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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第 45 章

让你算命,你跑去抓通缉犯 十里清欢 9301 2024-09-09 11:39:19

女鬼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警惕的往后缩了缩,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言晰,“你答应过我的, 你不能打散我。”

“当然,我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 ”言晰轻轻笑了笑,随口问了句, “你留在这里几十年的执念, 就是当初带你私奔的男友吗?”

听到这话的女鬼,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 片刻后, 她低下头去,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应该……是吧, 只不过,那个人在我死后就离开了这里, 我徘徊在小楼里的这些年, 他一次都没有来祭拜过我。”

当年的他们都太过于年轻气盛,作为一个鬼魂在小楼里徘徊的这些日子里,女鬼也想了很多,当时被父母阻拦,不让他们在一起,她感觉自己的天都好像要塌了。

在那个时候的她的心中,爱情就是她的一切,她可以为了和心上人在一起, 抛下所有。

可这些年,她在小楼里面看着村子里的年轻人们一次次的出海捕鱼, 又一次次的消失在大海里面,她才终于明白,在死亡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值一提。

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家庭因为生活的重担分崩离析,女鬼才终于意识到,她当初跳还威胁自己父母的行为,究竟是有多么的愚蠢。

言晰轻叹了一声,“那你现在还爱着他吗?”

这世间的爱憎恶,恨别离,总是有人看不透,想不明。

女鬼低声呢喃着,声音有些落寞,“这么多年过去,或许他早已经结婚生子,都要忘了我是谁了吧。”

“我只是有些后悔,后悔我当年那么的任性,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女鬼的嗓子眼里不由自主的发干发涩,虽然她早已经失去了流泪的能力,可她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哭,“那个时候受政策影响,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也不知道在我死后,他们过的好不好。”

“你想知道他们的近况吗?”言晰轻声问了一句。

女鬼愣了愣,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看谁?”

言晰的目光落在女鬼的身上,缓声说道,“你的父母,还有你以前的男朋友。”

“我……可以知道?!”似乎是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还能够得知他们的消息,女鬼一下子激动的蹦了起来。

言晰长眉微挑,“当然。”

“我想知道。”女鬼睁大了眼睛,里面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言晰翘了翘唇角,“把他们的生辰八字给我吧。”

自己的父母和心上人的出生日期,女鬼记得还是很清楚的,说完以后,她就满脸期待的盯着言晰,“怎么样?”

言晰根据他们的八字算了算,“你母亲已经去世了,但你父亲还活着,在你死后,他们又生了一个女儿。”

“太好了,”女鬼无比欣喜的说道,“我还有个妹妹!”

但说完这话,她又顿了顿,小心翼翼的掀起眼帘瞥了言晰一眼,“妹妹应该没有像我一样叛逆吧?我的爸妈过得好不好?妈妈去世之前痛苦吗?”

言晰一一回答着她的话,“你的妹妹并没有叛逆,她很孝顺,你的父母后半辈子过的都还挺幸福,你母亲因病去世,死前的确是受了些苦,你母亲活了八十多岁,也算是喜丧。”

“八十多岁啊……”女鬼盯着自己和死前没有任何区别的手,“已经五十多年过去了,我都快忘了他们长什么样子了,妈妈很老了吧,我怎么能做下这么混蛋的事情?”

“我真的很对不起她……”

女鬼的情绪很是低落,言晰没有再说话,静静的在一旁陪着她。

过了片刻后,女鬼稍微有所缓和,她捏了捏手指,带着几分忐忑,“那……他呢?”

其实她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期待的,期待着那个人一直记挂着她,就像自己曾经在报纸上面读过的那些情爱小说一样,在女主人公死了以后,男主人公痴心不改,一生不娶,走遍万水千山,寻找寺庙佛缘,只为了和女主人公在下一世再次相逢。

只可惜,这是赤/裸/裸的现实,并不是她曾经看过的情爱小说。

“他在你死后的第三年结婚了,婚后生了两个孩子,儿女双全。”言晰平静的语调打破了女鬼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

“我就知道……”女鬼低着头,嗤嗤的笑出了声,“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来看过我,我就应该知道的,我真傻。”

或许当时,他们也的的确确是真心相爱,所以他们才抛下了一切过往,不管不顾的来到这里生活。

可她死了啊,死了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那人还是要继续生活下去的,娶妻生子也没有什么不对。

可是为什么……

她的心口这么疼呢?

