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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第 68 章

让你算命,你跑去抓通缉犯 十里清欢 8436 2024-09-09 11:39:19

四周被狂风吹的到处翻飞的树叶落了地, 蔡霖的身体也好似在骤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看起来全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言晰手指微抬, 轻轻捏了捏那道黑色的影子,小小的一团, 在掌心里面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但触感却是极其的阴冷, 仿佛手里面捏着一块冰。

也得亏蔡霖是个修道者, 之前的天赋还不错,若是一个普通人被影暝俯身的话, 在如此浓郁的阴邪之气的影响下, 恐怕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言晰盯着掌心里面的小黑影子,唇边挂着一抹诡异的笑意, “瞧瞧, 千年前肆意张狂的王,竟也落得了个钻到别人身体里面, 连头也不敢冒的落魄模样。”

“影暝, 你说……”言晰轻叹一声,好像在面对着一个顽皮的孩子,语气中充满无奈的意味,“我到底是该夸你大胆到敢对我主动出击,还是该说你就像是一个王八一样,只敢龟缩着,连本体都不敢暴露?”

影暝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言晰硬生生的从蔡霖的身体里面抽出来,他气急败坏的大吼大叫, “你是个道士,正道魁首!你怎么能用这么邪恶的手段?”

“你就不怕等你到了地下去, 云阳子那个老头责怪你吗?!”

“你放心,”言晰唇角微微勾起,清冷的语调里面带着几分恶意,“师父他老人家最是懂我,只要能彻底的灭了你,别说是我用一些邪修的手段了,就算是断了整个师门的传承,他也不会责怪我一句。”

那个老头子啊,只会乐呵呵的夸奖他做的好。

言晰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随意的戳了戳影暝,指尖接触到的地方,隐隐金光乍现,无穷无尽的杀意,在这一刻翻涌而出。

影暝瞳孔骤缩,功德金光接触到他的身体,就好像是猫见了老鼠一样,肆无忌惮的开始虐杀,吞噬。

他想要挣扎,想要反抗,却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言晰的灵力不断的剥夺着他的生命力。

眼前的青年那双极其平静,不带有一丝情感的眸子,无端的和一千年前差点把他打得魂飞魄散的言晰重合在了一起。

影暝从没有一刻有这般清晰的感受,此时面前言晰,依就是千年前的那个人,没有过任何的改变。

千年来,他不断努力的恢复着实力,可他引以为傲的分/身,却还是在言晰的手里面争不过一个来回。

可是凭什么?!

那些普通的人类,也自相残杀,互相剥夺,收起刀落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逝去了,可那些人也只不过是被关到监狱里面去蹲个几十年的大牢,很少有人直接被执行枪决的。

凭什么他吃一个人就该下无间地狱?!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呼声中,夹杂着无穷无尽的怨恨,在言晰耳边响起,“我和你们人类一样的自私自利,却还远远没有你们虚伪,我只不过是想要不受歧视的,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我有什么错?!”

影暝那几乎和黑色融为一体的五官上面闪过一抹狠戾之色,他的分/身实力太弱,即便他拼尽全力的挣扎,反抗,可终究也只能像是落入了如来佛祖五指山里面的猴子一样,根本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言晰完全无视了影暝所说的那些话,只是不断的用灵力攻击着他,言晰没有下狠手,就仿佛是钝刀子割肉一样,痛苦至极。

他总觉得,现如今,自己面前的影暝有些不太对劲,按理来说,千年前的他都没有办法寄居在人类的身体里,还可以完美的隐藏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应该会是这样的弱。

似乎……

还有一些东西他未曾发现。

影暝原本漆黑浓郁的身体变得越发的淡薄了起来,就好像是清晨山间的一层薄雾,只要风一吹,就会立马消散了。

他的身体近乎于透明,细小的五官变成了扭曲的线条,不断的发出一阵阵似野兽般的嘶吼,“言!晰!言!晰!”

他总有一天,会变得比前世还要强大,他一定,要把言晰千刀万剐!

掌心里的影暝与电视里面演的怪物一般无二,破烂不堪,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惊悚与诡异。

在他恨的牙根都在痒痒的时候,言晰却突然开了口,“如果我没弄错的话,现在的你应该并不是本体吧?”

影暝顿时觉得有一股凉意从他的后脖颈处升起,一直凉到了灵魂深处去,他强行忍下浑身的剧痛,咬紧了牙关,不愿意承认,“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言晰轻轻一叹,“我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他的目光微凉,轻轻飘飘的,却让影暝无比的后怕,“找到你的本体,灭了他,应该就可以彻底杀死你了吧?”

