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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 听原 3605 2024-08-31 09:26:25

天还没有黑透, 天际成片压过来的黑云却有种风雨欲来的趋势,小镇酒店的窗外树影在狂风中摇摆,而三楼的某个房间里, 温度却在不断攀升。

陈默有点头昏脑胀的。

作为服务方, 且毫无经验可言的人, 他的主动并没有让他拿到全部控制权。

对方每一次停顿的呼吸,脖颈浮上的潮红, 微微蹙起的眉间,都能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那种单纯的视觉上的感受,在联想到半小时前的那通电话, 冲击加倍。因为那个本该遨游于无尽未来的人, 此刻和他一起困在这家小小的镇上酒店房间里。

私密的, 毫无保留地触碰和靠近。

而造成今天这一切的, 仅仅是因为陈默不再是陈默。

这一次,他们在同样的节点认识,却走到了完全不同的结果。从陌生到熟悉, 从熟悉到靠近,那些闪回的每一个细节和画面在此刻想起,都像是末日狂欢。

因为陈默意识到。

有些东西能改变, 有些不能。

因为这不是青春里某些无关痛痒的选择,也已经不是择校那种尚有余地的岔路口。这是条必然的路, 就像陈默重来一遭,总有些必然的取舍。

席司宴费时有点久。

当然这和陈默毫无技巧的事实也有关。

可年轻的身体血液轻易就能沸腾, 一个吻, 一次交错的气息, 一点唇与皮肤的触碰, 不止席司宴, 陈默的后背也浸了汗。

席司宴完事时,陈默毫不犹豫地趴在了他的胸前,任由身体潮烘烘贴在一起。

席司宴放下挡在眼睛上的胳膊,来拎他。

“这么累?”似乎觉得好气又有点好笑,“怎么突然这么莽?都让你别闹了。”

陈默侧过头呼吸,手指拂过席司宴下巴的汗水,没说话。

席司宴起身,瞄了一眼陈默的下半身,反问:“帮你?”

“不用。”陈默终于从他胸前爬起来,下了床,说:“我可不虐待病号。”

陈默去卫生间冲了澡。

出来后说去买点吃的,方便席司宴垫垫肚子,直接拿了手机下楼。

楼下大厅几个人坐在那里打麻将,老板见他出现,叮嘱:“天都要黑了还出去?等下还有大雨。”

“我就在对面的超市买点吃的。”陈默说。

五十米的距离,陈默连伞都懒得拿。

走到对面超市的门前,陈默手机响了一声,是邮件提示。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里面的英文很简短,翻译过来就一句话。

——伤了腿,命确实保住了,消息无误。

这是陈默上辈子联系过的一个私人情报邮箱,只要肯出钱就行,他用来查过杨跖一亲信在国外的账户。眼下倒是确实派上了用场。

虽然老爷子说凶多吉少,但陈默猜,席家那边既然说出给三天这种话,必然不可能在席渐行真的性命难保的时候说。

吓吓一个真的高中生还行。

可陈默偏偏不是。

事实证明,他也猜对了。

这让陈默的负罪感消减不少,毕竟再自笃定,也不敢去赌那个万分之一。

更别说他还见过席渐行。

陈默进超市随便拿了点面包牛奶。

结账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雨点劈里啪啦砸在超市前边的铁皮顶上的声音。

由点成片,转瞬就有了瓢泼之势。

他拎着袋子从超市出来,没有第一时间冲进雨里,看着屋檐连成线的雨帘在地上砸起的小水洼,微微出了会儿神。

抬头时,蓦然顿住。

街对面撑着伞的人像是已经等待了很久。

夜晚的小镇街道没什么行人,只有路边店面的灯光发出昏黄的光亮。隔着雨幕,他们对视了很久,最后是席司宴最先有了动作,提脚走过来。

席司宴走到陈默旁边,收了伞,抖了抖雨水和他并排站着,没说话也没催促。

陈默侧头看了他一眼。

了然:“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出门后。要知道不难。”席司宴语气平静,“总有方法。”

陈默是真疑惑:“我真有这么藏不住事?”

