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江饭店外, 几个同学不明所以, 围着朱林帮他用手绢擦血:“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又惹到他了的?”
朱林恨恨地抹了一把鼻血, 忍着痛挑去手掌上扎的玻璃,冲着向城离去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液:“一只小疯狗!谁知道他发什么疯。不理他, 我们进去吃饭!”
剩下的同学看他手上的伤口也不大,被手绢抱着也止了血,也就不再当回事, 不约而同地钻进了交易大厅,好奇地注视着里面新奇的一切。
“哎,那些彩色电视是干吗的?上面有数字!”
朱林鄙视地哼了哼:“那叫股票!就是证明你是工厂的股东的, 假如那个企业好,它的股票价格就高。”
“啊, 这样啊!”
朱林沾沾自喜地道:“我爸他们厂就发行股票了, 现在虽然没上市, 但是说不定哪天就行了,我爸说, 我们家就能发大财!”
他身边的同学敬佩又羡慕:“啊, 那值得很多钱吧?”
朱林得意一笑:“一般吧,我爸可是管理层, 买了整整一万元的股票呢!”
一群学生叽叽喳喳地站在外围看热闹, 邱明泉看着屏幕上一动不动的价格, 也猜到了怎么回事。
“别看了,价格不会变了。”封睿淡淡道。
邱明泉笑着点点头:“是的,已经涨停了, 假如没有什么意外,接下来的时间,这些价格很难再变了。”
他笑着道:“大家去上面吧,三楼是餐厅。”
好几个人忽然就看了他一眼,包括封睿,神色有点奇异。
韩立更是焦急,他们家境不错,或多或少都来过这里吃饭,知道一些门道。
二楼的是大厅和普通包厢,三楼可是非常昂贵的西餐厅和高级包厢,如今的东申城,普通人来这里的二楼吃饭已经非常有面子了,去三楼,一顿饭吃掉一个月工资可是常事!
韩立乘着人不备,赶紧悄悄捣了邱明泉一下:“喂喂,三楼菜价贵得离谱……不太适合我们。”
他说得委婉,邱明泉自然懂得,可是旁边朱林却心里乐开了花,这个土鳖,怕是啥都不懂吧?
穷成那样,平时打肿脸充胖子请同学喝汽水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想来浦江饭店三楼摆谱?
这要是一上去,单单是看菜单,会不会直接昏过去?
一想到邱明泉待会儿那一定精彩绝伦的脸色,他心里奸笑不已,立刻抢着道:“三楼挺好啊!我家过年在这里吃过西餐,邱大班长带大家见识一下嘛!”
旧时的十里洋场,各国租界里西餐馆盛行,早已经不算新奇的事情。可是经过中间一段时间后,很多西餐馆全都销声匿迹,直到这几年,各大饭店才又悄悄开始恢复了西餐,更是成为比较时髦又高档的食物。
邱明泉仿佛根本不懂,微微一笑:“好啊,那就去见识一下,我请。”
沿着漂亮的实木楼梯蜿蜒向上,沿路的漂亮铜灯罩下,精巧的花纹刻在磨毛玻璃上,大白天的,依旧奢侈地亮着灯。
一直走到了三楼,终于有服务员迎了过来,看到他们就是一愣。
“我们来西餐厅吃饭,谢谢。”邱明泉礼貌地微笑,“一共六个人。”
封睿在一边默不作声,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家也是这里的常客,他当然也清楚这里的西餐价位。六个人……就算吃最普通的西餐牛排套餐,也绝对不是一笔小钱。
他悄悄掏出身上的钱包看了一眼,心里安定了些,还好,钱足够多。
过一会,他得不引人注目地把那个笨蛋叫到卫生间,先把钱借给他再说。
服务员为难地皱了皱眉,她看得出这些孩子的衣着都价格不菲,想来也是跟着家人常来这里。
“今天三楼有不少外宾,还有很重要的领导们,所以不太方便再接待普通客人。”她充满歉意地道,毕竟是些孩子,万一喧哗吵闹到贵宾们,那可就不太好了,“要不,去二楼用餐也是一样的,可以吗?”