言晰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的本体会在哪里呢……?”

影暝闭着嘴巴,一言不发,他以为只要他不开口,不说话,言晰就会拿他毫无办法。

可下一秒钟,一种仿佛灵魂即将被撕裂的痛苦,就骤然间爬满了他的全身,那种难以言说的剧痛,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甚至出现了阵阵的残影。

一道接着一道满是绝望和凄厉的嚎叫响,影暝的声音颤抖不已,“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言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专注的做着手下的事情。

邪祟虽然没有人类的身体,但他们也拥有灵魂,拥有记忆。

言晰此时所用到的术法乃搜魂术,也是一个禁术。

搜魂,顾名思义,就是使用外力强行的搜查一个人的灵魂深处隐藏的所有的记忆,之所以说这是一个禁术,是因为但凡被搜过魂的人,轻则神识混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重则直接神魂俱灭。

眼前的影暝身为一个分/身,是一定会知道本体藏在什么地方的,只要言晰找到了他的记忆,自然就可以顺带着找到本体。

即便本体可以时时刻刻拥有着分/身一切的记忆与感官,会想着要逃跑,但这么短的时间里,恐怕也逃不了太远去,而且也不可能再找一个像之前一样那般可以完美隐藏他们身上独属于邪祟气味的地方。

如果此时换做另外一个人的话,或许会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忍不住的会向影暝炫耀此时采用的就是搜魂之术。

但言晰不会,毕竟如果万一他说出来后,在他搜寻到记忆之前影暝直接自爆了,那岂不是一切都完蛋?

言晰不会放任一丝一毫失败的可能。

但是,虽然影暝不知道此时正在被言晰搜魂,可他的本体还是察觉到了一股极度的危险,好像是千年之前在深渊之时,言晰欲意和他同归于尽的那一刻一样。

“不……不可以……”

不能再让他继续下去了。

就在影暝身体的颜色越来越淡,几近透明,而他也有些神志不清,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夕,甚至连叫喊的声音都变弱了几分的时候。

本体当机立断的控制着他,选择了自爆。

“砰——”

一声巨响,巴掌大的黑影在眨眼之间放大了无数倍,好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了气的皮球,气体在充盈到一定的程度,包裹着气体的乳胶再也没有办法被拉伸的时候,骤然间爆炸了来。

分/身上面的煞气和阴气好似在这一瞬间化为了无数的利刃,尽数冲向了言晰。

影暝自爆的威力巨大,言晰却不急不缓,他的周身灵气大涨,无数淡蓝色的光晕抵在他的身前,和那些黑色的阴邪之气此消彼长。

他后退了两步,手指掐决,一个又一个的咒语被他念了出来,他每念出一个字,都会在半空中形成一个金色的字符,那些字符们争先恐后的冲向黑色的阴邪之气,落在上面的瞬间,那些黑色的气体就消散了一大片。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影暝自爆形成的威力就已经被尽数化解。

言晰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只不过是气息稍稍有些喘。

一阵清风吹来,独属于邪祟身上的腥臭气息也被吹散了一些,只不过还是不太好闻。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影暝自爆的动静实在是有些大,学校里的不少同学都听到了那声巨响,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了湖心岛的方向。

但那里看起来好像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地面也没有发生晃动,不像是发生了地震的样子。

只有邹璐手里面死死的捏着言晰给她的几张符纸,一手撑在一棵树干上,双腿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一样。

这个时候的她终于明白,言晰是没有骗她的,真的有人冒充言晰,把自己变成了言晰的模样。

不,那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恶念的结合体,是邪祟!

这么大的动静,应该是言晰和那个邪祟打起来了,也不知道,言晰能不能打得赢。

这几张符纸似乎是成了邹璐手里面的救命稻草,她把它们捏在手里,捂在胸口,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宿舍的方向跑。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鬼怪,而她还和那个东西谈了好多天的恋爱,如果不是言晰发现的早,恐怕她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一路小跑着冲寝室,邹璐一下子扑进了自己室友的怀里面,当感受到对方传递过来的温热的温度的时候,邹璐才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些真实之感。

“怎么了?”室友虚虚的搂着她,抬手不停地拍在她的地上,柔声安慰着,“发生什么事了,还是有什么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你出头!”