“不是你藏不住,是我了解你。”席司宴回看过来,眼底深黑,看不出喜怒,“我看出你有事想说,只是没想到是这个。”

陈默怔了两秒,很快又笑了笑。

“席司宴,你知道我这人生下来信奉的第一个人生信条是什么吗?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二叔死活又不是我做的,你席家同不同意于我有什么相干,我喜欢你,只有我们,这恋爱刚开始,在一起的感觉还不够,我打算隐瞒到底的。”

席司宴眼神凝结,“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个。从你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开始,在你心里,是不是就已经有了决定?”

陈默碾了碾脚边溅来的雨水,抬头时换了称呼:“宴哥。我们都知道,这只是意外。”

席司宴按了按额头,蹙眉。

“我很抱歉。”

陈默:“你道什么歉?”

“让你直面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席司宴说:“是我过于自信,以为有足够的时间,也……”

“嘿。”陈默笑着打断。

哭笑不得:“如果让人知道咱们席神都这么善于自我检讨,其他人也别活了吧。”

陈默的眼里带着认真,转身上前一步,和席司宴面对着面。

“你特别好,打破了我曾经对你所有的固有印象。对待朋友你有义气有耐心,有清晰的人生目标并持之以恒为此努力。对我。”说到这里陈默又低头笑了笑,“其实这一点是最让我意外的,跟你在一起很难注意到你的出身。因为你对我付出了足够多的细心,包容和理解,你共情我的过去,也愿意陪我去到任何身份位置,任何地方,我想我不会再遇上任何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了。”

给他补课。

替他做决定,管他抽烟也管他喝酒。

总是在背后,在他每一个需要的时刻。

太多的记忆,都关乎着这个人。

他惊艳着无数人的青春,是校园里那种多年后都能让人津津乐道的尖端人物。哪怕是陈默这样有着特殊经历和别样生命轨迹的人,亦未曾逃脱。

席司宴从头到尾并不曾接话。

他似乎很了解陈默接下来要说什么。

眉心深深皱起。

果然。

陈默说:“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因为席家说只给你三天?”席司宴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在隐忍边缘。

陈默笑笑,摇头:“不因为任何人。我讨厌对任何人和事抱有期待和执着,这么说你可能很难理解,但这就是我。我不会告诉你说我等你,我做不出这种承诺,更不可能放弃自己既定的轨迹跟随你,就真的只为自己活。”

陈默说得如此坚定。

有八分真,两分假。

那两分源自于他低估了自己的感受。

知道原来做下这个决定,并不容易,说出口更为艰难。都说胃是情绪感官,他此刻必须把视线投向不断往下滴雨的夜空,才能抑制住自己想要干呕的冲动。

很久没犯的胃病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偷偷找上了门。

席司宴的路已然注定。

而陈默刚和苏浅然和老K定下合约。

他有不少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你家里不同意,比如没有信心,比如恐惧。可他最终却选择了最接近现实也最残忍的一种。

以一种成年人的视角,通知对方。

仅仅是他不想要继续了。

他放的手。

他们订了第二天一早的车回绥城。

明明前不久他们还在出租屋里随意闲聊,一天前还在乡下亲密无间,时隔这么短,短到仅仅一个晚上,一趟回去的高铁,世界就已经天翻地覆。

下车之后走出站口。

外面已经前后停了两辆黑色的轿车。

这次不是林叔开的车,而是陈默从没有见过的司机。

两个保镖分别站在车门边,一副严肃的模样。

保镖恭敬地打开车门等待。

席司宴手里还拿着陈默的行李箱,和他说:“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陈默把行李箱拿过来,看了看打开的车门说:“我等下打车走,之后……我就不送你了,感冒还没好全,记得吃药。”

席司宴拿着行李箱的手并未松开。

“陈默。”他审视着他地脸,皱眉:“你脸色很差。”

陈默条件反射摸了摸,“是吗?昨晚没睡好吧,你不也一晚上没睡。”

此时车里的副驾驶探出一个年轻男人,应该不到三十岁,眼神带着点邪性,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开口说:“司宴,你爷爷说你既然提前回来了,让你今晚飞国外。机票给你订好了,你这位……同学,你放心,有人会负责把他送回去的。”

席司宴冷眼扫过去。

男人挑挑眉,坐了回去。

陈默不知道这号人,问:“那是谁?”

