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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大师兄。

男主怀了我的崽 顾西子 7946 2024-08-15 11:40:06

夜渐鸿放眼看去,树冠上的绕着白雾,仿佛淅淅沥沥落下的雨,他瞧不清身后的路,眼前是瞪大双眼艰难求生的母兽,它还没咽气,四肢被灵力锁在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夜渐鸿犹如这只被困住的母兽,明明手脚没被束缚住,却逃离不开,挣扎不了。

身后出手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脚步声渐近,夜渐鸿的心跳声也越发急促了,他脸色苍白,手臂上受的伤还在血流不止,腰上被托住,他屈膝压在幼兽身体上,此刻力竭的软在他怀里。

“这么喜欢逃跑啊?”赤梵天的声音含着淡淡的笑意,手搂住他,丝丝阴鸷让少年通体生寒:“不如双腿都留在这里好不好?”

“不要,我不是想逃,我想来找你……”夜渐鸿狡辩着,就算身上背着的行囊让他百口莫辩。

“是吗?”赤梵天手掐着他下巴,这么瞧着夜渐鸿比他矮了不少,对上他的眼睛,“这般离不开我?”

“为我去死可好?”他突然扼住他的喉咙,双眼阴沉地看着他。

夜渐鸿抓住他的手腕,连忙开口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了……呃。”

他因为窒息而脸颊涨红,青筋凸起,清秀的脸庞变得逐渐狰狞,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匕首插入他的腹部。

赤梵天感觉刺痛从腹部传来,匕首只是划破了他的肌肤。匕首染上他的血,就夜渐鸿练气三层的修为,不足以重伤他的身体。

但是足以激怒赤梵天。

“贱人。”他低喝一声,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夜渐鸿摔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双臂被妖兽咬伤的部位,因为妖气入侵伤口,正在飞速蚕食他的身体。

他咬住嘴唇,匕首已经被赤梵天震碎了。

“宿主,冷静一点!宿主!”系统在他脑海里大喊起来,但是直接被赤梵天一个法决,声音都隔绝了。

他半蹲下,抓起他的头发,将他苍白的脸庞露出来,俊美的轮廓,嘴角含血的凄美破碎,眉宇间浓稠的恨意,让他瞧着有一股触目心惊的美。

“你想杀我?就凭你?”赤梵天垂眼看着他,唇角泛着一丝冷笑,他半边肿起来的脸颊瞧着可怜极了。

“……”夜渐鸿恨红了眼,朝着他露出一抹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是,我想杀你,不,不是想杀你,你最好今天弄死我,否则……你待我强大,必将我受的一切屈辱,十倍百倍地还给你!”

“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喘着粗气,从唇角流出的鲜血,顺着脖颈留下绵长的血痕。

“……”赤梵天双眼微微睁大,看着眼前如同烈火般炙热的恨意,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胆子以如今的修为和他叫嚣。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他掐住他脆弱的咽喉,眼底杀意蔓延,手不断收紧,两人死死盯着对方。

夜渐鸿这次冒险下杀手,是被逼急的本能反应,他预料到赤梵天大概不会放过他,那他还不如死了算了,总比担惊受怕、暗无天日又要仰人鼻息地活着!

他阖上眸子,静静等待着死亡,却感觉到掐住他脖子的手缓缓松开了,他视线因为缺氧模糊,又逐渐清晰,看见男修那张脸上的恶劣玩味的笑容。

“原来你想死啊?”赤梵天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偏不愿意让他如意了,抬起他的下巴,将人抱进怀里,手轻轻挥动。

夜渐鸿身上的衣物尽数破碎,他手臂如同灌了铅,动不了。只能看着自己的肌肤暴露在天幕之下,参天的树下,眼前的光像是被人遮住了,喉咙以上都被赤梵天定住了,阻止他咬舌自尽,他胸腔一片空荡荡的冷,风灌入身体,冷入骨髓。

“你觉得屈辱?”赤梵天轻轻扯住他的发丝,脸上的笑容扭曲又疯狂,眼底泛着冰冷的笑意:“哈哈哈,好啊,那我偏要你改改你倔强的性子。”