她已经成为一只鬼了,不应该再有这种人类的疼痛才对。

女鬼张了张嘴,想要发泄一下情绪,可她根本没有办法流泪,只从嘴巴里面发出一声声类似于野兽般痛苦的哀嚎。

徘徊在这里几十年,一直一直没有离开,就是想着也许这辈子她还能够再见心上人一面,或许等对方死了以后,他们还能一起走过奈何桥,共赴黄泉路。

可原来,所有人都在向前走,徘徊在原地的,终究只有她自己。

每一只死后不散的灵魂,都是依靠着心中的那口执念,女鬼的执念在得知心上人早已娶妻生子的那一刻,就开始消散了。

她的魂体一点一点的变得透明了起来,女鬼顿时有些惶恐,“我……我这是怎么了?”

言晰轻叹一声,开口解释,“你的执念散了,你要去投胎了。”

“真的吗?”女鬼的语气当中充满了欣喜,“那可真是太好了!”

变成鬼的这几十年里,她真的很孤独很孤独,没有人能够看得到她,也没人能够跟她说话,她也没有办法离开这栋小楼。

在最开始看到余文俊上吊自杀也变成厉鬼的时候,女鬼其实是非常开心的,她原本以为自己终于能够有个伴了。

可万万没想到,死之前那样温柔的余文俊,在变成了鬼后竟然完完全全转换了性格,变得不苟言笑,凶狠无比。

而且余文俊也没有像自己这样,还拥有着属于自己的思想,他像是一个没有任何理解能力的机器鬼,牢牢的把控着阁楼,不让女鬼踏上去一步。

后面的十几年,女鬼一直生活的战战兢兢,就怕哪一天余文俊突然跑过来把她给吃了。

但现在好了,她可以去投胎了,也不用忍受孤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那个……小道士,如果可以的话,你能让我再次投胎成我爸妈的孩子吗?”

这一辈子的她做了太多的错事,她想要用自己的下辈子去弥补。

言晰却冲她摇了摇头,“我无法掌控你的父母下辈子能不能继续结为夫妻,所以我也没办法让你再次投身到你母亲的肚子里。”

“好叭……”女鬼有些失落,“不过也没关系,能投胎已经很好了。”

鬼门打开,女鬼残存的灵魂彻底消散。

言晰替女鬼了却了执念,让一只厉鬼选择了往生,一点浅淡的功德金光在女鬼消失的地方出现,一溜烟的钻进了言晰的眉心。

了却了这番事,言晰走出了这栋小楼,虽然外面的天色依旧漆黑一片,可小楼却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仿佛要冷到骨头缝里的阴森感觉。

这里以后还是可以住人的,若是有村民把这里重新装修一下,改成个民宿的话,应该还是会有很多游客愿意入住的。

言晰回到民宿的时候,大家伙都还没有睡觉,一群人挤在大厅里面,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有的在说那个被封在水泥墙里的小女孩,有的在阴阳怪气来接蔡霖的那一群黑衣人。

王铎看到言晰回来,往旁边挪了挪,拍着那个小垫子,“快过来坐。”

赵志伟也往跟前凑了凑,“刚才干什么去了?”

言晰轻声回答,“送一只女鬼去投胎。”

“啊?!”赵志伟讶异的张大了嘴巴,“那个屋子里面还有一只鬼啊?你说的女鬼不会就是那个小女孩吧?”

“不是,”言晰否认,十分简洁的介绍了一下女鬼的身份,“她是那栋小楼的主人。”

都是一群年轻气盛的大学生,就算是熬夜通宵也完全不会感到疲惫,更何况现在他们一个个都性情高涨。

虽然蔡霖受的伤看起来比较严重,但他们其实根本没看到那只鬼长什么样子,也就是小楼里面刮了刮阴风,当时他们还是紧张害怕的,但现在回到灯火通明的屋子里面,一个个又胆子大了起来,甚至还有人扬言,明天晚上还要去夜探小楼。

