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吓唬你老娘呢，这果子多好吃啊，甜滋滋的。”
“不可能啊，娘，这就是苦的！！！”
“真的甜，香甜香甜的，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橙子。”简美清是相信自家孩子的，她拿起橙子又吃了一口来确定，“哎呦，真甜。”
确实好吃啊。
“我再尝尝。”布升荣惊讶地挑了个新的橙子，这回他也没用水果刀，直接扒开皮，拿起一块橙子肉就放口中。
苦啊！
简直比黄连还苦！
布升荣被苦得一脸扭曲：“妈，这么苦，你怎么回事？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你才病了，大早晨的说这种话，不吉利。”简美清皱着眉拍了他肩膀一下，拿了个新的橙子给保姆，“老李你也尝尝，给我们俩评评理。”
保姆接过橙子掰开，就这果皮尝了一口果肉。
“嗯，甜，酸酸甜甜的，好吃啊，老夫人这回这橙子买的好。”保姆说完默默把手中剩下的橙子给吃了。
布升荣看看自家老妈又看看保姆。
“难道是我味觉出问题了。”刚才喝粥的时候没啥感觉啊。
布升荣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煎饺，他咬了一口嚼了嚼，就一股煎饺味道啊。
没别的味。
“奇了怪了。”布升荣真觉得这橙子苦了吧唧的。
“你这口味不知道怎么了。”简美清也没当回事，百人百味，偶尔吃点啥味道不一样也不是啥大师。
布升荣不死心又咬了一口他剥开的那个橙子。
嘶！
苦死他了。
“不成，不成，这个我吃不上来。”他龇牙咧嘴地去吃煎饺。
简美清被他逗笑了，她坐下吃早饭，跟保姆一块分橙子吃。
看着简美清和保姆吃得香甜，布升荣看得眼睛眉毛都要皱到一块去了。
这么难吃的东西，她们怎么吃的这么高兴？
“这橙子是个年轻人卖的，大早晨的，街上都没多少人，他就骑着一个三轮车卖橙子，怪辛苦的。”
“妈我年轻的时候也辛苦啊。”布升荣又吃了一口煎饺笑道。
“也是，都是这么过来的。”简美清说道，“你现在不苦了吧？”
“还成吧。”布升荣随口说道。
简美清点头：“那你啥时候结婚啊？”
“复婚也行啊，小张挺好一人。”
“行了，行了，妈，咱们能不说这个吗？”
布升荣结过婚，那时候他事业刚步上正轨，又跟创业的时候认识的前妻结婚，娘也答应跟他一家住一块养老，正是家庭事业双丰收的时候。
可没过两年，他就跟前妻离婚了。
分开的原因也简单，他前妻说跟他感情淡了。
布升荣就不明白了，他们事业上合作无间，家庭上生活和睦，两家的老人也都不错，至于孩子，他们说好了暂时不要孩子来着，一般离婚的伴侣之间的情况他们都没有啊，他们什么时候感情淡了，他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还说什么以后可以当好朋友。
他不能理解啊！
他努力挽回，不过前妻坚持离婚，两家长辈和他们共同的朋友也帮忙劝，她还是铁了心要分，布升荣没办法，他也是要脸的人，最后就只能答应了。
问题是吧，他们两家公司还有合作，哪怕离了婚也要经常见面，这女的成天没事干，就往他跟前晃。
他气都气死了，布升荣根本没心思找对象，光是提起这件事他就觉得烦。
“行，我不说，不说行吧。我看你们能墨迹到什么时候。”简美清觉得自己真是老了，年轻人她是一点都看不懂。
“妈，这话您不该跟我说，该跟小张说。要劝就去劝她，劝我没有用。”布升荣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煎饺。
简美清摇摇头，听儿子这意思还打算跟人复婚。
简美清一连吃了两颗橙子，味道还真不错，让人吃了还想吃，“早知道多买一点了。”
听到老娘这么说，布升荣拿起几个橙子放到了一边。
“你这是要干什么？”简美清问。
“拿公司去给我秘书和助理尝尝，哦，对了，还有司机。”布升荣说道。
他还就不信了，难道就他吃着这橙子是苦的？
简美清一听这孩子还跟他犟上了。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脾气！
“行行行，你去吧，你给多少人吃，它也是甜的。”简美清对此十分有把握。
布升荣吃完饭换了一身正装拿起公文包和橙子：“我先走了。”
他颠颠离开。
上了车第一件事就是给司机一个橙子。
司机：“？？？”
司机：“老板？”
“给你吃的，你尝尝。”在外布升荣倒是稳重起来，完全没了在家中的活泼样子。
司机疑惑地扒开橙子尝了一口。
“怎么样？苦的吧？”布升荣试探着说。
