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看见昨天魏青山拉过来的竹子，“对了，可以先用竹筒凑活着装呀！”
林渔赶紧拿了柴刀过来砍竹子，前面的客人等得有些不耐烦，“好了没呀，还卖不卖呀！”
“来了来了！”石小柳赶紧捡了一节擦干净外面，他盛了一勺子倒在里面，“好了客人。”
那个人端着一节竹子走了，“你家这东西卖的倒是别致。”
林渔砍了一根竹子出来，估摸着应该够用了。
这香味实在是霸道，就连不远处的果干铺子老板都伸出了头，“去看看新邻居是卖啥的。”
他来了一看，前几日搬过来的夫夫一个卖猪肉一个卖包子，还有那锅煮的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格外的香，人家第一天开张就当过来捧场了。
他听见了石小柳的叫卖，“这是猪下水呀，给我来一份尝尝，在给我来四个肉包子。”
“哎！”他家包子生意也开张了，石小柳很是高兴，麻利地给打了一勺的耙肥肠，又用纸包了四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
金掌柜看着这一笼的包子呦了一声，“你家的肉包子倒是挺大的。”
“那是。”石小柳一脸的骄傲把包子递了过去，“老板吃好了下次接着来。”
金老板哼着曲端着东西回去了，虽然现在吃食都贵了，但他家也是开铺子的，这肉包子还是吃得起的。
魏青山那边也忙碌了起来，早上正是生意好的时候，乡下人嫌肉贵，但镇上的不缺银子的人多，荤腥也是得吃的。
魏青山的肉铺上面横着一节竹子，上面挂着风干兔子野鸡这些，挂了整整的一排，门口还放在野鸡笼和兔笼，都是一百文一只。
野鸡卖得最好，没一会儿就卖出去了两只，兔子也出去了一只，魏青山边给人家割肉边卖家里的野味，生意还算不错。
金老板拿了东西回去了，她媳妇儿正在熬稀饭呢，金老板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早上不要做其他的了，今天吃包子。”
金老板叫了家里的老娘还有孩子出来吃饭，一人盛了一碗的稀饭，在来上一个大肉包子，中间还放着一个竹筒盛的耙肥肠。
金娘子咬了一口，“嗯，老金今天的包子哪里买的，比之前的好吃了。”
“就租了街角铺子那家，夫夫两一个卖猪肉，一个卖包子，倒是蛮会做生意。”
小孩也抱着包子啃得一嘴的油，“爹，包子好吃！”
“好吃明天爹在去给你买。”
四个人一人吃了个肉包子，金老板端着碗喝了口白粥，觉得寡淡又夹了一筷子的耙肥肠，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他用筷子点了点那份耙肥肠说：“都尝尝，都尝尝，这新开的这家铺子有些秘法在身上的。”
金娘子夹了一块配着粥吃，“嗯！老金这啥呀？”
“猪下水呀，没想到能弄这么好吃，还不贵，这些才六文钱。”
金娘子脸扭曲了一下，“是猪下水呀。”
有钱人家谁吃这东西呀，这东西从来没有上过她家的桌，她心里有点过不去，又觉得好吃，下筷子又夹了一块，越吃越好吃，算了，管他是不是猪下水呢，好吃就行了。
金老板还给自家儿子夹了一块，“怎么也是个荤腥，来儿子吃一口。”
小孩砸吧砸吧嘴嗯了一声，“爹，好吃！”
金老娘也夹了一块她咂摸着味挺好的，就是咬不动，就夹着里面的黄豆吃，这黄豆软软糯糯的味道极好。
耙肥肠的香味实在是霸道，陆陆续续有人过来买，肉包子也卖出了些，但现在这生意没有在集市那边好，那边都是老食客了，要是搁之前这一锅耙肥肠早被抢干净了。
布铺子的方水子买了菜回来也闻见了香味，一看是那天过来买布的那家铺子开门了，那天那位相公正在摊子前给人家割肉。
方水子眼珠子转了转走了过去，“魏老板今天开张了，给我割点肉。”
方水子指了一块让魏青山给他割下，他搭着话，“旁边卖包子的也是你家的生意？”
“我家夫郎的生意。”