“呜呜呜呜,吓死我了……”

听到室友这般关切的话语,邹璐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这短短半天的时间,她又是失恋,又是差点丢了半条命的。

她的人生也实在是太苦了一些!

“我以后再也不要谈恋爱了,”邹璐哭够了,接过室友递给她的卫生纸一点一点的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说了这么一句,总结性的发言,“觉得单身挺好的,我们女孩子在一起相亲相爱就挺不错,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去谈恋爱呢?”

“你傻了?”室友不太理解她突然这么说的理由,伸手戳了戳他的脑门,“虽然言晰是渣了你,但是这个世界上有责任,有担当的男孩子还是挺多的,你不能因为一个人,就一榔头打死所有人啊,只不过我们确实需要擦亮眼睛,在谈恋爱之前还是要多多观察一下,可不能再一次遇到一个渣男了。”

“不,不是,”邹璐摇着头,眼眶里的泪痕还未完全干净,“言晰不是渣男,我不是被他骗的。”

邹璐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把有邪祟的这个事情给说出来,况且她也不敢说,害怕说了以后被报复,所以就只能给言晰正名。

但她的室友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还以为她只是害怕言晰,“怎么就不是他渣的你了?你不用怕的,我们都站在你这边,我肯定要给你讨个公道。”

“不用不用,”邹璐连连摆手,“这个事情有点误会,现在我和言晰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以后不要再提了。”

“不是……你怎么能是个怂蛋呢?”邹璐的室友还想要再说些什么,邹璐忽然又红着眼睛,泪眼汪汪,“我求你别说了,我想起来就觉得难受,我不想一直困在一段失败的感情里面……”

邹璐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搞心理阴影这一套,室友顾及着她的想法,也就乖乖的闭上了嘴,“好好好,我不说了,咱们以后都朝前看。”

“嗯!”邹璐重重点了点头,只不过那颗心却并未完全放松下来。

因为影暝自爆的动静实在是有些大,不少同学连带着学校里的保安都从四面八方的向着湖心岛涌了过来。

蔡霖被附身的时间有些久了,灵魂被挤在角落里面昏迷着,现如今还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为了不被赶过来的保安和其他同学们发现,言晰就直接给自己和蔡霖身上一人贴了一张隐身符。

然后用灵力拖着他,转身往外走。

“哎?!”

赶来的学生也好,保安也罢,只除了地面上多了一些好似被利刃斩断的树叶以外,整个湖心岛上面没有其他的任何异常。

“奇了怪了,刚才那动静是怎么回事?”

保安想不清楚,只以为是岛的地下发生了什么塌陷,连忙把跟过来凑热闹的学生们都给撵了回去,“行了行了,赶紧走,可能是岛底下塌方了,留在这里当心都掉水里面去,这个地方不安全,大家短期内就不要再来了。”

保安把人都赶走,紧急找了一些封条,把前往湖心岛的各个出入口全部都给封死了。

当然,这一切言晰并不知晓。

他从蔡霖口袋里面找出手机,用手扒拉开他的眼皮解了锁,从联系人里面寻找到了蔡观德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

手机铃声只响了一瞬间就被秒接,蔡观德那略显苍老的声音急不可耐的传了过来,“霖霖啊,是想爷爷了吗?你最近都不怎么回家……”

自从他们从京都的杨家回来以后,自己的大孙子就有了极其大的变化,不再像以前那样的任性自大,而且做起事情来还多了很多的章法,也有了自己的思考。

只不过唯一一个让蔡观德不太满意的,就是以前自己的大孙子是非常的黏家里人的,就算在学校里面上课,也三天两头的会打一个视频电话回来,周末放假的时候更是会直接回家,缠着他的奶奶给他做好吃的东西。

可现在却既不愿意回家也不愿意打电话,即便他们主动打过去也不过是说个几句就会挂断了。

就好像他们和孙子之间有了一个很大的隔阂一样。

但孙子的性子好不容易掰正过来了,因为心里面有些不舒服,而且对孙子也格外的想念,但蔡观德也不敢再去做些什么,唯恐自己的大孙子又变回以前那样任性妄为的样子。

可没想到,这一次好不容易主动打电话过来,从对面传来的,却并不是自己孙子的声音。

“蔡老你好,我是言晰。”

蔡观德有些震惊,他知道自己的孙子和言晰应当是水火不容的,现在言晰又怎么会拿着他孙子的手机?

不等他想清楚,言晰语速非常快的已经把大致的经过解释了一遍了,“我现在在我们学校北门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103号包间,你们安排个人过来把他接走吧。”

“等……等一下……”蔡观德有些不敢置信的掏了掏耳朵,“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什么是邪祟?我孙子被附身了?!”