他又想到上辈子的时候,他的从小到大定下的未婚妻也会因为夜渐鸿和他退亲,甘心和众多女人分享一份爱,就觉得荒诞,视线再次对上夜渐鸿那张麻木的脸。

“你的身体会记住和男子欢爱的滋味,此后每一次和旁人的肌肤相亲,都会想到我,想到今日的屈辱,如同附骨之疽。你这辈子都忘不掉和我在床榻之上的耳鬓厮磨欢愉……”

“对女子……你当真还会有反应吗?”赤梵天唇角噙着笑,和他唇齿轻碰间,血腥味在唇间蔓延,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松开他的唇,带血的指尖在他额心碰了碰:“生育让你觉得屈辱,那我囚着你生到死,怎么样?凡人寿命不过百年,想来在我手下,给你续命,你定能撑的更久……如同母兽般,不断生育。”

夜渐鸿双眸泛红,眼泪从睁大的眼眶滑落,双眼带着丝丝惊恐,无声的害怕和战栗,带血的拳头被他死死握紧,血滴滴答答流下。

赤梵天话音落下,眼前的人便歪着身体倒了下去,他伸手揽住他的身躯,垂眼看着他被妖气侵染的双臂,若是任他这般,只怕等不到生下第一个孩儿就先流血而死了。

“……废物,说两句吓晕?”他从袖中乾坤取出一件法衣搭在他身上,将人抱起,闪身回到木屋内。

赤梵天先给他吃了一颗丹药,驱除体内的妖气,掐诀清洗他身上的血污,被咬住撕扯的痕迹,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他取出疗伤的外敷药粉,像妖兽、妖修修炼妖气,被伤害后,无法直接让灵力使伤口愈合,需要先祛除妖气,然后再治外伤。

赤梵天先用灵气护住他的身体,才开始给他治外伤,平凡的五官透着一股冷漠,因着夜渐鸿的修为低,才会需要这么麻烦,若是修为高的修士,能够自行祛除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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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鸿不想再回忆自己逃跑之后的三个月是怎么度过的,连练气四层的突破都是被男人按在怀里突破的。

彼时赤梵天静静等他突破完,才重新抱住颤抖的他,手按在他鼓起的孕肚上,语气含着淡淡不怀好意的笑意:“瞧瞧,修为一日千里,可不得好好感恩为师的日日教诲?”

夜渐鸿咬着牙,说不出话来,若不是他日日纠缠他,他绝不会三月仅仅突破一阶!但也像赤梵天说的,他现在已经半点不会排斥他的靠近了,时时刻刻的相亲,两人的肌肤熟悉彼此的,犹如自己的一般。

赤梵天撩开他的发丝,看着日渐隆起的孕肚,心情颇好地吻在他后颈,这些日子对于他又何尝不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不喜和人太亲近,但不得不和夜渐鸿亲近后,现在习惯和他亲近了。

这不代表他心中对他有多喜爱,就像夜渐鸿对他厌恶到死的心态一样,剥离情绪和感情的身体契合。

“乖徒儿,切勿好高骛远啊。”赤梵天捏着他的手臂环在他脖子上,从正面抱住他,看着那张圆润了些的脸,身上也不再那般瘦骨嶙峋的模样,甚至身高都窜高了一小截。

“吃下去。”赤梵天披着法衣,从袖中取出药丸,递到他嘴边。

夜渐鸿垂眼看过去:“什么东西。”

一边问着,他张嘴咬住药丸。

他知道现在赤梵天根本不会杀死他,相反因为他的身体原因,孕育子嗣艰难,不得不吃一些上好的丹药给他滋补。

“补丹。”赤梵天都是用这个词语概括的,夜渐鸿这么快地突破和这些蕴灵丹有关,每天当糖豆吃上品蕴灵丹也只有赤梵天才有这种底气。

“……”夜渐鸿咬碎那泛着丝丝苦味的丹药,趴在他肩膀上,感受灵脉中丰盈的灵力,每每疲惫不堪的时候,他就会给他吃下一颗给他续命般。

他感受着赤梵天轻轻爱怜般抚摸着他的肚子,他双眼滑过丝丝冷然,靠在他肩膀上,低声说道:“你很在乎这个孽种吧。”