“甜滋滋的，汁水还多，好吃的，不苦，就是小了点，老板你这橙子哪里买的？我也想买点。”司机本来还挺不以为然的，但吃了这橙子之后他眼睛都亮了，他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橙子！他想买几个给闺女和媳妇吃。
布升荣：“？？？！！！”
不可能吧？
“呃，这我妈从流动小摊上买的，你想买估计买不到。”布升荣多分了一个给司机，“你爱吃多给你一个吧。”
只见司机收了橙子，把自己吃过的那个赶紧吃完，而完整的那一个则是仔细收好。
如果不是天热，布升荣都怀疑他会把自己啃了一口的那可也留下拿回家给家人。
布升荣靠在椅背上心想就这么好吃吗？
车辆行驶，很快就到了公司。
布升荣是做服装生意的，最近布升荣觉得电脑这玩意有搞头，一直在谋求转型，不过门槛太高了市场也不成熟，他准备先从电视机入手慢慢来，哪怕如此他最近也特别忙。
周秘书一看自家老板的脸耷拉着，还以为又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
谁知道刚一到办公室老板就递给他一个散发着清香的橙子。
秘书：“？？？”
这什么意思？咱们要做食品生意了？
不可能啊，不是要搞电视机吗？
“尝一尝吧。”布升荣说，“吃完告诉我味道怎么样就行。”
秘书满头问号，不过老板也不是让他干啥不好的事，吃个橙子而已。
他直接扒开皮，用橙皮当托，啃了一口果肉。
嗯！
还别说，清新可口，真好吃啊！
他一连吃了好几口才说：“好吃啊，这个品种的橙子很好吃，老板这是要给咱们发员工福利吗？”
不过这也没到年底啊。
布升荣：“？？？”
他是彻底不理解了。
难道不是橙子的问题，是他味觉的问题？
他刚这么想着，刘助理就敲了敲门进来说：“老板，张老板来了。”
布升荣只感觉脑壳疼：“让她进来吧，你也进来。”
刘助理将门打开一些，让他身后的张南晴先进来。
“大清早的，你过来干什么？”布升荣保持着稳重的对外形象语气平静地问。
“给你送一份资料，你不是让我帮你查彩电元件的信息吗？”张南晴也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她是南洋华侨的女儿，这些年回国投资，她主要是搞外贸的，原本跟布升荣的公司合作不太密切，但谁让他们王八看绿豆就看对眼了，两家公司合作才逐渐密切起来。
布升荣接过资料：“哦，劳烦您大驾了，还给我亲自送来。”
“今天你吃枪药了？说话夹枪带棒的。”张南晴皱眉不解，虽然自己莫名其妙要离婚，不用猜她也知道布升荣对自己有气，但他很少对自己阴阳怪气地说话，今天有点不寻常啊。
刘助理偷偷翻了个白眼，老板真是有恃无恐啊，求人办事还这副态度，也就是求的是老板娘，别人的话早就要撂脸子了。
布升荣不吱声，他拿出来一个橙子给了刘助理。
然后他想了想又将最后一个橙子给了张南晴。
“尝尝吧。”布升荣抱臂说。
张南晴斜眼看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刘助理更不知道啊！
“我也吃了，怪好吃的，应该是老板特意买的吧。”周秘书这个时候就出来打哈哈。
布升荣张了张嘴，最后也没反驳。
张南晴听周秘书这么说，她也没讲究太多，熟练地从办公桌上找了几张抽纸垫在手中，扒开了橙子，别说汁水真挺多，她尝了一口，就见布升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看什么？”张南晴咽下口中的橙肉问。
“哦，我就是想问问你，好不好吃。”布升荣尴尬地移开目光。
张南晴灿然一笑：“好吃啊，你自己买的你还不知道，嗯，准确来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橙子了，你还有没有再给我点。”
她说完又吃了一口橙子。
“现在手头没有，家里有点，抽空我给你拿点吧。”布升荣下意识说。
张南晴点点头：“好啊。”
布升荣说完就觉得不对了，为啥这么多人吃了就他觉得苦啊！
难道真是自己的味觉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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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布家不远的公园内。
蓝色三轮车停在阴凉处，夏日太阳出来后逛公园的人会少一些，这会偶尔才有人从三轮车前经过，但他们却也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经过三轮车就离开。