言晰眉头略微皱了皱,冷言道,“如果你听不懂的话,可以换个人来听。”

果真是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太好使,否则也不会把蔡霖惯成这个样子。

蔡观德被噎的一滞,“好,我马上安排人过去。”

所以到一个封闭的包厢里面,是因为言晰是用灵力拖着蔡霖走的,还用了一个隐身符,进来以后,就把他身上的隐身符给去掉了。

毕竟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当着外面那么多人的面,他恐怕得背着蔡霖才行。

言晰可不愿意。

蔡霖吧,明明自己没有多聪明,却总是想耍一些小心眼,而且还是能够被人一眼就拆穿的那种小心眼。

若是说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吧,也没有,但那些小动作却总是不断,仗着自己的天赋和家世经常欺负人。

有恶,但不多,说善,几乎没有。

和他相处,真的让人无比的烦躁。

言晰把蔡霖扔在椅子上面就没有管他了,然后给京都的杨尧诚打去了一个电话,言晰第一次闻到邪祟身上独有的那种腥臭味的时候,就是在杨家。

那时的蔡霖去了杨家治伤,言晰怀疑影暝就是那个时候上了蔡霖的身的。

这样算下来的话,也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了,也不知道蔡霖还能不能醒过来。

“喂?”杨尧诚的声音中透露着几分欣喜,“言师伯?”

言晰“嗯”了一声,直接表明来意,“还记得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的有关于邪祟的事情吗?”

杨尧诚的声音立马振作了起来,“是,师伯是寻找到邪祟的下落了?”

“刚才有一只邪祟在我手里自爆了,”言晰语气如常的说着这个事实,却惊的杨尧诚一身冷汗,“那您没事吧?!”

“没事,”言晰轻声应着,“那只邪祟是影暝的分/身,我怀疑他的本体就在京都,我需要你的帮助。”

杨尧诚一脸正气,“师伯您尽管吩咐,我们杨家义不容辞。”

“嗯,”言晰轻哼一声,“一会儿我发给你一个阵法,这个阵法可以帮助你们感受到邪祟身上的气味,只要有邪祟靠近就会发出警示,我需要你在整个京都每隔五公里的地方就布下一个阵。”

杨尧诚看了看言晰通过微信发出来的阵法的信息,布阵倒不是那么的难,但阵法所需要的材料,恐怕要花一些时间去寻找。

杨尧诚把这个顾虑给言晰说了,言晰表示自己知道,“没事,尽可能去找就行,短时间内不必担心。”

按照影暝的尿性,分/身自爆以后,他为了防止被言晰抓到,肯定是会一直龟缩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不敢出来,就算是要出来,至少也要再找到一个可以完美隐藏他的地方才行。

“那就好,”杨尧诚松了一口气,挂断电话,他立马将这件事情给安排了下去,“必要让杨家所有的弟子,全部都学会这个阵法。”

——

“霖霖,我的霖霖……”蔡观德火急火燎的从外面冲了进来,看到躺在椅子上面紧闭着眼睛的蔡霖,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瞬间抬手搭上了蔡霖的手腕,探了一下他体内的情况,这具身体,已经被阴邪之气毁的差不多了。

之前,蔡霖只不过是经脉里面有一些煞气,若是能找到一个修功德的人,将其驱逐出去,他不仅可以恢复自己原本的天赋,甚至还可以更上一层楼。

可现在,蔡霖经脉已经完全被毁了,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就好像是把一张纸送进了碎纸机里面一样,拿出来以后,即使想拼也没有办法再拼回去。

蔡霖,彻底的成为了一个废人。

蔡观德的一双手抖的完全不成样子,层层叠叠的恐惧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给淹没了。

蔡家嫡系,后继无人了。

他了地下去,又有何颜面面对蔡家的列祖列宗啊?!

蔡观德那张老泪纵横的脸上,充斥着浓烈的绝望。

一双被称之为后悔的无形大手,牢牢的抓住了他的心脏,死死的捏着,几乎快要让他喘不上气来了。

他不该,那么的宠着蔡霖,宠的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宠的他以为自己的天赋在蔡家属于最高,就觉得世上再无人是他的对手。

他不该对蔡霖予以予求,使得他面对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总是想着不择手段的去弄到手。

这一切,全部都是他的错!