言晰的作息一直都比较规律,反正现在村子里面也没有其他的厉鬼会来伤害这些学生,和王铎,赵志伟说了一声,言晰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警察是在早上天刚刚亮的时候赶到现场的,带队的警察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她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脚上登了双皮鞋,一身警服穿的英姿飒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英,是水泥藏尸案的主要负责人,你们需要把你们发现案发现场的经过一字不落的告诉我。”

“我来说吧,”钱耀秋身为灵异社的社长,主动站了出来,“我们都是来自江城大学灵异社的成员,因为在网上看到传言说这个小楼里闹鬼,我们就组织来到这里,进行了一场试胆大会……”

听到钱耀秋说好奇水泥墙里面藏了什么东西,才找民宿老板要来榔头砸开了墙壁的时候,刘英狠狠的皱了皱眉,颇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你们就不担心那里面藏着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吗?”刘英看着钱耀秋,语重心长,“有的时候好奇心不要这么强,这种废弃的地方,很容易会藏一些歹徒,万一要是惹急了他,他们直接对你们动手怎么办?”

“你们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可能是歹徒的对手吗?”

钱耀秋其实有些想反驳他们人多势众,就算是发现了歹徒也不怕,但刘英这一番劝慰的话也的的确确是在他们着想,所以他最终还是乖巧的应了下来,“是,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刘英还想要继续再说几句,去处理案发现场的一名警员从外面走了进来,“姐,案发现场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被毁了,我们上不去,需要找村民借个梯子。”

“你刚才怎么没说这个事?”刘英的目光落在钱耀秋的身上,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楼梯是被蔡霖一鞭子打碎的,回想起那几个威胁他们的黑衣人,钱耀秋的心脏砰砰跳了跳,他下意识的躲避刘英的目光,“因为我们人比较多,那个梯子年久失修,就……被我们给踩断了。”

刘英察觉出了钱耀秋的不自然,但也只以为他是因为破坏了梯子才这样,就没有细究,“行,我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没说的吗?”

钱耀秋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民宿老板家里面正好有一把梯子,她让自己的丈夫从后院搬了过来,拿给了警员,“你们随便去用。”

警员们把梯子搬到了小楼里,刚好可以架到二楼的平台处,他们通过梯子爬上去,上了四楼的阁楼。

因为灵异社的社员们将小楼的各个地方都搜寻过,所以现场全部都是他们留下的痕迹,物证科的警员们看着满地密密麻麻的脚印,感觉自己的头都快要爆炸了。

警察手里有专业的工具,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将那个水泥墙完全砸碎,将里面小女孩的尸体取了出来。

刘英看着保存完好的尸体,忍不住发声感叹,“在海边这样的地方,水汽湿重,这小姑娘如果不是被封进了水泥墙里,恐怕都已经白骨化了。”

小女孩的面容依稀可便,刘英拿相机将她的脸拍了下来,尸体和水泥块带回警局做检查,刘英则是留在了村子里去走访。

她率先询问了言晰他们居住的民宿的老板,“你能认出来这小姑娘是谁吗?”

老板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惊恐万分的大叫了起来,“这小清不是被她爸妈带到城里享福去了吗?怎么会死了?”

刘英眉心微皱,“什么意思?”

“我应该是没记错的,”民宿的老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害怕自己记岔了,跑出去又喊了几个村民进来,“你们看看这个照片,是不是和小俊那娃子一起住在废弃小楼的小清?”

几个村民看过以后纷纷点头,“对啊,没错,是小清,但小俊说她被爸妈接到城里去了呀。”

民宿老板把余文俊是个孤儿,又捡到了同样是孤儿的余文清,两个人以兄妹相称,生活在一起的事情说了一遍。

余文清是个孤儿,那栋小楼废弃了,只有她和余文俊两个人生活在里面,而她又被砌到了阁楼的水泥墙里,旁人想要瞒过余文俊做出这样的事,可能性几乎为零。

何况他还又欺骗村子里的人说余文清被父母接去了城里。

刘英心目中的第一个嫌疑人就是余文俊,“那你们知不知道余文俊现在在哪里?”

“小俊死啦,”名宿老板一脸的可惜,“小清死的第二年他就上吊自杀了,就在三楼正对着阁楼的那个房间里,当时还是我去给小俊送饭的时候发现他吊死了呢,三楼的那个横梁上,现在还有他吊死的痕迹。”

刘英的脸色僵了僵,她刚开始怀疑余文俊呢,人就死了?