如果不仔细看就会觉得是青年摆摊却没人在意，实际上则是那些路过的人根本没注意到有个青年在卖橙子。
董丰茂、简美洁、小金、俞丞源和宗居崇围在一个手持小电视面前。
这是宗居崇从这边的商场买的，小小一个只有六寸，黑白的小电视。
刚好可以用来给小金的能力打掩护。
他们现在看的就是布升荣周围的情况。
如果有监控还能有相关的视频，没有监控的地方就只能感谢布升荣的手机很高档，起码能让小金完成监听的操作。
“小天师，你这橙子有什么问题吗？”简美洁急切地问。
宗居崇解释道：“正常人吃，当然没问题。”
“我用了锻体药剂培养这些橙子，对于身体健康的人来说不仅味道好，而且还能强身健体，但是如果身上有阴气煞气，则会跟药剂相冲，橙子吃起来就是苦的，吃多了还会影响身体。”
“我外甥他身体出问题了？有阴气？！哪只鬼这么不讲道理？不知道不能离着活人太近吗？！”简美洁一下子急了起来，她身上蔓延而出的阴气连外界灿烂的阳光都不能晒化。
董丰茂赶紧将简美洁拉住：“冷静些，大师还在呢，有什么事慢慢说。”
有董丰茂劝着简美洁才勉强冷静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作为鬼吸不吸气都一样，她只是学着活人的模样控制情绪而已。
“宗大师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简美洁克制地问。
“比起怎么办，我更好奇，师父你干嘛要培育这种果子？”俞丞源本来不想插嘴，但是吧他真挺好奇，对于师父来说培育果子太简单了，他还以为师父是要弄点好吃的果子过来卖，装作小摊贩来接近布家。
没想到这些果子还有这种特殊能力！
简美洁哀怨地看了橘猫一眼。
劲瘦的橘猫尴尬地梳理了下右爪的毛毛。
“好问题！”宗居崇摇了摇三轮车铃铛边的绿色珠子，“禹友说了，吞噬他的是个人，但气息又像是鬼王，长得还像简美洁。”
“简美洁的姐姐和外甥并没有长得很像她，可血缘亲戚长得像的概率毕竟大一点，我想着怎么也要试探一下他们，这种橙子对正常活人没有问题，只对有阴气的活人不同，培育出来就是用来试探的。”
宗居崇悠悠地说：“现在试探出来了，你姐姐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外甥。”
好像这也不算什么好消息。
简美洁真不知道该高兴于自家姐姐没危险，还是不该高兴了。
橘猫用后腿蹬了蹬耳朵，疑惑地说：“师父，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的试探虽然很隐蔽，但是布升荣他找了那么多人尝试这橙子，就他吃着是苦的，他真要是有问题，难道不会怀疑吗？”
虽然师父的试探已经比较隐蔽，也很生活化。
但是对于一个精心布局的家伙来说，这一点不对劲已经足够引起怀疑了。
可到现在为止，布升荣的反应都很正常，根本不像是什么幕后黑手该有的反应。
“是的，不仅年龄对不上，他的反应也对不上。”宗居崇说道，“要不是他妻子坚持跟他离婚，我还要以为自己的试探试探错了。”
小金毛：“啊？这算什么理由？”
董丰茂若有所思，简美洁一脸懵逼。
俞丞源恍然大悟：“他们关系看着挺好，不像是有什么隔阂的模样，看你外甥的反应，他不想离婚的甚至还想要复婚，但是他前妻没同意，可你看他前妻的态度，像是对他没有感情吗？”
简美洁恍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依稀也记得外甥跟外甥媳妇关系很好。
虽说她只见过他们一次，但距离那么长时间了她还记得，俩人很是亲密。
宗居崇：“所以，我们应该没找错，就是你外甥有问题。”
“那他现在为什么没啥反应啊。”小金毛疑惑。
“可能跟魏兴业他们的死有关。”宗居崇猜测，“魏兴业身上的禁制效果很差，极有可能是幕后之人状态不好，特异局又打掉了几处据点，幕后的人怕是状态更不好了。”
“大师，你的意思是有什么东西附在我外甥身上？现在他在沉睡？”简美洁焦急地说道。
“很有可能。”宗居崇点点头。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那他们还真得感谢特异局勤勤恳恳的工作，不然他们今天面对的肯定不是现在的局面。
果然，不能当什么孤胆英雄，人多力量大。
“那我们要不要赶紧下手，趁着他沉睡，赶紧把他除掉！”简美洁已经在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她能以鬼的状态存在就是因为她姐姐，而外甥在她看来是姐姐的一部分，同样是她执念的一部分，她灵魂中的急切是她没法控制的。
董丰茂紧紧拉着简美洁，随时准备安抚她。
“刚才他出门坐车，我们远远也看到了，你用鬼眼看着有什么问题吗？”宗居崇耐心地问。