……
魏清远站在市长一边,一边走,一边恭敬地点头。
市长显然今天非常高兴:“小魏同志,东申证交所今天开业成功,你居功甚伟啊,我知道时间紧、任务急,其实已经做好了看到一个半成品的准备,可没想到,今天非常意外和惊喜。”
魏清远连忙激动地摆摆手:“没有没有,都是同志们的辛苦,我只是在旁边协助而已。”
巩行长适时地笑了起来:“小魏,你就不要谦虚了,从今天起,你可就是东申证交所的第一任总经理了,肩膀上的任务可就更重了啊。”
他一伸手,指向灯火明亮的主餐厅:“来来,大家请。”
……
魏清远落在后面,正要进门,忽然,目光就落到了走廊不远处的一群少年身上。
咦?那领头的少年,不是邱明泉吗?
他快步走上了前,惊喜地叫了一声:“小邱?”
邱明泉正要无奈地带着同学离开,耳中就听到了叫声,一转头,魏清远的脸就映入了眼帘。
“怎么,同学们聚会?”魏清远一看情形,就猜到了大概,伸手就对旁边的服务员招了招手,“来,给他们开个包厢,所有的花销记在我私人账上。”
服务员当然认得今天发布会的主角魏清远,吓了一跳,满心懊恼:对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孩子,一定是哪些富贵家的少爷公子,自己怎么这么愚蠢!
“好的好的,魏处长请放心。”服务员满脸堆笑,殷勤地向着学生们鞠躬,“请跟我来。”
邱明泉赶紧道:“魏叔叔,先恭喜今天一切顺利,另外您今儿一定特忙,您快去忙吧。”
他笑着看看身边的同学:“说好了的,我今天请客付账,您千万别客气。”
魏清远遂也不坚持,含笑着特意和他轻轻一握手:“好,那你和同学好好玩。”
韩立呆呆地跟在邱明泉后面,一直到踏进隔壁的西餐厅包厢,这才讷讷地问:“那个不是上次来做报告的那个大银行的、那个那个——”
封睿淡淡道:“魏清远处长,现在刚被任命为东申市证交所总经理。”
在广播里听到任命新闻时,他就把这个名字和上次做报告的男人联系到了一起,今天一看,果然就是一个人。
韩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忽然由衷地猛捶了邱明泉一下:“你真行啊!上次发言,他就认识你了吗?”
光是认识也不对啊,看今天这亲热劲,完全就没有一点把他当成孩子的意思,没拍头拍肩,反而是正式地握了握手!
“喂,证交所的总经理,那是什么厉害的人啊?”有人悄悄捅了一下朱林。
朱林底气不足地瞪了他一眼,小声狠狠道:“我怎么知道!”
邱明泉带着大家坐下,伸手招来了服务员:“您好,请把菜单拿来。”
朱林斜着眼,一把抢过了精美的印花菜单,快速扫了一眼,心里暗暗吸了口气,最低的套餐也要三十多元。
假如按照最低的点下来,这一顿饭,就是现在东申市普通工薪阶层一个月的工资!
即使有心狠狠点个贵的,可是到时候邱明泉拿不出来,他们还不是要AA?
他眼珠一转,皮笑肉不笑地把菜单递到了邱明泉面前:“哈哈,既然邱大班长请客,那还是你做主吧,我怕自己点的太贵。”
邱明泉淡淡看了他一眼,随手接过菜单。
随意扫了一眼,他指着上面58元一套的高档牛排套餐,颔首道:“那我就做主了,服务员,Rib’s Eye Steak套餐六份,另外,开一瓶配餐的红酒。”
……韩立正心神不定地喝着柠檬水,这一看菜单的价格,差点“扑哧”一口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这顿饭的钱,快要赶上普通人家两个月的花销了吧!