问完余文俊的事,刘英又走访了村子里其他的人,事情过去了十几年,有的人已经记不清余家兄妹了,但只要记得他们的,对他们的评价都特别好,尤其是余文俊。

“小俊是个很好的孩子,他知道感恩,他吃百家饭长大的,村子里谁有个头疼脑热的,他都去帮忙。”

“那孩子也挺命苦,爸妈死了以后小清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小清也死了,他啊,好像没有精气神了,死的时候瘦的啊,都皮包骨了。”

“我记得小清走了以后,小俊好像和人打架了,浑身上下都是伤,问他怎么弄的他也不说,就一瘸一拐的走了。”

“对,我也记得,好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小俊天天鼻青脸肿的。”

……

将所有村民说的信息收集到了一起,刘英的脑子一阵阵发懵,余文俊在村子里这么多年,村民说的应该做不了假。

余文俊撒谎说余文清被父母接去了城里,此后他又一直住在小楼,那么明显的一个水泥墙,余文俊不可能看不到。

他为什么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身上的伤究竟是哪来的?

他又为什么会自杀?

一连串的问题仿佛是一团乱麻一般,刘英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颇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刘英回到了警局,当年余文俊的自杀案并不是由她处理的,她也不清楚当年案件的具体情,所以刘英特意去了一趟档案室,把和余文俊相关的案件资料给翻了出来。

她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所有的资料都看了一遍,但并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余文俊是自杀无疑,现场只有他的生物痕迹,而且他还留下了一封遗书,明确表明是自己活不下去了,所以才自杀,遗书上的字迹写得很工整,说明他在写遗书的时候并没有遭到逼迫。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自杀案件。

刘英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转身去了法医室,“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有,但快了。”法医的脸色很是凝重,声音也闷闷的。

刘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开口询问,“结果很不好吗?”

法医长叹一声,缓缓开口道,“这个小女孩在生前,遭受了侵犯。”

八岁的小姑娘,被一个男人如此的残忍对待,下/体撕裂严重,子宫破损,身上还有很多抵抗伤,小女孩曾经奋力的挣扎过,可她太弱了,力气也太小了,根本没有办法挣脱的了对她下手的男人。

“畜牲!”刘英也是个女人,她深刻的知道这种事情会对一个女性造成怎样的伤害,何况对方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

她气的胸膛上下起伏,一拳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上面,“我一定要抓住这个畜牲!”

一个小时之后,法医的检测报告新鲜出炉。

死者余文清,八岁,被人暴力侵犯致死,死亡时间在十三年前,凶手的反侦察能力不强,在死者身上留下了指印,齿痕,在死者的下/体还检测出了精/液的存在,死者的指甲缝里面也有一些皮屑组织,应该是她反抗的时候,从凶手身上抓下来的。

“死者被封印在水泥墙里,保留了大量生前被侵害的痕迹,”警局的警员们开了一个会,刘英目前调查出的所有的线索都张贴在了一个小黑板上,“凶手也许是想要通过这个方法来掩盖尸臭,藏尸,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让我们在今天有了更大的抓捕他的可能。”

所有的警员都对这个案件的凶手深恶痛嫉,一名女警捏着拳头,无比的愤恨,“只要能够从齿痕和精/斑里面提取出DNA,就一定能够抓到这个凶手!还余文清一个公道!”

刘英询问法医,“能成功提取出DNA吗?”

“我尽量,”法医点点头,“时间太久了,想要提取出能用的DNA恐怕有些困难。”

“没关系,”刘英给了法医一个坚定的眼神,“我会向上级申请更精密的仪器,其他人也要继续加油,寻找更多的线索。”

此时,突然有一名小警员举了手,“刘姐,万一,侵犯余文清的人就是余文俊怎么办?”

“他已经自杀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去审判一个死人。”

刹那间,原本还热闹的会议室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

这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一个结果。

如果余文清真的是被自己最信任的哥哥侵犯的,那她死前,究竟该有多绝望啊……

在这一片诡异的沉默当中,物证科的一名警员从外面匆匆打开了会议室的门,“刘姐,有新发现!”

