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都是他的约会对象,亚希莱斯更是他的监护虫。
程叙指尖轻扣桌面,拧眉沉思,光从行为处事来看,没法得到什么结论。
亚特利恩的性格像极上个世界的沈起,亚希莱斯的个性又和宋祈如出一辙。
双胞胎并非同一时间出生,他们身份存疑,其中或许有个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天色渐暗。
亚特利恩回来的时候特意没开灯,雌虫得天独厚的夜视能力让他在黑暗中如履平地,蹑手蹑脚放轻动作,以免惊动雄虫。
顺利地走到房间门口,他心有余悸松出口气——幸好没碰上艾维斯,不然能让他尴尬得原地爆炸。
他松懈心弦,食指悬在开门按钮上方许久,却没真正按下去。
现在还不到深夜的时候,家里怎么会连一盏灯都没开?
有两种比较大的可能性,第一种是艾维斯作息健康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外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军校雌虫才刚下晚自习,他已经沉沉陷入梦乡。第二种可能就是……
这家伙根本不在家里!
亚特利恩脚步一转,偷偷摸摸寻到艾维斯的房间,合金门不仅隔音效果好,防透光性能也不赖,他鬼鬼祟祟扒拉着门缝张望半天,愣是没有半点收获。
雄虫的房门需要特有信息素开启,他就算是按个一百万次开门按钮也没用。
亚特利恩想给小雄虫发个光脑通话,才发现他俩连个联系方式都没加上。
雄虫的身份信息是最高保密级别,亚特利恩偷偷精神链接上亚希莱斯的光脑使用权限,才查到艾维斯之前的住址,他什么也没想,脑子一嗡连悬浮车都忘了坐,直冲冲往那个坐标点跑。
程叙正指挥悟空收拾东西,收到访客提醒打开门,门外是气喘吁吁的亚特利恩。
他弯着腰双手撑在膝上,不停喘气平息激烈心跳,额发微潮,鼻尖汗珠细密,冷白脸颊上因运动产生的红润愈发分明,充满青春气息的少年感扑面而来。
程叙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亚特列恩抬起眼看他,一双红眸映出房屋里堂堂灯火,细碎光芒跳跃浮沉,“我刚刚不是故意留你一个人,我就是……”
一滴汗水淌到眼睛里,亚特利恩闭闭眼,眼周漫出些许涩意,“你和亚希莱斯结婚,也是要住在贝克莱主宅的——还是说你不想住那儿?那我可以搬过来保护你,雄虫……孤身一虫不太安全。”
亚特利恩唇红齿白,眼睛水亮水亮的,身后仿佛长了条摇得越来越起劲的尾巴。
“先进来喝杯水吧。”程叙伸手拨开为他贴在额上的金发,轻笑道:“头发都跑乱了,怎么这么着急?”
亚特利恩被他温柔的举动迷得头晕目眩,下意识应好,惴惴不安跟在他身后踏入这栋充满雄虫气息的房子,刚坐上沙发,光脑突然发出“哔哔”提示音,询问是否要替他报警。
“这破光脑很久没更新了,跑个两条街就给识别成逃难……”亚特利恩见程叙的注意力移过来,难得生出几分窘迫,干巴巴指着自己手上的最新版光脑解释道。
时速六百多千米,堪比地球上的磁悬浮列车,这还真不能怪到光脑头上。
程叙把悟空倒好的温水递过来,按捺住逗他的心思,缓声道:“你没有让我不开心,我只是想回来收拾些东西。”
亚特利恩抿住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嘴角往上翘。
“我回家只看见灯都没开,就想看看你在哪儿……缺什么东西,直接买就是了,我还没加你光脑号,给你划些贡献点买点日用品吧。”
程叙好笑地看亚特利恩欢欣雀跃地给他转贡献点。
说是买日用品,显示的到账数值却缀着一长串零。
“一千万,利恩少爷还真是大手笔,我要花也该花监护虫的钱……”
亚特利恩梗着脖子打断他,“花他的和花我的不是一样吗?他那点破工资,能有多大方?要不明天我陪你去雄虫协会换个监护虫吧,我一定会对你更好!”
程叙无奈扶额,朝他勾勾手指。
亚特利恩脸上羞涩,神情扭捏,动作却很大胆,长腿一伸一迈,蹲在程叙身前,又觉得距离太远,索性跪在对方腿边,双手搭在他膝头,耳朵刚好和程叙的唇齐平。
雌虫较为雄虫更加高大,纵然程叙的身材在雄虫中已经算修长挺拔,但也要比双胞胎矮半头。
亚特利恩心如擂鼓,耳尖甚至能感受到雄虫的呼吸,引得他胡思乱想,不断猜测雄虫会说出什么话。
程叙垂下眼,盯着跪得笔直的金发雌虫神色莫测,“你不是外虫,监护虫灯名头可有可无,我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祭神仪式当日。
程叙坐在包厢里,指尖把玩着一颗纽扣,视线从下方观众虫身上一寸寸巡睃过去。
亚特利恩专心致志地在一旁剥水果,把粉嫩的果肉放到程叙面前的盘子里,“仪式大概还有十来分钟才开始,先吃点水果,喏,清心果,对雄虫精神力很有帮助的。”
程叙吃了一口,面不改色咽下,淡然道:“味道不错,你尝尝看。”
亚特利恩毫无防备,还特意凑过去在程叙吃过的地方咬一口,五官皱成一团,“……好奇怪的味道,怎么又酸又辣的。”说是这么说,他却也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
程叙唇角勾起,眉眼间笑意促狭。
场下突然间声籁俱无,沉闷鼓声“隆隆”震天,队列有序身着白袍的蝉族鱼贯而入。
正中央是一个圆形祭台,其上立着一尊看不清面容的石像。
白袍蝉族以石像为圆心,跪成一圈又一圈从内而外逐渐放大的同心圆。
程叙眼尖地捕捉到亚希莱斯的身影,他领着一群军雌站在场边,排成一个方阵,这样的方阵,共有十个。
这是几天以来,他第一次见到亚希莱斯。
亚希莱斯在军部呆了好几天,这期间一趟家都没回过。
鼓声渐歇,银发军雌走上祭台,用白袍虫呈上来的匕首划破掌心,鲜红血液滴入石像脚下。
程叙皱起眉,“他在做什么?”
亚特利恩言简意赅道:“献出鲜血,表达自己愿意为虫神付出生命。”
“听起来像个邪神。”程叙淡声道。
亚特利恩不无赞同地小鸡啄米式点头。
果不其然,十大军团长依次上台划破掌心,其中第五军团长更是切断一根手指,以示为虫神奉献一切,此举十分吸虫眼球,场下虫哗然一片,狂热地呼喊虫神在上的口号。
亚特利恩忍住对第五军团长的吐槽,转头道:“现在防守松懈,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
“各位!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第五军团长雷尔夫用了精神力声波,他的声音不算大,话语却能传遍全场,“近日,第五军团发现一样特殊物品,经过诸多专家鉴定,此样物品被确认为——”
雷尔夫故意停顿几秒,满意地扫过台下观众脸上的疑惑与好奇之色,高声道:“早已灭绝的鸟族羽毛!我雷尔夫发誓,三天内要用这只鸟的鲜血来敬拜虫神!”
程叙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