方水子听着石小柳的叫卖知道了那锅闻着挺香的东西原来是猪下水，他嫌弃地皱眉，“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没人吃的猪下水呀。”
石小柳当然也听见了，只是懒得搭理他，哼，人家想买好买不到呢。
魏青山给方水子割了肉，见魏青山这么快就弄好了，他又拎了一只兔子回去让魏青山给收拾出来，原想多搭两句呢，结果人家拎着兔子进院子收拾去了。
方水子哼了一声，见一旁的石小柳盯着他看，他瞪了一眼石小柳，“看什么看。”
“看这位夫郎你长得好看，穿得也富贵。”
方水子被石小柳两句话给夸高兴了，“算你有眼力劲，看见对面那家布铺子了吗，我家的。”
“难怪这位夫郎出手阔绰，买了肉又买兔子，来点肉包子不，回去省得做饭了。”
“来两个尝尝。”
“哎。”石小柳笑眯眯地给方水子给装了个包子，方水子随手给放在了菜篮子里。
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魏青山就把兔子给拎了出来，方水子脸上带笑接了过来，“魏老板的好手艺，收拾起来真快。”
“我家夫郎收拾的。”
方水子尴尬地笑了两声拎着东西走了，魏青山故意这么说，这个方水子总是有意无意地看他，这让他很是不喜欢，这要是让他的小夫郎误会了怎么办。
方水子回来就把东西给了周大的老娘，“中午把兔子给弄出来。”
他一回来周大的老娘就把饭食给端到了桌子上，周大和小伍子也坐了过来，全家都在等着方水子回来吃饭。
早饭就是白粥咸菜，方水子买了两个包子自己吃了起来，小伍子眼巴巴地看着，“小爹，我想吃包子。”
“没有，就买了两。”
周大拿了铜板给小伍子，“咱街上开了一家包子铺，你去买两个回来，你和奶奶一人一个。”
“哎！”小伍子拿着铜板高高兴兴出去了。
方水子看了一眼，“一个男孩带这么娇惯干什么，不吃点苦难成大器。”
“孩子想吃就让他吃呗。”
开张第一天的生意说不上多好也说不上多坏，闹了饥荒现在大家多数人家饭都吃不饱呢，家里穷些的哪里有银子吃荤腥。
一天下来魏青山的半扇猪卖了一大半出去，没有之前卖得快不说还卖得慢了些，石小柳这边的耙肥肠卖完了，就是林渔蒸得三笼包子还剩一半。
林渔有些惊讶，“怎么剩这么多。”
“林小嬷，一般人家现在舍得吃肉。”石小柳把摊子给收了起来，“小嬷，这包子卖得时间久些就凉了，不好卖了。”
“也是，那会想着把灶台垒在院子里地方大些。”
魏青山也从隔壁铺子过来了，“那在门口弄个火桶和小锅温着。”
林渔有些犹豫，“那不还得在买一口铁锅。”
“没事，早晚都是要买的。”
林渔点了点头，包子没卖完明天还得接着卖，但这包子一隔夜卖相就没有那么好了，今天卖七文钱一个，明天就只能卖五文钱一个，能保住成本就不错了。
林渔数了铜板给石小柳，石小柳拿着铜板有些呆愣，“林小嬷，这也太多了吧！”
石小柳手上捧着三十个铜板，人家码头做苦力的一天都没他拿的多，而且今天第一天开张林小嬷的生意并不是太好，他都感觉有些亏本。
“拿着吧，若是以后生意好起来也是这个价，总不能因为生意不好少了你的工钱，你月姐也是这么多，总不能不一样。”
“林小嬷但这也太多了。”现在请个人哪里需要这么多银子，随便十几文就有大把的人争抢着干。
林渔用纸包了几个包子，“拿回家和你弟弟妹妹吃。”
石小柳摇了摇头跑了，“林小嬷我先回去了！”
他和他娘现在给人家浆洗衣服，两人一天也就十来枚铜板，每天就能换一捧的粮食，石小柳知道是林小嬷可怜他家吃不上饭这才给了这么多铜板，而且他中午还在林小嬷这吃了饭，吃的是肉丝汤面，他吃的饱饱的。
石小柳拿了铜板就跑到米铺买粮去了，三十文铜板买的粮足够他家四口人吃了，米粥也能熬得能立住筷子了，家里人就能吃饱饭了。
石小柳今天出来没带粮食袋子，就用自己的衣角兜着，感受着衣角沉甸甸的粮食，他脸上露出了笑容，一路他都小心地走着，生怕掉地上一粒米。
“娘，娘！我回来了！”