包裹着余文清尸体的水泥,也被警员们全部拉回了警局,他们试图从这些水泥里找出指纹一类有用的线索,毕竟DNA可能会因为提取不出来没办法指认凶手,可指纹却会一直存在着。

刘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语气有些激动,“你们找到指纹了?”

“没有,”小警员摇了摇头,“但是我们敲开水泥的时候,在里面发现了一些碎纸,这些纸上还有字,只要能够把这些碎纸拼起来,就能够看到上面究竟写了什么了。”

刘英急匆匆的冲去了物证科,物证科的科长无比头疼的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碎纸片,“这不知道要拼到什么时候去。”

纸张本就很脆弱,经过十几年的风化那简直是一碰就碎,即便他们无比的小心,可当他们将这些纸全部从水泥里面取出来的时候,终究还是碎成了上百片。

“碎纸机也没办法将纸碎的这么彻底啊,”物证科科长一脸的麻木,“这么小的碎纸,我还要分辨上面的字,眼睛都快要瞎了。”

刘英笑了笑,“找到了证据你就偷着乐吧,去找人过来,我们一起拼,加班加点,争取早点拼出来。”

——

这一边,因为小楼是案发现场被封锁了起来,不能再进,灵异社的成员们也就失去了再一次探险的机会。

但既然已经来了,也不能枉费这趟旅行,一群人在民宿老板的介绍下跟着出海捕鱼的村民上了渔船。

因为渔船上载了游客,所以并没有开到深海里面去,就在浅海的区域停留了下来。

即便如此,这对于很多的社团成员来说,也是一次十分新奇的感受。

他们在村民的指导下,向海里撒下鱼网,等着鱼虾一类的海货被网子网住了以后,又齐心协力的将其给拽了上来。

“哇!这么大的一条八爪鱼!”

“好大的龙虾!”

“这个鱼怎么长得这么奇形怪状的,能吃吗?”

一群人无比的兴奋,甚至还有人想要自己动手,把自己捕捞上来的海货做成熟食,这种亲自动手的乐趣,不亲自体验一下,是没有办法感受到的。

言晰看着这一群活泼开朗的面容,感觉自己的心态都跟着阳光了不少,他也一起撒下了渔网。

他的运气很好,拉上来一只巨大的魔鬼鱼,渔民的眼睛都有些放光,“这种鱼的肉非常的嫩,直接清蒸最好吃了,你可要好好尝一尝。”

见渔民都这样说,言晰也开始有些期待鱼肉吃进嘴巴里的味道。

因为要吃原汁原味的海鲜,所以在处理这些食材的时候都没有用重口味的材料去加工,绝大部分是清蒸,有的加了些蒜蓉。

“唔……好好吃!”赵志伟像一只硕大的蒜蓉龙虾一口塞进了嘴里,嚼的两腮鼓鼓的,像是一个仓鼠一样,“言晰,你也快尝尝。”

“好。”言晰笑着应答,从赵志伟的手里面接过了一只龙虾。

海鲜的鲜甜和蒜蓉的辣一并爆开在口腔里面,带来极致的美味,言晰点点头,“确实很好吃。”

一番海鲜盛宴后,众人返回了岸边,又坐着大巴赶往学校,毕竟已经星期天的晚上了,周一还要上课呢。

——

警局里面,法医将余文清指甲里面提取出来的皮屑组织,齿痕处提出来的唾液,以及下/体的精/斑,全部都做了检测。

根据DNA的检测报告,这些东西全部都属于一个人,但却并不属于余文俊。

警局的众人看到这样的一个结果,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名女警隐隐有些庆幸,“幸好,幸好不是余文俊。”

“是啊,”刘英也感慨了一声,但紧接着她又发号了施令,“将提取出来的DNA拿去跟局里数据库里面所有的男性人员做一个比对,其他人继续去拼那些纸。”

虽然这是一个极其困难的过程,但有线索终究比没有线索要好得多。

警员们干劲满满,除了法医以外,其他人全部都挤到了物证科来。

他们在黑板上面贴了双面胶,将那些碎纸片根据上面的字迹一一拼了起来。

花了一整个通宵的时间,几百张碎纸终于全部拼接完成,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不清,但绝大部分还能是够辨认出来的。