“自己的子嗣如何能不爱?”赤梵天动作温柔,手轻轻勒住他腰上的那根红绳,随着肚子越大,红绳也越发长了。

夜渐鸿被勒得有些疼,忍不住蹙眉,低头看过去,就看见挂在他肚子上的那个坠子,肌肤雪白,红绳殷红,雪色衬着血色,他盯着自己的肚子,眼神怔怔。

该死的孽种。

他低声在心中骂道。

他被抓住脚放倒在榻上,夜渐鸿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低声求道:“能不能让我修炼……”

赤梵天倾身而上,盯着他红扑扑的双眼,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道:“不能,不如师尊再教你些双修的功法,要不要?”

双修……

夜渐鸿咬了咬牙,说:“要。”

赤梵天轻啧一声,吻住他的唇,道:“我不给。”

夜渐鸿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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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临盆,那日乌云遮天蔽日,阴风怒嚎,雪落了满地,顾及着夜渐鸿凡人的身子骨,赤梵天在床上铺上了暖玉,就算赤身在床榻上,也不会觉得有半分冷。

上一秒,夜渐鸿还和赤梵天唇齿相缠,下一秒他便愕然尖叫出声,手捂住硕大的肚子,手狠狠扣进了赤梵天肌肤里。

赤梵天轻轻扶住他的肩膀,双眸惊讶,道:“可是要生了?”

“啊……”夜渐鸿痛呼出声,他抓住赤梵天的手,眼神哀求道:“快去让接生婆子来,快……”

赤梵天一怔,但是转念想到自己确实从未接生过孩子,且凡间就在此处不远,来去不会耗费太久的时间。

“你想要肚子里这个孽种憋死吗?!”夜渐鸿额前冷汗淋漓,表情痛苦,质问道。

“你等等。”他从袖中留下几瓶丹药,“若是撑不住了,吃些丹药……”

夜渐鸿见他离开,脸上痛苦之色稍减,他踉跄着跑到桌前,双眼泛着冰冷的眸光,狠狠砸烂了桌上的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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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梵天还未到凡间,便发觉了一丝不对劲,脸色大变,连忙闪身回阵法里,冷声骂道:“夜渐鸿,这个贱人!”

一进屋,就看见触目惊心的一幕。

夜渐鸿正掐着婴儿的脖子,婴儿已经没声了,他肚子流着血,一道深深的血痕,他自己剖开了肚子,取出了婴儿。

赤梵天一掌将他打翻,从他手中夺过血乎乎的婴儿,他连忙用灵力给他续命,但是已经没有呼吸了,只有心脏还在跳动,身体还是热的。

“哈哈哈。”夜渐鸿胸口一疼,灵脉被震伤,旋即控制不住地喷出一口鲜血,但是他的眼底全部都是笑意。

他大笑起来,看着恨不得吃了他、面目狰狞的赤梵天,脸上笑意越发大了:“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什么筑基,什么阵法哈哈哈,其实你轻而易举就可以出阵。”

赤梵天面色冰冷,恨不得杀死这个疯子,若不是还残有一丝理智,现在夜渐鸿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连忙拿出法宝先护住小孩儿的命脉,同时锁住他的命魂。

刚刚情急之间,倒是中计了,若是出不去阵法,根本无法去凡间请到接生婆子。

“从头到尾都是你设的局,你就是想让我生下这个孽种而已,哈哈哈,现在他死了,哈哈哈,你来杀了我啊。来啊。”夜渐鸿笑得畅快,双手都是自己的鲜血,轻轻颤抖着,他没想到他第一个自己亲手杀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儿子。

赤梵天面色铁青,想动手杀死他却有顾忌,他脑海里浮现是夜渐鸿的女人,也就是他的未婚妻,第一次生下他孩子时,他似乎满眼的欣喜之色。

而现在夜渐鸿却一心想要杀死眼前他的小孩儿,一声声的孽种……

“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亲手弑子……”赤梵天翻涌的情绪化作一句质问。

“你都不怕遭报应,我怕什么啊?”夜渐鸿反问道,眉眼间泛着一丝病态的疯狂,扭曲的内心让他的表情有些狰狞,“你最好是现在杀了我,否则天涯海角,我一定会让你死无全尸!”