简美洁：“……”
她一下子就蔫了。
她什么都没看出来啊，如果她看出来了，早就扑上去了，怎么可能还安安稳稳地跟大伙一块‘看电视’？
“董公子，你呢？”宗居崇又问董丰茂。
董丰茂摇摇头：“我没看出来。”
宗居崇摊手道：“我也没有看出来，所以我们现在出手，不一定能保下你外甥。而且会闹出什么事来，我们也不清楚。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直接出手。”
简美洁知道小天师说的是对的，她就是忍不住着急。
“师父，我们下一步要不要去联系一下张南晴？”俞丞源站起身扒拉住宗居崇的胳膊。
宗居崇点了点他湿润的小鼻子：“对，我们不了解简美洁外甥，她应该最了解，而且她明明都离婚躲开这件事了，还跟你外甥保持联系，估计是有什么打算。”
“对对对，肯定是这样，我姐姐说过，她儿媳妇特别聪明！”简美洁跃跃欲试。
宗居崇拍了拍他的蓝色三轮车：“不用着急，我现在不是流动小贩吗？总能‘碰巧’遇到她的。”
“哦，师父，你又要搞偶遇。”小金毛一副我懂了的模样。
这三轮车上，哪里是一车橙子啊，分明是一车鱼饵！！！
******
“哎，我要走了，你听没听见？”张南晴伸手在布升荣面前晃了晃，布升荣自然地抓住她的手。
“我听见了。”他摆摆手让刘助理和周秘书先出去。
刘助理和周秘书早就想要出去了，当然俩人也想要知道这橙子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员工福利啊。
可惜看情况，现在不像是询问这个问题的好时机，俩人对视一眼结伴离开了，他们还体贴地帮布升荣和张南晴将门关上了。
布升荣：“……”
他赶紧把手松开，他将手背到身后，干咳两声说：“这橙子是我妈从流动小贩那里买的，不太多，我只能给你拿一点。”
这橙子不大不小，但可压秤了，两三个就一斤了，他出来已经拿了不少了，家里也没多少。
“妈……阿姨买的啊，阿姨买的话就算了，留给阿姨吃吧。”三年过去了，张南晴还有些改不了口。
张南晴突然说道：“不对，阿姨买的，你怎么拿着到处分？”
这橙子好吃，以布升荣的性格应该留给妈吃才对啊，最多最多，拿几个分给自己。
“说出来你也不信。”布升荣无力地摆摆手。
“你说啊，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信不信？”张南晴催促道。
布升荣皱着眉头说：“我吃着，这橙子是苦的。”
张南晴一愣，她疑惑地看着布升荣。
“看吧，我说了，你又不信，可能是我味觉不太一样吧，我吃着就是觉得难吃，苦得要命！”布升荣无奈道。
“不就是个橙子吗？就是不合你口味而已，你想得太多了，你吃饭了没？”张南晴很快调整好了神情，她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轻松模样问。
布升荣点头：“吃过了，味道还是那样。”
“那不就得了，哎，说不定你是对这种橙子过敏呢，我看有些人吃水果味道跟别人不一样，就是因为过敏。你别吃这个了，别再把自己弄到医院去。”张南晴很快就为布升荣找好了借口。
“还有这种说法呢？”布升荣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当然了，有人吃鸡蛋还觉得酥麻麻的呢，就是过敏，我还当什么事呢，你就因为这个说话跟吃了枪药一样啊？”张南晴笑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以前也没过敏过，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布升荣一想也是，自己真是大惊小怪了。
他不好意思地说：“那什么，算我不对，今天态度不对，谢谢你的资料了，改天请你吃饭。”
“行，我可记住了。你欠我可不止一顿饭了。”张南晴应下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抽时间陪你吃几顿好的，这总行了吧。”
张南晴笑道：“算你还有良心。”
布升荣得到了理由，就彻底放松下来，因此他也没有发现张南晴偷偷将橙子皮收集起来带走了。
张南晴开着车远离工厂后，才重重出了一口气。
她说什么布升荣就信什么，张南晴自己都不信她自己的说辞。
她有些心慌意乱，干脆将车停在了路边，张南晴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气。
咚！咚！咚！
突然，敲窗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