这是一份余文俊亲手写下的信,上面详细的记录了余文清被害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也写明了余文俊把自己的妹妹亲手封进水泥墙里的原由。

余文俊捡到余文清的时候,她被放在一个小船里面,海水已经将小船灌了一半,如果不是被余文俊及时捞了回来,余文清说不定直接就会被海水给淹死了。

余文清是被自己的父母给抛弃的,因为她的妈妈和一个城里的男人跑了,所以她的爸爸也不要她了。

余文俊将小小的余文清抱在了怀里,细声的安慰她,“没关系,你有我,以后我来当你的哥哥,我们当一家人,我永远都会要你。”

两个孤单的小孩,自此组成了一个温暖的小家,互相依偎,互相扶持着前行。

余文俊父母还活着的时候,也是把他送到学校里面去上学了的,他们告诉他,“你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找到一份好工,那样就再也不用像我们一样靠海吃饭,随时都有命丧大海的风险。”

只可惜,父母离世之后,余文俊的生存都成了问题,又怎么可能还会有多余的钱去上学?

但余文俊却一直把父母的话记在了心里,他知道,只有学习才是他唯一能够的出路。

捡到余文清后,余文俊把她送去了学校,自己则是走上了和他的父母一样出海打鱼的老路,他希望他的妹妹,可以去尝试他没有走过的那条路。

余文清是个非常聪明又乖巧的孩子,每天回来以后都会将老师在学校里面教她的知识又教给余文俊,她常常是笑着的,“我希望哥哥也能够念书,我们一起走出去,远离这吃人的大海。”

余文俊更加卖力的赚钱,他跟着村民们一趟又一趟的出海,即使很辛苦,他也甘之如饴。

因为每次出海回来,他的妹妹都会为他留着一盏灯,为他做一碗热腾腾的海鲜面。

可在妹妹八岁那年,他出海回来以后,却哪里都找不到了妹妹的存在。

他的妹妹那么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不回家,他匆忙的出了门,沿着家到学校的路上仔细的寻找。

最终,余文俊找到了妹妹,可妹妹却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死掉了。

那一刻,余文俊感觉自己的天都好像塌了,她抱着妹妹的尸体,疯了一样的嘶吼,想要寻找杀害他妹妹的凶手。

最后,余文俊在余文清攥紧的右手里面发现了一枚纽扣,那枚纽扣是那样的精致,上面还镶着钻,在黄昏的照耀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余文俊顿时明白了过来,害死他妹妹的凶手就是这枚纽扣的主人!

而他也清楚的知道这枚纽扣的主人究竟是谁。

余文俊把余文清的尸体抱回了家,把家里的菜刀磨的铮亮,提着刀杀去了程家。

衡阳渔业,是他们这里最大的一个海货售卖场,村子里的村民们每次出海捕到的海货全部会拿去卖给衡阳渔业,再由他们分类包装销售到全国各地。

余文俊和村民们一块拉着补来的海货交过去的时候,是衡阳渔业的大少爷程纶来签收的,余文俊亲眼看到,程纶穿着的衣服上面就有这样的纽扣。

程家很有钱,他们住在一个大别墅里面,还请了很多的佣人和保镖。

余文俊凭借着一腔怒火冲了过去,可他单枪匹马,又怎么可能冲得过那些保镖的封锁杀掉程纶呢?

他手里的菜刀只砍伤了几个保镖,然后就被夺了去,而他自己也被压着跪在了程纶的面前。

余文俊像个野兽一般嘶吼着,叫嚣着,“我要杀了你,我要给我妹妹报仇,我要杀了你!”

“啧,”程纶请嗤了一声,像是踢垃圾一样一脚把余文俊踹得翻倒在了地上,“你们这种穷鬼垃圾,我看得上你妹妹,是你的们的福分你知不知道?”

