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白茫茫的系统空间,宗居崇晃动着枝丫深吸了一口气。
他分明不需要这样做来减轻压力,但还是下意识这么做了。
跟人待久了,果然会越来越像是人。
宗居崇有所预感,大概再需要一个任务,他就能够化形了。
“小金,先花十个积分,帮我购买上个世界的未来世界线。”宗居崇看向飘在自己身边的小金球。
“好的。宿主!”小金球闪了闪。
画面就出现在了宗居崇的脑海里。
小荷没有成为众所周知的救世主,但不论是自己还是小荷都不在意,她这辈子过得好就够了。
至于小荷给后世留的不解之谜……或许有一天,那些埋藏在历史中的真相能够被拼凑出来。
“小荷把所有的身体都销毁了,她真是倔孩子。”宗居崇看完上个世界的世界线,将这一份记忆同样仔细保存好。
宗居崇从系统商城里购买了些极品灵石再次闭关修炼。
等上个任务的体悟化为实力,宗居崇才准备开启新任务。
小金球一感应到宗居崇闭关结束就来到了他身边:“宿主!宿主!我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什么好消息?”宗居崇疑惑地问。
“宿主,三个月零五天前我收到了公司的通知,你可以去高级小世界了,宿主你看你下一个小世界是继续选择中级小世界,还是选去高级小世界?”
自家宿主完成任务那叫一个稳。
升级速度也快得很啊,小金还没有去过高级小世界呢,对高级小世界也充满好奇。
宗居崇看着他那小模样忍不住想笑,明明小金就是一个球而已,他愣是从中看出了期待。
“那就匹配高级小世界吧。”他马上就要化形了,也需要多多参悟世界法则,上个末世世界他几乎感觉不到天道的力量,大概是因为末世处于剧烈变化的时期,天道比较虚弱。
小金兴奋道:“好嘞,宿主!!!”
【任务匹配中……】
【高级世界任务匹配成功。】
【主线任务:帮助程三岸顺利成长至独立生存。(积分奖励1000点,任务完成程度由主神系统综合判定)】
不算茂密的树林中多出了一棵半人高的金桔树和一只小金毛。
初春,月亮挂在天上,天气还有些凉,丝丝缕缕的雨水落在地面,微风吹得小金的毛毛随风飘扬。
“小金,你确定这是高级世界?”宗居崇感受了下,他现在的神识能够探查的范围又被压缩到了百米之内。
而这个世界的灵气程度,大概只比他第一个任务时去的古代世界强一点点。
这是个什么世界?!
“宿主,我说过,灵气浓度和世界高低没关系。而且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积分奖励那么多,我肯定没有匹配错世界!”小金毛自己这么说着都没太多底气。
因为这个世界看起来好普通好安全啊。
宗居崇也只是感叹一句,他神识一扫,发现山下有几个村子,平坦的土地连成一片,春雨之下麦苗已经冒出了新芽,像是一副色彩诱人的油画。
“先把这个世界的故事线传给我吧。”宗居崇十分确定周围没有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决定先看看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再下山。
小金应道:“好的。”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一幕幕画面。
这是个普通的现代世界,只不过现在的时间线才是五十年代初。
他们这一次的任务目标叫程三岸。
让宗居崇惊讶的是他们这次的任务目标现在已经十五岁了!!!