“韩乾,算是席家资助长大的。”席司宴皱眉:“他人一向不正经,别搭理他。”

陈默点点头。

“那,一路平安。”

车站人来人往。

席司宴看着眼前的陈默,惊觉这一年的他早已脱胎换骨。

他爬上年级第一,将自己和杨家做了切割,很好地应对陈建立带来的一切麻烦。

席司宴将陈默身边所有可能潜藏的不顺意和危机都设想了一遍,最终不得不承认,就算没有自己,他一样也可以活得很好。

未来可期。

光明璀璨。

一如他们曾经对彼此的期许。

最后,陈默还是拒绝了韩乾送他的提议。

一路看着载着席司宴的车,越开越远。

席司宴最后什么话也没说,没有告别,没有祝福,也没有拥抱。他只是在转身上车的时候顿了顿,然后坐进车里,任由保镖拉上车门。

驶进车流里的轿车内,韩乾一直盯着后视镜,开口说:“他也上车了走了。”

“嗯。”席司宴靠着椅背闭着眼睛,并没回头看。

韩乾接着道:“我还以为我今天会看见一出生离死别的感人场面呢,你俩真在一起?不是家里的人调查错了吧?”

席司宴睁眼看过去,“你这几年在国外是不是活得太舒服了?”

“别这么凶啊。”韩乾勾了勾嘴角,“说实话,你们这年纪谈恋爱不都讲求轰轰烈烈?可我今天看,不知道该说你狠,还是说你那小男朋友更狠了。”

席司宴皱眉,懒得搭理他,只是问:“二叔情况怎么样?”

“醒了,得休养。”韩乾一下子正经起来,推推眼镜的动作给人的感觉像是大尾巴狐狸,而且提到席渐行受伤的事,他脸上的戾气不小,“动手的人也查清楚了,对方那家非法经营的皮包公司和当地黑势力有密切联系,你二叔刚来没摸清深浅。”

说到这里,韩乾手捂着额头,似是无语。

“他表面就是一搞教育的。你们席家没人了吗?”

席司宴:“席家内部形势你不清楚?爷爷病重,至亲也会变成吃人的豺狗,不少人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没有比二叔更合适的人选。”

“豪门是非多。”韩乾总结了这么一句,又突然说:“你这德行,心甘情愿断干净,是终于发现席家这大麻烦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是吗?”

席司宴没说话。

韩乾自顾自鼓掌,“果然只有年轻,做事才会这么手下留情。”

“你有完没完?”席司宴踹了一脚副驾驶椅背。

韩乾继续:“可惜了。你男……不对,前男友?要是真谈了应该是前男友吧?一准大学生,你想想他还会遇上多少优质人才,你不会嫉妒吗?”

又说:“他长得是真不错。听说成绩也很好是吧?我要是你,先捆了人丢上车再说。”

席司宴大力扯了扯领口。

当他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肩膀连接脖颈处的那个牙印,动作微微一怔。

“韩乾。”他突然出声。

副驾驶的人回头,“怎么?”

“从现在开始到上飞机,别再让我听见你说任何话。”

车内包括司机,以及后面那辆车一直带着耳麦的保镖全都安静下来。这个即将正式走到席家台前的新一代代表人物,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正在快速褪去,也有新的东西在不断滋生。

大家族的换代更迭,总是伴随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代价。

唯独韩乾看得清楚。

他被老太爷指定要跟着的这位席家太子爷,除了他君子如玉表象之下潜藏的不好惹的本质,他还有一个不能触及的禁区。

一个在他少年期遇上的,叫陈默的男生。

在席司宴即将成年的这一年,默认留在原地的人。

席司宴或许千百次想过将人捆了带走。

他没那样做。

所以也容不得任何人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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