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泉逃也似的闪到了餐厅的门边, 一个人溜了出去。
他的脚步有点踉跄, 脸颊的火烫像是灼烧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那两杯酒终于还是起了作用, 他焦躁地扯开了颈间的领带, 轻轻喘着气。
视线尽头, 是酒店的洗手间。他摇摇头,模糊的视线总算清晰了些,耳边的喧哗和热闹似乎远了点, 他一个人走了进去。
把头埋在水龙头下, 他闭着眼睛, 终于在冷水的冲洗下感觉到脸颊上的火热轻了点。
不知道在那水下冲了多久, 似乎清醒了一点。就在他要关上水龙抬起头的时候,忽然地, 一股大力猛然从他背后袭来,抓住了他的肩头, 猝不及防地将他扳了过来!
“你打算在这里把自己淹死吗?”来人咬牙切齿, 声音极低, “我在后面看了你足足有五分钟!”
邱明泉愕然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无限放大的脸, 封睿的眸子犹如深潭,其中闪着前所未有的危险。
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封睿已经紧抓着他的肩膀, 将他大力带进了最近的一间卫生间隔间!
“咔嚓”一声, 不锈钢的门闩被锁上, 小小的空间里只有一个洁白的坐式马桶,忽然挤进来两个成年男子,立刻逼仄起来。
粗鲁地将邱明泉推到侧边的门板上,封睿火热的身躯贴上来,粗重的呼吸洒在了邱明泉的脸庞,带着微微的酒醺。
邱明泉的黑发被冲得全数湿透了,一串串水珠不停地滴落下来,平时莹白的脸上此刻被酒意熏得一片桃红,大概还没从冷水的冲洗和这忽然的袭击中醒过来,他茫然地张着嘴,目光迷离,望着眼前的人。
又来了……他又来了。
昨晚唇上的感觉忽然被唤醒,他不由自主地畏缩了一下,心慌意乱地抿住了自己的唇。
而这个动作很显然愚蠢又惹火烧身,眸子深沉如墨的封睿忽然就发了疯狠狠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不再小心翼翼,他的动作像是被酒精点燃,带着最炙热的火焰,感受到邱明泉一瞬间的腿软,封睿第一时间抱住了他,反手放下了马桶的盖子,一个转身,已经霸道地把邱明泉整个人按倒,逼着他坐了下来!
贴身欺上,他挤了过来,蛮横地抬起邱明泉的大腿,盘在了自己劲瘦有力的腰间上。
一瞬间,邱明泉猛地颤抖了一下。
那里……有什么不对了。两个青年的身体都同时起了某种无可言说的变化,在彼此紧贴的部位。
坚硬的,火热的,隔着薄薄的衣料,像是被烧热的石头,摩擦着迸出点点火星。
邱明泉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从未有过的巨大羞耻袭上他的全身,他无意识地呻吟一声,羞愤又无助。
可偏偏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下半身,手臂和腰肢都酸软无力得不像是自己的,他用力挣扎了一下,绝望地发现,平时明明矫健有力的身手像是被酒精废掉了一样,明明用了最大的力气,身前的男人却像是忽然被什么附了身,力大无穷。
“以为选一杯白水,就能代表我们之间可以做君子之交?嗯?”身前的青年带着前所未有的霸道,声音里是浓浓的威胁,“别妄想了,邱明泉。”
邱明泉终于好不容易发出声音:“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你起来!”
大腿被架在他的腰上,接触的地方越来越火烫,狭窄的空间像是氧气都变得稀薄,他开始大口喘着气,微红的嘴唇微微翕张。
封睿盯着他那依旧微肿着的唇,竟没有再次对那里发动攻击,却伸出两根手指按了上去。
“既然总是口是心非,还是不要开口了。”他低低道,声音变得温柔了些,一根手指分开邱明泉的唇瓣,轻轻伸了进去,轻轻一触那惊慌逃窜的舌尖。
“你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叫人发狂吗,邱明泉?”高大的青年凑近他,就是不用自己的唇触碰他的,只用手指在里面轻轻探索搅动,满意地听着邱明泉喉间忽然逸出的呜咽。
身前被挤在马桶背上的邱明泉头发上湿淋淋的,水珠沿着面颊滴落在鼻翼两侧,慢慢滑落在腮边,一张平时温润平静的脸上布满羞愤和惶恐。
仅仅是被自己用手指在嘴里调戏一下,那双漂亮的眸子就委屈得快要哭出来,泛着红,荡漾着水色。
“你看你,从一开始就勾引我,现在也一样。……”封睿的脸上完全没有邱明泉那样的情动,冷静而克制,嘴里说着给人安上罪名的冷酷的话,“我在美国想了两年,越想越是确定一件事。”
“什、什么……”邱明泉如中蛊惑,含糊地轻颤着问。
“勾引我,惹了我就跑,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呢?”英俊的青年眼角眉梢都是愤怒似的,强迫着邱明泉抬起头,手指加大了在他口中肆虐搅动的力度,叫邱明泉发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你看看,你的腰都软了,大腿一直在发颤。你的这里——”他另外一只手忽然握住了某处,用力一握,“都这样了,你还敢跟我装无辜装不动心?”