还有足够喝掉半个月工资的红酒!……
转过头,邱明泉随意地问:“对了,你们要几成熟?”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只有封睿淡淡道:“我五成。”
邱明泉点点头:“我们几个人都七成熟吧,谢谢。”
接着,他姿势熟练地铺开餐巾,对折后铺在膝盖上,然后示意服务员打开红酒,微微醒了一会儿,他亲自帮大家一一浅斟了些许:“前菜之前,可以少许来一点餐前酒。”
几位同学早就都蒙了,虽然有接触过西餐这种洋食物,可是毕竟有点前卫,他们哪里真懂什么西餐礼仪,只知道右手刀左手叉这种最基本的规矩。
只有封睿深深望了邱明泉一眼,眼神格外奇异。
真是见鬼了,这家伙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明明家徒四壁,可是却挥金如土;明明家里只有近乎文盲的老人,却谈吐惊人;明明以他的生长环境,不该有这些见识,可现在他的一举一动,却优雅从容,就像一个本该生长在良好家庭的贵公子。……
邱明泉能感觉到来自对面封睿的深邃目光,心里也有点暗笑。
假如真去别的什么高级场所,他还真的会随时因为前世的困窘生活而露怯,虽然封大总裁现在不在身边,可偏偏是西餐店,他却完全如鱼得水。
原因无他,只因为,前世他曾经在一家高级西餐店做过服务生。
西餐礼仪、用餐次序、点餐种类,还有配酒的选择,对于他来说,只是众多打工生涯中,不得不记住的生存技能而已。
前菜、沙拉、汤、牛肉料理主菜、冰点,最后是饭后甜点和水果、咖啡……
一道道菜品有条不紊地上来,浦江饭店的西餐厅有专门的西餐大厨坐镇,也是极为精致美味。
几个同学一边懵懂地大快朵颐,一边不时地看看邱明泉和封睿。不得不说,很明显,在整套正规的西餐进食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礼仪正规,姿势优雅从容。
朱林狼狈地举着刀叉,竭力想让自己的切割小声一点,可是实在技术不熟练,忽然就在盘底刮出了一声尖锐的声音,西餐厅寂静,就显得格外刺耳。
韩立挑了挑眉,意义不明地轻笑了一声。朱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脸涨红了:“我手受了伤,才不方便的!”
该死,这个邱明泉哪里学的,怎么刀叉用起来行云流水,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好不容易吃完了,他喝了一口餐后的咖啡,矜持地道:“味道还行,比我爸从香港带回来的雀巢速溶不差。下次我带点给你们尝尝,三合一的,特别高级。”
一边的服务员脸上笑盈盈的,心里却嗤笑了一下。速溶三合一是什么鬼东西,也敢拿来和他们饭店现磨的高级咖啡豆比?
邱明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封睿却抬起眼,淡淡瞥了一眼朱林,神色微讽。
他忽然伸手,向着服务员招呼:“给这位同学来一杯尊贵的三合一,最贵的那种。”
服务员立刻虚假地笑了笑,顺着他话音答道:“对不起,我们这里最便宜的咖啡也比三合一贵二十倍,您要的这种,我们没有。”
朱林的脸“唰”地一下变得血红,再也不敢吭声了。旁边的韩立忽然“哈哈”笑了一声,看着封睿的眼光立刻友善了些。
封睿淡淡“哦”了一声,冲着朱林耸耸肩:“要不,还是勉为其难试试这种?香气和口感比速溶的强多了,咖啡研磨师是专门请的,咖啡机也是专门从国外进口。”
再也不看朱林那羞窘的脸,他慢条斯理轻轻喝了一口咖啡,忽然站起了身,“我去一下卫生间。”
他快步地走向外面的服务员,掩上门,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压低了声音:“买单。”
重新回到座位上,几名同学已经酒足饭饱,看向邱明泉的眼光已经悄然完全变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更多的还是天生有着慕强的心理,对于富裕和金钱,更是人人生而俱来地向往和羡慕。虽然想不明白邱明泉到底从哪里来的钱,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惊讶这一顿饭的价格。
人家的贫困家庭材料显然没作假,可是现在却有办法搞到钱,也是真的!