“小柳回来了。”眼看太阳都要落山了吴娘子还在院子里浆洗衣衫，看见石小柳回来了，两个弟弟妹妹围了上来，“哥，你回来了。”
石小柳摊开衣角她们看，“娘，你看我买了米了！”
“怎么这么多！”
“林小嬷他给了我三十文铜板呢。”
吴娘子也没在问了，给这么多工钱完全是林渔在照顾他们，她心里感动不已，她问了两句铺子第一天的生意怎么样，石小柳给说了，吴娘子喃喃了几句，“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石小树拉着石小柳的衣服闻，“哥，你身上有肉香味，好香。”
石小树只当他身上的味道是卖包子的时候沾染上去的，他吸着鼻子又闻了几下解解馋。
石小柳敲了一下石小树的脑袋，“狗鼻子啊你，等着。”
石小柳把兜得米给倒在了瓦罐里，然后从怀里摸出用纸包着的包子，“你们看！”
石小树石小花围着他的腿跳了起来，“是肉包子！”
吴娘子见石小柳还带回了肉包子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小柳，这你哪来的。”
“娘，你放心好了，是早上去的时候林小嬷拿了一个给我尝尝，我吃了一些剩下的带了回来。”
吴娘子嗯了一声，怕石小柳给人家干活的时候忍不住馋偷吃人家的，“好好给人家干，魏老板和林夫郎都是好人。”
“知道的娘，我明天早些过去。”
石小柳把剩下大半的肉包子掰开给弟弟妹妹分开了，他进厨房熬米汤去了。
晚上林渔有些睡不着觉，他往魏青山怀里挤了挤，“青山怎么办呀，我的包子生意好像不太好，这么卖的话怕是连租金都赚不回来。”
“现在大家都舍不得吃肉，要是放之前就好卖多了。”
林渔也知道这个理，但总不能在便宜吧，在便宜他的本都得亏里面，这镇上到处都得花银子，他急呀。
林渔小声嘟囔，“要是能卖便宜一些就好了。”
“对了，要是能卖便宜些好，那东西就得用的便宜些，便宜些？”
“我吃着你弄得笋干包子和肉包子没差。”
林渔突然被点醒，他单手撑着魏青山的胸口支了起来，“对啊！我可以在肉包里加菜呀！咱家还有干笋子蘑菇木耳这些呢！”
而且还不少呢，去年他们在山上弄了不少的晒干，还有几袋子呢，而且这些东西又不要钱，原本准备卖的，干脆自家用好了。
林渔越说越觉得可行，“而且现在山里有不少的野菜，我们还可以在里面掺野菜，或者直接弄成素馅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卖得便宜些了！”
林渔越说越觉得可行，支在魏青山的胸口想着要把包子做成什么馅的。
林渔的手按在魏青山的胸口，长发也垂落在魏青山的胸口间，魏青山被勾得心里痒痒的，“躺好，进风了在冻着。”
林渔这才又趴了回去，嘴上还在说着要做什么馅的包子，“笋干肉包，蘑菇肉包，野荠菜木耳包，还有蕨菜肉包，地皮菜肉包……”
林渔一连串念了不少的名字，这些包子大多数其他包子铺里都没有卖，他刚好可以试试卖，而且还便宜些。
“就是咱现在住镇上，野菜不好弄过来。”
魏青山的手划过自己的小夫郎的腰背，“明天还要早起包包子吗？”
“不包了，今天的还没卖完呢。”
魏青山堵住了小夫郎喋喋不休的嘴，“那明天就不用早起了。”
林渔呜了一声，被魏青山给困在了怀里，他乖乖地任由魏青山欺负，只是脑子里还在想着他包子铺的事，魏青山有些不满地用了力气，“叫声相公。”
林渔在也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了，被魏青山拉着和他胡闹了起来。
早上石小柳来的时候林渔还没睡醒，魏青山没叫他，这些天他的小夫郎忙这忙那都没睡好，今天没什么活干脆让他歇着。
石小柳过来没看见林渔问了一句，魏青山脸不红心不跳地回了句，“昨天绣招旗绣晚了，今天没起来。”
石小柳年纪小压根不懂，麻利地点上了火桶，把包子给热了上去，魏老板说今天的包子卖五文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