最重要的地方忽然落入别人手里,火烫得就像是被什么烤着,邱明泉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就像是忽然被扔上岸边的、失了水分滋养的鱼儿一样。
封睿的唇几乎紧紧贴近了邱明泉的耳廓,用极轻、极色的口气在他耳边道:“我在美国看了很多片子,比我们在小礼堂里看的尺度大多了。”
他满意地体会着手里包裹住的东西的形状,更加满意它远比主人忠诚的反应,忽然邪气地扬起浓黑的眉:“承认吧,你后来一定也偷看过,不然怎么会硬成这样?……”
“没有!”邱明泉终于颤抖着出声,被冤枉的委屈、被戏弄的羞耻齐齐夹击着他。
大脑已经被酒意侵蚀得没思考能力,身体的反应却在迫不及待地背叛,从没有过的煎熬感袭上全身,让他露在外面的所有肌肤都红透了,就像是被放在蒸笼里蒸着的虾米。
封睿的眸色,越来越深,终于忍无可忍地猛然挺身,正要开始正式进攻,忽然地,酒店卫生间的门口,传来了一点奇怪的声响。
像是有人撞到了什么,又像是有人被人捂住了嘴巴,被迫着发出了和邱明泉一样的呜咽声。
很快,又有人声吵嚷着逼近了,唐郁几个人的熟悉嗓音响起来:“哎?向城怎么了?终于喝吐啦?”
乱糟糟的打趣中,韩立的语音有点含糊,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听见唐郁和伍小天几个同学的声音涌进来,开始有人在对面的站便池放水。
“哈哈哈叫向城那小子逞能,我瞧他起码喝了有一斤!”
“就是,瞧那小脸白的,别出什么事吧?”唐郁的声音有点担心。
“没事的,韩立看着他呢。”伍小天的声音也有点醉意,“别看他俩从高中打到现在,感情可铁着呢……”
封睿侧耳听着外面,动作微微放缓了,却没有因为外面的人而停止,低头握住邱明泉因为紧张而几乎痉挛的手指,他忽然低下头,一下子啃咬在邱明泉忍无可忍侧过去的脖颈上。
邱明泉猛然一个挣扎,胳膊就捣在了身侧的墙板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闷响。
忽然的,外面就有人疑惑地问:“什么声音?谁醉倒在里面了吗?”
邱明泉吓得蓦然睁大了眼睛,嘴里的惊叫忽然就卡住了,封睿一把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低低威胁:“你想引来所有人吗?叫他们都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平时温文尔雅,对任何人都如春风拂面,满满的禁欲气质叫人不敢亵渎似的。可是现在,只有他,只有他才能看到他的另一面!
平日的清冽被打成碎片,眼角眉梢全是惊怕,可是身体的绵软和敏感却完全未经人事,随着他每一个动作诚实地给出反应。
邱明泉全身僵硬,再也不敢动弹半分。外面的人听不到再有声音,也就没有再发出疑问。
封睿侧耳听着外面几乎没了声响,才一边慢慢地啃咬着他扬起脖颈上的喉结,一边眯着眼睛捉住了他的下巴,把邱明泉所有奋起的挣扎和反抗镇压在初起之时。
“在美国,我想了很久。”等着外面的声音终于渐渐再次归于沉寂,他才小声地开始重拾话题,“我想过放弃,想过从此忘记你……我想象过,再见你的时候已经云淡风轻,就像是多年前的旧友。”
邱明泉的耳尖已经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他拼尽全力往后仰着头,声音虚弱:“求求你,快点起来……外面,我还要去招呼客人……”
“你总是这样,想着所有人,面面俱到,如同散花天使。”封睿的声音不知道是讥讽还是恼怒,可是显然被他这句话激起了某种不甘,他的大手一边一只,忽然狠狠掐住了邱明泉劲瘦的腰肢,用力合拢,直惊得邱明泉急促喘息,“我呢?你什么时候想过我!”