“谢谢了,邱大班长。“有人由衷地道,眼神中再没了轻视,“这一顿饭好棒啊,比我上次吃的那家什么牛排好吃多了!”
“就是就是,分量足,牛肉好嫩!”韩立也笑嘻嘻地道,“我们班长就是厉害,下次换我请大家!”
“你的话,也来这里吗?”
韩立怪叫一声:“饶了我吧,请你们吃点火锅就对得起你们了!”
几个学生都哈哈笑了起来,气氛再没有了先前的隔阂。
只有朱林脸色沉沉的,看着邱明泉,忽然不怀好意地道:“可是不管怎样,邱大班长家境很穷我们都知道了,现在怎么又有钱了?”
邱明泉收起了温和的笑意,淡淡看着他。
“我家里的情况你们亲眼见到了,哪里不算贫困?”他目光不卑不亢,“贫困家庭的认定是统计大人的稳定收入,我家完全符合标准。更何况,我并没有拿过学校一分钱补助。至于我现在有能力勤工俭学、辛苦挣到了另外的钱,那是我的事,你有什么意见吗?”
朱林悻悻哼了哼:“你能挣什么钱呀?”
邱明泉淡淡一笑,伸手指了指楼下:“挣钱的机会处处都是,下面就有金山遍地,处处富贵。可是就算我告诉你,你照样一分钱也赚不到的。”
就在这时,隔壁的宴会厅里,一群人酒足饭饱,也鱼贯走了出来。
魏清远陪在几位领导身边,走过了邱明泉这群少年身边,再次微笑向着他们招了招手。
市长看他招手,满心以为这是哪家领导带来的孩子,也自然而然地和气冲着他们一笑,才走了过去。
他们身后,韩立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个、那个——”他不能置信地低声叫,“刚刚冲我们笑的,好像是市长啊!”
电视上天天能看见的,他不会认错吧!
“是的吧。”朱林也呆呆地望着那群大人的背影,“真的是他啊!”
“您好,贵包厢的账单,已经有人付过了。”服务员微笑道。
邱明泉愣了一下:“是隔壁宴会厅的魏清远同志吗?”
服务员摇摇头:“不是的,是你的同学。”
邱明泉愕然地看着前方正在下楼的一群少年背影,忽然就叫了一声:“封睿同学!”
楼梯上,高大英俊的少年回过身,安静地扬眉望着他。
服务员聪明地低声道:“对,就是他呢。”
邱明泉快步走上前,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小声地道:“我把钱还给你。”
封睿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却无言转身,走到了同学群里。
“邱大班长,你接下来干啥去啊?”韩立在下面叫。
邱明泉赶紧回答道:“你们先走吧,我要在这里看一会儿股票。”
“哦!”韩立和几位同学有点敬畏地点点头,“那我们先走了,开学再见!”
“开学见!”邱明泉冲着大家挥挥手,视线里,封睿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远远望去,高挑挺拔,在一片臃肿冬装的人群里,犹如带着一抹鲜明的亮色。
“发生什么事了?”心里,封大总裁的声音慵懒地响起,“怎么一进校园,现在就到了这里?”
一看周围的环境,他就一惊:“浦江饭店!你来这里看证交所开业了?”
邱明泉一一把上午的事说明,略略有点忐忑:“我今天是不是冲动了点?”
封睿诧异道:“有什么不对?我叫你树立威信、搞好同学人际关系,这将来都可能是某种成人后的助力。任由他们明天开始疯传你的困窘,那我们挣钱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一辈子装穷来韬光养晦?你做的没问题!”
他很快就饶有兴致地抓住了另一个重点:“你是说,是我帮你付了饭钱?”