“啪——”

蔡观德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面盈满了泪,他死死的拉着蔡霖的手,悲痛欲绝,“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霖霖,我对不起你……”

蔡升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这祖孙俩。

这将近半年的时间,蔡家所有的修炼资源都用在了他的身上,而他也没有辜负父亲对于他的这一份期待,没日没夜的修炼着。

虽然他的天赋比不上以前的蔡霖,可他始终足够努力,现如今的他,实力比起曾经的蔡霖也不惶多让了。

如果不是因为蔡霖是蔡家的嫡系子孙,这些年的资源全部都砸到了他的身上去,按照他这种不思进取的程度,不知道还要废物成什么样子。

而如果把这些资源平均的分给他们,蔡升敢肯定,他绝对有能力撑得起蔡家。

但幸好,现如今也为时不晚。

或许,这就是蔡家逐渐没落,从京都搬回江城来偏安一隅的理由吧。

没有一个有大局观念的领导人,一个家族没落下去,似乎也太正常不过了。

在蔡升一直盯着蔡观德祖孙的时候,言晰的视线也落在了蔡升的身上,他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股韧劲,非常像他以前在天衍宗时的小师妹。

小师妹的天赋并不是顶端的,可却是所有人当中最努力的一个。

如果小师妹还在的话,应当也会欣赏蔡升的吧。

言晰从书包里面掏出来一张纸,把布置聚灵阵的方法写在了纸上,然后拿给了蔡升,“或许对你的修炼有帮助。”

蔡升盯着纸上的内容看了一眼,大吃一惊,顿时觉得自己手里面这一张轻飘飘的纸,仿佛是有千斤重,他紧紧的攥着那张纸,身体控制不住的轻颤了一下,他实在是太激动了。

“谢谢,”蔡升轻声呢喃着,“我回去以后一定好好研习!”

“嗯,”言晰轻轻地从鼻腔里面发出一个音节,随后对蔡观德说道,“人我已经给你送来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蔡观德转过身来,那张满是沟壑的脸上带着一抹扭曲狰狞的神采,“那个,将我的孙子害成这样的邪祟,在哪里?”

不把那只怪物给杀死,不把他千刀万剐,真的难消他心头之恨!

“哦,”言晰轻叹一声,平静的嗓音缓缓落在蔡观德的耳朵里,“他自爆了。”

“自……自爆了?!”蔡观德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蔡霖的仇又该怎么算?!

“蔡爷爷,”蔡升发觉了蔡观德不好的脸色,主动开口,“这么说来的话,言晰当真是霖哥的救命恩人,况且他之前还救了霖哥一次,蔡爷爷,再怎么说我们都要好好的感谢感谢言晰吧?”

蔡升是真的不懂这一老一少的想法,明明每次都是蔡霖自己作死,却还总是责怪别人,从来不从自己身上找理由。

也活该蔡霖最终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不必了,”言晰是真的不想再和蔡家人扯上关系,“蔡老回去以后还是好好的教导一下家里面的晚辈吧。”

言晰说话是一点都不客气,蔡观德活了几十岁了,还是头一次这样被人直白的说教,他很想大声的反驳,可看一眼在自己手边依旧昏迷不醒的大孙子,他嘴唇剧烈的颤抖了两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蔡升盯着言晰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蔡观德还真是。

给他机会,他不珍惜呀!

言晰回了宿舍,全然当个没事人一样,就仿佛他刚才只不过是处理了一件把垃圾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这样的小事。

蔡观德指挥蔡升把蔡霖背了起来,三个人从包厢里面出来的时候,服务员颇为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她记得,那个被背在背上的年轻人,好像没看到他进来啊?

难不成是她眼花了?

那也没关系,这并不妨碍她把他们拦下来,“你好,请到这边结账。”

蔡观德的脑门上顿时冒出了好几个问好,“结账?”

“对啊,”服务员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蔡观德,“刚才出门的那个帅哥说最后由你们来结账,有问题吗?”

这么多年,无论蔡观德到什么地方去,都还从来没有人主动拦下他,让他来结账的,明明一直都是别人抢着结账不是吗?

蔡观德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我来,我来吧,”蔡升主动走到服务员面前,“麻烦,我的手机在我右边口袋里,请你帮忙拿一下。”

“也行,”服务员从蔡升的口袋里面掏出手机,又拿到他面前解锁,“加上餐位费,一共148块钱。”

蔡升让服务员帮忙打开了微信的付款码,付了钱以后又把手机给装了回去。

“麻烦了。”

服务员看他态度好,微微笑了笑,“客人慢走。”

看到他们走出去,转过头来,服务员就撇了撇嘴,“真是,老不害羞,这么大一个长辈,带着小辈来吃饭,都不知道主动付钱的。”

说完话,她指挥几个阿姨进去收拾一下包间,可阿姨一打开房间的门,就有些愣住了,“这饭菜根本就没有动啊?”

