刻不停地诉说对生灵的渴望,叫我感到来自本能的畏惧。

甚尔就在下面。

出于安全考虑,我应该把惠藏在地表的某个建筑群里。

可除了冥河的腐蚀,地宫内还萦绕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气息。它粘稠又冰冷,仿佛黑暗中游走的水蛭,粘腻的身体会在不经意间贴上人的皮肤。

危机感提醒我守好失而复得的宝物。

于是我握紧惠的小手,严肃地嘱咐道:

“下面可能很危险,等下不要出声、也不要离开妈妈的身边,好么?”

他认真地点了点脑袋,白净的脸上显露出超乎年纪的镇定。

黑影化为斗篷,盖住两人的身形,我和惠牵着手向地底行进。

在靠近结界核心的位置,我看见了忙碌的高专师生。

在高专上学的时候,我曾绘制出一些“护身用”的咒文,将它们作为友谊的象征赠送给夏油杰等人。

不像财大气粗的禅院家,高专材料有限,护符能做出的极限,不过是为主人抵御枪击程度的伤害。

那时候五条悟说着:“哇!不觉得这个红色的图案恶心得有点酷么?”,笑嘻嘻地将它贴在手机后背作为装饰。

夏油杰则感慨了一句“我应该用不上,给任务目标倒是很好。”,将它收进衣兜。

现在他胸膛被十字形的刀伤劈开,脸色苍白地接受硝子治疗,而身边的女孩凑巧接受了护符的保护,仅因假死状态陷入昏迷,暂无性命之忧。

“紧急护理做到这个地步就够了,快些把他们带上去!越是深层的地方,冥河的干扰就越强,‘反转术式’很难发挥作用!”

带队的老师眉头紧锁,指挥其他几人将伤员向上搬运,并未留意到我的靠近。

然后深处,接连响起的爆炸声,吞没了他的未说完的话语。

推开地宫的最后一扇大门,滚滚浓烟散去之后,我终于看见了朝思暮想的身影。

他背对我而立,身影一如记忆中健硕,顶天立地的,构成了保护我向往的生活的铜墙铁壁。

只是如今,男人肋下至左腹,都因为强劲的咒术化为乌有,殷红的血液如雨幕滴淌不止。

他颈上的吊坠莹莹发出光亮,细小的影子四处挥舞,竭力捕捉他四散的生命。

在靠近冥河的地宫,死亡的概念变得无比含糊。

“吊坠”注定徒劳的尝试给予了他活动的余力。可比起捂住血流如注的伤口,他反倒第一时间接住了从颈间坠落的吊坠。

垂眸注视着掌间断裂的银链,男人低声发出叹息:

“啊、糟糕。”

“她还蛮喜欢这个手链的,我得好好保管才行……”

对于强弩之末的对手,五条悟给予相当的尊重。他卸下进攻的术式,无奈地嘀咕道:

“拜托,你可是差点把我脑子搅碎了,就不要怪我弄坏东西吧。”

“还要继续前进么?我们算是扯平了,所以逃跑也可以……”

甚尔还在继续前行。

望着地宫中心的大树,以及在树根盘踞的河水,他发出一声愉快的低笑:

“无所谓了。”

男人的表情坦然从容,比起奔赴绝望的死亡,更像是疲惫的游子终于回到家门前。

作为天元的继承人,死后我的灵魂会跟着河水回归到“树”中。

【我想见你,我会见到你的。】

如果注定无法将我夺走,他便选择向我走来。

冥河从不拒绝主动投身于此的灵魂。

它欢欣鼓舞等待甚尔的靠近,周遭水雾暴起,化为透明的高墙拦住可能阻挡的所有人。

不要走、不要走,别离开我——

“甚尔!!”

我撞在冰冷的水墙上,尖叫出他的名字。

将我拉回现世后,“死反玉”的力量所剩无几。在冥河力量浓郁的结界腹地,就算小狗用尽全力,也不过堪堪融化水墙表面。我的每一步都艰涩无比。

但甚尔已经回头了:

“……泉鸟?”

“什么嘛,你在这里啊。”

他凝视着我,喃喃发出低语。

“别碍事。”

他举起仅剩的右手,咬紧牙关,将天逆鉾送入水墙。

可以破除一切术式的咒刀切割墙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自上而下,分出一条可供人穿行的裂缝。

垂死之人的最后一击划开了冥河的防御,在水幕溃散为液滴的那刻,男人的身体也失去了平衡。

他踉跄着向我倒来,无力握住刀柄的手轻轻环上我的身体,像在拥抱一个易碎的美梦。

在列车上研究“祝福的烛火”的时候,我想过很多次两人相遇的画面。

我要用力给他一拳,大声训斥他这些年的自我放逐。

但实际见面,当他看向我,向我走来的时候,一切都显得不重要了。

曾经炙热的怀抱因生命流逝而变得冰冷。

我发现我在颤抖,可能失去他的恐惧完全占据了我的神经:

“不要睡、不要睡,你会没事的。”

我紧紧拥住虚弱的甚尔,将“祝福的烛火”放上他空洞的左腹。

这颗朱红的“生命之果”悬浮在空中,代替衰竭的心脏不停搏动,明亮的光芒催发□□缺损处生出细小的肉芽,它们彼此交缠,编织出血管的形状。

他的体温有所回升,呼吸虽然还很轻,但至少是平稳的。

悲剧似乎得到阻止,但虚空中却突然响起一声叹息:

“这可不行。”

宛若怪物在噩梦中睁眼,我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变形。

那一晚割裂空间,将母亲送入卧室的术法再次出现。地宫里那丝令人不快的气息终于显露出原型。

罥索自黑暗中走出,他表情无奈,持刀的手掌劈向将我护住的甚尔:

“我本想让天与束缚和六眼同归于尽的。没想到反而让他提前觉醒了,事已至此,至少要倒下一个才对啊……”

这个狡猾的男人从不放过任何可趁之机。就像之前咒专老师说的,“冥河附近\'反转术式\'效力减半”,他笃定专注治疗的我无瑕反击,专攻进攻的五条悟无法立刻解除结界,便悠然显露身型。

而在“黑水村”的仪式使罥索重伤未愈,再加上他傲慢轻敌,这种攻击就连我也可以接下。

我从不是孤身一人。

所以我不会再让他得逞了!

白色的玉犬从惠的影子里一跃而起。

它继承了父亲带回的“生玉”,身负孩子希望他平安回来的愿望。浓郁的生命力源源不断,填补甚尔的伤口,我自然有余力使用身上另一件封印物,向他发起停滞六年的复仇。

“别碰我丈夫!”

我将甚尔和惠护在身后,用影子死死缠住罥索的身体。

就像惠说过的那样,不是我的错、不是甚尔的错,让我的家庭分崩离析整整六年的罪魁祸首、绝对不可原谅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我要杀了他!我绝对要杀了他!

在怀着惠的时候我便下定了决心,于此同时,能重创罥索的东西也被他亲自送到了我的手中——

诅咒之王的遗骸,会本能地撕碎受□□的灵魂,将其占为己用的制毒之物。

感谢和直哉的那次任务,被天元保管在结界里的那根手指正巧拥有杀伤力极强的术式。

“下地狱去吧,你这下三滥!!”

我将那截手指狠狠刺入罥索的眼眶。

作者有话说:

我河边草草子说要he就是要he

这种事上从不弄虚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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