“好啊……”赤梵天抱着体温逐渐流失的小孩儿,不能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他唇角勾起一抹笑:“你可要永远记得这些日子,你如何雌伏我身下承欢,肌肤之亲时是如何的纵情放荡,可千万别忘了……”

他扔下一句话继续剖开他的伤疤,身影在原地消失不见。

夜渐鸿脸上的笑容僵住,呼呼的冷风几乎要将屋外的紫藤花架吹倒,他浑身疼得几乎晕厥,他强撑着身体,满手是血地爬到暖床上,赤梵天留下的药丸,成了他救命的丹药。

夜渐鸿双手哆嗦着打开药瓶,他确定那个孽种已经没了气息……死了就好……

他心中一股悲凉,神情莫名有些哀戚,他涌起强烈的求生意志,他还要报仇,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腰上的坠子沾了血,泛着淡淡的光芒。

他整整疗伤了半月,才堪堪痊愈,他找出自己的包袱,看着包袱内多出的彩色玻璃小球,不由微微一怔。

脑海里响起男人曾经在耳边说起的话:“我给你准备了些小物件,你可以瞧瞧。”

这些个球就是小物件?

夜渐鸿用神识探入,然后空中出现一些两人交缠在床榻间的不堪画面,他那张沁着情欲的脸赫然出现自己眼前。

他顿时表情煞白,身躯颤抖,狠狠摔下手中的球,但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居然摔不碎。

眼前的画面也仍在眼前不断更替,一幕幕在他瞳孔内闪烁着,没有声音,但是他能得分明,男人吻着他耳垂时,在他耳畔用口型说的那两个字眼是:“骚/货……”

“啊!”夜渐鸿低吼出声,一把将包袱内的东西散落在地上,留影球不断地地上滚动着,他双眼恨得滴血,死死看着画面中那张五官平平无奇的脸,他脸上的神情一寸寸都刻在他眼底,似乎想要将他的模样印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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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之后。

大衍宗身为逍遥界十大宗门之一,五年一度地收徒,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在门前排起了长队。

第一步选出有灵根的修士登记在册。

然后第二关便是心性试炼,若是心术不正者,也会被淘汰。

第三关则是进入外门三月内,若为非作歹、触犯律法者,也会被重新谴退。

三关都过者,正式进入大衍宗。

“夜兄,你是哪里人士?”夜渐鸿正在排队,前边的人是个身材高大,穿着简陋的少年,他笑眯眯问道。

“清乐郡。”夜渐鸿低声回答,并未故作冷酷,进退有度,目光清明,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清乐郡我听说过诶,也算是大衍宗庇护之地,前年出现一个食婴的妖修,就是大衍宗派人铲除的……”这位叫做徐东风的修士显然是个健谈的,他低声说道:“我就是大衍宗脚下山崎县人,夜兄现在修为几何?”

“练气七层而已。”夜渐鸿隐瞒了自己的真实修为,淡淡说道。

“夜兄瞧着年纪不大,资质不凡,必成大器啊。”徐东风客气地说道,二十多岁的练气七层,虽然的确优秀,却也称不得一声天才。

修真界多得是从小修炼,二十多岁的练气高层的,但若是徐东风知道夜渐鸿的只是短短五年内修为到达练气七层,大概会真心惊讶了。

“徐兄也不错。”徐东风的修为练气八层,夜渐鸿低声说道,他一身青衣,布料不算上乘,但穿在他身上,倒是有几分青竹挺拔之感。

“往后咱们可是同门师兄,理应相互照拂啊。”徐东风笑着说道,朝着他拱了拱手。

夜渐鸿回了一礼,排队间,多的是相互结交聊天的修士,倒也不显得他们这个聊天有多突兀。

突然几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出现,马蹄声踏过,扬起一阵阵尘灰,夜渐鸿看向那辆马车,眉心微蹙。