连放在餐桌上的餐具都没有被拆开过。

“这感情好,”服务员忍不住勾唇笑了笑,“这都没动过,干净的,我们一会一人打包一份回去。”

反正饭店的老板挺宽容的,客人没动过的饭菜都可以由他们自行分配。

坐在回去的车上,蔡观德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竟然就这样走了,留给我们结账?”

蔡升一脸的无语,“毕竟言晰开个包间,也是为了让我们把霖哥给接回来嘛,我们付个账也是应该的,况且也没有多少钱。”

蔡观德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这不是钱不钱的事!”

蔡升紧急闭麦,不再说话。

他知道,蔡观德就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才在这里絮絮叨叨。

回到蔡家,蔡观德给蔡霖做了一个更深层次的检查,身体上面的损伤暂且不说,他的神魂已经被影暝给影响的沉睡下去了。

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醒来。

看着一群人趴在蔡霖床前嚎啕大哭的模样,蔡升心里面竟是隐隐有点想笑。

似乎……

以后蔡家所有的资源,都需要向他们这些旁系倾斜了。

——

黄金左岸三区七栋,1403室,房间的门大敞着,一股极其剧烈的血腥气息传了出来。

清晨六点,一位保洁阿姨正在楼道里面打扫卫生,走到1403房门前的时候,腥臭的味道骤然间传进她的鼻腔,她抬头看向味道传来的方向,只见房间的门并没有关,就这样大啦啦的敞开了来。

保洁阿姨是专门负责这一栋楼的,她也打扫了有一段日子了,知道1403住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她就主动走了过去,“姑娘啊,这天才刚刚亮呢,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还是要把房间的门给关……”

一个“好”字还未来得及说出来,保洁大妈嘴巴里面突然发出了一道尖利的叫喊:

“啊啊啊啊啊——”

“杀人啦——”

半个小时之后,警察到了现场,1403室的门口被警察用警戒线给封了起来。

几名警察穿好鞋套,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间里。

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子,躺在自己卧室的大床上,早已经失去了呼吸。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真丝睡裙,被子只堪堪盖住了肚子,修长白皙的手臂和小腿全部都露在外面。

女子紧闭着双眼,看上去睡得很安详。

只不过,床上一大滩刺目的血迹将浅蓝色的床单染的斑驳不堪,而且除了床上以外,地面,甚至是雪白的墙壁上,全部都有喷溅性的血迹。

法医汤珊简单的看了一下死者脖子上那一道干脆利落的刀痕,认真说道,“死者被一刀毙命,切断了颈动脉,所以血浆一下子喷涌而出。”

不仅染红了死者扔下的床单,连带着地板,不远处的梳妆台,甚至是整面墙,全部都是的血迹。

女孩的卧室装修是浅色系的,这些喷溅状的血痕看起来成片成片,几乎是一个人浑身上下所有的血,看起来实在是太过于触目惊心。

刑侦队长何稚晖看着死者如此惨烈的状况,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也太惨了。”

“是啊,这么多的血,”法医汤珊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忍,“而且凶手的手法反太过于干脆利落,直接一刀割喉,想要做到这样,死者说不定会懂一些专业的医学知识,而且力气会很大。”

分析完后,汤珊缓缓开口,“我怀疑凶手应该是个成年男性,而且很有可能是情杀,我们可以先从死者生前所接触到的男性查起。”

——

这天,言晰像往常一样的上完课,收拾好书包后,准备独自回宿舍。

赵志伟和王铎都有女朋友,一下课就迫不及待的跑去约会去了,恨不得时时刻刻的和女朋友缠在一起,蔡霖因为现在依旧昏迷不醒,直接办理了休学。

言晰就是一个孤家寡人了。

只不过,他倒也是乐的自在。

才走出教室,何稚晖和许峥出现在了他面前,只不过他们并没有穿警服,而是身着一身便装。

“言晰,你涉嫌谋害钟秋月,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钟秋月?谁?”言晰一愣。

何稚晖拿出照片,言晰认出来,这个钟秋月就是之前他摆摊算卦的时候主动给了平安符的那个“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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