程家村程家一直是大姓,他父母都是烈士,他爷爷奶奶则在建国前两年就病死了。全家只剩了他这么个半大小子,烈士后代加上他堂兄弟姐妹和表兄弟姐妹一大堆,在十里八乡倒也没人能欺负他。
分了田和农具之后,他就一个人过,反正那时候他已经十二三岁了,在乡下那就是半大劳力,一人不饿全家吃饱,他生活过得不错,后来自然而然就喜欢上了读书。
村里组织了扫盲班,程三岸读过私塾,识字读书比一般人快很多,扫盲班上完他还上了小学,按现在的说法,他也是个有高小学历的文化人了。
正赶上建设合作社的时候,他因为算数好,在村里名声也好,成了记分员,程三岸脑子是真好使,县里修水库的时候,他这么个根本没学过土木建筑的人,跟着老师傅干了几天,就能看的懂图纸算得出需要多少建材了。
按照正常的发展,他会在二十多岁的时候被推举为生产队队长。
他确实也适合干这个,不论是从播种春耕还是水利等等,他都一学就会还能融会贯通,零零总总的事安排得很妥当,后来他还成了山长旗公社的社长,他组织公社建起了两个家具厂和一个塑料厂。
改开后他筹款组织起了一个车队,专门运输他们三个工厂的货,几年下来他们的工厂非但没有被市场淘汰,甚至越办越好了。
随着经济发展,他带着乡亲们发家致富。
虽说不算多惊心动魄,但程三岸确实奋斗出了一番事业,还惠及乡里。
他夫妻和睦,儿女双全,四世同堂,最后在睡梦中安然离开。
当然如果这么发展,就没有宗居崇出现了。
这一次的任务对象意外在两岁的时候,得到了读心术的能力!!!
但这个能力有些不可控,程三岸能够听到所有见到的人的心声!!!
这太可怕了。
尤其是对于孩子来说,那些没有经过任何筛选的,纯粹又复杂的感情和信息硬生生塞进了程三岸的脑袋里。
这根本就不能算是金手指了,算是折磨才对。
程三岸本来是个很活泼的孩子。
在他原本没有能力的时候看来,爷奶辛苦抚养他,十分疼爱他,父母都是大英雄。但等他有了能力,听到了所有人的心声,他发现爷奶宠爱他只是因为他是父母唯一的孩子。
而他遇到的所有人,说出的话和他听到的话都不一样。
如果程三岸年纪大一些,大概是能接受理解这些事的。
但获得能力的时候他还太小,他说话表达还不太清楚,村里人都以为他撞鬼了,程家人找大师给他驱鬼,只可惜找到的是骗子。那骗子说鬼已经驱赶走了,但是这孩子疯了傻了,以后他再说什么胡话,程爷爷他们不需要在意。
程三岸也解释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
渐渐地,他也觉得自己疯了。
大家都这么说,他应该就是疯了吧!
而且为了能够少听到那些奇怪的声音,他开始不想见人。
别说是外人了,就算是他爷爷奶奶他都不愿意见,见到了就会‘发疯’,程三岸的爷爷奶奶没办法,将他关在了一间小屋子里,每天给他送几口吃的,这么勉勉强强养活着他。
如果不是他父母早早投身抗战,家里就他这么一点血脉,他爷奶早就不想要管他了。
他爷奶越是这么想,程三岸听到的心声越残酷,他就越容易失控发疯越不愿意见人。
简直就是个恶性循环!
后来快要胜利了,程三岸父母的死讯也传了回来,两个老人深受打击,撑了没多久就离开了。
还好程家人还算不错,轮流给他送饭。
日子也就这么过了下来,后来组织分地分农具。县里还让医生给程三岸看病,想要将他带到医院治疗,甚至有他父母的战友听说他目前这个情况之后千里迢迢赶来想要收养他。
原本如果他没疯的话,程家那么多族亲照顾,他又是个半大小子了,程三岸父母的战友只是会给他寄些东西。
但现在不是孩子出了毛病吗?