“她还敢反抗,甚至还伤了我!”程纶脖子上面有几道鲜血淋漓的抓痕,即便已经经过了处理,可还是隐隐有阵痛传来。

程纶家里有钱,身边的女人多不胜数,他也玩的特别的花,一次和自己的“好兄弟”闲聊的时候,对方神秘兮兮的给他看了一个视频,“你不知道,现在啊,这些成年的女人玩起来可没有意思了,就是要那些幼女,尤其是还在上学的那种,很干净,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处子的芬芳。”

看着视频里面自己的“好兄弟”那样享受的神情,程纶一下子就心动了,只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想到了一个无比符合他目标的人物——余文清。

余文俊来送海货的时候,曾经带着余文清一起,八岁的小女孩,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天真又无邪。

如果能够把他压在身/下,那滋味不知道究竟会有多么的销魂。

于是,程纶在余文清放学的路上拦住了她,“小清啊,我和你哥哥是好朋友,你见过的,我有个事情想让你帮忙,只要你帮了我,我就给你哥哥安排个好工作,让他赚更多的钱,好不好?”

八岁的余文清,根本不知道此时跟她说话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魔鬼,她只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够再多赚一点钱,不要那么辛苦,所以就傻傻的跟着程纶去了。

可等待着她的,并不是哥哥能够赚到更多的钱,而是一个恶魔,向她伸出了魔爪。

因为余文俊是个男孩子,根本没有交过余文清有关于性方面的知识,余文清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她很疼,程纶骗了她,程纶在欺负她。

“你放开我,你是个骗子,我要找哥哥,我要哥哥……”

余文清奋力的反抗,对着程纶拳打脚踢,她用她的右手,狠狠的抓在了程纶的脖子上。

她以为这些疼痛可以唤醒程纶的理智,可一个畜牲,又怎么能够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参考?

余文清的挣扎换来的是程纶更加粗暴的对待。

她无法反抗,她反抗不了,泪水不断的流淌下来,打湿了她凌乱的头发,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程纶在她的身上作恶。

临死之前,余文清用尽全身的力气扯下来了程纶身上的一枚纽扣,紧紧地攥在了手心。

她期待着,通过这枚纽扣,可以让她的哥哥帮她找到害了她的兄弟。

余文俊也如她所愿的认出了纽扣的主人,可这个时候的余文俊太年轻气盛了,极致的愤怒之下,他只想到了要提刀去拼命,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究竟能不能打得过程纶的保镖。

他愤怒,他挣扎,他恨不得冲上去把程纶撕成碎片,可他什么也做不到,他看着罪魁祸首把他手里的那枚纽扣抢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竟然还想要杀了我,你在做梦呢?”

“不知死活的玩意,给我打!”程纶一声令下,保镖们的拳脚接连不断的打在了余文俊的身上,硬生生的打断了他的一条腿。

余文俊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浑身都是血,他大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鼻腔里面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程纶一脚踩在了他的侧脸上,狠狠的碾了几下,“余文俊,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你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还能饶你一条狗命,你要是非要找我的麻烦,我并介意手上再多粘一条人命。”

“你们这些贱民的命,对我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就算你去报警,我也有的是办法让自己不去坐牢,”程纶那张俊朗的脸上露出阴森森的笑容,“我希望你能明白,究竟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余文俊被保镖扔出了程家的别墅,他在地上躺了很久,才挣扎着爬起来,返回了小楼。

回来以后,余文俊抱着余文清的尸体哭了很久,哭他的懦弱,哭他的无能。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程纶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他家大业大,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随便找个人顶罪就可以做到,更何况,妹妹拼死留下来的那颗可以当做证据的纽扣,还被抢走了。

十三年前,扫黑除恶的风刮了起来,依旧有一些黑恶势力横行霸道,余文俊知道,国家终有一天会彻底的将这些黑恶势力一网打尽,可他却不确定,自己究竟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他上网查过,遭受侵犯的人身上会留下一些凶手的痕迹,如果有法医尸检的话,说不定可以检查的出来,从而锁定凶手。

这就需要将那些痕迹完好的保存着。

于是,余文俊找了个借口,说自己的妹妹的亲生父母找到了,她被接去了城里享福。

相处了这么多年,村民们对于余文俊还是比较信任的,没有想过他会说假话。

然后,余文俊运了一车水泥回来,怀揣着隐秘的期待,亲手将妹妹的尸体封进了水泥墙里。

这个小楼终有一天会被拆除,妹妹的尸体也会重现于人前。

到了那个时候,也许……程纶这个人渣,可以得到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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