他咬牙切齿,低沉的声音再没有少年时的温柔和热情,只剩下攫取:“邱明泉,你听好——再有两年,我就回来了。”
“混蛋……”邱明泉终于咬着牙吐出两个字,“你回不回来,和我都、都没关系。”
“呵呵。”封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笑声充满磁性,震动着人的耳膜,“我们俩之间有没有关系、有什么关系,从今天开始,你说的不算。”
……
半拉半拽,韩立把脸色煞白的向城从二楼卫生间里揪出来,带下了楼梯。
一楼是被申交所征用的交易大厅,一到晚上就空无一人,走廊更是空荡荡的,只有莹白的灯光大剌剌地亮着。
韩立拖着跌跌撞撞的向城,冲进一楼的卫生间。
“你给我吐出来!”韩立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带着一股煞气,毫不留情地把向城拉到洗脸台前,向下一按,“不知道死活,帮人代那么多酒!”
向城默默不语,惨白着脸伸出手,颤抖着压向自己的舌根。腹中的烦恶顿时涌上来,一阵翻江倒海。
“哇”地一下,他低着头,吐了洗手池一地。整个酒席前也没时间吃点垫垫肚子,现在被刺激得悉数吐出,却也没什么东西,更多的是胃液和酸水。
“你想喝死就直接对着瓶子灌好了,肚子里什么都没有,还敢一杯杯喝!”韩立脸色铁青,“你到底几岁?!不知道打个太极,不知道推辞一下?”
向城充耳不闻,只埋着头继续在洗脸池边呕吐,吐得像是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一样。
随着呕吐的频率渐渐变少,他弯着腰,终于不堪重荷般,半瘫在洗手台边,细瘦的腰软绵绵的,像是折断了似的。
韩立在他身后站着,凝视着镜子里向城的脸。眼睛紧闭,睫毛湿润,而半边脸上,早已经泪痕狼狈。
韩立紧紧盯着那还在不断流淌的泪痕,眼神中有阴郁的火焰在跳动。
他冷冷等了半天,却等不来向城抬起脸,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把捞起来他,强迫着他惨白如纸的脸暴露在灯光下,面对着自己。
“真想哭,那今天就在这里哭个够。”他冷冷道,“哭完了之后就忘掉这些,以后别再想了!”
向城终于睁开眼,一双凤目微微眯着,有点红肿,他踉跄着一把摔开韩立的手,嘶声大叫:“忘掉什么?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
“废话,我管定了!”
“你屁都不知道,能不能走远点,叫我一个人待着!”向城伸手抹抹忍不住的泪水,猛吼一声。
韩立盯着他的目光像是有火焰在烧,忽然充满讥讽地笑了笑:“我什么都知道。你忘了我爱听墙根了?”
他跨上一步,高大健硕的身子将向城顶在洗脸台边,眼中是陌生的神情:“不就是暗恋封睿那个王八蛋吗?不就是人家封睿喜欢的是邱明泉吗?你就差满大街昭告天下了,谁还不知道?!”
向城身子一颤,茫然地看着他,终于沉默了。
面前的人穿着参加婚礼的正装,同样领带齐整、衬衣合体,和他印象中那个天天T恤牛仔裤的邻班大男生完全不同,已经有了青年的凌厉和强势,看着他的眼光也没有温暖,却像是带着某种鄙夷。
向城微微瑟缩了一下,心里模糊地浮起一点明悟。
是啊,他瞧不起他。
他和那些人一样,因为过去的朋友情谊不忍心彻底疏远,可是鄙夷却又发自内心,遮都遮不住。
在他们的眼里,他这样的人是神经病,这样暗恋同性更加叫人恶心。
“你滚……滚远点。别逼我动手。”他疲惫又绝望地想推开他,可是力气却因为酒醉和呕吐变小了,根本推不动面前坚如磐石的青年。
身前的人不仅没有滚,却重重猛地出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冷冷低头:“在卫生间里听到人家打情骂俏,所以就哭天抢地,要死要活的,假如不是我拉走你,你是不是还要在那里听一辈子!”
向城被他明白的讥讽刺激得又羞又怒,他咬着牙,猛然一推韩立:“他妈的到底关你什么事!”
韩立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之大像是要折断他的手腕一样,向城用力挣脱不掉,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怒色,膝盖猛然提起来,冲着韩立的胯下顶去,韩立却更是早就防着他这一招,膝盖同样急速抬起,两个人的腿撞在一起,全都痛得闷哼一声。
向城的脸痛得皱成一团,雪白的牙齿咬着淡色的嘴唇,忍不住哆嗦着,嘴里就怒骂了一句:“韩立你个神经病!”