“夜兄,那是欧阳世家的小姐……你懂得,这些修真世家嘛,是有特权的。”徐东风低声解释道,虽然脸上也有不忿,却也无可奈何。

夜渐鸿四年来就在周边修炼,倒是也了解了一些修真界的行事作风,虽笼统来说是实力为尊,但是也分为三六九等。

像他这种草根修士,家族内再无其他修真者,那么就是最下等,若是有修真家族作为后盾,则是中等,若是家族内有血亲是修为高深者,为最上等。

同气连枝,相护相依,若是草根修士想要出头,则必须要天资出众,寻得一个好师门。

“多谢徐兄解惑,还请徐兄能多多指点……”这几年夜渐鸿都在闭关修炼或者练剑,根本没有闲工夫探听别的。

“好好,既然你唤我一声徐兄,那我自当好好与你说道说道。”徐东风笑着应下,伸手想要拍拍夜渐鸿的肩膀,却被他轻轻躲过,动作很快,很大。

他尴尬一瞬,手还抬在空中。

夜渐鸿目光坦然看着他:“抱歉,我不太习惯和人这般亲近。”

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白玉瓶,递到他手臂边,低声说:“中品聚灵丹,还请徐兄笑纳。”

原本徐东风还有些许尴尬,这个中品聚灵丹一出,他眉眼间又重新聚集笑容,摆手道:“何须这么客气。”

“应该,还请徐兄收下,否则我该羞愧了。”夜渐鸿语气很谦逊,眸光淡淡,带着一丝不拘小节的笑意。

“好,那我就收下了。”徐东风收下聚灵丹,顿时兴趣大涨,开始跟夜渐鸿介绍起来:“大衍宗分为十八座主峰,实力层次不齐,其中剑峰峰主乃是掌门赤云虎,尊称一清真人,元婴后期修为,是一位剑修。但剑修在大衍宗传承而今有些青黄不接……不说这些,对了夜兄你是什么修士?我好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夜渐鸿笑了一下:“剑修。”

“……”徐东风笑容一僵,随即又找补说道:“大衍宗到底是大门派,倒也不会太差,只是和剑宗比稍差一点……咳咳,若是拜得一位元婴或者金丹师尊,不会差的。”

“嗯。”夜渐鸿点了点头,“修行一道还是要看修行者的天赋和悟性。”

“是是是,那其他的话……因着我是丹修,更多了解的便是关于丹修修士的去留。若是筑基之后,有机会进入内门。像灵丹峰、青云峰、烈火峰都是比较好的去处……”徐东风低声说道,然后饶有兴趣地说道:“说到烈火峰那就不得不提一句,赤梵天大师兄。”

“嗯?”夜渐鸿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他和掌门?”

“是血亲父子,但一个是剑修,一个是丹修,每个峰都有各自的门派和大师兄,但如今的元婴之下,见着他都会唤一声大师兄。”

“仅仅因为他是掌门之子?”夜渐鸿挑眉问道,清冽的眉眼透着自带一点凌然的气息。

“当然不是,而是因为他是最近几百年内的天赋最强,二十五筑基,百岁内金丹啊。且他身为丹修,只要是同宗门弟子,备好药材给他,无偿炼丹,当然前提要排得上队,需要机缘。”徐东风感叹说道。

“我身为丹修自知炼丹需要耗费多少心神,自是做不到他那般无私的,这也是因为他瞧不上咱们这些材料吧。大衍宗上下大师兄之名让得心甘情愿,毕竟谁也不愿意得罪一个厉害的炼丹师。”

夜渐鸿见状,轻声道:“这般说来,这个大师兄,倒的确是一个两袖清风、豁达洒脱的人?”

“可能?这些都是听说的,要说起他,那最近还有一件事……他从凡间带回来一个婴孩,据说是他的私生子。”徐东风声音越发小了一些:“这都是因为我大哥正在内门,我才能探到一点消息。”

“婴孩?”夜渐鸿对于那些师兄弟的香艳事迹并不感兴趣。

“是啊,一岁大的孩子,却毫无灵根,倒是可惜了大师兄的天赋了……”徐东风一口一个师兄,仿佛已经成了大衍宗内门弟子。

“嗯……”夜渐鸿敷衍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外门大比是什么时候?”