邱明泉茫然地点头:“是啊,正想问问你,你分析一下,他什么意思?”
封睿沉默了一会儿,不开心地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
“……你这样说很奇怪哎你知道吗?”
“呵呵,熊孩子大了,谁知道他想什么。”
……
站在一楼的大厅里,邱明泉望着屏幕上一动不动的数字,有点好笑:“这样还有什么意思,每天只准涨0.5%,然后就这么人人都不舍得买?每天无量涨停?”
封睿却看得津津有味:“是啊,我前世的时候也没有来这里亲自看过,是看报纸上描述的,听说根本买不到,也就没有参与。”
起始指数,也就是今天,被定为基准的100点,这样无量的微小涨幅一天天涨下去,一直到1991年底,整整一年才龟速地涨了127%。
由于根本没人卖,导致每天各个营业部只有买单,没有什么卖盘,有的时候甚至无法开盘定价。
最后,聪明的股民们为了保证每天能形成一个成交价,甚至私下达成了协议,硬生生地每天用几十股的成交,才将价格稳定推升。
“好了,我们物色一下可能的收购者吧。”封大总裁指点道。
拆迁在即,刘琴花这些天已经物色好了一处非常理想的住所,邱明泉也亲自去看过,也非常满意。
市里的补偿款已经到位,邱家房子小,只拿了大约两万元。而他看好的那套房子,总款需要二十多万元左右,现在就差房款了,需要在这些天筹集。
邱明泉手里的这些股票,现在价值五十多万,在即将到来的暴涨中,初步估算价值起码也在几百万元左右,可是偏偏现在每天价格限制死了,无法看到暴涨的一幕。
为今之计,只有找到懂行情、愿意提前出高价的下家,先出手一点股票,才是最好的办法。
就在这时,邱明泉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惊喜的叫声:“小邱,是你?……”
一回头,邱明泉就笑了,眼前衣着光鲜、精神焕发的人,不是马钧定是谁?
马钧定的出现,很快在一楼大厅掀起了小小的轰动。
如今的马钧定,上过新闻、接受过采访,可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名人!
东申市的税务局和国债交易处都特意将他树立为典型,一个宣传“本市市民主动询问补缴税款”,一个强调“国债交易不用交税”,互相配合,都非常满意。
就连东申市的公安局,都配合着做过几次宣传,联合银行宣传了国债交易受到国家保护,甚至可以请到民警护送的大新闻。
糊里糊涂的,马钧定就成了整个东申市民间先富起来的群众代表,走到哪里,都有人关注,特别在股民中,早已经有了神奇的光环效应。
“哎呀,这不是马百万吗?”有人认了出来,好奇地围了上来,“快说说看法呗,这样每天涨一点,啥时候才是头啊?”
马钧定笑嘻嘻地道:“这我哪知道啊,我手里有股票,我当然希望它涨几个月、几年呢!”
众人哄笑起来,气氛热烈。
马钧定推开众人,亲热地拉住了邱明泉的手:“来来,好久不见,我们找地方说话去。”
自从国债价格慢慢趋于没有差价,他和邱明泉倒卖国债的生意终于到了头,可是两个人也结下了非常深厚的忘年友谊。马钧定对于这些资本市场的事有着天生的敏感,虽然没有邱明泉这样有着神秘的力量相助,可是也早早地开始了囤积股票的行动。
只是他手里囤积的股票五花八门,收集了几十种之多,没有邱明泉这样先知先觉,专门挑那八只来买,所以盈利前景,自然就不如邱明泉手中的暴利。
两个人重新来到三楼,找了一个靠窗的西餐厅座位坐下。
马钧定点了两杯咖啡和甜点,笑眯眯地端起咖啡:“这里的咖啡老有名的哦,一杯的价格抵得上很多人几天的菜钱,来来,尝一尝。”
邱明泉含笑抿了一口:“马叔叔,您也来看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