韩立忍着疼,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子,将他猛地按向了水龙头,“哗”地打开到最大,汹涌激射的水流狂冲上向城的头。
向城的实战技巧比他还强上几分,可是酒醉之下浑身无力,神智又被悲伤冲击得昏沉,被韩立冷静地这样粗鲁攻击,瞬间就落了下风。
刚刚挣扎几下,韩立铁钳一样的大手已经从背后反剪了他,一股疼痛从他手腕迅速爬升,传导上肩膀,疼得他一个哆嗦。
可是身后的韩立没有任何怜香惜玉,却使劲将他死死按在水龙头下,向城扑腾了几下,立刻就呛了几口水。
他激烈地咳嗽着,本来就空空如也的胃被这冷水灌进去,立刻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反胃,忍不住又是一阵呕吐,可是这一次吐出来的已经全是清水。
手臂被反剪着,腰肢被顶得像是要断掉,他奋力挣扎着,悲伤和茫然终于被愤怒全面压制,一振胳膊,硬拼着反剪手臂的痛,猛然翻转过来:“我操你……”
粗口没爆完,韩立已经狠狠攥住了他尖尖的小下巴,像是恨不得要揉碎他一样:“操谁?他妈的以后只能我操你,懂吗?!”
一言既出,两个人之间忽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头顶莹白的日光灯管发着冰冷的光,他们身后的水龙头哗哗无情流淌,可是整个安静的卫生间里,却像有什么在暗暗加温,烧得室温急速上升。
向城茫然地瞪着他,头脑中有点混乱,耳朵里有点嗡鸣,刚刚韩立好像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他似乎听清了,又似乎完全不理解它的意义。
韩立的眼角泛着凶狠的红,再也看不出平时阳光爽朗的模样,神情愤怒,他死死瞪着近在咫尺那张俊美又惶恐的脸,瞪着那微微颤抖的淡粉薄唇,忽然低下头,狠狠吻了上去!
那亲吻并不温馨,也不甜蜜,却带着最激烈的妒忌,带着积攒多日的勇气,一往直前,攻城略地。
向城只觉得脑袋里猛地“嗡”了一下,就像是有炸雷劈上头顶,直接沿着脊梁向下,叫他全身僵硬,被酒精侵蚀的大脑全面停摆。
“啊!——”一声惊叫忽然响起来,一个清洁工阿姨目瞪口呆地拿着拖把,站在一楼卫生间门口。
韩立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停下粗鲁的热吻,忽然抓起向城的手,向着外面奔跑而去。
踉踉跄跄地,向城被他带得向外狂奔,差点被门槛绊倒,身子刚刚一歪,韩立就猛然反身转头,一把揽住他的腰,竟然猛地把他扛在了肩膀上!
边上是一个敞开的角门,不知道通往哪里,韩立身高足足比向城高了七八公分,这样蛮横地扛着人,活像土匪扛着抢来的压寨夫人。
他不管不顾地扛着人冲出角门,终于发现外面是饭店后面的一片绿化带,鹅卵石铺地,修竹亭亭玉立,竹林的沙沙叶声在静夜里分外清晰。
韩立一把将肩膀上的向城放下来,用力一拽,一起隐入了那片小小的矮竹林中。
刚刚站定,向城一拳已经带着无比的愤怒狠狠砸到。韩立还没站稳,被这一拳正击中小腹,疼得一咧嘴弯下了腰。
向城的一脚紧跟着飞起,狠狠踢中他的小腿,韩立忍痛硬挺,反手一肘下沉,挡住了向城如同疯虎一样的进攻:“住手住手!妈的你要打死你老公吗!”
向城不听则罢,一听这句,更加像是疯了一样,嘴里冒出一连串脏话,手脚并用狂轰乱炸,没了格斗的章法,只剩下狂乱的泄愤。
“妈X的韩立你个王八蛋,我和你拼了!贱人……混蛋!我操你……”
猛地被一个坚实的胸膛堵上来,韩立忽然狠狠抱住了他,任凭他疯狂的拳头砸在他的侧胸,膝盖顶在他的下腹,却死死不放,越抱越紧。
“再说一遍,以后只有我操你的份,你是不是听不懂!?”他恶狠狠道,声音沙哑,彻底豁了出去,“你他妈的看看我!看清楚,喜欢你的人在这里!”
月光下,他的目光灼灼,像是有不顾一切的火焰在燃烧:“从今天起,你他妈的只能看着我、想着我;从今天起,你再敢为别人掉一滴泪,我就在床上操到你彻底哭不出来!”
向城彻底傻了。刚刚被酒精烧得糊涂的大脑终于好像恢复了一丝清明,他浑身僵硬得像是一块风化的石头,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伸手,把韩立从胸口推开,一张脸在月光下白得像狐精山怪,目光恍惚。
“你……你疯了?”他用力甩甩头,忽然尖锐地冷笑一声,“你是傻逼吧?”
“对,我就是个24K纯傻逼。他妈的我知道你心里有别人,我知道你喜欢他喜欢了很久,可是我就是栽了!”韩立的眼睛在皎洁月光下泛着清晰的血丝,像是要择人而噬.
“我管你喜欢谁呢,我就是喜欢你!从高一我就只想欺负你,从小礼堂里看到那小毛片那一天起,我晚上做个春梦,就再没梦见过女孩子,妈的只剩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