.

“这件事是我赤某不对,无从狡辩,师妹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赤梵天微微躬身,朝着一粉衣女子神情歉意地看去。

欧阳家的嫡出大小姐,水木双系灵根,是赤梵天从小到大定下婚约的女子。

此刻欧阳家的主事人,以及赤梵天的父亲都正在殿中,欧阳雪眼神似乎带着一丝受伤,避开赤梵天的眼神,默默咬着唇。

欧阳问天是欧阳雪的叔叔,此番前来面色阴沉,就是来讨要说法的。

赤云虎脸上挂着笑,但心中也是一片怒火焚烧,轻咳一声说道:“这是犬子做事混账,定会让他去欧阳家道歉赔罪。”

“赤梵天,你那个私生子,为何藏着掖着,不敢带出来见人?”欧阳问天看向赤梵天,目光犀利,语气咄咄逼人。

赤梵天闻言,微微蹙眉,随后眉眼温和说道:“此乃我一人之错,何必迁怒稚子?”

“我倒是听说你的儿子,是毫无灵根的凡人,所以他的母亲,也是一位凡人不成?”欧阳问天厉声问道。

“不错。”赤梵天淡淡回答。

欧阳雪不由抬眼看着赤梵天,眼底有些不解,出声道:“师兄觉得我到底哪里不如凡间女子?”

欧阳雪此刻拜师在大衍宗门下,欧阳家日渐没落,天赋最好的便是欧阳雪了,欧阳家并不同意两家解除婚约。

美人杏眼含泪,眉眼清美如画,唇红齿白,芙蓉脸庞带着一丝失望,赤梵天脸上露出一抹愧疚:“意外而已,师妹无须多想,你我一同长大,我断断不是三心二意之人。”

欧阳雪咬了咬唇,抬眼看他:“就算这个孩子让我沦为整个大衍宗的笑柄……你也一定要留着他吗?”

“稚子无辜,我自知配不上师妹了……还是解除婚约吧,师妹值得更好的人。”赤梵天此话一出。

不等欧阳问天开始发作,赤云虎先就骂了一声:“混账东西!你说什么呢?!”

赤梵□□欧阳雪和欧阳问天轻轻拱手,离开了殿前。

任由赤云虎的在身后怒吼。

他来到殿后,榻上躺着一个小孩儿,他穿着华服,正在熟睡,赤梵天脸上的温润散去,看着小孩儿并不算出众的脸。

当初小孩儿九死一生,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回来,但是他资质平庸,甚至没有灵根,根本无法修炼,就算是所有的法器宝物放在他面前也无法使用,

且他的长相一般,甚至在俊男美女如云的修真界,算是丑小孩。

完全没有遗传他和夜渐鸿的样貌以及资质。

门口传来脚步声,赤云虎站在他身后,脸上并没有多么气愤的神情,只是看向赤梵天的眼神颇为严肃:“你铁了心要解除婚约?”

“我配不上她。”赤梵天垂着眼,神情莫测。

“哼。”赤云虎冷哼一声,不置可否看着床上的孙儿,心底闪过一丝遗憾,语气却很平淡:“你好自为之吧。”

赤梵天站着没动,静静看着眼前的小孩儿,低声说:“叨扰父亲了。”

.

两年之后。

“哎?你们听说了没,这次外门弟子比试,主持是烈火峰大师兄诶!”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锁妖塔那边临时出了一点事儿,掌门过去了,所以由大师兄顶上。”

“我倒是希望是大师兄来,上次大师兄主持的时候,凡是参赛选手都有免费丹药,若是意外重伤的弟子,还能获得高阶的疗伤药。”

“哪个大师兄?”

“说了是烈火峰那位啊。”

“长什么样啊?”

“你看上面殿上,那位最年轻,最俊俏的师兄,就是他了,对了他眉心还有一点火焰的标志,是他的本命神火。”

“我倒是觉得他一副假惺惺的做派……”

“你要这么说,那等下分到的丹药,你可别要,给我成不?”