可惜程三岸根本就不是病,见到外人,哪怕那些外人心里说的话是安慰的好话,程三岸也会‘发疯’。
一离开小黑屋,他就不受控制,还容易激动昏厥。
他距离真的疯,也不过是有一线之隔而已。
大家实在没办法,只能是将该分给程三岸家的田地和农具先给程家大伯和二姑两家,让他们这亲戚关系最近的两家人就近照顾程三岸。
程大伯和二姑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家里虽然总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对待程三岸也算是尽心,自家吃什么就给他端什么,不仅这样还会给他开小灶。
几个堂兄弟姐妹和表兄弟姐妹,在发现站在门口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不发疯,他们还在扫盲班或是小学放学后抽出时间在房门外给程三岸读书听。
今年县里鼓励搞合作社,分来的土地和农具又要收到一块一起用,总有人不乐意不支持,还有那加入公社却只想着多耕种自家地的村民,等等情况不一而足。
这合作社股该怎么算,粮食该怎么算,都是要慢慢摸索的。
县里来的干部忙得焦头烂额。
现在程家村的村长正是程大伯,他也忙,要给各家做思想工作,还得以身作则,程二姑跟着跑前跑后,忙里就容易出错,这天后半夜突然下起了春雨。
本来越来越高的气温,那是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程大伯早晨迷迷糊糊地起来,发现下雨了,他赶紧去老屋这边,想要看看侄子盖没盖好被子,别给冻着了。
等他到的时候,程三岸已经发起烧来,他本就精神紧绷多年,身体非常虚弱,这一次高烧直接要了程三岸的命……
“下雨?看来就是今天,走!咱们赶紧去找他。”宗居崇用枝丫卷起小金,放开神识一边寻找程三岸一边说道。
小金乖乖窝在自己宿主怀里。
宗居崇很快就找到了程三岸家的老屋子,这宅子是程三岸爷爷奶奶盖的,分了三间房,其中东边那间是程三岸住的,另外两间屋子年久失修,现在只能用来放杂物。
宗居崇遮掩了身形悄悄钻进了房间内。
这件屋子外面内外都修缮过,因而哪怕下雨也没有漏雨漏风。
土石墙很是牢固,头顶用的则是瓦片。
地面是压实了的土面,因为被反复碾压过,下雨时也很平整并没有泥泞。
这房间有两扇门,前门是房间以前就有的门,后门则是修缮房子后新加的,给程三岸看病的医生说程三岸很爱干净,程三岸父母的战友出钱给他多修了个门,门后有个茅厕。
这间房子在整个程家村算得上是最好的那一波了。
唯一奇怪的是这里没有窗户,只是在墙壁上留出了两个方形的口,在房间里可以用木块将口子堵住,这样整个房间就能陷入到黑暗中。
这还是众人发现没法将程三岸带出去之后,帮他修了修房子。这样没有窗户的设计也是医生建议的,原本这里的窗户都是封死的。程三岸见到光容易激动‘发疯’,程爷爷奶奶干脆就用木板将窗户全部钉死了。
县里的医生觉得完全不留窗户不好,就想了这么个法子,起码让程三岸他住得舒服一点。
跟屋子好相同的是,房间内也很干净,东西摆放得特别整齐。
饭碗放在门口,里面还有玉米面窝窝、咸菜和一个水煮鸡蛋。
只有窝窝啃了两口,其他食物没有动。
按理说程大伯他们应该来收碗筷,可是最近农忙,程大伯他们大概是想着第二天早晨来收碗也没事,这些就留在了这里。
房子角落里放着一张木床,床边还放着个木条钉成的简单架子,架子上面能挂毛巾衣服,下面能放水盆,架子旁还有个水缸,方便程三岸自己打水洗漱。
破旧的毛巾衣服叠放得很是平整,水盆里也没有剩余的脏水。
看得出在这个黑暗的房间内,程三岸也在悄悄努力生活。
木床上缩着一个干瘦的少年。
还算软和的被子掉到了床下,不知道是不是他半夜将被子踢了下来。
现在少年干瘦苍白的脸上,已经生出了两坨不正常的红晕。
宗居崇赶紧先找出一颗他结出的金桔,用清水兑了金桔水喂给程三岸喝。
程三岸面色逐渐好转,小金毛将被子勾起来仔仔细细地重新盖在少年身上,自己则趴在床头担忧地看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