“……”

骄阳之下,架起了十几座擂台,设下禁制,擂台之下围满了修士,乌泱泱的。

十年一次的外门比试,筑基者可成为内门弟子,大比前十可被真人选作徒弟,若尚未筑基,只要能获得前十,就能破例进入内门。

赤梵天坐在高殿内,坐在旁边的位置上,中间坐着青云峰的真人,以及其他峰的弟子或者真人,修为都是金丹以上。

“大师兄,今日又要广撒丹药?”旁边坐着一名女修,穿着绣着祥云的紫服,腰上的玉佩刻着蓝青峰三个字,是十八座主峰中,炼体修士最多的主峰。

“都是些便宜丹药,不算什么大事。”赤梵天之所以坐在这里,便是因为今日原本是夜渐鸿和赤云虎第一次见面,也是他拜师的时间。

他提前将赤云虎支走,就是不想要这对师徒相见。

“就算是最低等的聚灵丹,这么多外门弟子分,也不是个小数目啊,大师兄就是大气呀,师妹我也想要。”吴斐眨了眨眼,轻笑道。

“可以,师妹先上擂台。”赤梵天笑着说道。

“啧,师兄好无情啊。”吴斐摇了摇头,然后眸光一转,道:“若我是为外门弟子讨要的呢?”

“哪位外门弟子能入师妹的法眼?”他浅色的瞳孔泛着一丝晦暗不明的眸光。然后他毫不意外地在吴斐最终听到了那个他了然于心的答案。

“外门的一个师弟,姓夜。”吴斐眼底闪烁着几丝兴趣,有些遗憾地说道:“若是掌门在这里,也许还会心动收他为徒呢,他是一位不错的剑修。”

这位吴斐师妹,算是体修中的佼佼者,若能得她一句不错,看来夜渐鸿这几年确实成长了很多啊。

赤梵天眉眼微弯,笑着说道:“何须遗憾,同在宗门,总能瞧见的。”

“也是。”吴斐点了点头。

“我倒是想问问,师妹和一个外门弟子是如何认识的?看起来交情颇深?”赤梵天笑眯眯问着,心底却狠狠骂了一句贱货,果然死性不改,整日勾三搭四,水性杨花。

“宗门任务,当时欧阳雪也在,夜师弟还算是救了她一命呢,剑法还是剑意都非常不错,啧,这次前十必有他一席之地,师兄看便是。”吴斐也没有细说,只是摆手随意说道。

“好,若当真是好苗子,我会引荐给父亲。”赤梵天低声说着,转眼间,眼波流转间看向擂台。

他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劝诫吴斐离夜渐鸿远一点,首先吴斐不会真的听他管束,再一个,他也不太想阻碍夜渐鸿修行和命运,若是和前世发生太大偏差可就不太妙了。

“好。”吴斐微微一笑。

.

夜渐鸿耳边是剑仙残魂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这些弟子,根骨也太差了,啧啧……”

他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正在和旁边的徐东风交谈,站在角落中,尽量避开人挤人的场景,只等着比赛。

所以他站在离高台最远的地方。

“哇!今天听说大师兄来了!”徐东风伸长了脖子,然后虚虚看见远处一个人。

“就是左边第二个,夜师弟,你快看啊。”

夜渐鸿抬眼看去,他已筑基,所以目力比徐东风要更清晰一些,倒是能完全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不需多说的俊美无俦样貌,穿着一身白色锦衣外袍,腰间缠着琉璃玉腰带,头戴翎冠,不知是何种鸟类的羽毛,在光下泛着粼粼的光芒。面如冠玉、风姿不凡,端坐在高台,姿态仙然,气质浑然天成地温润如玉。

眉心的火焰,衬得这块玉多了些夺人眼球的美貌。

赤梵天察觉到某处的视线,往下看去,对上夜渐鸿那双清润的双眸,他眼底带着探究和好奇,清澈明亮,毫无恨意。

他面不改色地和他对视一眼,唇角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又旋即转移开视线。

看,小贱人根本不记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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